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幼稚的慕容鈺
作者:乞丐女王      更新:2020-06-16 10:38      字數:10975
  夏清歌點了點頭,李氏也不好在多說“那好吧,若無事民婦就不打擾小姐休息了,晚飯時,小姐是去前麵廳堂用餐還是在您的屋子裏?”

  “就在這裏吧。睍蓴璩曉”

  “好,民婦記下了。”李氏點點頭,隨即福了福身,帶著大丫、二丫離開了。

  李氏走了之後,巧蘭、無雙兩人將屋內整理了一下,給夏清歌鋪好了被褥方才從內室走了出來“小姐,床鋪好了,您現在可以休息了。”

  夏清歌煮了一杯清茶,漫不經心的喝著,心裏似乎在想著事情。

  “不急,無雙,你對這院子熟悉,去前院找找,看有沒有梯子,若找到了給我搬過來。”

  “梯子?小姐要梯子做什麽?”無雙滿是好奇的看著她。

  夏清歌輕笑一聲“待會兒你們就知曉了。”

  “好,奴婢這就去找。”無雙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無雙出去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走了回來,這次手裏抬著一個木製的梯子,她常年學武,雖身板清瘦,可抬著梯子步幅依舊十分輕盈的走了過來。

  夏清歌站起身出了院子“將梯子放在那麵牆上即可。”

  “好的。”無雙隨著夏清歌伸手指的地方,走了過去,將梯子規整的靠在了牆壁之上。

  夏清歌過去,挑起裙擺作勢就要上去“小姐,您上去做什麽?有什麽事情交給奴婢就好了。”無雙見夏清歌跨腳上了梯子,急忙上前扶住。

  正在整理屋子的巧蘭聽到無雙的話後急忙也跟著跑了出來“小姐,奴婢輕功可以,您說一聲奴婢們給您做了便是,這木製的梯子最不牢靠了,您還是別上去的好。”

  夏清歌搖了搖頭“你們不用管,我上去看看就下來,若你們不放心就在下麵扶著梯子就是。”

  她說完話心裏哀歎一句,怎麽她身邊的丫頭一個比一個嘮叨,隨即不再管巧蘭、無雙二人的臉色,將裙子打了一個結,麻溜的爬了上去。

  當她終於爬到了牆壁頂上時,朝著對麵的院子看了過去。

  院子的大小和她的極其相似,整個擺設優雅中不適奢華,院子內還擺放著許多奇花異果,看樣子是最近才弄來了。

  而院子走廊裏不時的有村子裏的農戶們穿梭而過,有的婦人擦拭著走廊上的紅漆木柱和雕花木雕。

  總之,所有人似乎都極其勤快的幹著活計,夏清歌仔細掃了一遍,在人群中並未見到自己自己心中所猜測的人。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進入了她的耳裏,她不自覺的憋氣,心裏暗自慶幸,這麵牆的旁邊種著一株木棉樹,樹葉將她的身影遮擋的密實,對方很難察覺的到。

  “今日就到這裏吧,待會去前院將工錢領了。”一道渾厚冰冷的聲音傳來,正是慕容鈺身邊的貼身護衛景天。

  “好的,替我們謝謝東家吧。”李貴滿是笑意的道謝。

  “嗯,我會將話傳到,我家主子說了,今後若有什麽事情,還會找你們來做,工錢隻增不減,我家主子不會經常在這裏居住,所以,最近會選擇一些當地老實本分的人在此看家護院,若有心的人可以去前院找一位姓範的管事應征一下。”

  眾人聽此消息後紛紛開心的點頭應下,這家的主子人很不錯,在這裏幹活這些天裏,不但工錢給的很高,而且每頓飯菜吃的極好,哪一頓都少不了大魚大肉的,比他們在家裏逢年過節的吃的還好,他們若能住進這座院子裏當個護院的雜役也是好的。

  眾人心裏紛紛有了主意,和景天告辭後,眾人就離開了內院。

  景天在院子裏站立了一會兒,隨即進入了一間偏房內。

  夏清歌將眼前的情況盡收眼底,心裏冷哼一聲,難怪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無處可去,原來早在來這裏之前,就將張員外的房子給買了下來,怕那二百畝的良田也是他高價收購張員外的吧。

