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白眉開眼笑地走了。受到他的感染，比比東的心情也莫名的愉悅起來。隻是想起剛才那個擁抱，一絲異樣的感覺突然浮現在比比東心頭。

  從懷上千仞雪開始，雖然身體裏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但她的心已經死了。加上千尋疾嚴加看管，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接近比比東。登上教皇之位後，實力漸長，權柄益重，連封號鬥羅都對她畢恭畢敬，更無人敢冒犯於她。

  可以說，淩白是這二十多年來唯一一個抱過她，與她有過親密接觸的男性。再怎麽強勢，比比東也是個女人，也有脆弱的時候，也渴望有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剛才淩白抱她，比比東確實有些生氣，可生氣的同時也有絲絲沉迷。溫暖的感覺讓她癡迷，令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幾十年前她和玉小剛相戀的美好回憶。

  她發現這兩個人很像，都有驚人的聰明才智。但區別也很明顯，淩白比玉小剛要出色許多。盡管比比東不願意承認。

  “一個孩子的感謝而已。”比比東淡然一笑，轉身走上台階。不可抑製地，玉小剛的身影又出現在她腦海裏。

  恍惚間，比比東覺得玉小剛的身影似乎哪裏變得不一樣了。當她集中精神回憶時，昔日愛人的身影猛地消失不見。

  比比東下意識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一臉悵然地自言自語道：“小剛，你就隻會活在我的記憶裏麽？”

  走出議事大殿，淩白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意，也不知是因為得到昊天宗絕學而開心，還是因為剛剛擁抱了高貴美麗的教皇冕下，又或者是即將見到性感嫵媚的小狐狸。

  反正胡列娜看到淩白很開心，從修煉的地毯上一躍而起，朝著淩白撲了過去。

  淩白輕盈躲開，裝模作樣地行禮道：“參見聖女。”

  胡列娜白眼一翻，同樣拿腔拿調地說道：“免禮，參議主教。”

  “嘖嘖，當了聖女，說話的語氣都不同了。話說，你還是我認識的娜娜麽？”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怎麽試？”

  “你想怎麽試就怎麽試。”

  “麻煩聖女把武魂和魂技都釋放出來。”

  事實證明，小狐狸當了聖女，還是淩白家的小狐狸。當然，身份上的變化，還是帶給了淩白一些不一樣的心理感受。

  兩個多月沒見，胡列娜很想淩白，整個人膩在淩白懷裏，懶洋洋地說著武魂殿最近的變動，讓淩白對武魂殿掌握的力量有了更加直觀的認識。

  “上三宗已滅，魂師界沒有能和武魂殿抗衡的魂師勢力了。以武魂殿目前掌握的力量，抗衡兩大帝國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成問題，但要覆滅一個帝國，還是力有不逮。”

  由於缺乏足夠的人生閱曆，哪怕胡列娜聰明過人，也不太理解淩白話裏的意思，“武魂殿有二十多位封號鬥羅，數萬魂師，憑借這股力量還不能滅掉一個帝國麽？”

  “天鬥帝國和星羅帝國都擁有很強大的軍事力量，國土麵積又廣，我們打下一座城市，不可能打下就不管了，必須派魂師鎮守、治理。你算算天鬥帝國大大小小的城市有多少？整個鬥羅大陸又有多少？數萬魂師夠分麽？”

  胡列娜恍然大悟道：“難怪你建議老師掌控幾大王國、公國境內的平民軍隊，是想把平民軍隊當成魂師軍團的補充力量。這樣一來，平民軍隊和少量魂師負責守城，魂師軍團則集中優勢力量擊潰帝國的軍事力量。”

  “我們家娜娜真聰明。”淩白吻了吻她的額頭，繼續說道：“有平民軍隊絕對還不夠，我們還要收攬民心。無論是擴建孤兒院，還是建立免費的魂師學校，行善是一方麵原因，另外一方麵是將受益的平民拉到我們武魂殿的陣營中，降低占領後的管理難度。拉攏、收買等多種手段並用，攻心為上，不一定非要通過戰爭來解決矛盾。”

  胡列娜有些崇拜地看著淩白，“老師誇你一點也沒誇錯。你年紀比我還小好幾歲呢，怎麽會懂這麽多東西？”

