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8章 不知天高地厚!
作者:一枝軒      更新:2021-05-01 01:46      字數:8725
  啪!

  商務車中,阿刁架著二郎腿,坐在沈卓身邊,神色淡淡東張西望,全然不將先前發生的變故,放在心上。

  她漫不經心咀嚼著嘴裏的泡泡糖,時不時歪過腦袋,望著窗外的風景。

  不得不說,這東泰市的環境,管理的不錯,這個階段,正是月季盛開的時候,公路兩側,姹紫嫣紅,非常美豔。

  “還有半個小時,就進市區了。”阿刁雙手環抱,啪的將嘴裏的泡泡糖吹大,然後衝沈卓提醒道。

  沈卓默默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關於剛才發生的矛盾,沈卓並無心情過問,隻是有點感慨,若是記憶不錯,前不久,他和阿刁,同樣遇到了一個出身娛樂圈的女子?

  對了。

  是顧少堂養的金絲雀,一個愛上顧少堂之後,便果斷息影退出,完全消失在大眾眼線中的前明星。

  那次,他和阿刁上山燒香,臨近中途,因為那個身份本是明星的女子,要從上麵下來,故此,果斷封道,讓已經走到半路的香客,統統下去。

  最終,引發了一場矛盾!!!

  站在沈卓的立場,戲子永遠是戲子,充其量,隻是一份職業,一份曝光度比較高的普通職業罷了。

  可惜,因為大眾瘋狂的追捧和關注,已經慢慢讓這個職業變了味,以致於,讓這些人站在了,本不該站到的高度。

  動輒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誰見著自己,都會退讓三分,更有甚者覺得,自己就是人上人了?

  譬如,剛才遇見的楊玉兒。

  明明一場普通的交通事故,而且責任非常明顯,但凡雙方下車好好交流一下,也沒那麽多事。

  可惜,這個女人偏偏要鬧事。

  興許,站在楊玉兒的立場,這場小矛盾,正是恰好可以,彰顯自己地位和實力的機會?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心理滿足?

  真的很欠收拾!!!

  “無奈。”沈卓睜開眼,搖搖頭,他在想,這個行業,到底要不要存在了?

  雖說,沈卓並不關注這場矛盾,不過,事情鬧到了這個程度,肯定還有後續,以楊玉兒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趟東泰之行,想要低調,斷然不可能,指不定,他們前腳抵達東泰,麻煩就會跟著過來。

  但仔細想想,這個女人和蔣天縱關係不錯,興許能作為一根重要的導火索,直麵蔣氏集團。

  “如果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直接擰斷她的脖子算了,省得麻煩。”阿刁看出沈卓的無奈,故此,嘀咕道。

  沈卓沒好氣看了她兩眼,“你當這裏是咱們北境?想擰斷誰的脖子,就擰斷誰的?無法無天!”

  楊玉兒固然有錯,但罪不至死。

  除非,後續折騰出大麻煩,徹底引火燒身了,否則,這個女人,依舊會很光鮮的活在世上。

  阿刁撇撇嘴,強嘴道,“你以為我喜歡,在這邊生活?一點都不好玩,哪有北境活的自由自在?”

  “嗬嗬。”沈卓扯出一縷淡淡的笑容,他哪裏會不知道,這丫頭片子此時此刻的小心思?

  雖說,他們這次來東泰市的第一目標,是蔣氏集團的實際控製人蔣生。

  但在此之前,沈卓已經確定了下一站,會來這裏。

  至於具體原因,無論是沈卓還是阿刁,均是心知肚明。

  “哎。”阿刁耷拉著腦袋,低聲歎了口氣,可能害怕被沈卓聽見,刻意壓低了。

  沈卓沒吱聲,權當自己沒聽見。

  這下子,輪到阿刁無所適從了,扭扭捏捏的半晌,嘴上想要說些,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轉過腦袋,望著窗外陌生的風景,陌生的環境,一時間,竟然有點恍惚。

  這裏……,曾經是自己的家?!

  隻不過,輾轉多年,阿刁對這個地方,既沒有任何的情感,也沒有半點印象,記憶裏好像自己從未來過這個地方!!!

  她本以為,從北境僥幸活下來之後,那裏便是自己真正的家了,從今往後,也不會離開沈卓。

  然而,當商務車距離東泰市越來越近,此時此刻的阿刁,心情竟然變得百感交集,異常複雜。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期待,還是排斥,又或者說惶恐不安,無所適從?!

