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她摘下戒指
作者:薑小牙      更新:2020-06-13 09:54      字數:3963
  一秒記住【 】,免費!   她對他是怨言。

  “平時我敢嗎?我哪次了不是被你折磨得半死不活?”時念苦笑一聲,繼續道,“你自大、易怒、狂躁、偏執,從來不相信別人,折磨完人就一句控製不住,難道世界都該哄著你嗎?宮歐,你真的需要一個心理醫生,你應該正視自己的病情了。”

  偏執。

  她再一次提到他的病。

  他在她眼裏,完不值一提,不管他做什麽都是錯,她隻記得他的錯。

  “嗬。”

  宮歐看著她,笑了,一張英俊的臉上沒有半分怒意,很平靜。

  平靜得讓人覺得不平靜。

  “時姐……”

  封德坐在副駕駛座上無奈地看向時念,她這是要幹什麽?教導少爺還是刺激少爺?

  “……”

  時念站在那裏,看著他的臉,目光恍了恍。

  她是不是語氣太重了?

  封德和她過,要引導宮歐,而不是激怒,可她隻是普通人,她也有情緒……

  慕千初為她又受一次傷,她心裏很不好受。

  她轉身想走,宮歐忽然道,眼中帶著一絲寒冷的笑意,“反正我是個偏執型人格障礙患者,就算我親殺個人,我也不會被量刑吧?”

  “……”

  時念的目光一滯,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宮歐冷笑著道,拿出撥出一個號碼,看著時念對道,“攔下慕千初,我要他沒命爬到醫院。”

  他冷笑地發布命令,然後將丟開,眼中透著一股瘋狂的邪佞,“如何,這回我的段不下三濫了吧,我給他一個痛快。”

  “你――”

  時念瞪著他不出話來,渾身不由自主地發冷。

  “你還不走?也許還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麵。”宮歐勾著唇角,慢條斯理地道,“還是,你知道究竟是誰錯了?跪下來認錯,或許,我願意再打個電話……”

  他的話還沒完,時念轉身就跑。

  沒有求饒。

  沒有認錯。

  她跑了,她不顧一切地跑向一部車,然後揚長而去。

  “……”

  宮歐坐在那裏,笑容僵在唇角,一雙眼忽然失去所有的焦距,他定定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

  半晌,他伸出按向自己心口的位置。

  疼。

  從未有過的痛,像被誰用刀一樣拚命地攪著,攪到血肉模糊。

  ……

  時念坐上車,保鏢和司都坐在車裏,她急忙喊道,“趕緊去醫院。”

  完,車子一啟動,她連忙打電話給慕千初。

  好久,那邊才接通,她著急地喊道,“千初,心,宮歐又派人來對付你了。”

  “來不及了,時大姐。”回答她的,卻是艾倫如死灰般語氣的聲音,“他們將我們堵在華左天橋了。”

  話落,就聽到一聲極大的悶棍聲,通話斷掉。

  華左天橋。

  就在前麵不遠。

  “快去華左天橋!”時念大聲喊道,急切得不行。

  每一次,她試圖和宮歐談論的時候,輸的永遠是她,他永遠有辦法折磨她。

  這一回,是直接要慕千初的命。

  也好,總比像提線木偶一樣被宮歐耍著玩要來的好,痛痛快快一刀就不用受那麽多折磨了。

  車開到華左天橋,整個天橋遠遠的就被封了路,一堆的車堵在路中央,其中有汽車、有哈雷摩托。

  時念遠遠地望去,隻見天橋上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可見陣勢有多大。

  保鏢見這陣勢完嚇懵了,紛紛拿出電話準備報警,結果尖叫道,“搞什麽,這個地方怎麽可能沒信號!”

  “千初。”

  時念咬了咬牙,推開車門不顧一切地往前跑去。

  那一群堵著交通的人看了她一眼,沒有攔她,讓她往裏跑。

  時念一路跑上天橋,看到眼前的場景,她的腿肚子發軟。

  黑壓壓的一群人持著鋼管站在天橋上,慕千初、艾倫和幾個保鏢被圍攻在中間,地上血跡斑斑。

  眾人用鋼管往他們身上揮去,一下一下不重不也輕,完是故意折磨,讓他們死都不能死一個痛快。

  “卟――”

  艾倫和保鏢都被打得趴倒在地上,慕千初從地上勉強站起來,一口鮮血從嘴裏噴出,按著胸口,嘴中虛弱地道,“把我的人放走!”

  “死到臨頭還想救人呢!”