  “我四十三歲了。”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相識一笑，誰也不在說武魂殿的事了，靜靜地擁抱在一起。過了好一會兒，胡列娜才開口問道：“你把她安置在什麽地方？”

  “酒店裏啊。教皇殿是武魂殿重地，冰兒不是武魂殿的人，又沒得到教皇冕下的允許，她住進來不合適吧？”

  胡列娜不以為意道：“有什麽不合適的。你是參議主教，我是聖女，跟老師說，她會反對麽？一會把她接過來吧。她在武魂城沒什麽朋友親人，一個人住多孤單呐。”

  “聽你的。”

  “不用安排房間，她和我住一起就行了。”

  淩白一臉驚訝，“你倆住一起？不會打起來吧？”

  “你很希望我們打起來麽？”胡列娜白了淩白一眼，用驕傲的語氣說道：“就算打起來。她也打不過我。”

  “既然如此，我的房間也退掉吧，三個人……”

  “滾。”胡列娜一張俏臉噌的就紅了，惡狠狠地瞪著淩白，“想都別想。你要是敢亂來，我一輩子不理你。”

  淩白無辜道：“我啥也沒說啊。”

  “想也不行。”胡列娜紅著臉警告了一番，有些期待和忐忑地問道：“淩白，我們什麽時候啟程前往瀚海城？”

  “七天後吧。剛剛教皇冕下送給我兩套昊天宗絕學，明天去一趟昊天宗駐地，跟人家請教一下。”

  胡列娜感興趣地問道：“我記得昊天宗和淩家是魂師界力之兩極，昊天宗絕學跟淩家風雷刀比起來如何？”

  “各有千秋吧。”

  胡列娜有點小嫉妒，“老師對你太好了。”

  “聖女殿下，未來的教皇冕下，你看我酸了麽？”

  胡列娜聳了聳鼻子，笑道：“酸了。”

  “盡說大實話。”淩白拍了她一下，正色道：“我們這次去瀚海城有兩個目的，一是帶你和冰兒見我媽，把我們的婚事定下來。二是到海神島曆練，爭取在武魂殿和兩大帝國戰爭爆發之前修煉到魂鬥羅，甚至封號鬥羅。娜娜，你把邪月、焱他們叫出來聚聚，問問他們的意思，要是想去就一起去。”

  “不用叫了，他們都去不了。”

  淩白問道：“為什麽？”

  “張萍懷孕了。”

  淩白脫口而出道：“誰的？”

  胡列娜沒好氣道：“你說誰的？當然是焱的孩子了，一年前他們兩個就結婚了。”

  淩白一臉八卦道：“我們去殺戮之都前，焱還對張萍不理不睬的，怎麽三年不見，兩人就勾搭在一起了？孩子都有了？”

  “聽說是張萍用真情打動了焱。”

  “嘖嘖，大木頭開竅了。”

  胡列娜噗嗤笑出聲，“說人家，你也是塊大木頭。張萍懷孕，焱肯定要陪在她身邊。最近這一兩年是不可能跟我們去瀚海城那麽遠的地方了，最好說都不要說。”

  淩白點頭，“其他人呢？”

  “天鳳、許宇在星羅帝國，我哥加入皇影衛，現在也在星羅帝國執行任務。”說起邪月，胡列娜臉上浮現絲絲擔憂。

  皇影衛是比比東近幾年才建立起來的組織，脫胎於淩白所說的顧問團，負責情報刺探與傳遞、暗殺、拉攏收買敵方重要人物等行動。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淩白皺眉道：“他不在寂滅小隊後備營呆著，跑去皇影衛幹什麽？我找教皇冕下把他調出來……”

  “別去。”胡列娜阻止淩白，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哥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驕傲的要死，我成為聖女，你當上參議主教，魂力也超過他了，他心裏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想法。加入皇影衛之前，他來找過我，我看得出來，他決心已定。”

  “能聯係上他麽？”

  胡列娜點頭，“鬼長老是皇影衛的負責人，他肯定能聯係上我哥。不過我不建議這麽做，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生，每個人也有每個人的選擇。或許我哥選擇的這條路才是最適合他的。至少那天聊天的時候，他很平靜，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有危險……”

  胡列娜問道：“我們去海神島就沒有危險麽？”

  淩白沉默片刻，問道：“葉子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