  這家夥處心積慮的弄這些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帶著滿心的疑問,夏清歌邁腳下了梯子,隨即轉身走入了屋內。

  “景銘、景泓,你二人給我出來。”她冷聲朝著門外喚了一聲。

  躲避在暗處的兩人心裏早已做好了準備,於是,在夏清歌剛剛開口之際,他二人就閃身進了屋內。

  “小姐。”

  夏清歌冷笑一聲“這一聲小姐我看是免了吧,我每月發放你們俸祿,你們卻一心做慕容鈺的

  眼線,胳膊肘往外拐,我哪裏還能雇的起你們。”

  景銘臉色微變,景泓拱手尊敬的回道:“不知小姐為何會這樣說?”

  “為何?你們難道不知曉咱們旁邊那一戶人家現在是被誰買下了?你們怕在來莊子之前就已經心知肚明了吧。”

  “屬下知罪,是小王爺吩咐屬下不必給小姐提起此事,屬下心知小王爺對小姐不會有任何傷害,所以才沒有告訴小姐。”景泓麵露歉色的回答。

  “景泓說的是,屬下們跟著小姐,在心裏也是將小姐和主子一樣對待,不過,屬下們皆是主子身邊栽培出來的暗衛,還請小姐能夠體諒屬下的難處,而且,小王爺他對小姐您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敵意。”

  夏清歌麵色仍舊清冷一片“我要的屬下一定是對我忠心不二的,我不能容忍你們心中的主子另有其人,但我卻可以理解你二人的心思,你們出去吧,各自做兩百個俯臥撐,在去後山上繞跑十圈好好想一想我這番話。”

  “是!”兩人恭敬的退了出去。

  巧蘭看著景銘、景泓二人出去,收回了眼神低聲道“小姐,景銘、景泓二人對您還是很忠心的,而且奴婢也看的出來,小王爺對小姐並無惡意。”

  巧蘭輕聲開口,心知小姐此時定然是生氣的,可她覺得景銘、景泓二人對小姐的忠心也定然要說給小姐聽。

  “哦?巧蘭,你說一說,他二人如何對我忠心了?”夏清歌瞬子依舊暗沉,輕聲問道。

  “您讓奴婢給您詳細的說,奴婢猛地還真是說不上來,不過他二人對您的尊敬,奴婢們是有目共睹的,平日裏景銘性子活潑一些,他沒事了還會問一問小姐您平日的喜好避諱,晚上了,每次他二人值班時,都會仔細盤查,從未懈怠,奴婢覺得,若小姐有一日遇到什麽危險,他二人必然會豁出了性命去救小姐的,這樣不知是不是小姐心中想要的忠心?”巧蘭輕聲細語的開口,夏清歌聽的仔細,最後輕笑出聲。

  也許是她心裏從未將景銘、景泓二人當作自己人看待,從出發點上,她就一直警覺的告訴自己,此二人是慕容鈺的手下,卻總是忘記,他們如今也是她的手下,並且,她忽略了人是有感知和良心的動物,他們對於慕容鈺十幾年的忠心若就這般快的消失,那這兩人她還會要嗎?

  想通了這些,她麵色上重新恢複了正常神色“去溫一壺茶水放著,待會兒,若他二人回來了,就將這壺茶送過去。”

  “是。”巧蘭輕笑一聲,心裏暗喜,小姐定然是想通了什麽。

  夏清歌抬眼看向巧蘭,隨即雙眼滿是了然的瞪著她“說話繞這麽多彎道的,不累麽?還好本小姐聰明,不然本小姐生氣了會連帶著你一起罰了。”

  “奴婢知錯了,奴婢隻是感同身受,將心比心而已,若有一日小姐派奴婢去伺候別人,在奴婢心裏您也永遠是奴婢的主子。”她說著話就跪在了夏清歌的麵前負荊請罪。亂明

  搖了搖頭,夏清歌上前一步將她攙扶起來“你不必驚慌,我也隻是逗你而已,好了,去煮茶吧。”

