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8章 疑似本尊出現!
作者:一枝軒      更新:2021-04-21 16:34      字數:7719
  原本喧囂熱鬧的現場,因為仆從的一句話,呈現短暫的安靜。

  一眾目光,齊齊落在段郎身上,有震驚不已,有無比羨慕,更多的則是麵子上的祝賀和道喜。

  “孫兒,你這什麽時候安排的?我竟然一點都不知情,莫不是,特意給老夫準備的一場驚喜?!”

  段清風搓動雙手,臉上紅光滿麵。

  這次家宴,名單都是段清風親自過手,來的什麽人,具體什麽背景,屬於什麽級別的存在,他都一清二楚。

  貌似,並沒有帝京的人,參與其中?

  當時,段清風還特意詢問了段郎,後者給出的答複言簡意賅,僅有四個字,並不需要。

  畢竟是南嶺本土的家宴,沒必要,讓人家從國都帝京,不遠千裏趕來,就為了給段郎道賀。

  段清風想想也是,終歸南嶺與帝京,離得不是一丁點遠。

  一來一去,耽擱的時間,太漫長。

  段郎的解釋倒也說的通,故此,段清風就沒有在這件事方麵,過多深究。

  不成想,這家宴還沒正式開始,一眾前來祝賀的客人,三分之二還沒到齊,帝京的車隊,就掐著點進場?

  這不是給他孫子段郎祝賀的?

  如果不是,為何,會這麽興師動眾?而且,是在段家籌辦家宴的節骨眼上?

  誰人不知,今天是大喜日子,於南嶺市的普通居民而言,同樣是大喜日子,今天乃段氏家宴!

  “小少爺,我這就去,將車隊接過來,南嶺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沒具體地址,還真容易走丟。”仆從毛遂自薦,表示再出去一趟。

  段清風不等段郎吱聲,揮揮手,示意仆從,“客氣一點,畢竟千裏迢迢趕來,人家是貴客。”

  “知道知道。”仆從舔著笑意,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段清風搓動著雙手,可謂春風得意至極,一張臉,布滿了喜悅和激動。

  這次家宴,段清風準備了許久,也嚐試著邀請各方人士,為他南嶺段家助威,助陣,以增強,擴大段氏的統治力。

  可惜啊,南嶺終歸是小地方,影響力有限,段清風也知道,自己之所以混到這個地步,不是個人能力問題,而是南嶺市的局限。

  現在……

  自家愛孫,瞞著自己,精心謀劃了這場興師動眾的家宴,連帝京的顯赫存在,都請了過來。

  今日之後他段氏一脈的家宴,注定要形成巨大轟動。

  屆時,別說他段家,要在南嶺稱尊,哪怕其他城市的社會名流們,也會於段氏一脈,有所耳聞。

  “段老,您有個好孫子啊,我等隻有羨慕嫉妒的份了。”

  “段老德高望重,且嘔心瀝血二十餘載培養了這麽一位愛孫出來,算得上皇天不負有心人,恭喜恭喜。”

  “今日之後,段氏注定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一眾在本土,多有交集的故交老友們,紛紛端著酒杯,前來道賀。

  段清風有一個算一個,來者不拒。

  三杯酒下肚,段清風的臉色微微紅潤著,與諸多好友把酒言歡之餘,也坦承了,段氏未來的走向和宏圖大略。

  段郎站在一邊,悶著頭喝酒,哪怕有客人主動過來套近乎,敬他酒,段郎也表現的平平淡淡,多以敷衍了事。

  此刻,段郎看似麵色平靜,春風如意。

  其實,內心一直處於煎熬和疑惑狀態。

  他在帝京屬於什麽角色的存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別說接觸什麽軍部的人,哪怕稍次一點,甚至更不入流的小官小爵,都是難事。

  他段郎,何德何能,又擁有什麽資格,去攀附這種級別的存在?

  除非,真的祖墳冒青煙了!

  隻不過,這幾天,段家在南嶺市鬧的動靜太大了,加上自身口無遮攔,吹噓自己在帝京,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久而久之,凡是和帝京那邊,牽扯到關係,大家第一時間都會想到他段郎。

  何況,今天偏偏這麽巧合,家宴還沒到正式開席的點,一批黑色大巴,於這個階段,進入南嶺市。

  時間點,過於敏感。

  如此聲勢浩大的陣容,大家都懶得去思索,去判斷,直接定義為,與段郎有關係,也情有可原。

  但,段郎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麽貨色。

  也心知肚明,這批大巴興師動眾趕到南嶺市,絕對與自己沒有一丁點關係。

  可這麽大的場合,這麽多嘉賓在場,段郎已經沒有辯解的餘地,隻能硬著頭皮走一步是一步,見招拆招。

  若是來一句,這批隊伍,與自己毫無關係,這豈不是不打自招?

