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霄的舉動。

  全部被陸蟬兒看在眼底。

  她忍不住搖頭，對陸霄的失望，又濃了幾分。

  陸霄一進來便當著眾人給張亮難堪。

  這哪是不給張亮麵子，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臉。

  又想起那天晚上，陸霄對她說過的話——回來是為爸爸報仇，心底就更加厭惡。

  這種目中無人，囂張狂妄的性格，這輩子能有什麽成就？

  報仇？

  陸霄你憑什麽去扳倒四大世家，替爸爸複仇？

  幼稚！“這人誰呀，在亮哥麵前都這麽拽？”

  “他是陸蟬兒的哥哥。”

  “親哥？”

  “那倒不是，聽說是陸先生從孤兒院領養的。”

  “嗯，這小子的事兒我知道，陸先生在的時候，說過好幾次，要把陸蟬兒許配給他，現在蟬兒和亮哥談戀愛，他能高興才怪、也就是亮哥氣量大，才不跟他一般見識。”

  “模樣倒是挺俊的，他是做什麽的、混的咋樣？”

  “長的俊有個屁用，聽說在部隊喂豬喂了十年，還是個大頭兵，一事無成。”

  “退伍回來連工作都找不到，亮哥好心好意安排他進自家的公司上班，他還不領情。”

  “謔，沒看出來啊，這小子本事沒有，脾氣還挺大，不會還對陸蟬兒念念不忘吧？

  他一個一無是處的吊絲，拿什麽跟亮哥爭？”

  包房裏的人竊竊私語，言語之間，滿是譏諷。

  “長得這麽標誌的男人倒是少見，本小姐還挺想跟他玩玩。”

  有個女人，端起酒杯走向陸霄。

  她盯著陸霄，眼底的征服欲絲毫沒有掩飾。

  陸霄、的確很吸引女人。

  “喝一杯？”

  女人看著陸霄，故意放低身段。

  大片春光從她胸口泄出。

  陸霄閉目養神，沒有絲毫反應。

  “我讓你跟本小姐喝一杯，聾了？”

  女人很不滿。

  陸霄皺了下眉頭，終於睜眼：“你讓我喝，我就一定要喝麽？”

  於是女人被激怒。

  她冷笑一聲。

  “切，別在我麵前裝模作樣，本小姐知道你是個什麽貨色，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大頭兵而已，裝什麽高冷。”

  “本小姐讓你陪著喝一杯，那是瞧得起你，我爸是昌河貿易的老板，身價幾千萬，隻要你今晚把小姐哄開心了，我就讓我爸給你安排個工作，再提拔提拔你，你就能飛黃騰達。”

  “用不著。”

  “你……”女人的玻璃心，明顯被陸霄摔得稀爛。

  “臭傻逼，你給我等著！”

  她狠狠跺了下腳，便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然然，那小子竟敢不給你麵子？”

  邊上有女伴問她。

  “哼，一個傻逼，裝什麽？

  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給本小姐跪下添鞋！”

  劉然咬牙切齒，到底不能釋懷。

  ……趕走一隻煩人的蒼蠅。

  陸霄端起水杯，喝了口清水。

  酒吧大廳傳來歌聲。

  是首老歌。

  他聽著，不知不覺便沉醉其中。

  ……紅日盡頭隻是紅風沙境外仍是風揉碎時光臉孔、記憶堆疊荒塚沉澱酒釀、將我流放溫柔寓言、誰在身旁把窗扉點亮、看月色郎朗、帶我去思念的北方……嗓音低沉，曲調婉轉、動人心弦。

  忽如其來，陸霄開始想念北地的漫天風雪。

  他抬眼看去，霓虹閃爍，酒氣彌漫，男男女女，縱情聲色。

  可這跟他沒有關係。

  這裏的熱鬧，是旁人的熱鬧。

  這裏的孤獨，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孤獨。

  幾分鍾的歌曲結束。

  陸霄緩緩睜眼。

  這才看見，包廂門口，已經被一群年輕人堵住。

  看他們氣勢淩人的模樣，應該都出身不凡。

  為首的是個一身名牌、麵容陰柔的年輕人。

  他攔在陸蟬兒麵前，指著她的鼻子怒罵：“臭婊子，本少讓你陪老子跳舞那是給你臉！還他媽敢拿酒潑我，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陸蟬兒臉色煞白，不敢說話。

