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9章 人之將死!
作者:一枝軒      更新:2021-05-01 01:46      字數:8707
  第二天。

  關乎夜市那場,突如其來,並且規模浩大的流血事件。

  在引起小麵積引論之後,便徹底失去了熱度,不少人,壓根就不知道,就在東升大酒店旁邊的夜市,發生過如此大規模的械鬥。

  而且,出手之人實力強悍,哪怕是本地頗具知名度的地頭蛇李鶴,參與其中,都沒撈到半點好處,當場被嚇走。

  此時,東泰市表麵上,依舊歲月靜好,熱鬧非凡。

  再者,蔣天縱的生日晚會,即將舉辦,這次為了籌備自己的生日宴席,蔣天縱可是耗費了不少的精力和資金,沒見著,連頂級大明星楊玉兒都請來了?

  這個節骨眼,大家都小心謹慎,並且保證萬萬不能出紕漏。

  畢竟,一旦出了什麽岔子,等於往蔣門神蔣生的臉上抹黑,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以至於這位東泰第一人不高興了,誰也擔不下這個責任。

  退一萬步講,作為本土最具風流的世家子弟之一,蔣天縱向來喜歡高調,而他又豈能讓外部稍微產生的一丁點風吹草動,奪走光環?

  各方麵因素和考慮加在一起,從而讓偌大的東泰市,依舊保持著和諧的氛圍。

  隻不過,相較於東泰市表麵保持的穩定性,此時的蔣家,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和諧。

  現如今在東泰市,幾乎隻手遮天的蔣門神蔣生,照理說,人生已經走到了巔峰境界,極少有煩心事。

  可,常言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蔣氏也不能免俗,蔣生同樣不能脫離其中,人在塵世間,總會有著或多或少的煩惱。

  蔣門神在外界足以一言九鼎,什麽事情都自己說了算,但是在本家,就沒有那麽輕鬆和自在了。

  至少,年過五十歲的蔣門神,頭頂上還有著一位存在,自己的親生父親,也就是蔣天縱的爺爺蔣流雲!!!

  蔣家三代單傳,談不上一代比一代強。

  至少現如今的蔣天縱蔣大少,是東泰市公認的風流子弟,除了花天酒地,吃喝玩樂,一事無成。

  但,他的父親蔣門神,則是當之無愧的,毋庸置疑的將蔣氏一脈帶到新高度的功臣,沒有之一,他於蔣家算得上功不可沒!

  然而,這一切在自家老父親蔣流雲看來,非但得不到老爺子的一丁點賞識和讚揚,時不時還要惹來批評。

  蔣門神談何不憋屈,自己辛辛苦苦不斷壯大家族,不斷為家族謀取榮耀。

  到頭來自己老父親看不順眼也就算了,還時不時給自己使絆子?嗬斥他為人太高調了,不是好事,這……

  久而久之,兩父子的關係非常僵硬,非必要情況下,蔣門神是不願意主動見自己父親的,免得又吵架。

  其實,按照老父親的說法,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一個家族的長遠發展,應該盡量以低調為主,走的是中庸之道,除非家族有逆天蛻變,能夠處在頂尖而屹立不倒。

  顯而易見,隻能在東泰市稱王稱霸的蔣氏,並不具備這樣的條件,一來發展時間太短導致底蘊不夠,再者,蔣家的上限擺在那兒了。

  當務之急是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說得通俗點,就是猥|瑣發育。

  然而,蔣門神這些年太高調了,高調到恨不得,誰都知道,蔣氏集團在東泰市的顯赫地位。

  關鍵,蔣氏的底蘊,不足以支撐蔣氏,如此高調做人,高調做事!!!

  於這點,老爺子蔣流雲一直憂心忡忡,顧慮重重,將不高興掛在臉上!!!

