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白收起第四張蛇蛻，盯著第五張蛇蛻看了一會沒看出什麽名堂，帶著一肚子的疑惑跟在菊鬥羅身後往回走。

  不曾想，他尚未問出口，菊鬥羅便先一步問道：“小子，知道我為什麽不讓你收第五張蛇蛻麽？”

  淩白吐出兩個字：“麻煩。”

  “聰明。”菊鬥羅露出讚賞的神情，“蛇類亡靈修煉到肉白骨後，血肉覆蓋的白骨每多一成，實力就提升一級。這條虎頭赤鱗蛇已經褪了五次皮，實力不比九十五級的封號鬥羅弱多少。正如你所說的，在山洞內與之交手，我會落入絕對的下風。到時候別說保護你，就是我想脫身也不容易。”

  “最要緊的是，我不清楚它的真正實力。以往武魂殿關於死海亡靈生物的記錄中，並沒有此條虎頭赤鱗蛇的任何記錄。”

  淩白眼神凝重，九十五級封號鬥羅，是他隻能仰望的存在，殺他不比碾死隻螞蟻難多少，根本沒資格介入這等層次的交鋒。不過淩白心思縝密，結合菊鬥羅剛才說過的話，提出一個疑問。

  “菊長老，您說武魂殿沒有這條虎頭赤鱗蛇的記錄，是過去漏掉了，還是它剛剛突破沒有及時記錄在冊？”

  “不可能漏掉。”菊鬥羅告訴他：“死亡峽穀是武魂殿兩大試煉地之一，武魂殿非常重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派大量封號鬥羅進來，進行地毯式搜查，目的是掌握死亡峽穀的真實情況。達到肉白骨層次的亡靈生物，逃不過封號鬥羅的探查。我更傾向於你說的第二種情況。”

  “請問菊長老，武魂殿關閉死亡峽穀多久了？又有多長時間沒派人進來探查過了？”

  “關閉時間不長，也就一二十年。距離上次派人進來探查，差不多六十年吧。”

  淩白問道：“一條蛇類亡靈能用六十年的時間從白骨修煉到肉白骨的境界麽？”

  “沒有可能……”說著，菊鬥羅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除非有別的什麽奇遇，比如吸收了大量生命之力……”

  生命之力？淩白精神振奮，試探著問道：“菊長老說的是生命之花？”

  菊鬥羅詫異道：“你小子竟然知道生命之花？”

  “在學院圖書館裏看到的。”

  菊鬥羅哦了一聲，沒放在心上，一雙眼睛裏露出激動、渴望的神采，“生命之花是花中仙品，傳說生命女神用她的生命神力滋養過生命之花的種子，所以生命之花擁有十分神奇的效果。要是、要是能得到生命之花，不，哪怕是一片花瓣，我也能達到那樣的境界了。”

  望著激動得發抖的菊鬥羅，淩白目光閃爍，慫恿道：“菊長老，我們進去看看吧，說不定生命之花就在山洞盡頭。”

  “想屁吃。”

  菊鬥羅白了淩白一眼，“生命之花生長在生命之泉裏，而生命之泉藏匿於死海上空的虛空中，隨時都在移動。千百年來，隻有一人得到過生命之花。那個人走了狗屎運，生命之泉恰好出現在他身邊，伸手摘了一片花瓣。除此以外，再沒人得到過。”

  菊鬥羅的武魂是奇茸通天菊，同樣是一種仙品花草。為了突破現在的境界，他研究過不少天材地寶。生命之花的信息，他知道的就比學院圖書館裏記載的詳細很多。

  “可惜。”

  “是啊。”菊鬥羅附和了一句，一臉苦悶的神情，“快走吧，先離開這裏……”

  “嗯。”