  先前,段郎可不止一次吹噓自己,在帝京的地位舉足輕重。

  雖然沒段清風強調的那麽誇張,什麽跺跺腳國都都要抖三抖那麽誇張,但也默認了自己,並非浪得虛名之輩。

  現在,帝京來了一支車隊,即便雙方沒接觸,但按段郎的自述,對方應該對他,有所耳聞吧?

  “頭疼。”

  此時此刻,段郎終於設身處地體驗到了,什麽叫做煎熬,若是條件允許,他恨不得現在就挖條地縫,果斷離開現場。

  為何頭疼?

  問題無外乎,一則,段郎於這批突然抵達南嶺市的帝京車隊,莫名的忌憚,以及疑惑不解。

  再者,也在思索,這批車隊,以如此方式進駐小小的南嶺市,究竟為何?

  都折騰出這麽大陣仗了,擺明了不是什麽小事情。

  站在南嶺市普通人的立場,畢竟大家都不知情,故此,能理解為,是不是來給段郎捧場祝賀的?

  但,段郎心知肚明,這批隊伍於自己沒有半點關係,換言之,這批隊伍,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重要目的,乃至目標。

  而這個目標,百分之一百二,不是自己!

  “莫非,南嶺市有什麽絕世高人存在?”段郎嘀咕,腦海裏突兀的,閃現出一位年輕人的身影。

  昨天。

  段郎還和那個年輕人,交流過。

  雖然協商未果不歡而散,但段郎,總算是近距離,見到了那位,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家夥。

  第一次碰麵,段郎隻是覺得這個年輕的陌生人,給他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覺。

  昨天,段郎在吳家府邸,於沈卓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層,這是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愣頭青。

  可,嘴上這麽評價著,段郎私底下也不得不承認,沈卓是他見過,最具氣質,也最讓人看不透的年輕同輩。

  難道……

  這批興師動眾的車隊,是為他而來?

  怎麽可能?

  絕不可能!

  那位,看似軒蓋如雲器宇非凡,但終歸是一個腿腳不便的癱子,說句不好聽的話,廢人一介!!!

  一個廢人,談何擁有這麽驚世駭俗的影響力?哪怕是帝京,都有大人物,特此來了一趟南嶺市?就為了見,那位年輕人一麵?

  段郎覺得可笑,他認為,這批來自帝京的顯赫存在,見自己的概率,都比見那個癱子的概率,大得多。

  完全是那個奇怪的年輕家夥,給自己造成了太大的心理衝擊,以致於,出了什麽事情,都會第一時間,不知不覺的想到那個人。

  “差點自亂陣腳。”段郎搖搖頭,略感自責。

  這般慌慌張張的性格,以後就算有大機緣,在帝京混個不小名聲,也未必把握的住,還是不夠沉穩!!!

  “還有半個小時開席,準備一下。”段清風從紮堆的人群裏,走了出來,然後小聲提醒段郎。

  段郎點頭,臉上倒是沒有什麽其他表現。

  先前屁顛屁顛,自告奮勇,表示要主動去接那批黑色車隊的仆從,離開已經有二十多分鍾。

  按照段郎的猜想,自家仆從大概率要折戟沉沙。

  他已經準備好了說辭,又或者為自己辯駁的借口,什麽這批人舟車勞頓趕赴南嶺,目的隻為見自己一麵,故此,不參加家宴了。

  再不濟,就說這批帝京趕來的貴人養尊處優,不喜歡與凡夫俗子打交道……

  反正,今天的場合他說了算。

  隨隨便便找個理由,敷衍過去,走一步看一步便是,為今之計,也隻能這樣了。

  隻是,已經想好了對策的段郎,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自家仆從誤打誤撞,竟然真給這批車隊,接了過來。

  五輛黑色大巴,陸陸續續停靠在段家門外。

  一眾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有一個算一個,均是眼神好奇,且振奮的,盯住停車場的光景。

  清一色的大巴。

  清一色的牌照。

  暫且忽略牌照的存在,光是這種質感非常出眾的大巴,聰明人,一眼就看穿了,防彈材質!

