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霸王的手段，真是狠辣。上次放學後，同班同學都喜歡去老師宿舍旁的土坑上玩彈珠。

  “該我了。”

  “咻”的一聲，彈珠和彈珠相互碰撞，隨即落進了洞裏。

  “哈哈，我這顆珠兒，我的了。”

  “再來。”

  “來吧，讓我多贏一些。”

  “哼，自信。”

  彈珠從一邊擦過，但沒有讓另一顆彈珠離開半步。

  “動了，我打到了！”

  “沒有，它沒動，該我了！”

  “滾，它動了。”

  “沒動！”

  下麵吵吵鬧鬧，引動了正在吃飯的李霸王。

  李霸王兩眼猙獰地看著下麵的孩子，扶著碗，咀嚼著食物。

  孩子們還在哄鬧，但他們沒發現，有個眼神一直盯著他們，蕭瑟、淩冽。

  李霸王淡定地說：“你們放學，不回家，就在這兒玩。”

  孩子們愣著了，背後刮起了寒風，眾人都放下了彈珠，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李霸王刨著飯，冷靜地說：“來，來，來，都站一排，等我下來。”

  孩子們緊張、害怕又委屈，吧唧著嘴，摸索著站成一排。

  李霸王很快就下個樓，看著一排的學生，點了點頭：“不錯，有十一個，很好。”

  孩子們不敢說話，都低著頭。

  李霸王繼續吃著飯，圍著孩子們優哉遊哉地漫遊著，也不說話，等待著一個契機。

  天慢慢暗沉，月光洗幹淨了一切，黑夜開始籠罩白晝。

  場合開始沉寂，一個同學開始試圖說些什麽，盡管現在十分的尷尬，天都黑了，再不回家，心慌呦害怕。

  “老師，我們知道錯了，讓我們回去吧，再不回去，又要被罵了。”那個同學忍不住心慌，不管結果如何，但現在是最難熬的。

  場麵的安靜終於被打破了，李霸王心平氣和地說：“你們都不急，我急什麽？反正我飯也吃了，也不餓。”

  那個同學，心裏仿佛被個無形的大石壓住，嘴巴不聽的顫抖。腦子一片空白：“老師，放我們走吧。”

  李霸王露出了不同尋常的笑容，這笑容讓人恐慌：“好啊，你可以走。”

  那位同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裏猶豫不決。

  李霸王看著他遲遲不肯走，說：“好了，都走吧，天也黑了，時間也不早了，下次放學不要在玩了，直接回家，聽到了沒有！”

  同學抬起頭，心情突然放鬆了：“知道了，老師。”

  李霸王點頭：“知道了就好，快回去吧，回去之後叫家長給我打個電話，我才放心。”

  同學正準備撿起地上的彈珠，溜走時，李霸王突然喊道：“這些彈珠，就交給了，以防你們以後再玩，都要上初中了，還玩，真的是，明天都來我辦公室！”

  孩子們都驚呆了，以為李霸王會放過他們，可沒想到終究難逃懲罰。

  第二天，孩子們去領罪，風格是李霸王的風格，直接讓孩子們抄書。果然，李霸王的懲罰就隻有一種，那就是抄書。

  同學都見識了李霸王的“殘酷”，個個都開始安分守己了，不敢惹事。同學都提心吊膽的，就隻有柳柏序若無其事，一點都不擔心會被懲罰。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轉眼就來到了下半個學期，可數學課代表遲遲沒有宣布，再大家都以為李霸王不會選數學課代表，隻留柳柏序當語文課代表時，契機終於來了。

  正逢期中考試，李霸王宣布期中考試中數學第一者當選數學課代表。這決定一出，那些有意願卻成績不算好的同學徹底放棄了。

  這麽一來，數學課代表的有力競爭者被足足縮小到了五個人。其中成績好的柳柏序算一個，但考慮到柳柏序身上有職位的緣故，候選人變成了四個。

  這四個人，數學成績相當不錯，都當過第一，雖然被擠下來過，但實力還是擺在那裏的。

  很遺憾，之一並沒有在同學們的期望中，雖然最難的那道題之一做出來過，但分數卻不是很理想，也自然沒什麽名氣。

  柳柏序安慰道：“之一，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隻要不跟大茂一起玩，我覺得可能有機會。”

  大茂滿目怒火地望著柳柏序，咬牙切齒地說：“柳柏序，你個滾犢子，老子又不是病毒，能傳染嗎？”

  柳柏序指著他笑：“你看，你承你笨了吧。”

  大茂反手一腳踢開柳柏序：“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柳柏序說：“我笨？你有本事當個課代表玩玩？”

  大茂滿不在乎地說：“什麽課不課代表的，我才不稀罕，一天天的，玩都沒玩夠，還要管東管西的，煩都煩死了。”

  柳柏序扭頭說：“切，是誰上次還說想當數學課代表的，這麽快就忘記了？”

  大茂死皮賴臉地說：“不知道是誰，反正不是我。”

  柳柏序見識到了大茂的不要臉，無奈地說：“好吧，不是你，是我行了吧。”

  之一啞口無言，看著這兩人你來我往，懟來懟去的，頗有意思。

  “好了你們，考第一才能當課代表，這有點難哦，我要想想辦法了。”之一打破吵鬧的場麵，若有所思地說。

  柳柏序慶幸之一深明大義，有自己的見解：“我就說之一還是想當課代表的吧，大茂，你別打擾之一學習了。”

  大茂忍氣吞聲：“好，好，好，為了之一的前程，我不打擾他。”

  之一盯著他，說：“什麽叫‘前程’，你會不會說話？”

  大茂納悶道：“不是嗎？那就是‘前途’。”

  柳柏序插嘴說道：“這應該是‘未來’。”

  之一搖搖頭，看著他們繼續你來我往說：“好，你倆說得都對，那快跟我想想辦法啊。”

  頓時，大茂安靜了下來，思考道：“我有個主意，作弊怎麽樣？我覺得這個辦法又不費勁也不麻煩。”

  之一撇了他一眼，說：“說了當沒說，柏序你呢？”

  柳柏序打了個響指，鄭重其事地說：“我想到了，不如……不如我們去找以檸吧。”

  之一歎息道：“哎，你們，浪費我的時間。”

  他們找到還在奮筆疾書地做作業的以檸，大茂大大咧咧地趴在桌子上：“以檸，之一想考數學第一，你給他出出主意唄。”

  以檸認真地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筆，說：“怎麽來求我了？一天沒見，臉又厚了？”

  大茂趕緊鬆開桌子，說：“快想想辦法，還有兩天就要考試。”

  以檸得意地點個頭：“好吧，我想想。”

  以檸先問之一：“之一，你平時數學怎麽樣？”

  之一說：“還行吧。”

  以檸看著寡言寡語的之一，一股怒氣噴湧而出：“還行是什麽？你能不能積極點，興奮點？”

  之一點點頭，喘著氣說：“就還行啊。”

  以檸拍拍額頭，無語道：“你……”

  柳柏序走了出來，對以檸說：“其實之一真的還行，說好也不是很好，說不好也還行，最平常思想新穎，常常都做對難題，但簡單的題就怎麽也做不好。可能這家夥腦袋怪吧。”

  以檸邊聽邊想，終於以檸想到了一個主意：“之一，有了，我想到了一個主意，兩天之內，有一定的成效，但隻有考不考得了第一還要看你自己。”

  之一、大茂、柳柏序都頓時期待著：“什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