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終歸是要去看看的。

  下午楚淩熙和皇甫澈去了一趟鎮上，把弄壞的鍋碗瓢盆全都置辦好了才回來。

  隨後楚淩熙給老人家買了一些補品，和皇甫澈一起就一路打聽來到了閆瑩的家裏。

  剛一進門，就聽見裏麵似乎是在吵架。

  “我都說了，不給外人看病！誰叫你們隨意給我許下的，你們誰許下的，誰去看去，別來找我老太婆！”

  楚淩熙一聽這話，心想老太太是不樂意給皇甫澈看病，看來自己這一趟是白來了。

  自己也不好叫閆瑩一個兒媳婦為難，到底這天底下婆媳關係是最難相處的。

  “醜八怪，你怎麽來了？”說話的正是淩森，小家夥對於楚淩熙的稱呼讓皇甫澈十分不悅。

  “怎麽說話呢？！”皇甫澈立即訓斥一聲。

  楚淩熙急忙拉了拉皇甫澈，“小弟弟，這些東西是我們送給你奶奶的，我們就不進去了，你替我和你娘說一聲。”

  “我娘正挨罵呢，都是因為你！”淩森小眼神一瞟，帶著些許神氣。

  “我知道，所以這不就當是道歉了？乖，把東西給你娘哈，告訴你娘，不用替我們的事操心了，別再氣著你奶奶。”

  楚淩熙心裏到底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閆瑩是因為自己的事。

  “誰在外麵說話呢？！”裏麵突然傳來老太太的一聲吼。

  閆瑩急忙從裏麵走了出來，臉漲得通紅，眼睛裏還噙著淚水，“姑娘，實在不好意思，我家老太太……”

  “沒關係的，大嫂，這些補品就送給老太太補補身子了，我們先回去了。”

  “這不合適，姑娘，我們也沒有替你辦成什麽事，怎麽能要你的東西呢，你改天再來，等老太太氣消了，我再想想辦法。”

  “大嫂……”

  “誰在外麵？！”老太太又喊了一聲。

  隻見窗戶上趴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因為隔著玻璃，離得也遠，楚淩熙並沒有看清楚。

  “娘，就是說要看病的那個。”閆瑩急忙回答說。

  “讓他們進來！”

  老太太的口氣仍舊霸氣十足，還帶著衝天的怒氣。

  閆瑩哪裏敢讓楚淩熙和皇甫澈進去呢，老太太正在氣頭上呢，老太太罵了自己不要緊，要是罵了楚淩熙和皇甫澈，這可就不好了。

  “姑娘，你們快走吧，快走。”

  楚淩熙一見這個樣子急忙說：“大嫂，既然老太太要我們進去，那我們就進去替你解釋一下好了，要不然惹惱了她，估計又要跟你發脾氣了。”

  “我不礙事的，你們快回去吧。”

  “大嫂，我們實在過意不去。”

  “把人給我帶進來！”老太太又是一聲令下。

  閆瑩沒辦法，隻好帶著楚淩熙和皇甫澈進了屋。

  這老太太的房間幹淨的一塵不染，裝飾的古香古色，別有一番韻味，裏麵彌漫著濃鬱的中草藥味，讓楚淩熙和皇甫澈不禁聳了聳鼻子。

  楚淩熙一看坐在炕上的老太太，頓時詫異地說不出話來，“章婆？”

  老太太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楚淩熙，“淩熙？是你嗎，淩熙！”

  “是我！是我呀，章婆！”楚淩熙急忙湊上前去，抓住了老太太枯槁的手。

  房間裏的人都麵麵相覷。

  “是你呀，淩熙，我在屋裏麵聽著就像是你的聲音，這麽多年你的聲音一點都沒變，我一下子就聽出來了。”老太太似乎也有些激動。

  閆瑩大喜，“娘，你們認識啊？”

  “這就是我在城裏打工的那家人家的小姐。”老太太急忙介紹說。

  閆瑩也算有眼力勁兒，急忙安排好了茶水安排老太太和楚淩熙多待一會兒。

  皇甫澈也十分識趣的坐在外麵。

  老太太拉著楚淩熙的手不禁老淚縱橫，“淩熙，我們有多少年沒見麵了？”

  “章婆，自打你離開慕家，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算起來差不多有10年了吧。”

  老太太頻頻點頭，“我歲數大了，過的每一天都差不多，也記不清日子了。”

  老太太問起了慕家的情況，楚淩熙也沒有隱瞞，直接把慕家破產的事情告訴了老太太。

  這老太太卻一點都不意外，“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慕家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好人，落的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

  和老太太聊天的過程中，楚淩熙也了解到，這老太太家祖上是皇宮裏的禦醫，醫術十分高明，她的祖輩都有在世華佗的美稱。

  隻可惜到了她爺爺那一代，因為牽扯到了後宮的爭鬥中，下令滿門抄斬。

  因為他們之前醫術了得救過不少人，她的爺爺被恩人救了下來，開始做了一個江湖郎中。

  後來朝代滅亡了，他才可以真正走出來開了一家醫館，哪知道後來因為一次行醫得罪了權貴，又被殺了，臨終前他的爺爺就說，不允許家中的人在行醫。

  可是我們家老老小小終究是要吃飯的，能夠糊口的也就手裏那些醫術，老太太的爸爸就帶著她來到了這小鄉村裏。

  誰知道她的爸爸在給附近一族的族長治病的時候，出了一些意外，那位組長死了，他的親人們直接殘忍地打斷了父親的雙腿。

  那個時候老太太已經成家，還生了一個兒子，父親被斷了雙腿，需要人照顧，也需要錢治病，這樣辛苦了兩年，她的丈夫也去世了。

  於是老太太便進城打工了，因為的一手好菜，被慕家的人看上就去慕家做了傭人。

  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我本來答應我的父親再也不給人看病了，結果老了老了又重操舊業，這都是命啊。”

  楚淩熙而是感歎老太太命運多舛。

  “淩熙，是你身體不舒服嗎？你哪裏不舒服？”

  “不是我，章婆，是我老公，是剛剛和我一起進來的那個男人。”

  “你都結婚了？”老太太又驚又喜。

  “是啊，說來話長，我兒子都生了兩個了。”楚淩熙尷尬的笑了笑。

  “那你把他叫進來，我給他診治一下。”

  楚淩熙急忙把皇甫澈叫進了房間裏。

  老太太開始給皇甫澈把脈，一邊把脈，一邊緊緊的皺著眉頭。

  楚淩熙和皇甫澈相互看了看，皇甫澈用自己空餘的那隻手拍了拍楚淩熙，讓她安心。

  老太太深深歎了口氣。

  “章婆，能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