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4章 往事如風!
作者:
一枝軒 更新:2021-06-01 15:17 字數:7713
讓他滾?
魏子揚聽得阿刁的表態,頓時火冒三丈。
他魏家,以如今鄭重的方式,恭恭敬敬前來請客,而且是他這位少公子親自領隊,這麽個下人,就是這般態度?這是下人該有的態度和禮貌?
還肆無忌憚的叫囂著,讓他魏子揚趕緊滾蛋?這……
嘶嘶!
魏子揚強行壓著內心噴湧欲出的火氣,雙手五指更是一根一根,繃直繃緊。
須知,今天他要請的人,還是殺害自家妹妹的罪魁禍首,明明犯下了滔天罪責有錯在先理應心虛三分,此時魏家不計前嫌,盛情相邀。
這家夥不領情也就算了,還敢讓自己滾?
莫非,這就叫做人善被人欺?
“奉勸你,小心說話。”魏子揚靜靜的凝視著阿刁,這丫頭,一句話,瞬間讓自己對她的好感,蕩然無存。
現在的魏子揚,恨不得揚手一巴掌,將這個大言不慚的姑娘,扇的皮開肉綻,扇的跪地求饒,哪怕她再漂亮,再國色天香。
招惹了自己,這就是唯一的下場!!!
哢哧!
魏子揚一肚子鬼火沒處撒,可是,想起臨行之前,老爺子的刻意交代。
這位魏家少公子,不得不迫使自己安靜下來。
魏州讓他過來請人,自然別有用意,隻不過,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隨從,都敢這麽囂張跋扈了。
轉念一想,魏子揚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了,一個卑微的下屬,有什麽資格,讓自己這般置氣?讓自己這般惱羞成怒?
若是外人三言兩語,就能讓他魏子揚跳腳,那這份心性,也太過於浮躁,沒有水平了吧?!
哼!
魏子揚冷哼一聲,總算讓自己的情緒,逐漸平複了下來。
“說句不客氣的話,別說是你,就是你身後的那位主子,也未必敢用這種態度對我,更不敢這般對我魏家。”
“你倒是讓我大開眼界,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失敬失敬!!!”
魏子揚掏出一支煙,點燃後深吸一口,隨之依舊語氣倨傲道,“不過,別拿自己當個東西,在東泰,還真沒我爺爺請不到的人,麻煩你認真對待。”
“到時候出了大問題,指不定,你身後的主子,都沒辦法承擔。”
“想必,你一個小小的下人,應該不敢陰奉陽違,將我這位貴客擋在門外,甚至肆無忌憚一番羞辱嗎?”
後麵兩句,已經是很明顯的警告了。
臨近末了,魏子揚似乎想起什麽事情,迅速從口袋抽出一張請柬,“這個,給你身後的主子。”
“你,現在就去通報。”
“我隻給你三分鍾時間,別耽誤事,真出了什麽茬子,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承擔不起!!!”
這次,阿刁沒有原地不動,而是上前幾步,順手接過請柬,目光蜻蜓點水般看了一眼,隨後,抹有橙色指甲油的食指,開始輕輕悠悠的敲打著請柬。
都說了隻有三分鍾時間,怎麽還杵在原地,紋絲不動?!
魏子揚硬憋住一口氣,森冷道,“你這是什麽態度,看不起我魏子揚?還是說,不將我爺爺的邀請當做一回事?”
“讓你速度點,將請柬給你背後的主子,怎麽還站著不動?聽不見我的命令?”
噠噠噠!
正當魏子揚火冒三丈的時候,先前隨行的一隊家奴,迅速趕到了近前。
烏泱泱一批人,看著陣容龐大,令人不寒而栗。
“少爺,跟她一個臭娘們廢什麽話?擺明了她身後的那位,同樣不給咱魏家麵子,既然如此,拆了這裏,主動將那小子揪出來。”
“嗬嗬,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
一位家奴,靠近魏子揚,在他耳邊氣焰囂張的提議道。
哧!
還沒等魏子揚做出指示,虛空陡然蕩起一抹勁風,猶如利劍出鞘,來的猝不及防,消失的也令人錯愕不及。
隨之,一簇殷紅血箭順著這位家奴的膝蓋,猛烈竄出。
齊根斬過。
轟得一聲,這位齜牙咧嘴,蠢蠢欲動,恨不得大鬧沈卓住所的家奴,雙膝猛烈一跪,血淋淋的癱軟在了地上。
“這……”
如此一幕,驚得魏子揚渾身顫動,含在嘴裏的香煙都墜落了下拉,他本能性後撤幾步,終於反應了過來,這是……公然動武?
