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9章 卓爾不凡!
作者:一枝軒      更新:2022-04-07 12:41      字數:6214
  這一刻,天地之間,死寂一片,唯有大風鼓舞,呼嘯不止。

  無論是帝京城本土,還是其他城市,諸多忙碌的腳步,繁忙的身影,都毫無例外的進入停止狀態。

  多少人,站在城市最熱鬧的商廈邊,抬起頭,望著大熒幕裏的畫麵,目光激動,口幹舌燥。

  也許,這一生也隻能碰到這麽一次?這無異於見證曆史,見證曆史人物走上台前,讓天下人,得以看見他的真容!!!

  很多年前,在沈卓初露崢嶸之時,誰又想到,這個年輕的人兒,之後,會走到如此驚世駭俗的那一步?

  他大概是從什麽時候成名的?

  這之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多少人已經記不清了,唯一公認的,沈卓徹底發跡的節點,是從火並齊子毅開始。

  作為沈卓的昔日恩師,是齊子毅一手帶大的沈卓,也教會了他很多很多的東西,豈料,一念至此注定養虎為患。

  那一年,大雪域,沈卓親手送齊子毅進了黃泉路。

  也從那一刻開始,這個極具爭議的人物,正式登上了曆史大舞台,作為褒貶不一的存在,他向來毀譽參半,有人讚許他,有人貶斥他,也有人,對他表示不屑,乃至仇視。

  他在廟堂平步青雲,步步高升,以氣吞山河萬裏如虎之勢,成為大時代最璀璨的那一顆明珠,然而,也注定了他在廟堂,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可以推心置腹,毫無顧忌的同僚。

  大家趨之若鶩,和他始終保持著分寸。

  這是一個異類,一個公認的異類,然而,誰也沒辦法抹去他的功績,尤其一戰打廢一個國家之後,這個人徹底封了神,誰也阻攔不了。

  可能之於很多達官顯貴而言,這是最為難受的一點,明明憎惡,明明不喜歡這個人,但也隻能眼睜睜的,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步步登天。

  這個時代,前前後後湧現出了無數的名將,然而,麵對沈卓,卻連競相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然而,多年過去,他已經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肩扛大梁,成為人盡皆知的北瞾天王。

  可,大家還是不知道,他長什麽樣,究竟是如傳說中的那般玉樹臨風,還是滿臉戾氣,讓人心生畏懼?所謂的美男子,不過是遵循曆史規矩,進行一定程度的美化。

  哪怕,文院那邊基於這位北天王的功績,為他打造了一塊雕塑,但中途也刻意隱去了他的真實麵容。

  誰也不知道,這麽做的具體目的,是為了什麽?

  到底是他不願意暴露真容,還是過於功高震主,不得不留一手?

  曾經有人說了一句頗具隱喻的話,在北天王沒有暴露麵容的前提下,誰都可以是北天王,這已經不是某個人的專屬,而是一種象征,一種彰顯震懾力和統治力不二利器。

  眾說紛紜,以致於這個年輕的王者,充滿了神秘感,傳奇而偉大,他活在人間,卻又與人間格格不入。

  “我泱泱大國,培養出這麽一位絕代人物,是何等榮幸?可惜啊,怎麽就走到了這一步?”

  “於我等普通子民而言,那個位置的鬥爭,不是尋常人可以理解的,隻希望他,好好的。”

  既然有人恨不得他生不如死,自然也有人希望他好好的,畢竟,於國於天下,他功在千秋。

  盤旋在天空的大風,倏然而止。

  天地還是那般安靜。

  以帝京城為中心點,輻射舉國之內千家萬戶,一道道目光,齊齊落向了那個站在長安道盡頭,身姿偉岸的男人。

  他似乎感受到了,有無數雙眼睛,在默默的關注著他?

  下一秒。

  他輕輕轉身,看似麵對虛空,看似近前空無一人,實則,他知道自己望向何方,看向何人。

  中途,他抬起右手,比了一道軍禮,標準式,工工整整,目光堅毅,一如他當年在大雪域之時,眼神從未有過改變。

  這一秒。

  來自千家萬戶,來自無數退役,無數以各種理由告老還鄉的軍人們,有一個算一個,毫無例外,抬起右手,還於這位北天王。

  當然,還有隸屬各個營地,無數現役兵員。

  可能,這就是凝聚力,哪怕他們身在各個地方,但這一刻,均是有著相同的默契,共同的動作。

  “原來,沈三郎長這個樣子呀?”