  這兩天,獨子蔣天縱的生日臨近,算是本土大事件之一,蔣雲雖然沒親手操辦親兒子的生日宴,不過也挺忙的。

  但,偏偏這個節骨眼,聽管家說,老爺子身體不怎麽好。

  蔣門神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畢竟是自家父親,哪怕關係再不好,再僵硬,也不能聽著老父親身體不舒服,依舊不聞不問。

  故此。

  大清早的,蔣生便來後院看望老爺子,距離上一次,主動和老爺子喝茶聊天,已經是三個月之前了,聊到一半毫無例外,以不歡而散收場。

  一貫喜歡穿正統西裝,鼻梁架圓形眼鏡的蔣門神蔣生,給人的第一感覺,斯斯文文,謙虛有禮,是個氣質很明顯的企業家。

  聽聞年輕時代,氣質更突出,若不是傾心於也喜歡做生意,這位當之無愧的美男子,身邊怕是圍繞著一堆鶯鶯燕燕。

  “父親,您兩天,是不是有心事?我聽管家通報,您身體不舒服?”蔣生捧著一杯早茶,踱著步伐慢慢悠悠,跟在老爺子身後。

  畢竟,人都來了,再和蔣流雲意見不合,分歧頗大,這會兒關乎老爺子身體,蔣生盡量保持平靜,和氣。

  清晨的花園,散發著陣陣幽香,宜人的環境,非常適合老家夥養生。

  蔣流雲是個喜歡獨處,喜歡僻靜的人,這裏滿足了他一切生活所需,尋常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他很少出門。

  “身體勉勉強強老樣子罷了,就是最近有股不好的預感,很強烈,我這幾天都睡的不踏實。”

  人老通靈?

  或者人之將死,直覺變得越來越敏銳了?

  蔣流雲自嘲的笑了笑,然後突發奇想道,“我是不是要死了?總感覺時日無多了,要不,你給我訂副棺材?提前備著。”

  蔣生,“……”

  這他媽是什麽要求?

  蔣生臉上的笑容,緩緩凝滯,像是定格了一般,好一會兒,他都沒能消化自家父親的要求。

  何況,自家兒子蔣天縱的生日在即,一大群人熱熱鬧鬧準備著喜事,這老爺子,如此節骨眼,說這麽喪氣的話,換誰心裏都會不舒服。

  不怕真的觸黴頭嗎?!

  蔣生都有點後悔,今早沒事,跑來看望自家父親,這不是擺明了沒事找不自在,老爺子這句話,他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別想好了。

  遲疑了許久,已經有點惱火和生氣的蔣生,推了推眼鏡,義正言辭道,“父親這要求,過於匪夷所思,做兒子的一時想不明白,究竟為什麽?”

  “為什麽?”蔣流雲仰起頭,自言自語道,“咱蔣家應該要倒咯,跑也跑不掉,認罪又沒用,除了等死,別無選擇。”

  “老夫想給自己留個全屍,在倒台之前,自己爬進棺材,草草下葬得了。”

  蔣生,“……”

  沉默。

  還是沉默。

  一貫表現的極有耐心,且脾氣挺好的蔣生,險些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從而惱羞成怒,摔杯就走,“父親,您是不是年紀大了,開始管不住自己胡言亂語了?”

  “實在不行,我現在就請胡醫生,過來給您看看。”

  胡醫生是家裏的常駐醫生,隻為蔣氏服務。

  “我沒病,看什麽醫生哦?”蔣流雲搖動手指頭,反問了蔣生一句。

  蔣生心裏腹誹一句,我看您,病重的不輕,腦袋裏都開始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顧忌自家兒子的心理承受能力。

  蔣生陰沉著臉,重重哼了一聲,“父親,我看您還是多歇息歇息,別有事沒事胡思亂想的。”

  “我最近挺忙的,實在沒精力折騰,您還是放過我吧。”

  父子關係處到現在這個地步,這位在本土綽號蔣門神的男人,心裏究竟有多憋屈,唯有自知。

  蔣流雲並不罷休,而是提到了另外一件事,同時建議道,“讓你那不學無術,一事無成的廢|物兒子,臨時叫停生日晚會吧,老夫覺得,為人處事低調的好。”

  “對,低調點好!!!”

  低調。

  又是低調。

  又他媽是低調。

  這老爺子三句話不離低調,一輩子就跟低調杠上了?

  他蔣生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將蔣氏拉到現在這個地步,現如今,都成為公認的東泰市第一豪門,為什麽要低調?又憑什麽需要低調?

  蔣生承認,悶聲發大財沒什麽不好,可蔣氏已經走到了如今的地位,還悶著,那他這輩子努力拚搏,努力奮鬥的意義,又在哪裏?!

  連古人都懂得道理,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雖然引用不怎麽恰當,可誰不希望,在做出一番成就之後,既能光宗耀祖,又能得到社會的尊重?