他背後的隨從,也是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瞪大眼睛,呆在原地。
這個姑娘家的,二話不說,開始動武了?
還有,這是什麽高深莫測的手段,怎麽人都沒怎麽動作,他的隨從就被斬斷了雙腿,這……,絕世高手???
“你們到底什麽意思?”
短暫心悸之後勉強回過神來的魏子揚,意識到這是在別人的地盤,真要鬧起來,自家即使權勢滔天,但也遠水解不了近渴。
誰知道失控狀態下,對方會做出什麽驚人舉措?
哪怕老爺子魏州,已經暗中做出了部署,可若是出了意外,他魏子揚可能要賠出性命的,還是穩一手比較妥當。
同時,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魏子揚的態度,總算收斂了一點。
說的冠冕堂皇一點,魏子揚終於知道,現階段,自己應該穩重應該冷靜,說的直白點,就是慫了
“拆了我家主子的住處?誰有膽子,麻煩站前一步,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嗬嗬,一群跳梁小醜,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阿刁雙手環抱,視線像是鋒利的箭矢掃視現場一圈,然後目光落向魏子揚,好奇道,“你敢?”
這一問,魏子揚再次愣住。
這位富家大少,張張嘴,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如何答複阿刁。
他哪裏預料的到,這個長相文靜,看起來非常和善的年輕女子,竟然這麽不好相處,中途都懶得和你廢話,能動手,絕不嘴上浪費時間!!!
“要是請客,就拿出請客的誠意,動輒你魏家多厲害多厲害,怎麽著,嚇唬人?”
“要是鐵了心鬧事,我這邊別說怕,一隻手壓得你們東泰所有名流都抬不起頭,也不在話下。”
阿刁淺笑,目光依舊鎖定著愣在原地的魏子揚。
這樣的話,從一個女人的口中說出來,不僅沒有軟綿綿的嫌疑,反而自信十足,氣吞萬裏如虎。
魏子揚吞了一口唾沫,他在東泰飛揚跋扈慣了,陡然遇到阿刁這麽一個硬骨頭,何況,還是個女生,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怎麽應對。
“我今天不想鬧事,請柬已經送達了,餘下,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希望爾等不要自誤,我,我魏家……”
魏子揚稍作停頓,氣勢騰騰丟下這句話,繼而準備離開,至於阿刁的態度,就權當是遇到一隻不開眼的瘋狗了。
和一個瘋狗,有什麽好爭鬥的,到時候不注意,被瘋狗咬了一口,那豈不是損失大發了?!
豈料,阿刁竟然當著魏子揚的麵,一手環抱腰側,一手豎起請柬,淡淡道,“我的話,你剛才應該沒聽懂。”
“莫說你魏家一脈,就是將東泰所有大小勢力捆綁在一起,也不敢跟我家主人談麵子,所以,你的這份驕傲,我感到挺可笑的。”
“自然,這份沒有半點誠意的邀請,在我看來,也是荒誕至極。”
說到這裏,阿刁語氣一提,公認表態道,“我家主人,沒必要給你魏氏臉麵,你魏家也不配!”
嗤!
阿刁兩手橫放,果斷將魏子揚遞送過來的請柬,一塊一塊撕成無數條,然後隨手一揮,扔向魏子揚的臉頰上。
“你……”
魏子揚頓時勃然大怒,他上前一步,凶神惡煞道,“你想死?!”
阿刁雙手環抱,似笑非笑的看著,近在咫尺蠢蠢欲動的魏子揚,“誰想死,還真不知道。”
“還不滾?”阿刁淡淡吱聲,神容鎮定。
魏子揚氣得滿臉煞白,他點指向阿刁,而後一字一句陰沉道,“你,太囂張了,這筆賬,我魏子揚,記住了。”
阿刁嗬嗬冷笑,轉身就走。
這讓憋了一肚子鬼火的魏子揚無處發泄,縱然有心教訓對方,可這個女人,明顯不好招惹!!!
嘶嘶!!!