  “是,奴婢這就去。”巧蘭站起身後,急忙轉身走了出去。

  抬眼看了看天色,剛才的困乏似乎消失了,快到晚膳時間,她也懶得在睡覺,隨即起身走了出去。

  巧蘭去廚房燒水煮茶了,無雙正在院子裏忙活著輕掃院子,她一人閑著無事,就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們忙忙碌碌的。

  撇了一眼旁邊的院牆,夏清歌腦子靈光一閃,一個計策湧上心頭。

  “無雙,你過來。”她朝著無雙招了招手。

  “小姐有何吩咐?”無雙拎著掃帚走了過來,好奇的問道。

  夏清歌皎潔一笑,靈動的大眼睛灼灼生輝“我記得前院養著一條大黃狗,咱們從前不是經常牽著它出去溜達嗎,去看看它還在不在,若在的話,就將它牽到咱們院子裏來。”

  “哦,好的。”無雙心裏雖好奇小姐的舉動,可也沒敢細問,將手裏的掃帚靠在牆角後,隨即轉身出了院子。

  夏清歌臉上滿是笑意,今晚上她就要關門放狗,看哪個不要命的敢來!

  過了好一陣子,無雙牽著大黃方才走進了院子,半年不見,大黃似乎比以前要壯實了一些。

  土黃色的毛發上有些泥漿,看似是經常在田地裏打滾的樣子。

  “奴婢找了一圈,在前院沒找到,後來去問了院子裏玩耍的大丫,才知曉,大黃被圈到了田地裏看瓜果去了,奴婢隨著大丫去了田地裏,這才將它給弄了回來。”無雙走近後跟夏清歌說道。

  夏清歌低下頭看去,大黃似乎很興奮,見到她不停的在原地轉圈圈,似乎想要上前來,又被無雙給及時圈住繩子製止了。

  “看樣子它似乎還記得咱們。”夏清歌輕笑一聲,轉進屋子裏端出一盤點心,隨即拿起一塊扔給了它,大黃興奮的張著大口一口吞了下去。

  “是記得咱們,奴婢去牽它的時候,它很聽話的就跟著來了,奴婢記得它的性子很火爆的,小姐,您找大黃來是要做什麽?”無雙終於好奇的問了出來,小姐總不會無緣無故的牽來大黃的。

  “你別管了,等晚上就知道了。”夏清歌沒打算告訴無雙,怕她直爽的性子一個不小心泄露給了景銘他們,那她的計劃可就付之東流了。

  她蹲下身子,又拿起一塊點心扔給大黃,大黃張口吞了下去,還屁顛屁顛的搖著尾巴,似乎是在討好的樣子。

  就這樣,夏清歌將滿盤子的點心都喂給了它,大黃看她的眼神明顯比剛進來時還要親切許多。

  “將它拴在那麵牆的木棉樹下吧,切記,不要將繩子捆死了。”

  “好的。”無雙牽著大黃走到木棉樹前,將它脖子掛著的繩索困在了木棉樹的樹幹上,小姐不讓捆綁的太死,她就捆綁了一個活扣,可心裏的疑問更加深了,小姐這究竟是要做什麽?

  ——

  晚飯後

  李貴、秋嬸子和李氏連帶著李貴的妾侍柳小慧和她的爹娘一起來到了夏清歌的院子內。

  “小的給大小姐見禮。”李貴極其規矩的行了一禮。

  隨即,秋嬸子、李氏和柳姨娘一家子也急忙行了一禮。

  “李大哥、秋嬸子不必客氣,我在這裏住了十幾年,大家都十分熟悉了,不必這般見外。”

  “禮不可廢,大小姐前來莊子上是長住的麽?若是長住,小姐您缺什麽東西,小的明日去鎮上給您補辦。”李貴微微頷首,模樣十分恭敬。

  “不必麻煩了,我在這裏住幾天就回府去了。”夏清歌淡笑一聲,轉臉一一看向前來的人。

  最先看到的是秋嬸子,在莊子時,她對夏清歌是最好的,所以,在夏清歌心裏對她的印象很不錯,隨即是李氏在轉眼輕掃向站在旁邊的年輕婦人,她肚子微微隆起,身穿一件石榴色碎花輕紗上衣,下身穿著一條赭紅色百褶長裙,麵色白淨,五官俊俏,隻是打扮的太過豔麗了一些,也生生擋了她的好摸樣。

  這位就是府中副管事柳萬財的女兒,柳慧娘。

  而她身邊站著的一對夫婦年約四旬左右,穿著幹淨,正是柳慧娘的爹娘,柳萬財和柳氏夫婦。

  輕掃一圈後,夏清歌麵上保持著淡然笑意招手道:“各位坐下說話吧,半年不見,怎麽你們也和我生分了不成?”