  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坐的。

  凡具備資格坐這種大巴的,隻有一種人,權貴!

  所謂富豪,不再考慮範圍之內。

  哪怕是段郎,盡量保證麵子上的鎮定,可看到眼前這陣容豪華的一幕,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觸動。

  若是自己猜測沒錯,這是軍務處的牌照?!果然與軍部有關係。

  難怪,這批車隊一進入南嶺,就以難以相信的速度,造成劇烈轟動。

  “哈,好,好好好。”

  已經有了三分酒意的段清風,止不住的鼓動掌聲,看跡象,又要吹噓自家孫子,如何如何光宗耀祖了。

  “還愣著做什麽,請下來,一起吃酒席啊。”段清風招呼,示意仆從,趕緊請人下車。

  倒是段郎留了個心眼,表示可以稍安勿躁。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縱然嘴上有著千百句阿諛奉承的話,此刻,也不得不乖乖閉嘴,靜等下文。

  另一邊,吳懷真還在吃早餐,按照約定,今天他會帶著沈卓再去一趟老住宅區。

  那裏的老爺子,與沈卓相談甚歡,表示今天再聚。

  沈卓想著一時半會,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故此答應了下來。

  興許是昨夜睡得太晚,沈卓還沒起床。

  老爺子一邊看報紙,一邊吃早餐,麵色倒也平靜,隻不過,今天是段氏的家宴,一周前就大張旗鼓,各種造勢。

  今天這陣仗,想不關注,都不行,各種鞭炮煙花,衝上雲霄的巨大音浪,從早上就沒消停過。

  南嶺就這麽屁大點地方,加之,段家和吳家,住的並不遠。

  老爺子哪裏逃得過,這些響動?

  尤其聽聞,大早上,從外市來了一批車隊,看牌照,竟然是國都帝京那邊的。

  一開始,老爺子還不確定,這批突然從帝京貿貿然趕來南嶺的車隊,究竟所為何事,直到……

  “確定了,去了段家。”

  管家埋著腦袋,湊近吳懷真老爺子耳畔,憂心忡忡說道,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尤其於現階段的吳家而言。

  吳懷真沒吱聲,隻是握著報紙的右手,沒來由的收緊,許久,老人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飽含無奈。

  老爺子從不相信,段清風那種貨色,能培養出什麽才華橫溢的後人。

  畢竟,古人言,上梁不正下梁歪。

  以段清風這種忘恩負義,毫無誠信的個人做派,哪來的資格,培養出品性端正,有禮有節的後人?

  哪怕有,也絕不會是,段郎這種與段清風純屬一丘之貉的貨色!

  但……

  段清風前不久的口出狂言,似乎真的句句屬實?

  即便老爺子內心深處,有一萬個不認可,即便老爺子,從來不覺得,段郎是個可塑之才,也沒資格,於帝京那等臥虎藏龍的風雲之地,站穩腳跟。

  可這會兒……

  事實勝於雄辯!

  來自軍部,來自國都帝京的車隊,已經在這個節骨眼,雄赳赳氣昂昂的進駐南嶺市。

  無論是站在老爺子吳懷真的個人角度,還是外界普通人的角度,這無異於給段家青年才俊段郎,造勢!!!

  一則,證明了段郎在帝京,確實地位非凡。

  再者,也像南嶺本土的達官顯貴,附近兄弟城市的社會名流,傳遞出去了一個非常明顯的信號。

  南嶺段氏一脈,背景通天,絕非凡夫俗子可以招惹的!

  換言之,段家注定了要借今日之勢,光明正大扶搖直上,正式成為南嶺市新一代的領頭羊!!!

  至於吳家?回天乏術,隻能靜靜等待著,吳家時代的黯然結束!

  也難怪吳懷真歎氣,放眼南嶺市,他認可任何一個家族,通過自身的努力和堅持,以及過人的目光與判斷力,名副其實,晉升為南嶺市第一豪門。

  但……

  他絕不認可段清風這種,忘恩負義,毫無原則,喜好用下三濫招式尋找上位機會的奸詐之徒!

  可是很無奈,偏偏事與願違,這南嶺市,從今往後最終由段家說了算!!!

  造化弄人還是蒼天無眼?

  吳懷真一時半會,也看不清了。

  以前大家出來拚家產,攢基業,至少還講點義氣和道理,現在?隻有利益,沒有所謂的氣節了,其中又以段清風遙遙領先,一騎絕塵!

