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道，指了指照片，“不過，這銀項鏈上麵刻著兩個英文名字就有些耐人尋味了，這個索菲是李清研的英文名字，剩下的這個像是男人的名字。”

  “……”

  男人的名字。

  時念隱隱約約地明白了些什麽，問道，“李清研被帶走了嗎？”

  “還沒有。”

  時念眼前浮現出李清研眼眶中的那一滴淚，想了想道，“我再去見她最後一次。”

  “念你好像對李清研很感興趣？”

  封德看著她道，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吃醋什麽的。

  “我也不知道。”

  時念是真得有些茫然，她明知道李清研做得是些壞事，也明知道宮歐已經猜出幕後黑是蘭開斯特，李清研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可李清研的那一滴淚始終勾著她，讓她莫名地放不下。

  而且，她真的不希望宮歐的上染上莫須有的鮮血。

  “那去吧。”

  封德點了點頭。

  早餐過後，時念下樓，走進軟禁李清研的房間，李清研依然被反綁在椅子上，染著鮮血的衣服緊緊貼著皮肉，沒有任何的治療，頭低垂著，臉色比之前更差了。

  她就像在慢慢得等待死亡一樣。

  “李清研。”

  時念冷淡地叫住她的名字，走到她的麵前。

  聽到聲音，李清研緩緩抬起頭雙眼空洞地看向她，唇角慢慢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聲音蒼白沒力，“總裁夫人看來是不痛快，非要折磨死我才好。”

  “我要折磨你太容易了，都不需要把你綁在這裏。”時念轉頭看向保鏢，道，“把她脖子上的項鏈給我拿下來熔掉。”

  聞言，李清研大驚失色，激動地扭動起來，“你想幹什麽？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保鏢強硬地要把項鏈取下來。

  “不要！”

  李清研歇斯底裏地大叫起來，整個人從椅子上麵摔下來，倒在地上，時念看著都疼，李清研卻不管不顧，仍就激烈地叫嚷著，“不要碰我！”

  保鏢又要上前，時念阻止他們，“把她拉起來吧。”

  “不要，不要！”

  李清研還在拚命抗拒，人帶椅子被保鏢從地上拉起來。

  時念站在她麵前，看著她脖子上的銀項鏈，道，“傑瑞是誰？”

  李清研麵無血色地看向她，“我不知道你在什麽。”

  還想裝麽。

  如果她知道宮歐已經猜出幕後黑是蘭開斯特，估計會更崩潰吧。

  時念站在那裏，低眸看著她身上的血跡斑斑，淡淡地開口，“我是個畫漫畫的，很會開腦洞，你要不要聽聽我猜到的？”

  “……”

  李清研呆滯地看著她。

  “李清研愛上了一個叫傑瑞的男人，應該是一個窮人，所以他隻買得起銀項鏈送給你。”時念的故事很短，這樣幾乎就詮釋了一整個故事，她如願以償地在李清研的臉上看到驚恐的表情。

  但很快，李清研就將這抹情緒給壓了下去，轉過臉道，“我不知道你在什麽。”

  “李清研和傑瑞十分相愛，也愛得特別苦。”時念緩緩地敘述出來，一直觀察著李清研的表情，“後來可能是這樣，蘭開斯特抓了傑瑞逼迫你來破壞宮歐的感情，你太愛這個男人，所以你來了。”

  “……”

  李清研這下連掩飾都沒有了，完驚呆地看著她。

  “你愛的不是宮歐，是你項鏈上刻的這個名字，對麽？”

  時念站在她麵前緩緩道。

  李清研的眼睛忽然紅了，冷笑一聲，“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還留著我做什麽？還不殺了我？”

  “看來我猜對了？”

  時念問道。

  李清研低下頭，嘴唇有些顫栗，“你根不懂，我和傑瑞走得有多辛苦才走到今天，他窮但有誌氣，他一直在拚命奮進，好不容易我家裏肯正眼看下他了，蘭開斯特卻突然查到學長在聖約翰時對我比較特別，就抓走了傑瑞。”

  “無妄之災。”

  時念輕聲評價。

  “對，我們做錯什麽了？就這麽卷進兩大家族的鬥爭！”李清研抬眸有眼怨恨地瞪向她，“我隻想和傑瑞好好地在一起而已，就這麽難嗎？”

  她的聲音顫得令人難受。

  “你現在被抓了，你以為蘭開斯特會放了他嗎？”時念問道。

  聞言，李清研的眼中露出一抹認命的味道，苦澀地道，“我知道，這種大家族向來不拿人命當命的，我一死，沒了利用價值，不定傑瑞也會很快來找我。但也許，他們會懶得動，把他放了呢。”