  如果,如果沈卓這次,真的讓她留在這裏,留在這個叫做東泰市,也是家的地方,往後餘生,是不是再也見不到沈卓了?!

  她之所以排斥,甚至有點反抗,並非抵觸這個地方,而是牽連到沈卓最終的決策。

  “少卿……”猶豫許久,阿刁再次轉過腦袋,怔怔的看著沈卓,這是她有且僅有的幾次,直呼他的名字。

  沈卓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淡淡回了句,“以後再說。”

  阿刁果然沒再吱聲,自顧自雙膝環抱,縮在座椅上,也不曉得,這丫頭腦袋裏究竟想些什麽。

  下午兩點。

  商務車抵達,本地一家名為東升的七星級大酒店,比預估的時間要晚點,之所以晚點,自然是因為和楊玉兒中途發生的矛盾導致的。

  聽聞,東升大酒店,是蔣家的產業,東泰市目前為止最高星級的酒店,算是本土的地標性建築。

  沈卓中途洗了個澡,便去休息了,暫時沒什麽重要的規劃,而且,初來乍到,需要適應一段時間,以及了解下本土的局勢。

  有些需要深入了解,有些,稍微打聽打聽,便知道了大概。

  譬如,東泰市目前最風光的人物,當屬蔣生,這位在本土綽號,蔣門神!!!

  敢用門神,作為自己的綽號之一,注定了別有深意,這位在東泰市的勢力,差不多數一不二。

  說句不客氣的話,東泰市現在約等於蔣家的後花園。

  而,蔣生貴為本土門神,守護自己家園的一草一木,似乎,就說的通了?

  隻是不知道,這位蔣門神,麵對這次突如其來的,未知的危險,是否還能發揮門神的作用,從而護住自己在東泰的一畝三分地?!

  臨近下午。

  同在東泰市的某處街道邊,一輛豪華的房車裏,一男一女,正坐在一側,低頭商量著什麽。

  其中的年輕女子,因為考慮到臉上的淤痕還沒褪去,幹脆用一張薄紗,遮掩住險些破相的臉頰,可即便如此,也能一眼看出,傷得不輕。

  正是楊玉兒。

  周小靜則是借口養傷去醫院調養,故此沒有跟在身邊。

  楊玉兒左手邊,則大刀闊馬坐有一位身披裘皮大衣,並掛著一串大金鏈子在脖子上的中年漢子。

  此人身材保持的很健碩,興許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威嚴,故此胸膛敞開,使自己變得更為凶悍,而身上那股氣勢,遠非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此人,正是李鶴。

  東泰本土,比較知名的幾條地頭蛇之一。

  曾經因為被人親眼目睹,和蔣天縱蔣大少,有過一餐之約並且相談甚歡關係,疑似非常親密,於是被私下傳言,這位從事灰色產業的男人,實際是蔣家的看門狗。

  而李鶴之所以在東泰市脫穎而出,成為本土比較知名的人物之一,完全是蔣氏在背後,一手抬起來的。

  近些年,大家對這樣的傳言,已經免疫,畢竟李鶴時不時約蔣天縱出來喝酒,還替其網羅美女,供由後者消遣。

  傳言已經不攻自破,這位確實是蔣氏的衷心走狗之一。

  “大哥,那女的一行人,咱們找到了,就在東升酒店。”

  拉開車門,一位渾身黑衣的痞態男子,邊把玩著手中的匕首,邊幸災樂禍的問道,“什麽時候動手?”

  “兄弟們,已經迫不及待了,大哥,就等你一聲令下了。”

  李鶴緩緩收緊右手握住的飲料杯,嘴角同時噙起一抹陰沉的笑容,“真會挑地方,讓兄弟們一頓好找。”

  然後,他轉頭義正言辭的向楊玉兒保證道,“楊姐,盡管放寬心,老弟我,這就給您找回場子去。”

  不得不說,這小子還真會挑地方,竟然就住在了東升酒店,東泰本土,誰人不知,東升大酒店是蔣家的產業。

  中午才打了蔣天縱大少親近的女人,下午,就住進了人家的星級酒店裏,挺有緣分?!

