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意大利愛情諺語
作者:薑小牙      更新:2020-06-13 09:55      字數:3871
  他就這麽閑然恣意地坐著,指摩挲著咖啡杯,低頭聞著咖啡飄散出來的香氣,閉目似在享受。

  “看來宮先生對席家的事並不在意,還頗為淡定。”慕千初順著時念的目光看過去,“難道宮先生對此事早有知曉?”

  聞言,徐冰心詫異地看向宮歐。

  宮歐?

  提前知曉?

  “不可能的,母親。”

  時念立刻道,目光掠過慕千初,這個時候是需要想辦法,而不是懷疑這個,懷疑那個。

  徐冰心愣了幾秒也點頭,“是不可能,他沒有理由這麽做的。”

  “是啊,宮先生是要娶念的人,不會願意看著席家出事。”慕千初輕描淡寫地接了一句。

  他們話,宮歐一直就這麽坐著,無動於衷。

  驀地,宮歐睜開眼睛,眸中一片冷光,他端起杯子就朝離他最近的時笛潑過去。

  熱咖啡潑了時笛一聲。

  “啊!”

  時笛站在那裏尖叫起來,然後驚慌害怕地朝宮歐一個勁地彎腰鞠躬,“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徐冰心見狀,眼中掠過一陣不滿。

  “什麽咖啡也往我麵前端,會不會煮咖啡?重新煮一杯過來。”宮歐冷冷地睨向時笛,姿態不可一世。

  “知道了,宮先生,我現在就去,我馬上去。”

  時笛顧不上滿身髒汙的衣服,急急忙忙地跑去重煮咖啡。

  慕千初沉默地坐在那裏,並未多什麽,臉色不是特別好看。

  這咖啡不是潑在時笛的身上,是潑在他慕千初的臉上。

  “宮歐。”

  時念看向宮歐,皺了皺眉。

  能不能別再胡鬧了。

  宮歐將杯子擱下,一雙黑眸迎向她的視線,目光深了深,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到哪了?哦,早有知曉,這四個字挺有意思的。”

  “你什麽意思?”

  徐冰心問道。

  “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宮歐像在打啞謎一樣著,嗓音低沉磁性,透著一股邪氣,一雙眸子掃過慕千初,輕蔑地笑了一聲,“殺主上位的故事也不新鮮。”

  “不可能的。”

  時念幾乎是第一時間道,對慕千初的人品她還是知道的。

  慕千初宮歐,時念不可能。

  宮歐把帽子扣回給慕千初,時念也不可能。

  宮歐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狠狠地瞪了時念一眼,然後拿起麵前的杯子就砸出去,發泄著自己的怒氣。

  “伯母。”慕千初從沙發上站起來,低眸看向徐冰心,“我這次過來就是寬一下您的心,我還要去處理事情,爭取盡快將伯父救出來。”

  “我和你一起去。”

  時念立刻站起來道。

  “……”

  慕千初看著她,沉默,眼中有著遲疑。

  “念,這不合規矩。”徐冰心也有些遲疑地道,“而且,你連商場那些事都沒經曆過,更別席家的事了。”

  念隻是個漫畫家而已。

  “……”

  時念站在那裏,嘴唇抿緊。

  席家是不允許女眷參與經營的,不允許女眷經事,甚至連具體經營什麽女眷都不能知曉,這是席家鋼鐵一般的規矩。

  那她就這樣幹著急嗎?

  時念動了動唇,正想什麽,一旁的宮歐忽然站起來,黑瞳直視慕千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顯得特別漫不經心。

  “不知道席家的規矩裏,女婿能不能參與?”

  宮歐看著慕千初問道。

  這當然可以。

  慕千初看向宮歐,淡淡地道,“你和念還沒有真正結婚。”

  “也就那一張紙了,你是要我現在就去把那張紙拿到這裏你們過目?”宮歐冷笑一聲。

  慕千初的眸光一緊,隨即淡淡地道,“事急從權,當然也可以,隻要伯母同意。”

  “不再爭一下?”

  宮歐輕蔑地道,“萬一我就你跟你爭席家的權了呢,你有幾分把握?”

  慕千初竟然這麽好話。

  慕千初一臉淡然,沒有被激怒,“我沒有時間和宮先生打嘴仗,救出伯父再,走吧。”

  時念摟著徐冰心看向宮歐。

  宮歐和慕千初聯救她父親,應該是能救出來的吧。

  時念的在徐冰心的上點了點,徐冰心此刻正是六神無主著,見時念示意她,便道,“那你們兩個去吧,有什麽消息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去吧去吧。”

  現在隻要能讓席繼韜平安歸來,徐冰心是什麽都不在乎了。

  慕千初和宮歐一個是一心效忠席家,一個是女婿,都算是值得信任的人,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其他可倚靠的人了。

  時間緊迫,慕千初和宮歐立刻動身。

  時念送他們出門外,她痛恨自己現在什麽都做不到,礙著規矩無能為力,什麽忙都幫不上。

  “封德。”

  宮歐冷冷地出聲。

  “少爺有什麽吩咐?”