  “你下去吧。”吳懷真沉默良久,揮揮手,示意管家自己忙自己的。

  管家頓了頓,思索許久,下意識道,“要不,我再去看看?指不定,事情還沒壞到那一步?”

  吳懷真攤開報紙,沒有再次吱聲。

  管家倒也識趣,轉身無聲無息,退了出去。

  許久,沈卓推著輪椅,與吳懷真碰頭。

  吳懷真趕忙替沈卓盛了一碗小米粥,並解釋道,“這是我南嶺市的特色,砂鍋粥,趁熱喝。”

  沈卓點頭致謝,然後好奇道,“外麵怎麽這麽吵?”

  其實,他心裏已經猜到了怎麽回事,之所以這麽問,無外乎,想尋找一個話題,免得兩兩沉默,讓氣氛尷尬。

  “姓段的今天開家宴,可不得,怎麽熱鬧怎麽折騰?這鞭炮,持續兩個多小時,就沒停過。”吳懷真嘴上嘀咕,竟然還帶著點怨氣。

  沈卓笑而不語,低頭喝粥。

  吳懷真又自言自語道,“這小子,居然還真有點本事,連帝京的軍部人士,都跟著過來湊熱鬧了。”

  沈卓下意識捏緊湯匙,眉梢揚起。

  軍部的人?

  這怕不是,來給段郎撐場子的!

  “你快點吃,吃完咱們抓緊時間過去。”吳懷真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麵深究,於是改口,催促沈卓。

  沈卓點頭,昨天和住宅區的一幫老骨頭,相談甚歡,以致於昨天很晚方才打道回府。

  臨別前,還約著,今天上午見。

  其實。

  此時此刻的段家,並非外界猜測的那般熱鬧,現場很安靜,安靜到有點詭異,有點讓人毛孔悚然。

  與會的嘉賓嘴上沒說什麽,但大家又不是傻子,難道感覺不出來?

  作為今天這場家宴,注定光芒萬丈齊聚一身的唯一焦點段郎,早已沒了先前的唯吾獨尊的龐大氣場。

  相反,整個人麵色平靜,不存在任何春風得意,紅光滿臉的跡象。

  他端著一杯紅酒,目光盯住大巴車,久久不吱聲,此外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似乎處於猶豫階段。

  而,進場已有五分鍾的大巴車,竟然沒有一個人下來。

  全程安靜。

  像是兩方在對峙,又像是,兩方誰也不願意,主動放下架子,主動去*他們之中的任何一方。

  這……,這確定是來給段郎撐場子,助陣段氏家宴的?怎麽越看越覺得,來者不善?

  何況,現場原本熱鬧的氛圍,在這一刻,急轉而下,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大網,籠罩著一整個段家。

  哪怕是醉醺醺的段清風,也後知後覺,捕捉到一絲絲明顯不對勁的地方。

  許久,段郎主動端著一杯紅酒,踱步走了過去,眾人連忙讓開一條道路,供由段郎順暢通行。

  黑色大巴,依舊毫無動靜,中途甚至連遣派一個人下屬出來碰頭接洽的打算都沒有,從出現那一刻,就顯得神神秘秘。

  其實,自昨天連夜啟程,這一路舟車勞頓,無論是韓綜,還是帶來的下屬,均是有一個算一個,略顯疲憊。

  本想著,抵達南嶺之後,迅速安排住宿,等休整半天結束,再來規劃接下來的行程。

  豈料,這邊一來南嶺市,竟然就有人跳出來,主動迎接他們?

  韓綜本意不願節外生枝,也不喜歡,搭理一些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畢竟自身的任務,是最重要的。

  隻不過,從對方的口中了解,對方居然是段郎安排來的下屬。

  段郎!

  韓綜在來之前,可是清楚,之所以他們確定了南嶺這個地方。

  無外乎,是因為大概率疑似正是那位本尊的顯赫存在,動用一級權限,調查了個名為段郎的普通人。

  段郎?