  “我也要去。”楊玉兒果斷扯下麵紗,緊咬著鮮豔的紅唇,眸光一點一點的陰冷下來。

  李鶴摸摸自己的腦袋,疑惑不解道,“這打打殺殺的事情,讓我們男人解決就行了,您一邊休息一邊等著消息就是,沒必要到場。”

  “何況,咱楊姐養尊處優金枝玉葉的,那樣的場合不適合您,放小的們去解決就好了。”

  楊玉兒態度堅決,她搖頭否定了李鶴的建議之後,一字一句,語氣怨毒道,“不親眼看到那個扇我的女人,生不如死的模樣,我楊玉兒不甘心!”

  “我要踩爛她的臉,更要這個女人,跪在地上流著眼淚一遍又一遍求我的模樣!!!”

  “哦?”

  怨氣還挺重的?

  李鶴挑動眉毛,笑眯眯道,“看樣子,楊姐打算在弄死對方之前,準備加點其他的戲碼?”

  楊玉兒毫不掩飾,開口建議道,“多找點年輕力壯的兄弟們,這次,讓咱兄弟們,好好嚐點葷。”

  “我透露一個好消息給你。”

  說到這裏,楊玉兒雖然心裏有點抵觸,但還是不得不承認道,“那個女人,長相非常出眾,在咱們這個圈子,隨便混混都能大紅大紫。”

  此話一出,連帶李鶴都變得百爪撓心,並且蠢蠢欲動,“有這麽漂亮,真的假的?”

  楊玉兒沒好氣瞪了他兩眼,那意思好像在說,我還會騙你不成?

  李鶴心領神會,轉瞬搓搓手,恨不得現在就殺到對方麵前。

  他點點頭,當機立斷道,“走,現在就過去,老子倒是要瞧瞧,這女人究竟有幾個膽子,敢掌摑我楊姐!”

  “嘿嘿,這個女人也是倒黴,什麽人不招惹,竟然敢招惹楊姐,這下子,難逃生天了。”

  東升酒店附近,有一處夜市,在當地頗具知名度,深受年輕男女的喜愛,是吃飯逛街,消磨時間的好地方。

  每當晚間九十點鍾,是最為熱鬧的階段。

  瓜果,大排檔,小點心,乃至服裝等樣樣俱全,不過,畢竟處於寸土寸金的鬧市,價格相對昂貴。

  一般以飲食為主。

  沈卓一角睡到下午四五點,也沒打算在酒店裏用餐,和阿刁知會了兩句,一前一後,來到了夜市。

  “很高興,你能陪我逛街,我喜歡夜市的氣息。”途中,這丫頭片子不聲不吭莫名其妙來了一句感慨。

  沈卓伸出左手,高高抬起在阿刁眼前晃了晃,好奇道,“發燒了?”

  “胡說八道。”阿刁沒好氣翻了個白眼,轉瞬大悅,忍不住衝沈卓,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其實。

  她的姿色,並不輸於蘇知鳶,夏搖,甚至是過世多年的小素容。

  之所以讓外人,第一時間忽略她的美豔容貌,不過是自身性格,過於冷淡,讓人覺得不好親近。

  拋開這些不談,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正值青春的貌美女子。

  尤其現在這番疑似撒嬌的表情,隻怕是任何男人都招架不住,此時的沈卓,就發現,沿途有不少的目光,落在阿刁身上,一陣欣賞。

  不過,在看到沈卓雙腿癱瘓之餘,眾人又毫無例外的搖搖頭,可能在感慨,這麽好看的女孩子,怎麽就想不開,跟了一個雙腿殘疾的廢物?

  興許,這男人憑億近人,多財多億?否則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至於這麽想不開吧?

  “我想吃魚丸。”一陣走走停停,阿刁順勢抬起沈卓的右手,指向附近的食品店,那裏香氣氤氳,環繞不絕,門口還站著不少排隊的小年輕。

  言罷,竟然主動蹲在地上,小腦袋輕輕依靠,貼向沈卓的肩膀,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

  沈卓啞然失笑,故意視線落下,就這麽一言不發,靜靜得凝視著阿刁,這丫頭片子,今天晚上怎麽有點不正常?

  “我臉上有字嗎?”阿刁笑眯眯反問。

  “看出來了,沒發燒,倒是發,發|情了……”沈卓捏捏鼻子,故意露出一抹圖謀不軌的笑容。

  “不玩了,沒意思。”阿刁眉眼微瞪,撇撇嘴,這才恢複正常狀態。

  長相出眾的男人,女人,本就關注度頗高。

  來來往往的食客,遊客,瞧著長相清純,可可愛愛的阿刁,以及玉樹臨風的沈卓,時不時的偷偷的,投來一道道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唯一可惜,大概是沈卓腿腳不便?!

