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相親鬧劇(03)
作者:
戴老板 更新:2020-06-15 10:24 字數:2862
洪瑞何許人物?
蜀郡商會會長,九霄商盟西南理事,天下有數的豪紳富賈。
對李沐這種商人來說,那就跟天上的神明差不多。
可他們看到了什麽——他們眼裏的神明快步走到陸霄跟前,躬身行禮。
“卑職見過先生。”
於是全都傻眼,覺得這很荒謬。
洪大會長……居然向陸霄這個大頭兵行禮?
做夢也沒可能吧?
“洪瑞,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先生,您手裏的至尊龍卡,帝國隻有幾張,剛剛侍應生剛拿到前台一刷,我就收到消息,所以才冒昧過來拜見……”陸霄還有些疑惑。
洪瑞接著道:“恐怕先生還不知道,茶韻這家店……是先生您的產業。”
“我的?”
陸霄哭笑不得。
洪瑞急忙陪笑到道:“先生日理萬機,這家店跟您名下那些大企業比起來,那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他說完,好奇問道:“先生,卑職冒昧的問一句、先生怎麽有雅興在這裏?”
陸霄無奈苦笑:“義母安排我來相親。”
“是卑職冒昧打擾,還請先生贖罪。”
“倒也沒有,就算你不來,我跟義母也準備回去了。”
陸霄放下水杯:“這家人有點霸道,非要我入贅他們家,我覺得這很沒不講道理,所以就拒絕了。”
“結果他們就罵我,說我有眼無珠,你看那位李少,還想打我,給我嚇得……”他語調淡淡,看不出喜怒。
李家四口聽著,卻被嚇得心驚膽戰。
陸霄好像沒有為難他們的打算,直接跟於鳳至說道:“義母,你也看見了,這怕是也進行不下去了,不如咱們回家?”
李家四口在懵逼,於鳳至同樣也處在宕機的狀態,不過她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現在陸霄提出離開,她自然同意。
母子兩人也就離開。
李沐壯著膽子問:“洪會長,這到底怎麽回事兒,您怎麽還跟他……行禮?”
洪瑞瞥他一眼,似笑非笑。
“李公子威風啊……你要打我家先生的耳光,用不用我來代受?”
李沐臉色蒼白,他不是智障,所以能聽出洪瑞這句話的深意。
也就跪在地上,眼巴巴看著這位蜀郡權勢金字塔頂端的人物。
“洪理事……您就別開小人的玩笑了……陸霄……您先生,究竟是哪尊大神?
就是死……您也讓小人死個明白啊?”
洪瑞眼神玩味,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李沐,淡淡一笑:“李老板,我記得你是九霄商盟的會員?”
“是,去年才進去,還是初級會員。”
“哦。”
洪瑞點點頭:“那實在是委屈李老板了,九霄商盟山門小,裝不下您這位大神,所以從現在開始,您就不是我九霄商盟的會員了。”
他說完就走,根本不給李沐反應的時間。
包間裏麵,隻剩下李沐一家四口,相互對視,眼中滿是絕望。
……陸霄打車把義母送回蒼龍鎮,路上母子兩個都沒有說話。
剛進家門,於鳳至終於忍耐不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霄隻好解釋。
“義母,真不是我不想說,隻是涉及到一些事,現在還不能告訴您。”
於鳳至想歪了,緊張道:“霄兒,你就跟義母說,你現在做的事,犯不犯帝國律法?”
陸霄無奈一笑:“義母,有義父從小教導,您覺得我會做違法亂紀的事麽?
您放心,孩兒做的事,上無愧家國天下,下無愧百姓黎民。”
“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不問了,你這孩子,從小就喜歡往心裏藏事,可不管怎麽說,你是我兒子,我相信你!”