  秋嬸子麵色慈愛,她抬眼滿是笑意的看向夏清歌“小姐這次回來可是徹底的變了一個模樣,老婦實在不敢將小姐和老婦心裏原來那個小姐當作同一個人。”

  夏清歌輕笑一聲站起身走進秋嬸子的麵前,上前攙扶著她走到了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即便我改了模樣,可我還是那個您從小拉扯大的夏清歌,您小的時候是怎麽對我的,現在還是那般就好,在我的心裏,秋嬸可一點都沒變呢。”

  夏清歌這般親昵的招呼,秋嬸臉上的生疏瞬間消散“嗯,小姐還是老婦從小看著長大的丫頭。”

  “好了,你們都坐下來吧,咱們嘮嘮家常,熱鬧熱鬧,好久沒見麵了,想著聽一聽咱們莊子上現在的變化,都發生什麽趣聞樂事的。”夏清歌將秋嬸子攙扶著坐在自己的旁邊,她隨即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是。”得了夏清歌的話,李貴率先坐了下來,隨後柳萬財和柳氏一同朝著柳慧娘使了一個眼色,隨即,她也緊跟著坐在了李貴的旁邊。

  李貴臉上似乎掃過一抹不悅,可夏清歌在場,他不便多說什麽,隻是帶著歉意的抬眼看了李氏一眼,而後者臉上平靜,到沒表現的太多委屈,選了一個偏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隨後柳萬財和柳氏也找了位子坐下。

  夏清歌將麵前的情況掃了一眼,嘴角微勾,心裏了然,麵上卻並未表現分毫。

  “李大哥,咱們今年莊子上夏季的小麥收成如何?”夏清歌見所有人都安坐後,方才閑話家常般的開口。

  李貴思索了一下“回小姐,咱們莊子上,一畝良田收小麥五石六鬥左右,相比於去年的話,每一畝良田多出了一石左右的收成。”

  夏清歌聽了李貴的匯報臉色暗了暗,隨即輕笑一聲“看樣子比去年增收了很多。”

  李貴輕點了點頭“去年咱們這裏鬧起了幹旱,雨水補給不足,河水斷流,大壩的水想要引進來實屬不易,所以,相較於去年,今年風調雨順,收成自然是增長了不少。”

  “嗯,原來如此,那其它作物呢?今年如何?”

  “種植的一百畝的西瓜,和一百畝核桃、還有兩百畝的油菜花和一百畝的蔬菜,收成均是要比去年高出許多,具體的還未曾算出。前陣子小的隻是將今年小麥的收成賬本讓柳管事的帶回了府裏。”李貴輕聲回答。

  夏清歌仔細觀察他的麵色,絲毫未曾有過閃躲或猶豫,心裏漸漸放心不少,小麥總收成的賬目她在前陣子是看過的,基本收成和去年持平,夏清歌心裏冷笑一聲,好一個偷天換日的把戲,看來這件事情李貴並不知情,三千畝良田的收成,一畝地若多出一石的糧食,那三千畝的良田要多收上千石的糧食,這筆帳去哪了?石器時代之酋長女

  掃了一眼柳萬財,夏清歌麵色平靜“柳管事的,按著李管事的話,咱們今年的收成比起去年是增長了不少,這是好事,回去了我定當向祖母回稟了這件事情,想來今年年關時,祖母定會給你二人發放不少的紅利。”

  柳萬財眉宇微微一顫,一絲驚慌瞬間掃過麵頰,他急忙恭敬的站起身“大小姐,這都是小的們該做的,修國公府上的良田可不止是咱們西郊這裏有,濱州、林州、揚州和貴縣都有咱們的良田,今年是天公作美,想來每處的收成均是如此,所以,小的們可不敢去老夫人那裏邀功。”

