第123章 玉佩裏的桃花
作者:風中的陽光      更新:2020-06-17 12:18      字數:3554
  展小白已經過世的母親,小名就叫宛如。

  如果老展選擇別的日子,展小白不會在瞬間失態。

  下個月初六,既是她母親的生日,也是忌日那個日子對於展小白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女兒在膝蓋上哭的一塌糊塗,老展也是痛苦的閉上眼,有淚水灑落下來。

  太悲情,太感人了,沈嶽要是再打哈欠,那他簡直就不是人。

  他也不合適勸展家父女別哭了,他以後肯定會好好保護展小白的,唯有尷尬的坐在那兒,不住地搓手。

  正在廚房內做飯的聞燕舞,聽到這邊有哭聲後,也在門口露了一麵,就回去了。

  “好了,小白,不要再哭了。”

  老展抬手擦了擦臉,低聲說:“去我房間,拿個東西過來。”

  “什麽,什麽東西?”

  展小白抬起掛滿淚水的小臉,哽咽著問。

  “在我床頭上掛著的相框後,用膠水粘著個東西。”

  老展閉了下眼,看似無意的望著廚房那邊,說:“那是宛如的遺物。這些年來,我始終好好保存著,從沒拿出過。當年,我可是答應她,唯有你要嫁人時,才能拿出來。”

  展小白知道父親床頭上掛著個相框,裏麵鑲嵌著母親的遺像,但卻從沒聽老展說過,後麵藏著什麽東西。

  而且她能從父親這番話中,聽出母親的遺物,應該有著不一般的意義,連忙起身,快步走向了樓梯。

  目送女兒走進臥室後,老展忽然問道:“沈嶽,我能相信你嗎?”

  沈嶽愣了下,立即回答:“我從來沒讓相信我的人失望過。”

  “好。這就好。”

  老展點頭,看著他淡淡地說:“你也該看出來了,我已經時日無多。”

  沈嶽訕笑了聲,撒謊:“伯父,您的精神麵貌看上去,比前些天好了許多。”

  老展沒拆穿他的謊言,隻是自顧自的說:“這一天,我其實已經等好久了。真累我隻是放心不小白。從小,她就被我慣壞了。刁蠻,任性,尤其是持寵而驕,更是讓人頭疼。”

  “伯父,其實小白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子。”

  沈嶽假惺惺的說了句,又在暗中說,你還真是了解你閨女。

  老展依舊沒理他,繼續說:“但小白縱有千般不好,卻有兩個優點。”

  你閨女會有優點?

  還是兩個。

  別逗了,老展沈嶽立即做出了洗耳恭聽的樣子。

  據老展說,他閨女的兩大優點,分別是孝順和善良。

  他要是說別的,沈嶽也就捏著鼻子認了。

  可他偏偏這樣說。

  唉,展小白哪兒孝順了?

  誰家的孝順閨女,會做出重金雇傭美男,來敗壞後媽的事兒?

  善良?

  展小白要是善良,凶神都得吃齋念佛,當初因為我作弄過她一次,就想駕車撞死我的。

  但無論老展怎麽說,沈嶽都得捏著鼻子點頭,表示您老人家所言非虛。

  老展又說,正因為他閨女太善良,所以他實在不放心去死鄭重要求,沈嶽必須對展小白好一輩子。

  要不然,就算他去了九泉之下,也不會放過沈嶽的。

  聽著這話,沈嶽心裏很別扭。

  要不是沈總的鎮定功夫很到家,早就點著老展的鼻子,說真以為我不知道你藏有很大的秘密,這才是導致聞燕舞下嫁給你,也把展小白推進危險之地,更給老子帶來天大麻煩的根本?

  沈嶽不住點頭,滿臉都是“您老人家放心去死,展小白就交給我了”的態度,讓老展很滿意:“沈嶽,從這一刻起,我就把我最珍貴的小白,交給你了。”

  沈嶽正色回答:“伯父,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老展笑了:“都這時候了,還叫我伯父?”

  沈嶽一呆,脫口問:“那叫啥?”

  “沈嶽,你該喊爸。”

  聞燕舞的聲音,從廚房門口傳來,帶著發自肺腑的欣喜。

  老展看向那邊,微笑著頷首時,眼神卻很森冷。

  沈嶽卻沒注意到,有些扭捏:“這、這就改口嗎?”

  老展幽幽地說:“也許,我等不到下個月初六。”

  臥槽,他都這樣說了,沈嶽還能有什麽理由,不趕緊甜甜的喊:“爸。”

  展小白剛好從老展臥室內走出來,聽到他喊爸後,愣住。

  老展卻老懷大慰,朗笑著:“哎。”

  我才不要嫁給這個破人!

  展小白多想喊出這句話。

  但她不敢。

  不過,就算沈嶽現在喊她爸為爸,到下個月初六,她也會如期和他舉行婚禮,但這有什麽呢?