  這大概是,很多人內心最為真實的想法,他確實很帥氣,有著硬朗的麵容以及出眾的氣質。

  那雙深邃如藍天大海般的眼神,像是藏有了無數的故事。

  他沒有滿臉塵霜,但如此位高權重的人物,竟是發絲雪白,大家都看得出來,他的狀態其實很不好了。

  來自於帝京城的第一手消息,果真沒錯,這個年紀輕輕的北天王,雖然霸業登頂,但背後所付出的慘痛代價,遠非一般人可以接受的。

  用餘生三十年,甚至四十年,五十年的性命,卻換這短暫數年的輝煌,又或者說登峰造極?

  多少人願意?

  又有多少人做得到?

  “外界傳言,他是殺業太重,遭了報應?自古以來,手上沾染無數鮮血的存在,好像都不能善終?”

  “這是不是咎由自取?”

  他算咎由自取嗎?

  哪怕今年今日,他真的是因為殺業太重遭到反噬,可他又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殺業?難不成他嗜血成性?

  其實不然,哪個登頂的將領不是踩著屍骨累累,走上自己的路?

  別說這些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達官顯貴們,即便是普通子民,也清楚,這個人固然殺業太重,可終歸是為了這個國家。

  慈不掌兵。

  從來都是對的!!!

  正蟒袍在大風中起舞,這一刻,他不是因為這一身華裝而風姿綽約,獨一無二,明明是,因為他,才會顯得這件正蟒袍意義非凡。

  風吹落葉。

  他從塵埃中走來,帶著光,每一步落腳都是輕微的,可之於,舉國之內密切關注的無數人而言,他的每一步,都給予眾人,一種非比尋常的感觸。

  震撼。

  激動。

  神往。

  可能真的有人會覺得,即便賠付三十年,四十年餘生光陰,也希望,有這一刻登峰造極,萬丈輝煌。

  大丈夫不虛度光陰,隻求歲月裏留名!!!

  蘇家大院。

  蘇知鳶怔怔的望著,目光中的那道人影,大抵是空中的風有點刺眼,以致於,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都快要看不清任何東西了。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她呢喃自語,險些潸然淚下,所見所景她難以接受,也不願意去接受。

  前不久,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那麽精神,可轉眼間,這個人,竟已是滿頭白發?

  他的笑容和以往沒有太大的變化,可蘇知鳶清楚,此時此刻的他,狀況並不好!!!

  蘇母坐在旁邊,一直陪著蘇知鳶,眼見著蘇知鳶泫然欲泣,此時此刻,又不知道,如何去勸慰。

  “沒你想象的那麽糟糕,別擔憂。”最終,蘇母還是嘀咕了句,至於是不是真的像她說的這樣,她自己都不清楚。

  帝京軍校。

  一道又一道身影,站了起來。

  原來,老校長口中的此生唯一機會,是暗示著這個意思?

  人滿為患的大教室,三三兩兩紮堆聚集的戶外,一道道年輕的身影,通過學校內部的大熒幕,遙遙看著,畫麵中走來的沈卓。

  先前被陸佳佳,薑楠合夥擠兌走的袁蒼,尚未離開學校。

  他本抱著幻想,他不願意就這麽匆匆的接受,沈複就是沈卓的事實,可能……這一切都是假的?

  然後,他抬起了頭。

  大熒幕中,當年被自己一度看不起,甚至專門作文嘲諷的沈複同學,出現在了自己的眼簾之中。

  這麽多年過去,即便再未相見,可袁蒼對沈卓的樣貌,依舊清晰,甚至算是刻骨銘心。

  有那麽一瞬間,他仿佛見證了時光的輪回,腦海裏的沈複,和眼前熒幕中出現的沈卓,完美重合。

  “原來,你真的是北天王?”袁蒼癡癡囈語,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再想想,讀書時,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沾沾自喜的模樣,這位其實也算小有成就的年輕人,深刻意識到,自己才是個徹頭徹尾的跳梁小醜。

  一股令他難受到險些窒息過去的挫敗感,在心海裏翻騰,他忍不住找了個位置,緩緩坐下。

  可能,這個階段,有比自己更為難受的人?

  袁蒼的記憶裏,浮現一位年輕女子,她曾經是學校裏的萬人迷,是無數青春男兒心頭的白月光。

  她美到絕倫,美到令人怦然心動。

  可偏偏,這個女子和沈卓有了牽扯,好在名為白冰的她,在父母的強勢介入之下,上演了一出棒打癩蛤蟆。

  然而……

  這個當初,在所有人認知裏,都萬分狼狽不堪的家夥,如今,就站在眾生之巔,光芒萬丈,這……

  “白冰啊白冰,你這麽清高孤傲,不將他放在眼裏,現在呐?”

