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沒事吧？”

  葉紅袖從陰影裏走出來，給陸霄披上風衣。

  陸霄自嘲一笑：“能有什麽事。”

  他聲音轉冷：“給我查王劍南。”

  返回下榻酒店。

  不一會兒，葉紅袖跟他稟報：“先生，王劍南在陸氏集團倒閉之後，就從四大世家那裏獲得一筆巨款，數目驚人，現在也是蜀郡名流巨商。”

  “據消息，明天晚上，他會出席一場慈善晚宴，地點就在他自己開的東湖國際酒店，還會在晚宴前拍賣一副書聖真跡，應該是《喪亂貼》。”

  陸霄皺眉：“那是義父生前最喜愛的書法，沒想到在他手裏，他還有臉拿出來賣。”

  “先生，我讓人把他處理掉？”

  陸霄擺擺手：“不必，我親自送他。”

  身為人子，替父報仇，焉能假手他人？

  穆蘭認真說道：“能讓先生親送，倒是死的榮幸。”

  ……第二天，六點半。

  東林大酒店。

  蜀郡四個五星級酒店之一，位於蜀郡的中心城區，價值不菲。

  陸霄下車獨立，抬頭望向聳立的高樓。

  眼有殺意。

  四大世家是敵人，他可以殺人誅心。

  王劍南是叛徒。

  叛徒不應該見到明天的太陽。

  酒店宴會場地早就布置妥當，客人們基本都到了。

  陸霄走進會場。

  便吸引許多目光。

  “這人是誰？

  好有氣質！”

  陸霄正想找個位置坐下，等拍賣會開始。

  有人跟他打招呼。

  “你是……陸霄？”

  是個高挑女子。

  一襲紅衣，端莊漂亮。

  身邊還圍著幾個同齡男女。

  “倒是有點像。”

  “應該不是吧，陸霄哪兒有這麽帥氣，更別說這氣質……”“肯定不是陸霄……”少年時的陸霄，性格孤僻，獨來獨往，容易被人忽略。

  眼前男子，氣質卓絕，孤傲如神，舉手投足，威嚴如神明。

  “婉舟，許久不見。”

  陸霄認出眼前女子。

  高中時的班長，楚婉舟。

  “還真是你！”

  楚婉舟喜出望外。

  沒想到，十年過去，還能再見陸霄——這個曾住在她心裏的白衣少年。

  楚婉舟招呼陸霄過去坐，將當年同學逐一介紹。

  “陸霄，你小子去當兵了，混的如何？”

  有個青年問。

  這人叫賈金川。

  “湊合。”

  “怎麽個湊合法，尉官？”

  陸霄搖頭。

  “那怎麽也得是個士官吧？”

  陸霄還是搖頭。

  賈金川嗤笑：“喲，你這當兵十年，還是個大頭兵？”

  “我說陸霄，你不會是在部隊養了十年的豬吧？”

  他哈哈大笑。

  其他人也滿臉不屑。

  “賈金川，你少說兩句！”

  楚婉舟責怪。

  陸霄笑笑，不以為意。

  十年戎馬，他早就學會榮辱不驚。

  自己身上的不世殊榮，是許多弟兄用生命堆出來的，不是用來顯擺的資本。

  ……眾人話題轉到今晚的慈善晚會。

  “今天拍賣的《喪亂貼》可是蜀郡前首富陸浮生最喜愛的書法，價值驚人。”

  “我也有所耳聞，要不是陸浮生死了，這《喪亂貼》根本就不可能流出來。”

  “你們幾個，老提那個死鬼做什麽，不知道那個名字是蜀郡的忌諱？”

  賈金川打斷眾人談話。

  楚婉舟蹙眉：“金川，別人罵陸先生也就罷了，你有什麽資格？

  我記得，你可是靠著陸先生名下的助學金才念完大學的！”

  “又不是我求著那老賊讓他資助的。

  他身為蜀郡首富，資助貧困大學生，單純是好心？

  不過是用這些小恩小惠，拉攏人心。”

  楚婉舟氣得臉色通紅。

  “賈金川，你這是忘恩負義！”

  “班長，你說話最好考慮下後果，我現在可是你的頂頭上司，惹惱了我，有你的好果子吃。”

  賈金川冷笑。

  “做人，還是要有些敬畏之心的。”

  陸霄看著賈金川、淡淡開口。

  “你得過陸先生的恩惠，不求你回報什麽，至少不應該落井下石，我覺得……你應該向陸先生道歉。”