  封德從一旁走出。

  宮歐把時念拉到自己身前,伸撥了撥她的長發,嗓音冷漠地道,“把我們帶來的人都安排在主屋裏,再調一批人過來,確保安。”

  天大的事,都沒有他女人的人身安重要。

  他出門辦事可以,但必須確保時念安。

  “是,少爺。”

  封德點頭。

  “我在這裏不會有事的。”時念知道宮歐擔心自己,她看著他,“你自己要心,席家……沒有你的事業幹淨。”

  如果可以,她並不想把宮歐牽涉進來,可她現在倚望不到什麽人。

  宮歐肯主動幫忙也都是為了她。

  “不用大驚怪,不過是事一樁,你回去睡覺,一覺醒來,我保證什麽事都沒了。”宮歐伸撫上她的臉龐,嗓音低沉,透著對她的寵愛。

  “嗯。”

  時念點點頭。

  慕千初站在一旁,一雙深褐的眼眸淡淡地看著他們兩個人,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片刻,慕千初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遞給徐冰心,道,“差點忘了,伯母,這是伯父出事前讓人拚死突圍帶出來的一張紙,務必要交到您的中。”

  “好。”

  徐冰心的眼睛更加紅。

  時念目送著宮歐和慕千初坐上車離開,他們會坐快艇離開白沙群島,去往席家核心辦事,想辦法救出父親。

  轎車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時念回過頭,隻見徐冰心站在一個台階上,雙有些顫抖地打開中的紙。

  那張紙被揉得不太像樣子,像是臨時草草撕下來的。

  徐冰心打開後,眼淚頓時湧下,哭得那麽脆弱。

  時念走過去從她中打過紙,隻見上麵寫著一句意大利語——

  【t,vhiiisi。】

  我願牽你的一路走下去。

  翻譯得更中國化一些:執子之,與子偕老。

  這就是父親在出事時不顧一切要帶給母親的話,僅僅是一句情話,沒有其它。

  這一刹,時念忽然覺得中的紙是那麽輕,又那麽沉重。

  “他上一次和我這話的時候,是在我們的婚禮上。”

  徐冰心站在那裏哭得泣不成聲。

  席繼韜為人古板嚴肅,結婚這麽多年都沒有過什麽情話,一次在婚禮上,一次在他出事時。

  “我終於明白重男輕女四個字是什麽意思。”時念看著中的紙道,“席家的規矩,是男人去保護女人的一切。”

  不讓女眷參與席家經營,並非是看不起女人。

  而是要保護她們,保護席家的每一個女人。

  聽到時念的話,徐冰心更加悲傷,幾乎都站不穩。

  時念連忙去扶她,一直站在旁邊的時笛也扶住徐冰心,時念看向時笛,時笛的眼中立刻露出一絲膽怯,往後躲去,生怕被打被罰似的。

  她的這個妹妹,真的完變了。

  時念也無暇顧忌她,隻扶著徐冰心走進房間裏,掀開被子讓她坐下,“母親,你睡一會吧。”

  徐冰心任由時念給她脫下鞋子,將她一頭盤好的長發散開,徐冰心靠在真皮床背上,雙拿著紙,指尖摸著上麵潦草的字跡,通紅的雙眼中透著呆滯。

  “念,你你父親還回得來嗎?”

  徐冰心低聲問道,淚水滑過臉頰。

  “他會的。”時念坐在她的身旁,低眸看著紙上的那句意大利語,“因為他要和你一直一直走下去,不是嗎?”

  “嗯。”

  徐冰心點了點頭,哀傷地看著她,“你父親為人嚴肅少話,但他這個人很守信,到的一定會做到。”

  “所以你就放心吧,飛了那麽久,你睡一會吧,睡醒父親就回來了。”

  時念拿宮歐哄她的話再拿出來哄徐冰心。

  這二十個時左右的時間,徐冰心確實受盡煎熬,流淚不止,時念讓她喝了一杯牛奶,她哭得累了,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睡著了,徐冰心還抱著那張紙。

  時念想抽走紙沒能成功,試了幾次她放棄,伸掀起被子替母親蓋上。

  徐冰心睡著了,時念卻沒有一點睡意。

  等待的時間是煎熬的。

  時念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看著院中的樹木,雙抱住自己的雙腿。

  樹葉從樹上飄落下來,有些瑟瑟。

  “席姐不睡一會嗎?”

  封德站在她的身後,聲音溫和地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