  張亮倒是盡職盡責的把陸蟬兒護在身後。

  可他的臉上隻有惶恐，完全不像剛剛對陸霄的盛氣淩人。

  年輕人的聲音很大，勾來許多客人側目，小聲議論。

  “臥槽，那是王少峰王大爺？”

  “這幾個小家夥，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王大少？”

  “就是，王少可是蜀郡警察署王署長的侄子，整個蜀郡都沒幾個人敢去得罪他。”

  “最要命的，還是王少是出了名的記仇，這幾個年輕人，今天算是倒了血黴。”

  ……從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裏，陸霄弄清了整個事情的緣由。

  很簡單，這個叫王少峰的年輕人想讓蟬兒陪他跳舞，結果被蟬兒拒絕，想用強，又被蟬兒潑了一臉酒。

  作為王大署長的侄子，平常肯定囂張慣了，怎麽可能受過這種侮辱。

  所以就招呼幾個朋友，跑來找場子。

  “王少，我叫張亮，張衝是我爸……蟬兒小，不懂事，要是有得罪您的地方，我替她跟您道歉，您大人大量，放她一次。”

  張亮鼓足勇氣，跟王少峰交涉。

  王少峰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張衝、張氏汽運的老板？

  你是他兒子？”

  見王少知道老爹的名頭，張亮暗鬆口氣。

  雖然張家隻是個商戶，沒辦法跟王少峰這種官宦士族相提並論，但勉強也算是上流社會的圈子。

  王少峰就算再怎麽囂張，也要給他幾分麵子。

  蕭海端起一杯酒，姿態擺得很低。

  “王少，我敬您一杯，改天再請您吃飯……”“好說、好說。”

  王少峰接過酒杯，拍了拍張亮的肩膀。

  張亮喘了口氣，以為躲過一劫。

  下一秒——頭頂傳來冰涼。

  是酒。

  王少峰端著酒杯，微微傾斜，就把張亮澆的通透。

  場麵詭異的沉寂。

  “王少、您這是……”張亮覺得自己很懵。

  “張衝、那個老不死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讓老子給他麵子？”

  “回去問問你爹，就說少爺我給他臉，看他敢不敢要？”

  王少峰不屑一笑：“交朋友，也得掂量下自己有幾斤幾兩。”

  說完，便把酒杯甩在張亮臉上，接著又兩個耳光，把張亮扇的像個陀螺一樣在原地轉了兩圈，最後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張亮悶哼一聲，捂著腹部，身體躬得像隻皮皮蝦。

  包廂內的眾人，全部瞠目結舌。

  不愧是王大少！前一秒還笑得像朵花，下一秒就能拳打腳踢。

  “張亮！”

  陸蟬兒想去攙扶，卻被王少峰攔在原地。

  “小美人兒，咱倆的事兒還沒完呢！”

  他眼睛在陸蟬兒身上遊蕩，目光淫邪。

  張亮的同伴見自家領頭大哥都被人幹翻，還被打的這麽慘，誰還敢出頭。

  全都被嚇得臉色蒼白，冷汗淋漓。

  “你到底……你到底想怎樣？

  ！”

  陸蟬兒強迫自己鎮定。

  王少峰微笑：“小美女，你不用害怕，我一直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你這麽漂亮，我怎麽舍得動你呢？

  可是，你剛才往我臉上潑酒的事兒，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包廂裏的這些都是你朋友吧？”

  他目光在眾人臉上掃視，然後轉冷：“這些人呢，男的全部打斷一條腿，女的全部在臉上刻個賤字，這事兒也就到此為止，小美女，你覺得我這建議怎麽樣？”

  張亮的朋友，聽王少峰說完，全都臉色煞白。

  他們家裏頂天也就是有點家產。

  怎麽敢跟王少峰這種官宦子弟作對？

  “你……是我潑的你，有什麽事你衝我來，跟我朋友無關！”

  陸蟬兒咬牙道。

  “這可是你說的，那今晚，你就好好服侍少爺我，本少開心了，這事兒麽，自然也就了了。”

  王少峰淫笑。

  “其實我知道你，陸浮生的閨女，少爺我這二十來年什麽樣兒的女人都玩過，不過，像你這樣的出身名門的富家千金，到他媽還真是第一次！”

  “嘖嘖，光是想想……少爺我就有點激動。”

  王少峰一邊說著，大手已經朝陸蟬兒身上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