  “滴滴滴!”

  喧囂熱鬧的夜市,突兀的傳來一陣刺耳的嗡鳴,數十輛麵包車抵達現場之後,第一時間封鎖了夜市。

  速度很快,顯然有備而來,以致於,這麽大動靜之後,很多人都愣住了,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下一秒,一列人高馬大的隊伍,緩緩逼近沈卓所在的位置。

  “我喂你,小心燙。”

  此時,單手端著魚丸的沈卓,正撈出其中一枚,吹散幾縷熱氣,這才小心翼翼得遞到阿刁嘴邊。

  阿刁揮舞著小手,一邊嚷嚷著燙嘴一邊滿足的感慨道,“好吃。”

  “車厘子。”

  前行數步,瞧見一位年輕攤販正在售賣時下最受歡迎的車厘子,阿刁眼睛一亮,忙不迭將沈卓推了過去。

  此時,賊頭賊腦的年輕攤販,已經察覺到不對勁,這邊剛準備收攤離開,沈卓和阿刁就靠了過來。

  “死到臨頭,還在這裏卿卿我我,嗬嗬。”

  “兄弟們,先圍起來。”

  果然,是衝著沈卓兩人來的,攤販眼神複雜又絕望的望向沈卓,戰戰兢兢的同時,又無比彷徨。

  我他媽,招誰惹誰了?

  他可以雙手保證,自己隻是一個沿街賣水果的路人,和這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並不認識!

  沈卓不為所動,左手端著魚丸,右手撚起一枚車厘子,掂量了兩下看成色確實不錯很新鮮,於是笑著詢問年輕攤販,“怎麽賣?”

  “這,這……”年輕攤販雙腿打顫,想使勁給沈卓擺一個臉色,示意他回頭看看,最終還是恐懼戰勝了善意。

  鏗鏘!

  一陣刺耳的聲音劃破雲霄,李鶴帶來的隊伍,已經動作迅猛,二話不說,一排刀光就劈砍了過來,早已嚇得心驚肉跳的年輕攤販,愣在原地,唯有迅速捂住雙眼。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見不得打打殺殺,也見不得血。

  “轟!”

  阿刁眉眼輕輕揚起,轉身五指並攏,順勢一拳,就將最靠前的某位年輕男子,錘至數米距離之外。

  隨之,橫空掠起一兩米高度,最終無力落地,這一拳,嚇得一眾留在現場被迫觀戰的路人們,目瞪口呆。

  “先對付這個。”

  有人反應過來,指了指阿刁身邊的沈卓,大聲提醒道。

  也怪年輕攤販今天實在是不宜出行,這剛剛放下雙手,準備偷摸打量兩眼,豈料,一柄開過鋒的犀利大刀,就這麽突兀的劈在了木桌上,陣陣顫音,來回震蕩著。

  顯然,這一刀是衝著眼前坐在輪椅上的沈卓來的,但是,不知因為什麽緣故,沒有正中目標。

  “嘶嘶,這……”年輕攤販張張嘴,嚇得差點跳腳,這他媽幸好隔的遠,不然自己就跟著遭劫了。

  “刀的形態不錯,可惜,材質一般。”

  沈卓小聲嘀咕,隨後中指輕觸刀鋒,也沒怎麽發力,就聽數道刺耳的聲音一起發出,雪亮大刀,竟然突兀的,猝不及防的連斷七截。

  年輕攤販,“……”

  眾人,“……”

  “這他媽什麽人啊?手指一碰,刀就斷了?變戲法嗎?”

  “什麽變戲法,這明顯是個高手,以氣力震斷了刀,乖乖,咱們這是碰上了神仙打架?”

  嘩啦啦!!!

  碎裂成為七截的刀片,被沈卓隨手一兜。

  下一秒,它們浮在半空,隻見他輕輕一點,嘴裏同步喊了聲去,這些刀片,便迎麵奔向來者不善的數十人。

  或一串二,或一串三,或者刀片穿人之後紮入附近的建築物,而這數十人無一例外,身體如同秋收後的麥草,一茬一茬栽倒下去。

  下一秒,無論是路人,還是店家,又或者參與圍攻的年輕打手們,均是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那表情比硬生生吞下一隻死老鼠,都離譜。

  這……,莫非是什麽神仙?