  就在此時，一股濃鬱奇特的香味彌漫在山洞裏，香氣撲鼻，沁人心脾，僅僅吸了一口，淩白就感覺疲憊一掃而空。

  最讓他吃驚的是，受到香氣的刺激，矗立在身後的變異梨樹武魂的樹冠劇烈搖晃起來，一種強烈的渴望情緒傳遞到淩白腦海中。

  忽然，一層黃色氣流匯聚到菊鬥羅右掌之中，黃色光芒漸漸變成了紫色。一朵美輪美奐的奇茸通天菊悄然生長出來。

  菊鬥羅吃了一驚，他沒有釋放武魂啊，武魂竟然自己冒了出來，“不會吧……”

  二人麵麵相覷，異口同聲道：“生命之花。”

  菊鬥羅臉上的笑容像菊花一樣綻放開來，狠狠拍了拍淩白的肩膀，“你小子真是福星啊，在這種地方都能碰到生命之花。我要是得到生命之花，少不了你的好處。”

  淩白問道：“遇上虎頭赤鱗蛇怎麽辦？”

  菊鬥羅眼神一寒，“它要是不識好歹，阻擋我得到生命之花，拚上這條命也要讓它隕落在此。小子，跟上我。”

  “菊長老，第五張蛇蛻能收了麽？”

  “你小子……”菊鬥羅無語，權衡再三後說道：“收吧，把它引出來也好，省得關鍵時候礙事。”

  “好嘞。”

  菊鬥羅不再磨磨蹭蹭，身上浮現一層金色的光影，咻的一下消失在淩白身前。淩白一點也不慌亂，收起第五張蛇蛻，二重雷勁運用到雙腿上，宛如離弦之箭，向山洞深處奔去。

  四十裏路對淩白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對菊鬥羅而言就更沒什麽壓力了。他先一步抵達山洞盡頭。

  隔了好一會，淩白才出現在菊鬥羅身後。此時呈現在二人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的溶洞，無數根鍾乳石柱從頂部垂下，最長的達到了十米，即便如此，它尖端離地麵仍有很長的距離。可見溶洞有多高了。

  一顆顆自然生成的寶石稀稀疏疏地鑲嵌在四周的石壁上，一閃一閃的，宛如夜幕上的星辰，分外美麗。

  腳邊，一條寬闊的黑色地河流淌而過，河麵平如鏡，連一絲漣漪都看不到。河水黑沉，在菊鬥羅九個魂環的光芒照射下，竟也看不到最淺處的河底。

  奇異的是，溶洞裏一丁點聲音都沒有。按理說地河流淌時會有水聲，但這兒根本聽不到。

  地河給淩白的感覺是一潭死水。

  “果然如此。地河的河水是由死亡之力凝成的，最終注入死海。那麽生命之泉出現在這裏就完全說得通了。”

  “菊長老，花香消失了。”

  菊鬥羅露出自信的笑容，“生命之花就在這裏，隻不過暫時隱匿虛空而已，很快就會出現了。那條虎頭赤鱗蛇也在，我已經感知到它的氣息了。小子，一會要是打起來，我可能顧不上你，你自己學聰明點。”

  “菊長老放心，情況不對我先跑。”

  菊鬥羅嘴角一抽，剛要開口說話，一股奇異的空間波動突然出現在溶洞內。地河上空的一處空間，驟然蕩漾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波紋最中央是一片直徑超過一米的圓形明光。

  若蒙麵少女揭開麵紗，明光漸漸變得清澈透明，浮現出一個波光粼粼的小湖。一朵潔白而碩大的花漂浮在湖麵上，霎時，那股濃鬱醉人的花香再次彌漫在空氣中。

  “生命之花。”菊鬥羅兩眼放光，急不可耐地騰空飛起，掠過河麵直奔空中的生命之泉而去。

  “我的，是我的。”菊鬥羅激動得臉龐通紅，“得到它我就能突破現在的境界了。”

  “生命之花，我來了。”

  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菊鬥羅便伸出手去抓，可見他心中有多渴望。

  這時，平靜的河麵驟然掀起驚濤駭浪，虎頭赤鱗蛇出手了，它要阻止菊鬥羅得到生命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