  “哦?是這樣?”夏清歌裝作什麽都不懂的看向李貴。

  “是的小姐,今年是瑞雪之年,所以各地的收成應該是差不多的。”李貴如實回答。

  “哦,原來如此,那我就不必多此一舉了。”夏清歌裝作明白了一般,她若有似無的掃了柳管事一眼,而後者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隨後,夏清歌轉移了話題,聊了一些莊子上這半年的事情,夜色漸深。

  她淡淡掃過眾人“今日若無事各位就回去休息吧。”

  眾人隨著她的話站起身來“若小姐沒什麽吩咐的,小的們就先下去了。”李貴朝著夏清歌行了一禮。

  夏清歌點點頭,而站在旁邊的柳慧娘掃了夏清歌一眼,臉上似乎頗為不滿意的樣子。

  “嗬嗬,大小姐今個兒來可是念及著大家夥呢,民婦回來的時候在院子裏看到了大丫、二丫兩個丫頭,她們今日可不得了,頭上帶著兩個純金的珠花,民婦起先不知是小姐送的,當時還眼紅了好久,還以為是李貴疼姐姐不疼我和我這沒出世的兒子,給大丫、二丫偷偷的買的珠花,後來一問方才知道是大小姐您回來了,哎呀,這下子可是讓民婦開心的緊,真是很久沒看到大小姐了,民婦十分惦念。”

  等說完話就抬眼去看夏清歌的表情,而後者臉色淡然,絲毫沒有拿出見麵禮的打算。

  她心裏暗罵一聲,果然是從小在農莊上長大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柳氏的心裏頗為不是滋味,她家男人好賴也是這莊子上的副管事的,在這莊子上,除了李貴以外,誰膽敢瞧不起他們?

  今日回來後才知曉,走了半年的大小姐回來了,還給李貴一家子送了一堆的好東西,可偏偏就落下了他們兩口子和自家閨女的,沒送給他們也就算了,可自家閨女怎麽說也算是李貴的人了,怎麽也不能單單落下她吧?

  “可不是嗎,慧娘今日見到民婦就開心的說大小姐回府了,還給咱們帶來了好多的東西,民婦心裏也是開心的很,大小姐回來看咱們已經很是難得了,還破費什麽啊。”

  “大小姐哪裏和咱們這些鄉下人一樣啊,大戶人家的小姐自然出手大方的。”柳慧娘緊接著自己老母的話說著。

  聽著他們母女兩人演的雙簧,夏清歌笑了笑,她們這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和梁姨娘那母女兩人有的一拚,她就納悶了,怎麽她們就這麽好意思開口?

  “慧娘,不得無禮,若無事你就趕緊的回房間去休息,大小姐剛剛回來,勞累了一日了,咱們別在打擾了大小姐。”李貴麵上滿是怒容,心裏暗恨這個眼皮子薄的女人,也不想一想,大小姐從前在這裏居住的時候,她是如何對待人家的?

  柳慧娘十分不悅的瞪了李貴一眼“什麽累不累的?我看大小姐精神著呢。”

  “好了,李貴,給我將她帶下去。”秋嬸子臉色極其陰沉的怒喝一聲,她柳氏無知,教育的這等女兒也這般無知,竟然當眾的給大小姐要見麵禮,真是不知羞恥的一對母女,若不是看在柳萬財站在當場,她早就教訓這個柳慧娘了,同樣是媳婦,她和李氏簡直是天壤之別。

  “是,娘。”李貴是遠近聞名的孝子,這柳慧娘若不是自家娘要他娶得,他斷然不會娶了她,雖然在一個莊子上,彼此從小就相熟,可他對柳慧娘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

  “放開我,你們拉我幹什麽?李貴,我肚子裏可是還有你的兒子呢,你是不想要了是吧?”柳慧娘無比神氣的瞪了他一眼,李貴抓著她的胳膊明顯一鬆。

  夏清歌抬眼掃了李氏一眼,而她聽到柳慧娘的話,不自覺的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夏清歌眼神微眯,縫隙內閃過一抹幽光,這李氏似乎並未告訴李貴她懷孕的事情吧?