魏子揚完全沒想到,自己盛氣淩人而來,最終,落得如此田地,除開氣急敗壞,什麽也做不了。
於魏子揚而言,今天所經曆的一切,是他此生受到的最大恥辱。
他魏家,在東泰稱王稱霸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麽難啃的骨頭,何況還是個女人擋在前麵,他自始至終,都沒見到這個女人背後的主子的,廬山真麵目。
“我們走。”
多說無益,一臉怒容的魏子揚,也沒非要在今天快意恩仇,收斂了下脾氣,這位出身自魏家的少公子,帶著諸多人馬,徑直離開。
塵埃散去,雲鼎山莊終於再次恢複以往的寧靜。
阿刁回到客廳,單手撐著香腮,另外一隻手,正在品嚐新上市的水果,味美肉足,一副自我陶醉的迷人模樣。
不多時。
沈卓出現在跟前。
阿刁頭也不回,一隻手撐在桌上,一隻手拿著無籽葡萄,似乎樂在其中,沒有搭理身後的沈卓。
沈卓愣了愣,打趣道,“今天不用出去散心?”
阿刁權當沒聽見,身子微微一聳,故意背對著沈卓。
沈卓揉揉臉,轉移話題,“剛才誰來了?”
“一個無能二世祖罷了。”阿刁嘀咕一句,還是沒打算瞧一眼沈卓,始終背對著沈卓,不曾轉過腦袋。
沈卓哦了聲,沒什麽追問的心思。
阿刁想了想還是主動告知道,“魏家的少公子,叫魏子揚,說是來,請你去他們魏家做客。”
“這魏家人也是有意思,明知道,是你殺了他們的千金大小姐魏可心,這會兒,還能硬著頭皮,請你吃飯,仇不打算報了?”
“光是這一件事,我就能看出,魏家是一個極度虛偽的家族,你小心點。”
阿刁調侃了兩句,表示疑惑不解,照理說,雙方結下了這麽大的梁子,都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請哪門子的客?
魏州那老家夥這會兒,應該恨不得將沈卓碎屍萬段了吧?又或者,魏家這一手,叫做請君入甕?
“我嫌那個二世祖,太煩,嘴巴太碎,直接打跑了。”阿刁聳聳肩,滿不在乎道。
還是那句話,請客,就拿出最基本的誠意和態度。
全程高高在上飛揚跋扈不說,還張嘴閉嘴,我命令你做事?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也倒是阿刁脾氣好,同時魏子揚跑的也算快,否則,她肯定要打的這個二世祖,滿地找牙!!!
“你對魏家的成見,還是一如既往。”沈卓搖搖頭,沒覺得阿刁做的有什麽過分的地方。
這東泰市的家族,有幾個名副其實。
嚴格來說,壓根就沒有幾個像樣的家族,哪怕是孫正主導的孫家,也不見得是個什麽好東西。
姓孫的事情,延後再說。
現階段,他反而很想看看,魏家有什麽針對性的計劃?
一如阿刁所說,他畢竟親手殺了魏家的千金魏可心,換言之,這可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然而,魏家還是能硬著頭皮,請他過去做客?魏州這葫蘆裏,究竟賣著什麽藥,沈卓暫不得知。
“你不會真想去做客吧?”阿刁瞧著沈卓長時間不吱聲,詫異的回過頭來,百思不得其解道。
“一個虛偽的家族,有什麽好打交道的。”
“依我之見,果斷幹脆一點,抬手一巴掌讓他們灰飛煙滅得了,就跟蔣氏一樣,手起刀落一了百了。”
阿刁雙手環抱,開始給沈卓出謀劃策。
沈卓笑而不語,這丫頭片子,巴不得魏家灰飛煙滅,這樣,他就沒有理由,留阿刁待在東泰市。
何況,魏家屁股不幹淨,於這點,阿刁比任何人都清楚,以沈卓嫉惡如仇的性格,肯定要敲打敲打一番。
“今天不打算散心了?”沈卓岔開話題,詢問阿刁。
阿刁嘟噥嘴,“幹嘛?”
“空閑的話,陪我出去走走?”沈卓衝阿刁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阿刁頓時警惕,然後,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坐在輪椅上的沈卓,追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放心,咱不去魏家。”沈卓無奈,主動開誠布公道。
阿刁哼唧唧道,“去也無妨,正好有機會,一巴掌滅了魏家。”
沈卓,“……”
這丫頭,真恨不能,魏家於一夜之間消失的幹幹淨淨。
“嘿嘿。”阿刁站起身,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看樣子,是真見不到魏家好。
這事怪沈卓,因為一個臨時起意的決定,導致魏家,被這丫頭片子,如此嫉恨。
“去收拾收拾,出去逛逛。”沈卓提醒。
阿刁二話不說,轉身去換衣服,三下五除二,立即解決戰鬥。
顯而易見,這幾天明著告知沈卓自己出門散心,就不打算跟著沈卓了,其實這丫頭,在東泰人生地不熟的,孑然一身能散什麽心?