  誰不指望,高高在上之後,可以像神靈一般,俯視著芸芸眾生?他蔣氏現在有這個實力,何須低調!!!

  ‘低調’這兩個字,宛若一根針紮中蔣生的心房,頓時讓這位外界備受尊崇的蔣先生火冒三丈。

  “我辦不到。”蔣生沉默良久,直接搖頭,很幹淨果斷的拒絕了。

  蔣流雲更幹脆,丟下這麽一句話,算是點到為止,“我說我的,你怎麽做,是你自己的事情。”

  “老夫一句話從來不勸兩遍,你知道的。”

  蔣生,“……”

  這老匹夫,脾氣竟然比自己還大,這是懶得和自己繼續囉嗦了?!

  蔣生望著自家老父親的身影,陷入沉默,是不是年紀大了的老骨頭,都開始思維混亂,神神叨叨了?

  他蔣家在東泰市什麽地位,什麽影響力?說句不客氣的話,要讓誰跪著,就沒一個人敢站著!

  為什麽低調,憑什麽低調?

  又為什麽要叫停獨子蔣天縱的生日宴,他一手攢起這麽大的家業,讓兒子的生日會,風風光光一場,又怎麽地了?

  “真是莫名其妙。”蔣生搖頭歎氣,一肚子鬼火!!!

  唰!

  正當父子兩人沉默的空檔,老爺子突兀的,毫無征兆的回過頭來,因為比自己高,故此,就這麽冷漠的,靜靜的俯視著自己。

  一瞬間。

  蔣生如芒在背。

  不管怎麽說,這位是他的親生父親,在自己沒有徹底掌控蔣氏之前,這位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老人,並非什麽凡夫俗子,至少能力和魄力,都有。

  否則,他談何拉起第一代蔣氏門庭?

  隻不過老爺子近些年,考慮自己年紀大了,開始退居幕後了。

  可,一旦老爺子正經起來,或者認真起來,哪怕他是外界備受推崇和敬仰的蔣門神,蔣氏第一人。

  這一刻,蔣生還是有點心虛!!!

  “生兒,你是我一手養大的,兒子什麽心性什麽性格,做父親的最了解,而且沒有之一。”

  蔣流雲停頓了一會兒,語重心長道,“故人有句話講得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嗬嗬。

  蔣生心裏冷笑,不屑一顧,故人還有一句話,同樣講得好,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豈料,蔣流雲接下來的一句話,就頗具嚼頭了,“你有事瞞著我。”

  唰!

  蔣生嚇了一大跳,臉色刹那凝固,有些愕然,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被這位老持穩重的中年人,收斂了下去,全程表現的滴水不漏。

  “蔣氏這些年,確實發展的不錯,蒸蒸日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蔣流雲先是點點頭,隨之又搖搖頭,“但太快了。”

  言外之意,蔣氏崛起哪怕真的到了勢不可擋的地步,可沒道理,發展的這麽快,這麽迅猛。

  蔣生頓了頓,皮笑肉不笑道,“托老爺子您洪福齊天,我蔣家的氣運到了,這是好事!!!”

  蔣流雲置之不理,自顧自嘀咕道,“我不管你,私下做了什麽事,又或者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蔣氏走到現如今這一步,很艱難,個中辛酸隻有你我父子二人心知肚明,但即便這樣,老夫還是奉勸你一句,別輕易玩火,別鋌而走險。”

  蔣生,“……”

  沉默許久,蔣生淡淡回了句,“父親,您又開始神神叨叨,胡思亂想了。”

  蔣流雲擺擺手,吩咐道,“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自個兒澆澆花,散散步,年紀大了,沒什麽心思搭理身外事,走吧走吧。”

  這老奸巨猾的家夥……,蔣生心裏嘀咕著,不過,目光微微一滯,聯想到某件事,心裏還是忍不住提了一下。

  那件事,參與者眾多,而且大勢所趨。

  雖然事後不了了之,但一大群人綁在一起,真要出事,也是高個兒先頂著,蔣氏不至於引火燒身。

  “這老狐狸,給我嚇了一跳。”蔣生臨離開,一邊走,一邊心裏腹誹著。

  ……

  兩天後,新泰市本土。

  某豪華酒店內。

  蔣天縱蔣大少,正在陪侍人員的精心服飾之下,盛裝打扮,還有一個小時,生日晚會就要正式召開了。

  作為這次晚會的重點人物,自然要展現出最風采,最光芒萬丈的一幕。

  晚會現場,來自於各行各業的社會名流,基本提前到場,當然,在場的還有金牌主持,也有當紅明星,自然不缺手握權柄的地方領導。

  最多的,則是通過各種關係,成功混入現場的年輕貌美的姑娘們。

  畢竟,這樣的場合,最容易打好關係和攀附權貴,甚至是結識富二代,機不可失,怎能錯過?