  隻拚著這一線希望，她也咬緊嘴什麽都不，做著棋子該做的事情。

  但現在時念已經知道了，隻要他們把她的項鏈拿去蘭開斯特麵前嘲諷一番，他們已經知道，計劃失敗了，那就是她辦事不力，蘭開斯特一怒之下絕對會殺了傑瑞的。

  “……”

  李清研真得是個很聰明的人。

  時念點點頭，看著她道，“那你要不要倒戈？來幫宮歐。”

  話落，時念也覺得自己這個提議有些大膽。

  李清研意外地看向她，眼睛通紅，臉色蒼白，“你什麽？我對學長還有什麽可利用的價值麽？你們能幫我帶回傑瑞麽？”

  “我隻是這樣建議，其實我什麽都沒想好，還要去問宮歐的意思。”時念淡淡地道，“我隻是……”

  “隻是什麽？”

  李清研問道。

  “你我聖母也好，無知也罷，我隻是不怎麽希望你就這樣死了。”時念道，“我和宮歐這一路也走得很苦，很多次都差點撐不下來。”

  李清研被綁坐在那裏，直截了當地問道，“能幫我救傑瑞麽？”

  “這要問宮歐。”

  “不管你們想讓我做什麽，傑瑞在蘭開斯特的裏，我為了他的性命可是會隨時再倒戈的。”李清研又道，沒有半點欺瞞。

  “我相信宮歐。”時念道。

  “什麽？”

  李清研愕然。

  時念看向她，“宮歐從來不是個會和別人走得多親近的，可在聖約翰，你能讓他讚美，讓他不嫌你煩，讓他能借書給你，他看人很毒很挑剔，所以我相信他的眼光。”

  李清研呆呆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愧疚，沒有多其它的話，隻直接地道，“好，成交。”

  “……”

  幾個保鏢在旁邊看著，麵麵相覷。

  什麽情況，兩個站在情敵位置的女人就這麽三言兩語達成統一戰線了？這麽快？這麽容易？

  女人之間……真的好可怕啊。

  “有什麽能讓宮歐正視你的價值？”

  時念淡淡地問道，神情始終從容，她做了所有自己想做的、認為該做的事。

  “蘭開斯特是不是有資料落在學長的裏，他們應該會竊取回去。”李清研立刻道，“雖然他們在我麵前沒有透露太多，但以我猜測，學長的身邊應該有不少他們的人，不定你現在身邊站著的這幾個就是他們的人。”

  “我們不是啊，宮太太！”

  幾個保鏢大驚失色。

  “你們當然不會是。”

  時念微笑著道，義父過，保護宮歐的人居然是嚴格審查，還會定期去檢查，絕不容許有背叛者的存在。

  所以，她也相信他們。

  “我不是挑撥離間，我是真的。”李清研看著時念嚴肅地道，“學長現在很危險，蘭開斯特能找上我，就明他們把學長的過往曾經調查得清清楚楚，甚至連我這種稍微被另眼相待過一些人都利用上了，可見他們要害學長的心有多大。”

  到最後，李清研有些急切。

  時念靜靜地看著她，“其實你很關心宮歐。”

  起碼，她叫出的學長那一聲是真心實意的。

  “我崇拜他。”

  李清研解釋得很簡短，卻明了一切。

  “我明白了。”時念點點頭，站起來往外走去，李清研有些激動地叫住她，“真的能幫我救傑瑞嗎？”

  “外界傳言宮歐是個很可怕的男人，脾氣壞，目中無人，不可一世。”時念轉眸看向她，笑著問道，“那你覺得他和蘭開斯特比起來呢？”

  誰更值得投靠？

  李清研能被宮歐欣賞，她應該知道選擇。

  李清研不由得垂下眸，唇抖了幾下，道，“我知道學長不會原諒我，但……還是替我一聲對不起，我沒有辦法。隻要能救出傑瑞，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我會的。”

  時念道，轉身離去。

  “時念。”

  李清研又叫住她。

  時念回頭，李清研麵色蒼白地望著她，然後又搖了搖頭，“沒什麽，幫我對不起。”

  ……

  從李清研那邊出來，時念的心情有些沉重，不是因為李清研的故事，而是從李清研的嘴裏，她明白蘭開斯特對宮歐的仇恨有多深多濃，已經到了水火融不得一刻的程度。

  宮歐一直和蘭開斯特之間遲早有一戰。

  她想，這場戰爭很快就來了。

  這讓她有些忐忑不安，她伸撫向自己的肚子，眉頭蹙緊，寶寶，一切都會很平安地度過吧？

  一定會的吧？

  時念提著湯走進醫院，她都不去演一個吃醋的女人，身就是心事重重的，一進病房，宮歐還不在，病床上空空蕩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