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勞動節。不知不覺已經快要進入夏季。又是一個輪回，生命又長了一歲。

  有的時候不自覺地思考，這個世界地很多東西是如此相似，萬事萬物充滿了規律。數字與事物之間的規律，年輪與年歲之間的規律，地球繞太陽一圈的規律。

  那麽人呢？在這一個輪回中我們獲得了什麽？是否會像樹木一樣給自己刻上年輪，亦或是獲得了其他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阿旻站在窗戶前看著早晨中的城市。怪不得說傷春秋，暮春的時候，人難免多愁善感。這個世界越發得精彩，又有多少人能在這中間激流勇進，浪遏飛舟呢？

  從房間裏麵走到客廳，天色還有些黯淡，客廳裏麵的東西看不清楚，像是蒙上了一層黑紗，於是“啪”的一聲打開燈光，之後就是去洗漱。

  今天起得比往常早一些，順便準備一下早飯。

  拿出鍋膽，舀米的時候，猶豫了，按他的想法早晨吃米飯也無所謂，但是也要考慮到其他人，於是他隻舀了半碗米，做粥吧！

  水流嘩嘩的流淌，浸染了米粒，把手伸進去攪拌，挑出石子，然後搓米，搓掉塵埃與灰塵。突然想起來某個說法：淘米的時候不能用力搓，會讓營養物質流失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洗淨灰塵又是必須的，充滿了矛盾感。

  還有蔬菜不能大火炒，會讓維生素C流失的，但是不大火，出鍋的菜品又不好吃。真是令人頭疼。

  但若因此把“好吃”和“營養”定義為相反的屬性又太不講理了，因為蔬菜沙拉。但是原料卻又有所限製。

  自身決定了用途嗎？

  麵粉適合做餅，大米隻能做粥和米飯。

  大米是有極限的，隻能燜幹飯，做飯團，吃了十幾年的米飯，愈發認識到它的限製，除非超越大米，但是超越了，它又不是米了。那麽它在米時所許下的理想還是不是米之後的理想嗎？

  這不是鑽牛角尖，在赫忒的學習告訴他，思想並不是獨立於個體而存在的，因為我現在是人，我才有這樣的思想。

  如果變成了其他一類東西，想法是會改變的。法案上有過這樣的協議。

  但是並不是法案上的東西都是正確的，阿旻覺得“自我”更加重要一些，但是自我的判斷界限模糊了一點。

  在思索之間，米已經淘好了，他插上插頭，準備回到客廳坐一會兒。

  “米娜，早上好。”聽說貧血的人比較嗜睡，米娜一副慵懶的模樣，金色的頭發也打著卷兒，穿著藍色的睡衣，看不出來身材還是蠻好的。

  “阿旻，早上好，我去洗漱了。”

  沒過多久，嚴序房間的門也打開了。

  今天是五一勞動節，嚴序她放假，因為是在本地上大學，所以昨天晚上就回來了。這個是非常方便的事情，不像阿旻回家一趟要浪費大半個月的時間，跨越了兩個世界。人家都說讀大學最好不出省，阿旻已經走出了世界。

  “早上好，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嗯。”嚴序輕輕頜首，就前往衛生間了。

  嚴序並不是如同她的名字那樣冷漠，隻是話不多，外加笑點高而已，所以就造成了無口的假象。

  阿旻這一開口就知道是“老二次元”了，然後想法就愈發多了起來。

  米娜的萌點：金發，虛弱，奇幻，古典（血液），異鄉人，反差萌（失去理智）...

  嚴序的萌點：銀發紅瞳，無口。

  .......

  “米娜，你說技巧的極限盡頭是什麽？”米娜先從衛生間走出來了。

  “我不知道。”

  兩人屬於有天賦，又是肯努力的，關於劍技老早就背得滾瓜爛熟。

  “最近感覺切磋帶來的提升基本上沒有了。”

  “可以用下棋來比喻嗎？棋聖也就等同於劍聖，棋聖比別人強在什麽地方呢？”

  “棋道，藝、品、理、規、禮。劍道呢？劍技感覺已經到了自己的極限。”

  “嗯”米娜也在思考中。

  “技巧的變化越發熟練於心，剩下的就是不斷練習，使其成為本能，但是成為本能之後是否要跳出這個桎梏，脫離套路這個層次呢？”

  “那麽脫離劍技的套路是為了什麽？”

  “無招勝有招？”

  “是有點道理，但是我們將每招每式爛熟於心，針對不同的情況都能立刻做出應對，進攻手段也將每種情況考慮到了，甚至能夠考慮到後兩手，那為什麽還要追求無招呢？無招就一定比有招強嗎？傳統意義上的無招隻是將劍技爛熟於心，你所說的脫離本能，我想象不到它的實用價值。”

  “三重境界，第一重，活學活用，第二重，出手無招，第三重，主動出手，能製人而不被別人所製，這應該就是熟練度的比拚。”

  “你說的脫離本能，應該是第四重，忘記了怎麽出劍，怎麽對敵，成為一個初學者，回到原點了。”米娜思考了一會兒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麽一思考很符合世界的規律啊！”阿旻感慨道。

  “但是世界上也有無窮的東西，數字，圓周率....而且我覺得修煉到那種地步想必是非常厲害的，因為這就相當於解決了一個決定性難題，看透了世界的本質。”

  “什麽？”

  “何者為窮，如何除盡。”米娜用迷茫的眼神說，“到了這一步，還在乎劍技一類的東西幹什麽呢？作為一個人的價值已經充分實現了。”

  “何者為窮，如何除盡。”隱藏在世界深處的本質，能否用劍道去解決呢？

  ......

  在阿旻和米娜兩人“吹牛皮”的時候，嚴序來到廚房，看到電飯鍋裏麵的粥已經溢出來了，她立馬揭開鍋蓋，之後找來抹布把台子上和電飯鍋上的水全部擦幹淨。

  在清洗抹布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客廳傳出的話。

  “糟了，我的粥。”

  阿旻立刻衝進廚房，看到沒有出問題，輕輕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出事。謝謝啦！嚴序。”

  嚴序也沒有解釋，看著他的背影離開廚房，著手做一些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