  至於媒體方麵,三天前,就在全城造勢宣傳,這場盛宴,究竟有多盛大,東泰市誰人不知誰人不小。

  酒店大廳。

  一群人低頭接耳,端著名貴的紅色美酒,遊走於各色人等之間,時不時還會傳來朗聲笑談。

  目之所及均是穿著奢華,氣質出眾的達官顯貴,又或者家世不菲,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少公子,富家千金們。

  等穿著一套白色條紋西裝,衣領別蝴蝶結,容光煥發的蔣天縱,雙手插袋,緩緩從樓上踱步下來,一道又一道目光,迅速投視過來。

  “來了,來了,蔣天縱蔣大少來了。”

  “哈哈哈,千呼萬喚始出來,咱們的主角,終於姍姍來遲,主動現身了。”

  現場議論聲四起,然後是一陣又一陣,如同浪潮般的鼓掌,此起彼伏,呼嘯不絕。

  此時此刻,現場,隻有一個焦點,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光芒萬丈,不少人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蔣天縱很喜歡這樣的場麵,更喜歡自己的名字,被人不斷提及,不斷呼喊,他像王者一眼,看著台下為自己振臂高呼的眾人們。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人生,走上了巔峰。

  “感謝諸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參加蔣某的生日晚會,在此,天縱表示最誠摯的謝意。”

  “諸位,我敬你們一杯。”

  蔣天縱單身插袋,空出的一隻手高高舉起紅酒杯,衝著在場的人群,於舞台中心最顯眼的位置,邀請道。

  “敬蔣大少一杯。”

  “敬你。”

  “祝蔣大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眾人歡聲笑語,臉上紅光滿麵,今夜,注定是一個令人難忘的夜晚,於他們,於主辦方名門大少蔣天縱,均是如此。

  “蔣少,好久不見,恭喜恭喜。”一位年輕女子,優雅的端著紅色高腳杯,刻意的扭動曼妙的身姿,徐徐走向蔣天縱。

  她的臉上遮攏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輕紗,隱隱約約,添加了一股朦朧美。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紮眼了,太美豔,也太具備誘惑力了,哪怕遮著輕紗,非但不影響反而出人預料的,更添風情。

  故此一出現,立馬引起各方關注。

  正是楊玉兒。

  當中明星,並且是以美貌和風情萬種出名的楊玉兒楊小姐。

  “你能來,我非常高興,玉兒,這杯敬你。”

  蔣天縱微笑,楊玉兒也沒顧忌,左手挽起,一把摟住這位在東泰本土,號稱年輕一輩第一人的富家大少。

  蔣天縱很受用,也很喜歡,楊玉兒的懂事,二話不說,在楊玉兒的額頭,輕輕的吻了一口。

  “美女配富少,我們的蔣天縱大少爺和楊玉兒,真是郎才女貌。”

  “哈哈,楊大明星這種姿色,也隻能站在蔣大少身邊,方才相互映襯,今晚,咱們的蔣大少,怕是下不了床了。”

  諸多達官顯貴哄堂大笑,眼神玩味的東張西望,越是斯斯文文的人,開起顏色玩笑來,越是肆無忌憚。

  完全不顧忌,現場的其他女性伴侶。

  若非這個女人,是蔣天縱的菜,隻怕,不少男人都控製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跑過去搭訕了。

  “你臉怎麽了?”

  餘光微瞥,蔣天縱發現異常,楊玉兒今夜固然光彩照人,美豔一如當初。

  可很明顯,透過薄紗能隱約看見,楊玉兒的兩側臉頰塗抹了厚厚的妝容,像是在刻意隱瞞什麽?