  都沒見這小子站起來,然後一抬手,就解決了數十人,完全沒有想象中那麽柔柔弱弱。

  哦,對了,這小子不是不想站起來,而是站不起來了。

  否則,也不至於坐在輪椅上,但,這並不影響沈卓,此時此刻偉岸到如同神靈一樣的形象!!!

  眾人目瞪口呆之餘,再看向沈卓的眼神,明明多了一股崇拜!!!

  死寂。

  茫然。

  仿佛天地之間,空空蕩蕩。

  原本因為突發狀況,加上不少打手攜帶了凶器,從而致使驚叫聲不斷的嘈雜現場,因為沈卓令人歎服的手段,導致在場的眾人似乎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故此數百米之內,無人開腔。

  唯一存在的,僅僅是斷斷續續的倒吸涼氣聲。

  “這個,來兩斤。”沈卓解決掉附近的打手,然後彈彈手指頭的塵埃,笑著吩咐近前的年輕攤販。

  年輕攤販,“……”

  你是魔鬼吧!

  年輕攤販心裏一陣後怕和無語,這麽多人拿刀砍你,你丫的這會兒竟然還有心思,買水果吃?!

  砰!

  同一時間,阿刁毫不留情主動出擊。

  她就以沈卓為軸心點,目光所到之處,出現多少人,便擊退多少人,因為出手刁鑽且狠辣,大片大片的血跡,宛若竄入高空的煙花,一點一點綻放。

  當然,還有瓜果與攤鋪齊飛的詭異畫麵。

  年輕攤販看看阿刁,再看看近在咫尺的沈卓,吞了吞口水,他都快被嚇傻了,尤其是沈卓的一舉一動,這後麵都打成一鍋粥了,你竟然,還有心思買水果吃,這……

  夜市入口。

  房車裏。

  原本勝券在握,坐鎮大本營非常自信的李鶴,握著碳酸飲料的右手,都在止不住的劇烈顫抖,光潔到沒有一絲碎發的額頭,同樣滲出絲絲縷縷的冷汗。

  這,他媽究竟招惹了什麽人啊?

  “楊姐,你確定,這種人我們能對付?”許久,李鶴硬起頭皮,詢問坐在邊上的大明星楊玉兒。

  不等楊玉兒答複,李鶴無比肉疼道,“老子一百多人啊,跟他媽菜瓜似的,完全招架不住。”

  噠噠噠!

  滿目狼藉的夜市現場,他叫過去的人,已經沒有一個能站在那兒,全部躺平了。

  前前後後隻能了幾分鍾的時間而已,這太凶殘了,李鶴事先壓根就沒有料到!!!

  李鶴就感覺自己的腿肚子止不住打顫,他幾乎不猶豫,脫口而出道,“開車,咱們先跑為妙。”

  這場無妄之災,就沈卓個人而言,無關痛癢。

  但是,於李鶴而言,則像是被當頭錘下一棒,他很難想象,兩個人能對付這麽多人,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女性?

  楊玉兒果真沒欺騙自己,這個女娃娃確實長得極其標準,好看,隻可惜是個不能招惹的母老虎!!!

  參照這兩人展現的實戰能力,莫說是在東泰市,放之四海各地,都能引起不小驚動。

  東泰本土,除開蔣門神在家裏養了,幾位高深莫測的人物,能擁有此等超凡實力的,李鶴在本土沒見過。

  他這種混跡灰白兩道的地頭蛇,都沒見過這麽凶悍的存在,更遑論其他普通人,或者稍微有點見識的凡人?

  李鶴敢以自己的性命做擔保,這絕對是,自己無法接觸的顯赫存在,身手太強了,強的離譜。

  不幸中的萬幸是,剛才自恃身份故此沒有下車,一直坐在車裏看戲,現在看來,這一舉動,反而救了自己一命!!!

  “楊姐,這事我辦不了。”

  倉皇出逃的房車裏,李鶴將自己的腦袋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

  言外之意,楊玉兒真的一口氣咽不下去,可以自己去找蔣天縱蔣大少介入,而不是拉著他這個小人物出麵。

  李鶴還不想死,他想多活幾年!!!