  收回了視線,夏清歌眼看著麵前已經鬧得不可開交,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她方才輕聲吩咐“巧蘭、無雙,將帶給柳管事夫婦和柳姨娘的禮品搬出來吧。”

  她聲音清淡,絲毫沒有流露出怒意。

  “是。”站在夏清歌身後的巧蘭、無雙立刻轉身進了內室。

  本來還在原地和李貴僵持的柳慧娘臉上閃過一抹得意,隨即轉眼朝著李氏看了一眼,眼神裏的蔑視不言而喻。

  李貴滿是憤怒的瞪了她一眼,而轉向李氏的眼神卻滿是歉意和憐惜,李氏卻淡淡的撇開了臉,誰都不多看一眼。

  夏清歌將他們三人之間的情況盡收眼底,心裏對柳慧娘的厭煩自不必說,從前在莊子上這個柳慧娘可是沒少和瑞珠、朱雲二人來往,暗地裏下絆子欺負夏清歌,這些事情如今的她都沒有忘記,這次回來,她自然不會放過此人。

  不過一會兒,巧蘭、無雙端著幾盒子的禮品走了出來,無雙將自己手中的禮品送到了柳氏麵前,柳氏欣喜的上前接過來,說著虛假的客套話“哎呀,小姐還想著我們,帶這麽些禮品實在是太見外了。”

  無雙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轉身走回了夏清歌的身後。

  柳氏也不介意無雙冷漠的臉色,她一邊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東西,確定自己手上的和送給秋嬸子的布匹一般料子,方才滿意的露出了笑容。

  巧蘭將自己手中的盒子端到了柳慧娘的麵前“我家小姐不知柳姨娘懷孕,今個兒就給你備下了幾款布匹和一對首飾,柳姨娘莫要見外才是。”

  柳慧娘收起了不爽,急忙恭維的笑著“小姐能記得民婦已經是極其難得了,民婦感激大小姐還來不及呢。”

  秋嬸子為難的看了夏清歌一眼,最後隻能歎了一口氣,誰讓李氏哪裏都好就是生不出兒子呢?在這農村裏,生不出兒子就等於判了死刑一般,唉,這柳慧娘可真不是個省心的主。

  “好了,若無事你們都下去歇著吧,我也有些累了。”夏清歌看出秋嬸子的為難,她不便多說什麽。但心裏卻並未有何好憐惜的,這路都是自個兒選得,怕若沒有秋嬸子,李貴斷然不會娶了柳慧娘這樣的女人。

  “小的告退。”李貴麵色怒紅,說不出的丟臉。和柳萬財一起行禮告辭。

  “民婦告退。”李氏、柳慧娘、和柳氏也紛紛告辭離開。

  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後,屋子內恢複了平靜。

  “小姐,那柳氏母女這般不要臉,當年小姐在莊子上的時候,她們可沒少落井下石的,現在咱們回來了,不修理他們就已經是您格外開恩了,她們竟然還沒臉沒皮的上前來要禮?真是不要臉的下賤貨。”無雙氣憤的抱怨著,很少罵人的她毫不留情麵的罵著柳氏母女。

  “是啊,今日奴婢看著這母女也不像是好人,一個姨娘竟然膽敢將李氏擠開了自己坐在李管事的身邊,看李管事的臉色,似乎並不怎麽喜歡這個侍妾,秋嬸子看樣子也是不喜她的,為何她還那般神氣?”巧蘭對於今晚上看到的事情也是頗為好奇,而且,她心裏更驚訝與小姐的反映,按著平日裏小姐睚眥必報的性格,這柳姨娘從前對她頗為刁難,為何她還備下了賀禮給她們?真是太稀奇了些。

  夏清歌掃了巧蘭、無雙二人一眼,淡笑一聲“你們的問題這麽多,我究竟先回答誰的好呢?”

