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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班賽赫朝馬大頭“嘿嘿”一笑，露出潔白無比的牙齒。

  馬大頭心裏像是吃了蒼蠅，還發作不得，隻好衝巴班賽赫豎起大拇指，嘴裏念叨“GOOD防守”、“GOOD防守”。

  巴班賽赫吐出長舌頭，搖晃著腦袋，白得滲人的牙齒明晃晃亮著光。

  趁著大牛隊球員走向角球旗的當，他忽然伸出兩根手指，比劃著低聲說道：“兩萬。”

  馬大頭心裏惱怒不已，可也沒辦法，巴班賽赫剛才的回防他也看到了，這外援要是認真踢，比賽還真不一定能輸下來。

  少了巴班賽赫的鼎力支持，天遠隊這場球不容易輸了，而自己好歹是場上隊長，濱海隊的靈魂，總不方便演得太過了吧？

  馬大頭比劃出OK的手勢，重重點頭。談妥交易價錢後，兩人相逢一笑泯恩仇，隻把假球認真踢。

  在大牛隊球員看來，他倆是在商量角球防守戰術。

  在天遠隊球員看來，他倆是在互相商業吹捧。

  比賽經過這一個亮點，又乏味地進行下去，山南大牛幾個進攻球員實在能力糟糕，天遠的中後場已經明顯放水，可是他們基本的傳停球能力卻差得一塌糊塗。

  20多分鍾，山南大牛連一腳射門都沒有形成。

  VIP包廂裏，牛總放下雪茄，喝了口馬爹利幹邑，他問道：“老況，怎麽回事，你不是說天遠收了一百萬，什麽都搞定了麽？”

  “牛總，這也不怪天遠呐，鋒線那幾個人，停個地滾球都能彈半米高……”

  “我不管，球隊必須保級成功，這一場必須拿下，你知不知道這對集團多麽重要？”

  老況心裏自然清楚，雖然隻是乙級聯賽球隊，可是山南大牛足球俱樂部這塊牌子，對集團在山南各個生意場上打交道，可是有著彌足珍貴的作用。

  這個賽季也是運氣不好，賽季初買了三個外援，兩個受傷一直上不了場，另外一個則是上當受騙，買了一個同名同姓的巴拉圭水貨騙子而已。

  否則上賽季還差點衝上中甲的大牛，也不會淪落到為了保級而去幹這種下三濫的假球勾當。

  “牛總，您稍安勿躁，濱海天遠那邊的人給了準信，這場一定會送上三分，可是您也知道，天遠的海洋老總也不好惹，他們肯定也不敢演得太過頭。如果比賽一直是僵局，最後時刻肯定會送個點球什麽的。”

  “我不管這麽多，你再跟天遠那邊的人聯係聯係，上半場就得讓我們領先，否則我這心啊，落不了肚。”牛總斜睨著紮他一眼，鼻孔哼出一道粗氣。

  老況嚇得半死，因為他知道，讓牛總心不能落肚，那可是沒有好果子吃。輕則吃個壞果子，拉拉肚子，醫院躺幾天。

  重則小命不保，一個果子就一命嗚呼的大有人在。

  老況退到包廂角落，正要打電話，牛總又把他喚了過來。

  “莫得維奇傷病怎麽樣？換他上去傳球。”

  “隊醫說差不多了，但是保守起見，下場再上就更好了，怕比賽對抗激烈，又給傷著了。”

  牛總大手一揮：“一場假球，有什麽對抗，還激烈？快去，換他上場，再給天遠打個電話，收了錢不辦事還是怎麽的？”

  “對了，再加上一句，叫他們好好照顧咱的外援，弄傷了得賠！”

  比賽第二十七分鍾，山南大牛隊竟然就使用了第一個換人名額，克羅地亞外援老將，中場前腰莫得維奇，替下首發10號球員。

  換人的當兒，吳彪把馬大頭叫到場邊，低聲密密囑咐著什麽。馬大頭像犯錯的小學生，連連點頭，麵上誠惶誠恐。

  “上半場必須落後一個球，否則中場休息時，你把拿的錢全給我吐出來，巴班賽赫你不是搞定了麽，剛才那球怎麽回事？”吳彪低著頭，邊說邊觀察四周。

  “那老外死心眼，我叫他稍微放點水，別太過了，他就隻聽進去了最後一句，以為不能演得太過，非得回防鏟斷那球，找點存在感。”馬大頭咕嚕兩口水，又說：

  “吳總，其他人都搞定了，你看趙宏在前麵也像霜打的茄子，蔫耷耷的；穆大壯故意漏出空檔，左別林也磨洋工不補位。可是山南大牛的前鋒，自己腳底下拌蒜呐，給他機會他不射，留著過年嗎！”

  “山南的事咱不操心，繼續放水，給機會就行。”

  看台上，袁珂從筆記本電腦裏調出數據，莫得維奇，身高172公分，體重66公斤，年齡33歲，場上位置前腰，國籍克羅地亞，未曾入選過國家隊。

  曾效力於克羅地亞本土聯賽薩格勒布魯德斯隊、斯拉夫人隊，荷甲海牙隊以及澳超布裏斯班水手隊。

  看來也不是什麽厲害人物，袁珂推了推太陽鏡，看著場邊熱身完畢，正站在換人牌下蹦蹦跳跳的克羅地亞人。

  “別小看他。”王平忽然開口：

  “他雖然從未在五大聯賽踢過球，也沒有入選過克羅地亞隊，但是實力絕對不弱，他當時簽約中乙時，媒體都大吃一驚，按他的能力，在中超中下遊球隊打個主力沒啥問題。”

  “那為什麽他會去山南大牛，一隻乙級聯賽的保級隊。”

  “嗨，賺得多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老外來這裏不都是淘金，誰在乎你足球水平高低？有那層考慮的，也不會來咱這。”

  王平是資深球迷，這也是袁珂挑他當助手的一大原因。聽完他的話，袁珂頓時也認真起來，山南這麽早就換人，看來是對場上局勢不滿意，要加強進攻。

  “對了，昨天讓你跟蹤那個人，有沒有什麽收獲？”

  “苦死我了，被蚊子咬了一身包。”王平皺著眉頭，回憶起昨晚小樹林的種種痛苦，繼續說道：

  “他晚上出酒店後，就去吃飯泡妞了嘛，當然，還有他的隊友，就是場上又黑又壯那個。”

  沈微正豎著耳朵聽呢，場上又黑又壯那個？她一眼瞧見了昨晚的凶徒穆大壯，他可黑可壯了，原來這對狗男女還悄悄跟蹤了宏弟。

  他們居心何在？

  袁珂皺了皺眉，問：“泡妞？他這副尊容也能泡妞？”

  “嗨，花錢唄，他能泡什麽妞？還不是哪個夜總會、桑拿裏的風塵女子。”王平本想說：“可惜你給我的經費不夠，我不能全程跟著馬大頭和巴班賽赫。”

  王平隱隱感覺到一陣陰風從背後卷起，像是股殺氣，但又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