  袁蒼並不清楚,在此之前,沈卓和白冰已經有過交集,也了斷了當初的那場過節,為多年以來的過往,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沈家大院。

  開始斷斷續續,出現不少衣著光鮮,穿金戴銀的人影,站了起來,或早或晚,均是起身而立。

  畢竟是沈雕寺的主場,何況,沈雕寺還在場。

  這麽突兀的站起來,頗有歡迎沈卓到來的跡象,隻是……大家,心裏都清楚,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從沈卓出現的那一刻起,便有著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讓他們如坐針氈,更讓他們毛孔悚然。

  那股無影無蹤,卻又真實存在的壓迫感,從百米之外而來,令他們靈魂顫粟,身體不受控製。

  “這到底是個什麽怪胎啊,尚在數百米之外,壓製感,已經出現了。”

  “好強的氣場!!!”

  承載了無數歲月,沾染有灰褐色痕跡的石板路,在這一刻,似要集體崩裂,所有人,都感到了心底發毛。

  哧!

  沈雕寺一揮手,勉強讓桌前,微微顫動著的酒杯,安靜了下來,他依舊沒有起身,紋絲不動,嘴角甚至掛著一抹微笑。

  隻是,這種微笑少了他一貫擁有的自信。

  龍太子畢竟氣血方剛,哪怕到了這個節骨眼,依然蠢蠢欲動,可麵對現場各種亂象,終於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沈卓,舉世為敵的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希望你死!!!”一道咆哮聲,打破了現場的詭異狀態。

  聲如大鼓。

  於每個人的心頭,炸開。

  不少人連續後撤,然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終於,心神恢複了正常,隻是,那一瞬間的窒息感,讓他們清晰的認識到,這個沈卓,遠比他們想象中還要恐怖!!!

  在場的每一個人,確實都希望沈卓死,可前提是,得有足夠的能力,否則,今天來多少,死多少?!

  而人群中又以貝勒爺寧洋最為激進,常言道,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在看到沈卓出現的那一刹,寧洋的氣血都跟著沸騰起來。

  寧洋等這一天太久了,生怕沈卓中途不敢露麵,現在來了,等於徹底進入了這張天羅地網,隻是,事態的發展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而,沈卓於百米外,不言不語,他下意識抬起右手,撣了撣長袍,動作文雅且纖柔。

  他的臉上沒有半點憂色,哪怕,他的狀態並不完美,可堅定的臉龐,深邃的眼神,還是讓在場的諸人捉摸不透。

  很早之前,外界就傳言沈卓病入膏肓,大限將至,然而傳了這麽久,如今再見,這個人的氣血之力,磅礴到令人心驚肉跳。

  這到底是大病之後的狀態,還是強行提了一口氣上來?如果是前者,那這個家夥,巔峰期到底有多強?

  病體尚能如此,巔峰期隻怕打遍天下無敵手!!!

  先前嘰嘰喳喳,各種熱鬧氛圍的沈家大院,徹底安靜了,包括一整座帝京城,同樣陷入安靜。

  唯有青鳥在天空成片的盤旋。

  似乎是有那麽一秒,看到了沈卓身上的行江正蟒,以致於誤以為真從而大麵積受驚,無數飛鳥撲騰著翅膀,消失不見。

  初春尚未來到這片廣袤的大地。

  沿邊的花草已經頂著寒風,成片綻放。

  沈卓低著頭,看了兩眼,相比少年時,在腦海裏構思的畫麵,其實差了不少,衣冠奢華,卻不見怒馬。

  不知何時,韓忠出現在這條街道。

  他的身後跟著一批老卒,均是昔日裏,追隨沈卓的部眾,有前不久在帝京城,折騰起軒然大波的顧劍,韓綜等等。

  “老李先行送了你一程,照理說,我不應該出現,也有點不合適,不過……”

  “有些東西,還是要還給你,李文淵不願意,隻能我來了。”

  沈卓轉過頭,疑惑不解的看著身後,匆匆趕來的韓忠。

  這位老人相較於上次見麵,蒼老了不少,兩鬢已經有了非常明顯的白發,精氣神也大不如出。

  “王爺。”顧劍一步一瘸,勉強讓自己走的平穩點,然後靠近沈卓。

  沈卓點頭,露出一縷笑容。

  韓綜欲言又止,最終,僅僅是貼邊而立,整個表情肅穆而沉默。

  另一邊沈菀眼神譏誚的看了眼,近在咫尺還是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龍太子,淡淡開口道,“你這位後起之秀,不是自詡自己很厲害嗎?”

  “相較於那一位,怎麽樣?”

  “龍太子,你這位自詡未來的扛鼎中興之人,瞪大眼睛看看?”

  龍太子哼了聲,決心不搭理這個瘋婆娘,無路說什麽,都不反駁,免得又被這個娘們下套。

  龍太子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個沈菀的嘴巴,比一般人利索太多,不好對付。

  “他十六歲參軍的時候,別說是我,哪怕是他,大概也沒想到,他的人生會走到這一步?”