  “奴婢最好奇的就是這李貴怎麽就娶了這麽個女人,他是瞎子不成?世人一看便知,那李氏無論長相性格都是比柳姨娘出挑的,他為何還會瞎了眼的娶了柳慧娘呢?”無雙最憤恨不平的就是這件事,她和李氏的關係還不錯,李氏在莊子上的人緣極好,性格又溫和淳樸,和那柳慧娘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糞坑裏。韓娛之國民冤家

  夏清歌思索了一會兒,淡淡的道“這柳姨娘為何會嫁給李貴?我想這裏麵定然是秋嬸子的意思。”

  “小姐說的奴婢就更是糊塗了,李貴是個孝子不假,但他和李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感情自然不必多說,而李氏也是性子善良本分的人,對秋嬸子也十分孝順,若這之間沒什麽問題,秋嬸子又怎麽會讓李貴娶了柳慧娘呢?難道是因為李氏沒有生出兒子來?”巧蘭秀眉緊鎖,滿是好奇的模樣。

  “李貴和李氏之間的感情很好自不必說,若隻是沒有兒子,秋嬸子也不會讓李貴娶了柳慧娘,莊子上那麽多姑娘,娶了誰不可以,何必娶了這個遠近聞名的叼婦?他們之間自然還有其他的事情。”夏清歌輕笑一聲,也是為難了秋嬸子了,不過這樣也不見得是對李貴有多好,起碼李氏對待李貴的感情早已經發生了變化,怕是哀莫大於心死吧!

  “小姐,您的意思奴婢還是未曾聽明白。”無雙搖了搖頭。

  夏清歌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這才看向她“柳慧娘雖然是遠近馳名的叼婦,可她爹確是夏府莊子上的副管事,和李貴的父親算是一輩的老人,李貴年紀尚青,又是最近兩年他父親去世後才繼任的管事一職,這府裏的長工和包了夏府良田的村民會聽誰的?”

  “自然是聽柳萬財的,論職位柳萬財確實沒有李貴的職務大,可掄起人脈和手段的話,李貴新官上任自然不如在這裏混了幾十年的柳萬財吃得開了。”巧蘭已經明白了夏清歌的意思。

  “小姐的意思是說,秋嬸子讓李貴娶了柳萬財唯一的女兒,這樣本是兩家人卻變成了一家人,柳萬財無子,自然會用心栽培李貴。”

  “嗯,就是你說的這般,所以,柳慧娘才這般毫不將李氏放在眼裏。”

  “那李嫂嫂豈不是很可憐?”無雙滿是憐惜的歎道。

  “所以,做為女人定要未雨綢繆,在這個世界上,男人是靠不住的,想要自己過的安逸,就要把自主權握在自己的手裏,俗話說,靠山山塌、靠樹樹倒、凡事靠自己才是最穩妥的。”她將自己的觀點說了出來,抬眼看著巧蘭、無雙的神色,知曉她們是一時半會很難理解她的意思,可做大不做小,做妻不做妾的觀念一定要讓她們明白。

  “小姐說的很有道理,雖然奴婢覺得這個觀點太過大膽了一些,但是卻是每個女人心裏最深的想法。”巧蘭率先琢磨透了夏清歌這句話,似乎似懂非懂,雙眼卻比以往要堅定了起來。

  “你們慢慢琢磨這句話吧,我去睡覺了。”她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轉身進入了內室。

  外屋的巧蘭、無雙見自家小姐去休息了,也紛紛收拾了一下,將外屋的燈重新換上新的,這才關上了門走了出去。

  夜色漸深、清風微涼,一輪明月如星輝般照耀大地。

  此時,一抹白影飄然落在了一麵牆壁之上,雪白的袍子在微風吹拂之下,青然飄灑,絕色的姿容在月白的光輝之下傾世風華。

  慕容鈺站在高牆之上,朝著夏清歌的房間淡淡掃了一眼,嘴唇微微勾起,伸手揭起衣袍,正待翻飛而下,卻在此時,他緊了緊劍眉,不悅的低頭看去,正對上一雙凶神惡煞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瞪著他。

  光華無限的麵容上升起一抹嫌棄,撇了地下那一條土黃色的大狗一眼,正打算漠視它,飛身到夏清歌的門口時,在地上毛發束起,做警惕狀態的大黃昂天狂吼一聲。

  “汪汪汪——汪汪汪——。”