  蔣天縱蹙起眉頭,疑惑不解。

  “沒什麽。”楊玉兒搖搖頭,表示自己無恙,然後故作善解人意道,“等生日宴結束了,我再給你解釋。”

  “現在你的事情,最重要,玉兒不值一提。”

  自從經曆了那驚魂一幕,這兩天,楊玉兒的心情都很差,而且,臉上的傷勢雖然有所好轉,但稍微注意點,就能看出異常。

  楊玉兒在找李鶴為自己報仇無果之後,本想一鼓作氣,直接讓蔣天縱為自己出頭,可臨時又猶豫了,於是否決了自己主動告狀的想法。

  一來,蔣天縱籌備自身的生日宴席,本來就很忙,這個節骨眼,她哪裏忍心,讓蔣大少為自己分心?

  再者,她這哭哭啼啼跑來告狀,目的肯定能達到,但預期效果必然要大打折扣。

  最好的選擇是,將這件事壓下來,照常參加蔣天縱的生日宴,然後在中途,讓蔣天縱主動發現異常。

  隨之,在對方好奇心的驅使下,楊玉兒再緩緩道來。

  屆時,一邊哭著說為了不打擾他蔣天縱全心全力籌辦生日宴,故此獨自吞下這番委屈。

  一邊表示自己沒什麽,隻要能平平安安,參加蔣天縱的宴會就可以了……

  以蔣天縱的心性,一番憐香惜玉結束,必將雷霆大怒,並開口保證,一定會為自己出頭!!!

  “你的事比什麽都重要,我沒什麽的。”楊玉兒及時表露心跡,緩緩的挽住蔣天縱的胳膊。

  蔣天縱果真若有所思的看了兩眼楊玉兒,重重點頭,“事後再說。”

  “我正好有大事,需要今天吩咐。”蔣天縱開誠布公道。

  楊玉兒眼睛一亮,來了興趣,“哦?蔣少這是有什麽大事?”

  非但楊玉兒這位大美人,產生了期待感,距離蔣天縱最近的,也是身份最顯赫的幾位大佬級存在,也好奇的回過頭來,認真看著蔣天縱。

  “蔣賢侄,這是有什麽好事要宣布?說出來,讓我等也高興高興。”

  “不錯不錯,說來聽聽,正好雙喜臨門。”

  在自己的生日宴席上,宣布另外一件好事兒,可不得雙喜臨門?

  靠在外側的眾人,聽得這邊議論,均是有一個算一個,將注意力,放到了蔣天縱這邊,靜等下文。

  蔣天縱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故作高深莫測的抿了一口酒,隨之,舉起高腳杯,微微傾斜,慢悠悠晃蕩著,裏麵還剩一大半的紅色葡萄酒。

  大家老老實實的等待著。

  最終,蔣天縱揚起眉梢,覺得差不多了,於是娓娓道來,“也不算什麽大事,就考慮著咱蔣氏一脈,在現如今的東泰市稱霸已久……”

  “我父親更是備受尊崇,被諸位尊稱為蔣門神,作為兒子的想著,趁著今天這個節骨眼,讓他跟著開心開心。”

  蔣生忙於自己的事業,今天並未到場,何況,蔣生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故此,這邊都是蔣天縱,一個人全力操辦的。

  “既然我蔣氏在東泰本土稱霸已久……”

  “何不,從今往後,以王族自居,諸位覺得意下如何?”蔣天縱目光微眯,然後抬起腦袋,昂首挺胸,表現出高人一等的驕傲姿態。

  他嘴上說著,各位意下如何,似乎征求在成的達官顯貴們的意見,可語氣,那叫一個堅定不移。

  這邊,蔣天縱的爺爺蔣流雲,前腳半警告半提醒自己的兒子蔣生,為人處事,還是低調點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後腳,蔣天縱就在公開場合,表示他蔣氏一脈可以稱王了。

  也不知道,這蔣流雲得知了自家孫子,這番令人窒息的操作,會不會暴跳如雷,嚷嚷著家門不幸,實在是家門不幸?!

  此刻的現場,毫無例外是一陣沉默到時間,空間似乎都靜止了的現象,王族?

  ‘王’這個字,可不是隨便用的,但轉念一想,蔣氏在東泰市的份量,說一句稱王稱霸唯吾獨尊,完全不為過!!!

