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在下午四點左右集合完畢，村子裏麵一共湊齊了32輛車子，有卡車，三輪車，小轎車。

  村子所有人集合起來有398人，救援隊一共35人。所有人披著雨衣，在大聲呼喊忙碌著。

  喧嘩的聲音蓋過了雨聲，現場稍微有點亂。

  “我也去幫忙。”阿旻跟沙雅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阿旻幫忙梳理人流，每輛卡車塞到不能塞人為止。最後他也就近上了一輛車子。

  之後又有人來確認是否少人，每輛車子都檢查了一遍，人數全部清點了一下，確保沒有紕漏之後，車子終於啟動了。

  阿旻靠在車廂上，看著村莊漸行漸遠。之後他環顧車子裏麵的人，並沒有他認識的。大半部分是年輕人，小部分老人，小孩。

  誰都沒有說話，手機光芒照亮了昏暗的環境。

  有的人抱住膝蓋蜷縮在一角，有的人不斷在唉聲歎氣，還有的孩子趴在母親懷裏，有些不安，似乎隨時都可能哭出來。

  這一方小小的空間，有點世界末日的感覺。

  阿旻閉上眼睛，隨著車輛顛簸，開到哪裏就是哪裏。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突然孩子哭泣的聲音讓阿旻睜開了眼睛。車子停了下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16：23。

  才過去23分鍾。

  “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

  “怎麽車子停了下來？”

  所有人在尋問著。

  這個時候，阿旻的手機來消息了，是沙雅的手機發送過來的：

  前方道路狹窄，車子不能前進，需要下來步行。

  應該是阿倫警官用沙雅的手機發送過來的，他自己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就在阿旻準備通知其他人的時候。

  車子外麵已經有人在通知了。

  “下車，下車！”

  外麵下著雨，這條命令很顯然不太容易被接受。

  “為什麽要下車啊？”

  “出了什麽事情了？”

  “外麵還下著那麽大的雨呢！”

  .......

  “前方道路狹窄，汽車通過不了。”

  這樣的解釋顯然得不到大家的諒解。吵鬧聲有種愈演愈烈的趨勢。

  阿旻直接從車子上跳了下去，水花四濺，運動鞋全部沾滿了泥水。

  “請大家聽從指示，速度一點。趕在天黑前穿過這裏，能有個休息的地方。”

  “這麽麻煩？回去算了。反正賤命一條。”人群中還傳出了這樣的聲音。

  “請大家配合工作，村落區域真的很危險，現在我們需要的是團結。”

  總之動員工作做得真的很困難，一小部人非常害怕麻煩，就算是遇到生命的威脅。

  阿旻心中也有火氣，所有人這麽辛苦，為什麽不能稍微體諒和配合一下呢？救援隊還在苦口婆心勸說，但是有的人就是不為所動。

  阿旻一腳踩上車子，來到不配合的人麵前。

  “幹什麽？”

  “你走不走？”

  “關你什麽事？”

  阿旻一拳直接揍在他的臉上。

  “靠。”

  那個人爬起來就朝著阿旻撲過來。

  抱住，絆腿，直接將他放倒在地，將兩條手臂控製在背後。

  “你有病啊！”

  “別衝動，別衝動。”有人過來勸架。

  “啊”阿旻將他的兩條手臂往上抬，“知道錯了，就說一聲。”

  “去死！”

  “啊”發出更大的慘叫聲。

  “鬆開手，有話好好說。”救援隊的把阿旻拉開，“有什麽話大家好好談嗎？”

  不配合的青年那邊也有人在勸說。

  “相互都說聲對不起，這個時候不能起衝突。”

  阿旻笑笑沒有說話，徑直跳下車。

  另一邊安慰青年的人不在少數，那個人也不情不願的下車準備繼續行動。

  阿旻調整了一下腰間的”歸鄉者“和背後的釣魚包，裏麵是”斬鐵“木劍。他這邊沒什麽人打擾，對此他也無所謂，總有人要唱黑臉的。

  這個時候又有新的通知下達：每一位救援隊人員負責10個人。

  救援隊的諸位都是經過專業訓練，得到資格認證的，至少掌握一兩個急救魔術的，在工具使用方麵，他們很專業。每個人配備著一柄砍柴刀，腰間還掛著匕首。

  在按車輛調節人員分配的時候，阿倫警官穿梭在人群之中。

  阿旻注意到了他，他握住每個人的砍柴刀停頓大概十多秒。

  “阿旻！”

  “在強化刀具？”

  “嗯，將鋒利的屬性往上提升一些。不過你的劍就不用調了。”

  “前麵的路難走嗎？”

  “比較了一條最安全的道路。”

  就在聊天的時候，救援隊的人正在分隊，勻人數。但是無論怎麽樣，最後還是剩下來10個人沒人負責。

  在這種情況下，每多一個人危險係數不是增長一點點。

  “能拜托你嗎？”阿倫警官問。

  “我嗎？”阿旻轉頭看向雨中四處張望的人們，老人，孩子，“我不負責，但是會盡力而為。”

  “那就交給你了。”

  這句話聽起來很矛盾，但是卻反應出來了阿旻糾結的內心。

  他沒有能力確保所有人的安全。如果答應下來，出現傷亡，那一定會很痛苦的。不負責，盡力而為。這兩種方式帶來的過程一樣，但是結果卻是顯然不同的。

  在不想什麽都不做，又害怕做不太好的情況下，求一份心安理得是每個人都會做的。阿旻害怕承擔責任。

  阿倫警官帶著阿旻來到需要照看的10個人身邊。開口說：

  “他是你們組的，界歸子弟，高材生。”

  “界歸子弟，那是什麽？”阿旻問。

  “有海歸，當然有界歸。”阿倫警官理所當然道，“他的救援技術很厲害，不會輸給在場任何一個人。”

  “我有一句話說在前麵，我不會負責，但是會盡力而為。”

  因為這句話，現場的氣氛陷入尷尬之中，阿倫警官拉過阿旻，背過身，

  “你這個時候說這些幹什麽？”

  “我覺得要說清楚。”

  “但是這個會造成不信任的開端。很不利於組織工作的。”

  “我不管。”

  最後的解決方案是把考察隊的學者喊了過來，說明了阿旻救人的事情，才勉勉強強使得這項工作繼續下去。

  離開的時候，很多人都舍不得自己的車子，無可奈何之下，隻得拋棄了財產。

  阿旻走在隊伍外側，看著雨幕下的小路，他們已經偏離了公路，不知道前方等待著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