看這兩天,給孩子憋成什麽樣子了?這會兒,一聽沈卓要帶她出門轉轉,當即開心壞了!!!
中途,孫正打來了一個電話,沒什麽要緊的事情,無外乎請沈卓去吃個飯。
初來乍到這麽久,孫正還沒機會,好好的請沈卓吃一頓像樣的飯菜,不過被沈卓果斷拒絕了。
“這孫正……”商務車上,曹英坐在主駕駛位,無奈的搖搖頭。
以前的孫正,剛正不阿,光明磊落,在北係軍的口碑人盡皆知,什麽時候竟變得這般世故圓滑?!
“對了,咱們今天打算去哪兒?”阿刁剝了一塊口香糖,動作輕巧丟進嘴巴,然後抽空詢問道。
興許是怕沈卓無聊,也拿了一支給自家主子。
沈卓看了兩眼,先是搖頭拒絕,然後開腔提醒道,“小孩子吃的東西,少嚼點,牙齒會壞。”
阿刁懶得搭理沈卓,白了一道美目,果斷將小腦袋,轉移到了窗外。
商務車走完中心大道,迅速來到郊區,然後順著一條鄉間小路,長驅直入,速度不快,依舊帶起漫天的灰塵。
阿刁疑惑不解,出城的路?
這是要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沈卓推推兩側太陽穴,沒功夫講述太多,於是靠著沙發座椅,略作小憩。
阿刁本想看風景,無奈外麵風塵仆仆,和先前城市的風景,簡直是兩個模樣。
果斷關閉窗戶,然後靠著沈卓的肩膀,同樣休息了起來。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
商務車抵達了一座小鄉村,談不上窮鄉僻壤,但也沒多富裕,兩側都是相差不多的老建築物,牆體斑駁,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界碑上寫了三個字,淮陽村。
隸屬東泰市下轄的小村落,人口一兩萬樣子,正碰上吃午飯的階段,鄉村的泥土路,有不少農戶扛著鋤頭,鐵鍬等農作工具,往家趕。
“來這裏做什麽?”阿刁打開車門,揚了揚撲麵而來的灰塵,倒不是嫌棄這裏,實在風塵太大。
曹英一聲不吭的扶沈卓下車。
阿刁抬頭看了兩眼,還沒到農作物成長的季節,很多田地裏,空空蕩蕩,有貪玩的稚童,牽著風箏,在田地裏忘我的奔跑著。
自然缺不了土狗,三三兩兩成群結隊,迎合著小主人,開開心心自由自在尾隨在後麵。
稍遠處,嫋嫋炊煙,順著天空扶搖直上,阿刁嗅了嗅,天空中果真泛起陣陣彌漫不絕的飯香。
“確定是這裏?”沈卓詢問曹英。
曹英點點頭,兩手叉腰,義正言辭道,“錯不了,就是這裏。”
阿刁饒有興趣的打量了眼沈卓和曹英,看來自己散心的這兩天,錯失了不少,重要的信息?
以致於,曹英和沈卓交流,她都聽不懂,一頭霧水。
不多時沈卓,曹英,阿刁一行三人,從村口的界碑處步入。
村落和東泰市相隔甚遠,加之交通不方便,故此,住在這裏的人,非必要情況下,很少去市區轉轉。
東泰雖然是大都市,可發展中心一直是市區,邊陲小鎮以及這些村落,自然沒什麽太大的心思規劃,類似淮陽村這樣的存在,還有許多。
大家穿的都很樸素,麵相一看就是那種淳樸人家。
瞧著沈卓一行三人,衣冠楚楚,估摸著不是什麽凡夫俗子,大家也僅僅禮貌性的點點頭,沒有多嘴什麽。
時不時還有小孩子抱著自己的後腦袋,抽空看了沈卓兩眼,然後羞澀的轉過視線,逃之夭夭。
阿刁撇嘴,繼續跟在沈卓後麵,一言不發。
數十分鍾之後,曹英將沈卓帶到一處農戶家,大門緊閉,也不知道,關了多少年,貼在上麵的春聯,都缺失了一大半。
倒是周邊的野草,應該有附近熟識的鄰居,隔段時間就會過來打掃一遍。
隻不過,終歸是少了主人的門庭,哪怕鄰居們再上心再打理,也缺少了一份人情味。
“這是……”阿刁站在門口,雖然自己得知的消息有限,可也能一眼看出,這家,很久很久沒人了。
“還記得,柳如意當初找我,苦口婆心告誡,讓我別和孫鶴鬥嗎?”沈卓慢悠悠著反問一句。
阿刁恍然大悟,事情也就過去幾天,她忘性還不至於那麽大。
柳如意當時以為,沈卓是個愣頭青,並且一不小心得罪了孫鶴,她害怕出事,故此好心好意的跑來提醒沈卓。
為了表明,自己沒有說假話,還搬出了很多年前的一件往事,以此加重沈卓對自己的信任度。
並且言之鑿鑿表明,孫鶴是個睚眥必報的虛偽小人,哪怕有孫正壓著他,也不一定見好就收。
中途,沈卓表達了自己的謝意,也將柳如意提及的這件陳年過往,放在了心上。
按照柳如意的透露,某個得罪孫鶴的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為了避開孫鶴,不得已做出了遠走他鄉,四處流浪的選擇,最終,還是沒能逃出魔爪。
畢竟,孫家在東泰市談不上隻手遮天,但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對付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人,簡直易如反掌。
常言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沈卓竟然開始,著手調查這件事了?他並沒有隻是當做一件無關緊要的趣聞對待,看狀況,都查到了一些眉目!!!