  展小白既然能和他結婚,自然也能離婚。

  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應該是那種溫文爾雅,從小就接受高素質教育的濁世公子,而不是沈嶽這種動不動就爆粗口,欺負女孩子時沒有任何愧疚感的莽夫。

  “隻要我能挺過職殺這一關,你就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好了。”

  很清楚當前沈嶽有大用處的展小白,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快步下樓。

  她手裏捧著個小小的香囊。

  香囊裏應該有棉絮之類的東西,包著一個比拇指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硬、物,看來是個玉佩之類的東西。

  正如展小白所料,當老展用輕顫的雙手,自香囊內拿出兩件東西後,其中一件正是玉佩。

  好像玻璃般的玉佩,晶瑩剔透,再怎麽不懂品玉的人,也能看出這是翡翠中的極品玻璃種。

  更讓人稀奇的是,玉佩中還包著幾個天然色的紅點,呈現規則的五角形,就像一朵盛開的桃花。

  另外那件東西,卻是一縷幹枯的秀發。

  問都不用問,展小白也知道這縷秀發,是她生母所留的。

  睹物思人。

  看到這兩件東西後,坐在沙發上的展小白,淚水又淌了下來。

  老展也是嘴唇不住地的哆嗦,輕撫著兩件東西,眼神溫柔無比,應該是緬懷和妻子曾經的幸福歲月。

  受當前氣氛的感染,沈嶽也大有淒淒感,不忍再看,扭頭看向別處時,卻看到聞燕舞自廚房門口露出半張臉,盯著老展左手的雙眼中,全是急切的貪婪。

  她攀著門框的左手上,青筋明顯繃起,這是她在極力控製自己,不要撲過來。

  沈嶽心中一動:“原來,那塊玉佩,就是夫人不惜讓聞燕舞下嫁,也要拿到的東西。”

  也隻能是這枚玉佩。

  展小白母親的那縷秀發,隻對展家父女有著不一般的意義,對別人卻沒絲毫的用處。

  可是,一枚小小的玉佩中,能藏有什麽秘密呢?

  玉佩通體圓潤,一看就是佩戴好多年的樣子,不像是能開啟某些寶藏大門的“鑰匙”,最多也就是內裏包含著桃花樣般的紅點罷了。

  聞燕舞並沒有意識到,沈嶽正冷冷地看著她,左手五指不住地伸張著。

  這枚玉佩對聞燕舞來說究竟有多重要,沈嶽並不關心。

  甚至,如果她能代表夫人承諾隻要拿走玉佩,就再也不會來青山,沈嶽就會立即答應下來,極力勸說展家父女放手。

  沈嶽剛想到這兒,聞燕舞終於看向了他。

  倆人四目相對瞬間後,她臉色一變,消失在了門後。

  她極力控製不要衝過來搶走玉佩,就是因為沈嶽在場。

  她真要動粗,沈嶽保管能把她玩出花樣來,還讓她什麽都得不到。

  看來,她會找我商量,能不能幫她把玉佩拿到手沈嶽暗中沉吟時,老展說話了:“小白,拿著。以後貼身攜帶,也許你母親的在天之靈,能幫你逢凶化吉。”

  老展已經把那縷秀發裝進了香囊中,交給了展小白。

  展小白哽咽著,雙手接過香囊,展開已經變成褐紅色的紅繩,掛在了脖子裏。

  從現在開始,裝著她母親秀發的香囊,就會被展小白當做護身符,無論白天黑夜,都會隨身佩戴。

  “沈嶽。”

  老展又說話了:“這枚玉佩,也是小白母親留下的。今天,就送給你。希望,你能像珍惜自己生命那樣,珍惜它。”

  送給我?

  沈嶽一呆,滿臉悲切的展小白,忽地尖叫:“不行!這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怎麽能送給別人?”

  展小白情急之下的的態度很惡劣,更沒把他當自己人來看的嫌疑,不過沈嶽還是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附和道:“是啊。伯那個爸。這是嶽母給小白留下的遺物,應該交給她來保管才對。”

  老展卻像沒聽到沈嶽在說什麽,隻是看著展小白,緩緩地說:“你母親臨終前,曾經留下遺言,裝有她頭發的香囊留給你,當護身符。這枚玉佩,卻要饋贈給你丈夫,算是請他幫她照顧你的一點心意。小白,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會嫁給沈嶽嗎?”

  “我”

  展小白口結。

  她無法回答老展的問題。

  她如果說絕不會嫁給沈嶽,那麽老展這個最後的生日不但過不好,而且死後也不能瞑目。

  如果她說會,可她壓根就沒有這個打算。

  等了片刻,老展臉色漸漸地蒼白,好像白紙那樣,聲音低沉:“難道,你說要嫁給沈嶽,是騙我開心的?”

  你該知道,我就是騙你開心的啊!

  今天,無論我帶哪個男人回家,你都該接受才對。

  展小白剛要說出這些,但話到嘴邊,又想到沈嶽聽到後,絕對會立即抬腳閃人,再也不管她的死活。

  真那樣,她的春回行動就付諸東流,父親也會死不瞑目。

  我爸已經深陷謊言中,不能自拔了展小白用力抿了下嘴角,強笑著說:“嗬,嗬嗬。爸,我怎麽能騙你呢?我、我當然會嫁給沈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