  楊玉兒滿臉不喜,順勢壓低的目光,時不時閃現著怒火。

  她自然不願於善罷甘休,倘若不能讓那個女人,痛苦得跪在自己眼前掙紮,她絕不甘心,就此放棄。

  “今天是事,暫時到此為止,後麵的我自己處理,辛苦你了。”楊玉兒倒也沒有強求李鶴。

  她也有點意外,完全沒想到那個凶殘的女人,會有這麽強。

  貌似,更強的還是那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今天遭遇的時候,她沒見過沈卓,更沒想到,沈卓竟然還是個隻能坐在輪椅上的廢人!!!

  “既然在東泰,你就是一條龍,也別指望飛起來。”楊玉兒深深吸氣,歸根結底這東泰市,是蔣生和蔣天縱父子的地盤。

  管你是大羅神仙,還是什麽高人,強龍難壓地頭蛇的道理,自古就有,同樣是不爭的事實。

  楊玉兒還真不擔心,自己就出不了這口氣了!!!

  “你們等著,遲早讓你們付出參加的代價,今晚,隻是小菜一碟。”

  好說歹說,自己是蔣天縱以個人名義請來的貴客,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會坐視不管?

  楊玉兒鬱悶了一整天,原本以為,自己最終能夠大仇得報。

  不成想,這個女人,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棘手,還要難對付,當務之急,隻能先放下,緩和緩和事態。

  然後和蔣天縱交涉交涉,這次,她能來東泰市,完全是看重蔣天縱的麵子,否則,誰願意,辛辛苦苦跑到外地來?

  關鍵,這還沒站穩腳跟,就被人劈頭蓋臉的打了一頓。

  這件事,蔣天縱若是不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以她楊玉兒的心性,肯定要記恨許久許久。

  何況。

  這裏是東泰市,以蔣氏集團一家獨大,蔣天縱的親生父親,更是號稱蔣門神,視東泰市,為自家後花園。

  現在,她一個和蔣氏交好的女人,被一個外人,在蔣氏的家裏,被人欺負成這樣。

  蔣家一貫眼裏揉不得沙子,何況,這種狀況,無異於打蔣氏的臉。

  楊玉兒不相信,蔣氏在得知了自己的遭遇之後,會無動於衷,甚至不聞不問,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此時,經曆了夜市的一場鬧劇之後,沈卓和阿刁也沒心思繼續閑逛什麽的,路上隨意走走,便回了酒店休息。

  初來乍到,沈卓暫時沒有什麽新的規劃。

  何況,他時間不少,權當一個外地人,來東泰市旅旅遊,散散心。

  至於東泰市盛傳已久的蔣天縱生日宴,也就這幾天,來的挺巧,這等大熱鬧,沒有他沈卓在場,是不是太無趣了?

  再者,關於阿刁本家那邊,沈卓也準備抽空去看一看。

  比較有意思的是,阿刁的本家,其實並不弱,當年在東泰市,也算小有名氣的家族之一。

  若非經曆了一些變故,導致自身在巔峰期極速衰落下來,現如今,怕是沒有蔣氏一家獨大的場麵。

  現在的阿刁的本家,在東泰市勉強還是有點根基的,隻是相較於輝煌階段,確實沒落了不少。

  而且,沈卓根據有限的線索,查到了一些問題。

  當初阿刁和自己的父母,並非因為逃荒,從而去了北境,緊接著父母餓死,沈卓收留了阿刁。

  畢竟,這件事仔細想想,也會察覺到漏洞百出,一個小有成就的家族,怎麽可能,讓核心族人淪落到逃荒的境地?

  如果真這樣,那這個所謂的家族,也太徒有其名了。

  沈卓暫時沒有透露給阿刁,他要親自去看看,然後再找個合適的機會,主動與阿刁交流交流。

  那些年,阿刁還年幼,父母說什麽,就是什麽。

  關乎父母離開家族,一路向北,去一個遠不是自己熟悉的陌生地方,究竟為何,原因隻能從這邊查了。

  等解決了這件事,阿刁何去何從?

  沈卓其實早有了規劃,隻不過……

  “哎。”深深月色之中,某人長歎了一口氣,有點無奈有點情緒複雜,希望到時候,這丫頭片子能平靜的接受事實!!!

  人如風中絮,聚散不由己,回頭想想,這丫頭片子,在身邊待了不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