  一邊大吼,一邊警告的瞪著他。

  慕容鈺深深覺得這隻狗十分可惡,隨即挑了挑眉,轉身飛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他重新翩然落在了牆上,手裏端著一個白瓷盤子,上麵擺放著一隻色香味俱全的烤鴨。

  大黃灰溜溜的眼睛瞬間明亮起來,吐了吐舌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慕容鈺手裏端著的盤子。

  慕容鈺輕笑一聲,伸手一揮,帶著一股強大的真氣,將手裏的白色瓷盤毫無聲響的擺在了大黃的麵前。

  大黃猛地一個前撲,無比威武的用自己的前爪捕獲了麵前的烤鴨,隨即張開血盆大口,開始忘我的撕咬著麵前美味無比的食物。

  慕容鈺見此,揮了揮身上的衣袍,翩然落下。

  而這時,一直緊閉的屋門瞬間敞開,一身同樣白衣白裙的女子滿是鄙夷之色的盯著剛剛落在院內的男子。

  “何必那麽費力?你武功不是很厲害的麽?一掌劈死它不是省事的多?”夏清歌身子靠在門板上,一臉冷笑的盯著麵前的男人。

  大黃似乎發覺了自己上當,抬眼盯上慕容鈺,夏清歌見此輕喊一聲“大黃,上來咬他。”

  大黃一聽,肥碩的身體拔地而起,直直的朝著慕容鈺撲來,慕容鈺見此,身影快速一閃,來到了夏清歌的麵前,隨即一勾手,連帶著夏清歌一起閃到了院子內。

  “嗚——”大黃低聲嘶吼,似乎對於慕容鈺躲開十分生氣,可看到慕容鈺懷裏抱著的夏清歌,它又有些猶豫不決。

  正待它猶豫時,突然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響,夏清歌本想推開慕容鈺束縛自己的雙手,在聽到這個聲音後身子明顯一陣,隨即抬眼看了慕容鈺一眼,在轉頭朝著大黃看去。

  隻見剛才還威風八麵,勢必要修理慕容鈺的大黃,瞬間急的團團轉,肚子裏還不時的傳出“咕嚕嚕”的聲響。

  “該死的,你給它吃的烤鴨裏放了什麽?”她氣憤的轉頭看著麵前仍舊雲淡風輕的男人。

  “沒什麽,就是看它太胖了,想著讓它排泄一些垃圾而已,所以就撒了一些瀉藥在上麵。”慕容鈺輕聲回答,如玉的麵容升起一絲滿意的淺笑。

  夏清歌怒瞪他一眼“你真是想得出來,我雖睚眥必報,可也要分清楚是人還是畜生,你卻連畜生都不放過。”她翻了一個白眼,覺得這家夥有的時候腦子裏不知在想些什麽,似乎行為頗為幼稚了一些。

  慕容鈺輕挑俊眉,低頭朝著懷裏的小女人看了一眼“畜生又如何?每年被畜生咬死的人比比皆是,所以,畜生和人同樣危險。”

  夏清歌掃了一眼地麵上不斷打滾的大黃,看樣子似乎快頂不住了,急忙翻了一個身,朝著樹根前跑去,隨即一陣惡臭味道傳了出來。

  “你不如一掌拍死它了事。”夏清歌不自覺捂住了口鼻,怒瞪身邊的男人一眼,慕容鈺伸手將她抱在懷裏,飛身離開了這所院落。

  飄然飛在空中,清涼的空氣漸漸恢複,她大口出了一口氣。

  “你家那狗太髒了,我連下手的興趣都沒有,而且,我若真的下手一掌拍死它,你怕會給我沒完沒了吧?”慕容鈺輕摟著她,飛身在半空中,低聲輕笑,聲音輕柔華潤。

  “自然,你若真的打死了大黃,我絕對不會輕易饒了你。”

  “嗬嗬,就知道你會如此,所以我沒一掌拍死它。”慕容鈺清朗一笑,抱著夏清歌飛過了鎮子向著不遠處的田野而去。

  “你帶我去哪裏?”

  等夏清歌反應過來時,他們早已經步入了一片寬闊田野的上空。

  “帶你去一個很美的地方。”慕容鈺潤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