  一群人大笑起來,笑他的自不量力,隨即又是一悶棍打到他身上。

  慕千初重重地倒下,一嘴的血。

  所有人再次往他身上揮去。

  時念呆呆地望著這一幕,不管不顧地衝了過去,人衝到慕千初身旁跪下,迅速彎下腰。

  鋼管狠狠地朝她砸來。

  銳利的痛從背後傳遍身。

  “啊――”

  時念痛得慘叫起來,人往下趴去,她的視線落在慕千初已經是一片血跡的背上,她迅速伸出臂按住地麵,不敢把重量壓在他身上。

  “念……”慕千初趴在地上,試圖推開她,卻一點力氣都沒有,“你走開。”

  “是我連累你,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前麵。”

  時念道,聲音顫栗。

  對慕千初,她內疚自責,都是因為她,他好好的一個慕氏太子爺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她怎麽有臉眼睜睜看著他死去。

  鋼管有一瞬間的停止,緊接著又打下來。

  時念痛得連連喊出聲,臂終於支撐不住,人倒在慕千初的背上。

  鋼管敲下來,像是要震碎她的每一根骨頭。

  “念……”慕千初趴在她身下,聽著她的慘叫,心疼不已,卻沒有一絲力氣阻止她。

  鋼管一陣一陣地揮下來。

  痛苦,難以忍受。

  時念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打散架了,虛弱地倒在慕千初的背上,頭發散開,一張臉煞白。

  好痛。

  好累。

  “……”

  打到最後,時念也不再叫了,因為叫不痛了,她望著前麵,有個保鏢渾身是血地倒在那裏,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死了。

  察覺她堅持不住,慕千初咬著牙道,“堅持住,念。”

  “……”

  時念痛到不出話來,她倒在慕千初的背上,聽著他的聲音傳來,“花田,我們還沒去老家的花田。堅持住……”

  “老家的花田,好美。”

  時念睜著眼,汗水迷過眼睛,模糊她的視線,她喃喃地重複著。

  “我還沒見過,呃……陪我去……看花田……”慕千初得吃力,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力氣讓他猛地轉過身,抬起臂一揮。

  鋼管沒落在時念的身上,重重地落在他的臂。

  那些雨點似的鋼管砸擊忽然停下。

  時念慢慢抬起臉,汗水模糊她的眼睛,她望見宮歐頎長的身體站在那裏。

  她望不見他的表情,不用想,一定又是高高在上的。

  原來,他一直站在那裏看著她被打。

  原來,他一直看著……

  “時念,最後一次,如果你想活命,就爬到我麵前來!”宮歐的聲音高傲陰沉,如掌握生死的判官。

  時念倒在慕千初的身上,吃力地仰著頭,視線模糊地望著那張臉,沙啞艱難地開口,“所……有人……都、活。”

  “不要妄想!”宮歐冷聲打破她的美好願望。

  慕千初已經改為仰躺在那裏,胸膛上承受著時念的重量,他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已經不太均勻了。

  他看著胸前的女人,虛弱地開口,“夠了,念,走……”

  她能活,總是活的好。

  他爭不過宮歐,鬥不過宮歐。

  “……”

  時念想什麽,痛到不出來,一雙纖細的動了動,像是要爬起來。

  “……”

  慕千初見狀,滿是鮮血的唇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頭往後仰去。

  力氣盡失。

  再也仰不起頭。

  宮歐站在那裏,看著時念的動作,頎長的身體僵直,臉部輪廓繃緊,一雙黑眸直直地望著她,呼吸瞬間摒住。

  起來。

  起來,或者給他一個示弱的眼神,他會立刻抱她離開。

  時念趴在慕千初的身上,滿臉痛色,指顫抖得厲害。

  宮歐的呼吸一下子斂住,再也忍受不了,抬起腿就要朝她過去,就見時念顫抖著摸向自己的,摸向無名指。

  “……”

  宮歐的身體再一次僵硬。

  她不是要爬向他,她不是要一個人活命。

  時念咬緊牙關,將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下,她一動身就疼,她的動作緩慢地摘下戒指。

  “時念,你敢——”

  宮歐歇斯底裏的吼聲傳來。

  時念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往下摘戒指,直到戒指部脫離她的無名指,她用盡力一丟。

  戒指落在一灘血泊中,切割成心形的鑽石被血液染紅。

  她吃力地抬起頭,看不到宮歐的臉,隻看到宮歐的胸膛,他太高了,她仰望不到。

  也許從一開始就注定好的,她仰望不到他。

  偏偏他們之間耗了那麽多的時間,現在,一切都了結了。

  時念從嘴裏慢慢吐出兩個字,“魔……鬼。”

  “……”

  宮歐站在那裏,黑眸死死地瞪著那枚落在血泊之中的戒指。

  那是他送她的戒指。

  她摘下來了,不屑一顧。

  她寧願死都要和慕千初在一起,他為她做再多都及不上一個慕千初。

  她隻記得和慕千初的花田,卻忘了,她還欠他一次潛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