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值分為五個尺度：正常，波動，危險，墮落，深淵。”

  “它反應人的情緒狀態和混亂程度。”

  “光影值代表正麵的、積極的情緒情感狀態。”

  “暗影值代表負麵的、消極的、混亂的情緒情感狀態。”

  “光影值越高，說明人的情緒就越不穩定。”

  這是燈塔上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大家已經習慣了，實在想不明白光影值與情感法則之間會有什麽聯係。

  摩根沒有吊人胃口的意思，直接說道：“經過研究發現，人類所有的情感當中，愛情和親情對光影值的影響最大。當一個人愛上另外一個人時，或者思念某位親人時，光影值會急劇升高。”

  聽到這裏，腦子比較靈光的人已經明白摩根想說什麽了。

  “人類的情緒情感波動容易吸引噬極獸的注意，光影值越高，被噬極獸感知到的可能性就越大。這是無數人類用生命的代價得出結論，也是我為什麽製定情感法則，禁止親密接觸，取締家庭關係的真正原因。”

  “你們根本不知道地麵有多危險，有的危險你們用眼睛看得到，有的危險看不到。燈塔上萬人，如果每個人的光影值都越線達到危險狀態，那燈塔就真的危險了，一切看得見看不見的危險都將降臨到我們頭上。燈塔擋得住嗎？”

  大家沉默了。

  心中完全沒有得知真相的喜悅，越是了解背後的真相，越能感受到燈塔的危險處境，越能理解摩根製定三大生存法則的苦衷。

  換作他們，可能也會這麽做吧，甚至做的還不如摩根。

  淩白腦中思慮萬千，不斷完善自己的想法。三大生存法則要改，從他穿越到靈籠世界就有這個想法了，隻是不清楚三大生存法則製定的初衷，沒有貿然行動，現在清楚了，可以適當做些調整。

  “城主大人，引發這場末世災難的，是天災，還是人禍？”

  淩白的問題將大家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一雙雙眼睛齊齊看向摩根。

  摩根一言不發，用手轉動輪椅的輪子，維克多、鏡南想要過去幫他，被他擺手製止了。

  輪椅停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陽光透過玻璃照在摩根身上，光線並不明亮，有些朦朧，連帶著摩根的臉也變得朦朧模糊起來。

  一如末世的成因，看不真切。

  “我們也在探尋真相。”許久過後，摩根開口說道，“燈塔的前身塔爾塔羅斯，是一座空中監獄，不說與世隔絕，但與外界的聯係確實算不上密切。”

  “災難發生的太快，太猛烈了，讓燈塔所有人措手不及。等大家反應過來，世界早就變樣了。”

  “關於這場災難的原因有很多猜測，有人說是舊世界人類的所作所為引發了神靈的憤怒，特意降下天災滅世。相信這種說法的人很多，如此強烈的、大範圍的地質變動，根本不是人力能做到的。”

  “也有人說是外星人引發的，一切科技發展到最後都與魔法無益，外星人或許掌握了這種類似於魔法的科技。”

  淩白問道：“燈塔持什麽觀點？”

  “一次人為的巧合。”

  “巧合？”

  這個巧合有點恐怖啊，差點把人類滅絕了。

  摩根說道：“早期，燈塔開始監測地質變動，並且派人到地麵搜救幸存者。在此期間，我們發現了很多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植物，從幸存者口中了解到了災難發生時的詳細情況，但這些幸存者都是普通人，提供不了有價值的線索。直到一種恐怖生物出現，燈塔將其命名為噬極獸。在噬極獸身上，燈塔找到了太多人類的痕跡，隨著搜救範圍擴大，一些很隱秘的實驗室、研究基地被燈塔相繼發現，讓當時的燈塔高層覺得他們離真相已經很近了。”

  “可惜。”

  摩根頹然地搖了搖頭，“始終缺乏有力的證據，燈塔高層隻能結合掌握的信息，得出一個模糊的結論。”

  “災難的起因是舊世界人類過度使用科技的力量，碰巧被一次突如其來的天災擴大了影響。”

  淩白無語道：“太隨便了，跟玩似的。”

  摩根莞爾失笑，讚同道：“是很隨便，但能夠理解。一來缺少證據，二來眾說紛紜，無論是神靈滅世說，還是外星人說，都超出了人類的承受範圍，容易引發恐慌和混亂，燈塔為了安撫大家的情緒，選擇一種大家能夠接受的說法，有利於穩定秩序。”

  “城主大人，世上真的有神嗎？”冉冰冷不丁地問道。

  “也許有，也許沒有，誰知道呢。以舊世界的科技水平，創造一個我們想象中的神，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噬極獸已經算得上神了。”

  神，分為神學意義上的神，和科學意義上的神。

  淩白不認為靈籠世界存在神學意義上的神。

  為什麽呢？

  又是宗教，又是神的，根本過不了審。

  你當和諧大神吃素的。

  即便存在科學意義上的神，即高科技文明或者高級生命體，也很可能超出了燈塔人類的極限。

  真是越想越恐怖啊。

  希望不是最糟糕的情況吧。

  淩白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問出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城主大人覺得地行者知道這場災難的原因嗎？”

  地行者三個字成功挑動了摩根敏感的神經，剛才還暮氣沉沉的老人，瞬間變得鋒芒淩厲，身體微微前傾，盯著淩白問道：“你還沒有放棄嗎？”

  “我認為可以和地行者合作……”

  “淩白！”鏡南一臉擔心地喊道。

  “鏡南，維克多將軍，嘉莉，冉冰，傑西卡，你們先出去，我跟淩白單獨談談。”

  “城主大人……”

  “你們先出去。”

  經過淩白身邊時，鏡南壓低聲音道：“城主大人身體不好，別太刺激他。”

  “嗯。”

  “關門。”

  大家雖然走了出去，但誰也沒有離開，仍舊守在門外。已經有過一次馬克氣暈摩根的前科了，不能再讓淩白重演悲劇。

  室內，僅剩淩白和摩根。二人目光對視，誰也沒有絲毫的躲閃和退讓。

  “你去過核心檔案室，知道燈塔的曆史吧？”摩根問道。

  “大致了解。”

  “那麽告訴我燈塔五年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