  蔣天縱的這番提議,並不見得莫名其妙,何況,人家背後站著的可是自己的父親,蔣門神蔣生,指不定這就是蔣門神暗中授意的。

  而,今天恰巧蔣生沒有親自到場,蔣天縱代為傳達,既達成了目的,也展現了自己的逼格,一箭雙雕!!!

  這種話,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說,肯定會淪為笑柄,甚至被外界嗬斥為癡人做夢,不自量力!!!

  可,蔣家在東泰市什麽地位?他們自稱第二豪門,本土沒人敢自稱第一。

  同理,蔣氏若想稱王,東泰本土誰敢多嘴,誰敢質疑,他蔣天縱所在的家族,沒資格稱王?

  眾人似乎被蔣天縱,這突如其來的建議,震驚到了。

  以致於這會兒還在慢慢消化這條消息,故此,反響平平,壓根沒想到祝賀,拍馬屁什麽的,大家都需要時間,接受事實!

  “蔣氏王族,蔣氏王族,細細回味,果真霸氣無雙。”

  楊玉兒最先反應過來,她眸光一亮,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衝著蔣天縱讚揚道。

  蔣天縱點動腦袋,理所當然且語氣倨傲,沾沾自喜道,“我父親既然在本土說一不二,從今往後,自稱蔣氏王族,又有何不可?”

  眾人癡癡呆呆望著自信滿滿的蔣天縱,以及現如今,蔣氏在東泰如日中天的局麵,心生羨慕的同時,也有點嫉妒恨。

  他們這些小門小戶,還沒讓家族徹底穩固,這邊的蔣氏一脈,都開始稱王了,果真人與人之間,是不一樣的。

  “真的是雙喜臨門啊。”

  “蔣門神這些年,真的帶著蔣氏一脈,越走越高,我等連望其項背的資格,都沒有。”

  諸多達官顯貴明明在開口祝賀,語氣,卻是一陣唏噓,此時此刻,心情多多少少有點複雜。

  蔣天縱高高揚起自己的眉梢,心情大好,值得喝一杯,於是轉過腦袋,和身邊的楊玉兒碰了一下酒杯。

  “你蔣家,還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都得兩說,今夜就敢大言不慚的自詡王族?井底之蛙,不自量力!”

  倏然間,一道不加掩飾的嗤笑聲,突如其來,頓時打破了氣氛,所有人都沒想到,現場竟然有反對的聲音。

  下一秒,現場數百道目光,齊齊回轉過去,表情驚詫。

  這是在挑釁?

  這是在質疑蔣氏一脈在東泰的份量?

  宴會入口處。

  不知何時,出現一道年輕的身影,身材高大,五官淩厲,不過相貌很陌生,在場無一人認識。

  自然是曹英!!!

  “你他媽什麽人啊,敢在這裏,大放厥詞,胡言亂語?蔣家的威嚴,也是你這個王八犢子能羞辱的?”

  一位和蔣天縱關係莫逆的年輕客人,端著酒杯,跨前一步,忍不住朝著曹英破口大罵道。

  蔣天縱此刻也臉色陰沉,他似笑非笑,這裏是他的主場,何況一整個東泰市,都差不多是他蔣氏的後花園。

  什麽時候,也有賊子,敢跳出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羞辱蔣家?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嫌自己命長了?

  “我命令你,立刻向蔣大少下跪道歉,否則,老子今天要你好看。”年輕客人罵罵咧咧,鐵了心要為自己的蔣天縱蔣大少,討回顏麵。

  餘下的人,也是目光疑惑,像是看待傻子一樣,看待曹英。

  “遠來是客,別這麽沒禮貌。”

  關鍵時刻還是蔣天縱緩和了一下現場氣氛,他高高舉杯,朝向曹英,然後慢條斯理問道,“閣下剛才一番言語,讓蔣某很是疑惑,可否,解釋解釋?”

  眾人心神一凜,暗道不好,現場誰人不知蔣大少的性格,越是這個節骨眼,蔣天縱越保持鎮定,這說明,他現在處於憤怒的邊緣!!!

  但凡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年輕家夥,再得寸進尺,繼續挑釁,蔣天縱指不定當場,將這個家夥的腦袋,給擰下來。

  “我沒功夫和死人解釋,因為浪費時間。”曹英咧嘴淺笑,竟然給出了這樣的答複。

  蔣天縱,“……”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