現在想想,柳如意當初說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這家明顯破落的門戶,至少三五年,都沒人住過。
而且,應該走的很急,門前都不怎麽細心的處理過。
這是……,當初為了避難,舉家變遷了?可,從柳如意的話得知,並未逃出孫鶴的魔爪,莫非……
“這……”阿刁深吸一口氣,眉梢蹙起,擰成一條線。
“關乎我軍部的事情,何況,還是昔日裏的下屬。”沈卓輕聲感慨,大義滅親這種事,他經常幹。
倒不是為了,給自己積攢什麽名譽和口碑,他一向不在乎這些。
歸根結底,碰到了還不解決,終歸有點意難平!!!
曹英中途插了一句話進來,他詢問沈卓,“如果,如果此事當真,怎麽處置孫正這兒子?”
沈卓沒吱聲,抬起的視線,始終落在門沿,掛著的那一隻,六角鈴上麵!!!
風在耳畔,徐徐吹動。
掛在簷頭的六角鈴鐺,無力的飄搖著。
咿呀咿呀。
像是堪堪學著說話的稚童,聲音青澀,斷斷續續。
“你們,是這家人的親戚嗎?”
“都走好多年了,現在,也不知道住在哪兒。”
“是啊是啊,這些年,也沒見著他們回來,估摸著,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一位老人杵著,簡單製作而成的拐杖,努力讓自己眼睛瞪大,應該是年老昏花,視力太差。
不得不通過這樣的方式,看清沈卓一行三人。
隨著老人,裝著膽子主動開口詢問,陸陸續續,從各家各戶,探出了不少腦袋。
大家也沒多想,跟著靠近了過來。
“大爺,這家是不是姓陳?”曹英靠近老人,仔細詢問,瓜耳陳是大姓,經常遇到,也算情有可原。
老人點動腦袋,“是的哩。”
“老陳一家,在這邊生活了小三十年,我是看著他結婚成親,女娃娃出世。”
“當初,老陳給自家女娃娃取名的時候,還特意谘詢了老夫,可惜老夫文化水平不高,給拒絕了,嘿嘿。”
姓陳?
而這家的家主,膝下僅有一個獨生女兒。
和私下調查的信息,高度吻合。
如果剛才不敢確認,現在基本上可以蓋棺定論了。
“可惜啊,老陳這女兒長得實在太漂亮,打小就出名,長大之後,更是亭亭玉立,想追她的人,都能排到十裏八鄉之外了。”
一個女孩子,長得漂亮,是好事,其實也不是好事。
按照這位老人的透露,陳姓女娃,大學畢業之後沒有去其他地方深造,而是留在了距離家最近的東泰市。
一開始每周雙休日,回來暫住兩天。
日子過的平淡,且踏實,小姑娘估摸著安安穩穩過兩年,找個靠譜的夫家,就該嫁人了。
隻不過,突然有那麽一天,老陳急匆匆的找到他,並告知眼前這位有點瘸了一條腿的老人,說著出事了,出大事了……
老人明顯有顧忌,在提及這些明顯很重要的訊息的刹那,話鋒一收,擺了擺手,嘀咕道,不提了不提了。
曹英和阿刁對視兩眼,均是察覺到了一絲絲異常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