  沈菀的這句話,已經讓在場的人,聽出了弦外之音,龍太子也是眉頭一簇,陷入沉思。

  彼一端,韓忠打開帶來的錦盒,這塊物件,沈菀曾經見過,也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沈卓甚至拿出來,一枚一枚,介紹給自己。

  隻是,後麵因為特殊緣故,沈卓將這些東西,連帶自己的肩膀,悉數歸還了回去。

  如今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沈卓的身邊。

  “十七歲,他隨隊去了鐵狼穀,三千人去,回來的寥寥無幾,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切身體會什麽叫做死亡,身中十二刀,險些將命交代了出去。”

  “這次,他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二枚勳章,鐵騎士勳章。”

  沈菀想起那個夜裏,沈卓坐在床前,默默拿出這些勳章,擦了又擦,哪怕時隔多年,肩上的星星越來越多,手中的戒指越來越多,可他還是獨愛勳章。

  這是國家對他的認可,也是他流血流汗之後,應該得到的回報!!!

  “二十歲,他已經初露鋒芒,可也是那一夜,他親自帶出來的北狼鐵蹄,硬生生在雪域山附近打沒了,全編製陣亡。”

  “後來,他拿到了大紫荊花勳章,唯一讓他高興不起來的獎勵。”

  隨著沈菀話音落下,在場的眾人臉色劇變,另一邊的韓忠,則將一枚金黃色勳章,認認真真的別在了沈卓的胸口位置。

  十年飲冰,熱血猶在!!!

  沈卓探開五指,在自己的胸口一遍又一遍的觸碰著它存在的質感,失而複得的感覺真好!!!

  “二十二歲,舉世聞名的滅國之戰,你們當中誰還記得那一天,帝京城內萬人空巷,多少百姓於河畔兩岸,齊放孔明燈?”

  這已經是第十枚勳章,代表著最高榮耀,同時它也有著一個意義非凡的名字,國士無雙!!!

  “鐵騎士,大紫荊花,國士無雙,鬱金香……”

  “然後,這個女人嘴裏還提及了北狼鐵蹄,那不是沈卓親自帶出來的無敵之師嗎?可惜,第一隻連編製都打沒了。”

  無論是沈家大院,一眾人錯愕不已,哪怕是大熒幕之外的無數普通人,也瞪大眼睛,看著沈卓胸口一枚枚閃現著不同光澤的勳章,覺得大腦有點眩暈。

  這……,雖然知道沈卓手握無數軍功,屬於絕世且罕見的天才,可真正親眼目睹還是被震撼到了。

  然而,沈菀的一些話,更讓人們不得不認真思索起來。

  到了這一刻,龍太子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隋陽站在他的後麵,也深深蹙眉,心頭開始逐漸急躁,,這北天王莫不是……

  “他二十二歲的時候,封狼居胥,馬踏關外,每每出征背棺而去,至於你龍太子,你二十二歲在做什麽?”

  “哪怕是你父親,大眾眼中的陸蛟龍,二十二歲,在做什麽?”

  沈菀雙目蘊淚,她抬起頭,望著那個佩戴滿身勳章,身姿巍巍,卻吃過無數人吃不起的苦,注定了這一生滿腔悲情,懷揣著熱血真誠竟無法善終的年輕人,再也繃不住了。

  “那天,他坐在我的床前,講了好多好多的故事,有的令我心驚肉跳,有的令我感慨萬千,也有的讓我記憶猶新。”

  “他說,若不是恩師走錯了路,他絕不至於火並齊子毅,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知道弑師大逆不道,但不想對不起天下子民。”

  “他說,他永遠記得齊子毅為自己改名的那一天,老頭子摸摸他的腦袋,笑著說,你小子,我看你大有作為,這樣吧,以後你就叫沈卓,卓爾不凡的卓,夠霸氣!!!”

  轟!

  現場爆發出駭人的躁動。

  無數人倉皇不及,接連打碎近前的酒杯,以及瓷器。

  龍太子更是蹭得站起,瞪大眼睛,“這……,什麽意思,你說這個家夥,是我父親的……”

  “沈雕寺,你有想過,你曾經差一點就親自送進鬼門關的大兒子,有朝一日,會承載著滿身榮耀,回來找你嗎?”

  “你有想過,你曾經寧可殺了也不給他一條活路的大兒子,會咬著牙,一步步爬上巔峰,裂土封王嗎?”

  ……

  刹那間。

  天地一片死寂。

  在場一眾達官顯貴的呼吸都如破風機般,噗嗤作響。

  沈卓是陸蛟龍的兒子?

  北天王是沈雕寺的親身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