於鳳至說到做到,真就不再追問,母子倆閑聊幾句,她就進廚房準備晚飯,非要留陸霄在家裏吃飯。
陸霄想去幫忙,卻被於鳳至轟了出來。
作為極傳統的帝國女性,於鳳至從來不讓家裏的男人進廚房,美其名曰,君子遠庖廚。
被趕出廚房的陸霄在客廳晃悠一會,便走進自己幼時的房間。
推門進去,房間擺設跟他離家參軍時一模一樣,地麵不染片塵,幹淨整潔,應該是每天都在打掃。
忍不住開始回憶昔日種種。
若義父還在,則人間美好。
床頭放著一個木箱,陸霄伸手打開,裏麵是他從小到大的玩具。
柳枝編織的簡易彎弓、楊木雕刻的手槍、還有一把梨木劍,滿滿的回憶。
陸霄抽出木劍,劍身紋理已經模糊,但依稀能看出這劍做工十分精致。
他勾勾嘴角,將木劍掛於腰際,恍惚間仿佛回到當初的少年時代。
那個時候,他陸少俠可就是憑這把木劍,橫行與小院內外的草木江湖。
暌違多年,現在這把劍已經短了許多。
於是驚覺,原來自己早就長大。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還沒做好準備,就已在這座江湖浮沉了很久。
外麵傳來敲門聲,陸霄摘下木劍,起身出去,就看到陸蟬兒一臉疲憊的進門。
“妹妹……”陸霄主動跟她打招呼。
陸蟬兒卻隻冷哼一聲,滿臉嫌棄的進屋。
於鳳至出來便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斥責:“你這丫頭,幹嘛老是給你個擺臉色?
!”
“媽,你自己問他,問問你寶貝兒子在外麵做了什麽齷齪事!”
陸蟬兒冷聲回了一句。
於鳳至隻好看向陸霄:“霄兒,你們兩個這是為啥又掐起來了?”
陸霄無奈一笑:“義母,蟬兒跟我之間有些誤會,沒什麽大礙……”於鳳至無奈歎息。
這倆兄妹從小就不對付,她和陸浮生當初還想著把陸蟬兒許給陸霄好讓他們親上加親……勸無可勸,不如順其自然。
二十多分鍾後,於鳳至做好晚飯。
一家三口便坐上餐桌。
因為陸蟬兒一直給陸霄臉色,所以這頓飯陸霄吃的索然無味,甚至有些膈應,胡亂吃了幾口,陸霄就說自己還有事,起身告辭。
臨走時他趁義母不注意,將一張存了八十萬的支票壓在碗底。
錢不是什麽好東西,卻不能沒有,有很多錢也不好,會出現不少麻煩。
陸霄前腳剛出房門。
陸蟬兒就起身追了上來。
兄妹兩個前後行走,相距不過三米,卻連句交流都沒有。
一直走到院門外麵。
陸霄才打破僵持的沉默:“回去吧,外麵冷。”
陸蟬兒卻一動不動。
“有事麽?”
“把這個拿走!”
陸蟬兒的聲音還是冷冰冰的。
她手裏的是張支票。
陸霄心底微痛,原來她是看見這張支票才趕著來送他。
他看著陸蟬兒手裏的支票,無奈開口:“妹妹……我隻是見義母和你……太辛苦……錢不多,你拿著多給義母買些補品。”
陸蟬兒盯著他,冷冷道:“陸霄,這種錢你花著舒坦嗎?
當年爸教你的,全都被你喂了狗麽?
錢!你拿走,這種不幹不淨的錢,你花著可以心安理得,但我跟媽媽,就是餓死,也絕不會收!”
她態度強硬,目光冷如冰霜。
“蟬兒,你真以為我是那種小白臉?”
陸蟬兒冷笑:“不是麽?”
陸霄抬頭望月,淡聲道:“你對我成見這麽深,想必不論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的吧?”
“對!我就是不信!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不信!”
“那還說什麽?”
陸霄接過支票,指尖輕輕一搓,那張支票就化作滿地碎屑。
他轉身就走,彎月如霜,映著他孤寂而落寞的背影。
戎馬十年,見慣了生離死別,他可以對別人的議論視若無睹。
但就算心如磐石,也難以承受至親的誤會和敵意。
陸蟬兒幾句話,就像一柄鋼刃,狠狠刺在他的胸口。
錐心之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