  同在南嶺市。

  韓綜自然不會誤認為,是重名的兩個不同人,換言之,這個段郎,正是那位存在,調查的段郎。

  雖然不清楚,那位闊別九個月音訊全無的顯赫存在,為什麽突然毫無征兆的調查一個背景平平,毫無任何亮眼之處的普通人。

  但,段郎是關鍵性的線索之一。

  既然是關鍵性的重要線索之一,韓綜想了想,不妨來見一見,唯一想不到的是,段氏竟然在舉辦家宴,看規模,陣容不小。

  外麵紮堆停放的車輛,更是一輛比一輛奢華,金貴。

  想必,自己之於這位段氏後生,了解的還是過於片麵了,暫且不提在帝京地位如何,在這小地方,也算得上,當之無愧的王者了。

  否則。

  一場家宴,何至於,邀請來了這麽多的達官顯貴,富商名流。

  隻不過,韓綜是軍人出身,一貫不喜歡這種排場,尤其和一批渾身散發著銅臭味的富商們打交道,故此沒有下車。

  段郎最終走到了跟前,並伸手敲了敲車門。

  這個細微的小動作,在一定程度上,等於是默認了自己,和這批車隊的主人,在關係上,不存在什麽嚴謹的上下級。

  段郎的動作,很恭敬,至少目前的表現是這樣。

  推開車門。

  段郎第一時間,印入眼簾的是,一張中年人的臉。

  目光淩厲,濃眉大眼。

  尤其是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段郎本能性的感受到一股寒意,似乎,血統受到了壓製,讓他呈現短時間的不自在。

  這個中年人,暫且不提具體職位,但來自軍部,氣質又這麽突兀,突兀的令人不敢懈怠,不敢輕視。

  足以證明,絕非泛泛之輩。

  段郎一愣神的功夫,心裏,無端的開始有點羨慕嫉妒恨了。

  這種人物,這種人物現在所處的地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這輩子,哪怕是做夢都希望達到的無上領域啊!

  不怒自威。

  區區一道眼神,就能起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境界!

  段郎在南嶺市,從來都是以大人物自居,也有樣學樣讓自己看起來確實像那麽回事,可在帝京待了那麽多年,唯有真正接觸過,段郎方才心知肚明……

  他算個什麽貨色?

  那些在帝京穩紮穩打,擁有一席之地的存在,才算得上真正頂天立地的大人物。

  “你叫段郎?”韓綜打量段郎許久,詢問道。

  因為隔得比較遠,這次來段家造訪的客人,隻能遠遠觀望著,並不能確定,段郎和大巴車裏的人,具體在聊著些什麽。

  段郎頓了頓,點頭道,“正是。”

  韓綜得到的消息有限,隻知道,那位疑似正是本尊的存在,調查過段郎的信息,至於為什麽查他,與他段郎是敵是友,韓綜無法判斷。

  但……

  韓綜約莫可以確定,這個叫做段郎的,應該見過自己要找的那位?!

  否則,雙方沒有接觸,那位存在,憑什麽無緣無故的要去查段郎這種,於前者而言根本不入眼的小人物?

  說來可笑,在軍務處任職多年,也算核心崗位,不可或缺的一名重要人物,無奈,始終沒見過北天王沈卓本尊。

  哪怕今年今日,韓綜都不曾見過沈卓一麵。

  韓綜一直覺得,這是個遺憾,尤其,九個月之前,那位大人物,突兀的人間蒸發,自此,沒有任何消息,讓韓綜感觸最深!!!

  “你見過他?”這是韓綜問出的第二句話,並且語氣急促,顯然很重要。

  段郎為之一愣,見過他?

  他是誰?

  段郎並不清楚,韓綜口中提及的他,究竟是誰?也不清楚,為什麽要詢問自己?

  既然不是來南嶺找自己的,也注定了與自己沒有半點關係,為什麽他段家的仆從去迎接的時候,這批車隊,真的來段家了?

  這會兒,段郎比韓綜還要一頭霧水。

  “怎麽了?”韓綜簇起眉頭,沉聲詢問。

  這句疑惑詢問,讓段郎冷不丁打了個激靈,當務之急,是維持穩定,先安頓好這批隊伍再說?

  “那個,那個……”段郎故作猶豫,然後指了指身後的諸多嘉賓,表示為難道,“我這會兒還有事,不如,等結束了,我親自與你麵談?”

  韓綜點頭,“倒也行。”

  段郎如獲大赦,沉重的心情,終於在這一刻輕鬆下來,連忙招呼來自己的叔叔,全權負責安頓韓綜等人。

  那一邊段清風察言觀色,嬉皮笑臉道,“他們啊,從帝京一路舟車勞頓,屬實需要休息。”

  “想必是我家段郎,心疼他們這趟過來太累,故此沒拉著他們,下來與大家交流接觸,諸位,見諒,懇請見諒。”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段清風的話,雖然聽起來有那麽點道理,且毫無破綻,但,具體怎麽回事,大概隻有段郎心知肚明?

  這小小的南嶺市,怕是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