  “你覺得？

  你他媽算哪根兒蔥？

  一個臭大頭兵，裝你媽比啊。”

  賈金川哪裏把陸霄放在眼裏，他指著陸霄腦門。

  “我再說一遍，我覺得陸浮生就他媽的是條老狗，傻逼，你能拿老子怎麽樣？”

  陸霄皺眉。

  便在此時——舞台上的主持人拿起話筒。

  “各位，歡迎參加這場慈善晚會，在晚會開始前，將會拍賣一副國寶級的書聖真跡，王羲之的《喪亂貼》，賣主是東林酒店的董事長，王劍南王先生。”

  “今日拍賣所得，王先生將捐出百分之十用做慈善。”

  “讓我們以熱烈王劍南緩步上台。

  他揮手致意，走到舞台中間，掀開幕布。

  “果然是名家巨作！”

  “真是書聖真跡，這幅畫保底能賣出兩億。”

  主持人宣布拍賣規則。

  起拍價六千萬。

  每次加價不低於五百萬。

  “六千萬。”

  “六千五百萬。”

  “一億。”

  前排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直接叫出一億的價格。

  瞬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周家長公子周文景。”

  “聽說蜀郡總督大人很喜歡書聖草書，周大公子也曾公然放話，《喪亂貼》他勢在必得，看來是周家準備買下來送給總督大人。”

  “周家是蜀州四大世家之一，財大氣粗，勢力雄厚，既然周大公子開口，那其他人，怕是都不會再叫價。”

  果真再無人喊價。

  “周文景少爺出價一億。”

  “一億一次。”

  “一億兩次。”

  “一億……”主持人舉起木槌就要敲定。

  “兩億。”

  突然有人叫價。

  把主持人都嚇得一跳。

  全場嘩然。

  竟然有人敢和周家大公子作對？

  誰這麽大膽？

  便有個雄偉男子緩緩起身。

  楚婉舟、賈金川等人都傻眼。

  叫價的竟是陸霄。

  所有人都看向他。

  “這小子哪兒來的，居然敢跟周家大公子叫板？”

  “應該不是咱們蜀郡的，咱們本地那些富家子弟，誰不認識周大公子。”

  周文景盯著陸霄，森然一笑：“哪兒來的雜碎，也敢和本少搶東西？”

  他舉起牌子。

  “兩億一千萬。”

  “三億。”

  “三億一千萬！”

  “四億。”

  “你媽！”

  周文景終於發飆。

  “小兔崽子，你不不知道老子是誰？

  知不知道得罪我們周家的後果？”

  “我再加一千萬，你若還敢跟……”“五億。”

  不等周文景放完狠話，陸霄已經加完價。

  “你他媽故意的？”

  陸霄淺淺一笑，看著周文景：“不服？”

  “不服！”

  “憋著。”

  周文景，“……”老子憋你大爺！他爆炸了。

  “王八蛋，我不管你是哪來的傻逼，但是今天，你死定了！”

  “陸霄，你他媽是不是傻逼，周大公子已經他媽的警告過你了，你還敢叫價，趕著去投胎？”

  賈金川直接開罵。

  在他眼裏，陸霄一個大頭兵，有個錘子五億。

  津巴布韋幣他都拿不出來這麽多！“你認識這小子？”

  有人問賈金川。

  “他叫陸霄，就是個臭當兵的。”

  賈金川看向孟州，一臉諂媚，撇清自己：“周公子，我雖然和這人坐一張桌子，但我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一個大頭兵，也敢跟周公子作對？”

  “腦袋怕不是進水了？”

  “有可能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眾人忍不住譏諷。

  “原來是個窮當兵的，憑你也配跟老子爭？”

  周大公子麵帶冷笑：“負責人呢，我要驗資！”

  主辦方很快帶著一名銀行經理走到陸霄跟前。

  “先生，麻煩你提供自己的資金證明。”

  眾人譏誚目光中，陸霄還當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

  主持人接過卡片，遞給銀行經理。

  銀行經理滿臉不屑、在掌上終端上輸入卡號。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信息，他卻瞬間石化。

  “你他媽難產麽？

  趕緊說，這小子的卡上有沒有錢。”

  周文景催促。

  銀行經理結巴：“公子……這……這是至尊龍卡。”

  “什麽玩意兒？

  ！”

  “由帝國五大銀行在國內聯合發行的至尊龍卡，偌大帝國都隻有十張，額度是——”銀行經理顫抖著、吐出三個字。

  “不限額……”於是全場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