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1章 金蟬脫殼!
作者:一枝軒      更新:2021-04-21 16:33      字數:7695
  一場輿論引導,齊家已經成為鄧州市當之無愧的唯一焦點。

  若是換做以往,齊家也就見怪不怪了,畢竟是本土霸族,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傳的人盡皆知,倒也正常。

  但現在……

  大局勢風起雲湧,而齊家,在這個敏感階段,既不願意招惹了沈卓,也不希望,得罪那些針對沈卓的大勢力。

  兩邊都是神仙,這場打架,注定哪一邊都招惹不起!!!

  換言之,他們情願當個縮頭烏龜。

  畢竟,兩方都是惹不起的巨頭,齊家最多在鄧州稱王稱霸,離開了鄧州,真的什麽也不是。

  人,貴在能夠準確的清晰的認知到自己的實力。

  也可貴在,能在風聲搖擺的時候,選擇最利於自己的方式,存活下去。

  無奈……

  齊家在鄧州影響力太大了,這個階段,再加上這件突發事件,想要一丁點動作都沒,或者不被有心人士盯上,似乎不太可能了?

  議會結束。

  齊子健略顯疲憊,他伸手推了推自己的額頭,然後單獨留下了齊恒。

  這對父子,表麵上不和,時不時會在某些事情方麵,產生爭執以及分歧,看起來就不對頭,尿不到一壺去。

  但,哪怕是周正義都清楚,齊恒是齊子健最引以為傲的唯一一個子嗣,未來家主之位,隻要不出意外,大概率是齊恒。

  周正義在齊家做事這麽多年,能力和判斷力,以及洞察力會低?

  其實,早些時候,周正義與齊恒關係雖然算不得和睦,但也沒什麽太大的矛盾。

  隻是這個齊家先生,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讒言,或者腦袋裏哪根筋搭錯了,打成年記事起,就瞅不上自己。

  就跟自己欠了他錢似的!!!

  如若能夠化解彼此,尷尬的相處方式,周正義早就想法設法與齊恒交好乃至聯手了,畢竟這位,最有可能繼承未來家主之位。

  可惜,一次又一次試探,齊恒是真不待見他啊。

  久而久之,周正義隻能劍走偏鋒,與齊恒針鋒相對起來,既然你不打算要我活,我就惡心你,指不定還能爭來一線生機。

  關於齊恒與周正義的矛盾,家族裏,人盡皆知。

  同樣是司空見慣,故此,也沒誰嚐試著調和,哪怕齊子健,這些年,嘴上也沒訓斥過這兩方的任何一位。

  當然,齊子健也沒想過,叫來兩人,然後心平氣和的調停。

  以前大家覺得,齊子健性格相對弱勢,總是顧及舊情,以致於,一個所謂的管家,徹頭徹尾的外姓人,都敢以下犯上,善作決斷了。

  現如今……

  仔細想想,這位家主才是聰明人!!!

  “你坐過來。”齊子健招呼齊恒,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齊恒收斂情緒,然後來到齊子健跟前,不過並未坐下。

  “關於周正義的事情,你怎麽看?”齊子健開門見山,主動詢問。

  齊恒沒做聲。

  周正義在齊家什麽作風,以及為人方麵什麽手段,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場無妄之災,周正義嘴上說著與自己無關,隻怕,別說齊子健不相信,周正義都難以說服自己。

  齊子健不深究,不代表,他在這件事的看法上,就這麽容易被周正義糊弄過去。

  以前仰仗著齊家家大業大,縱然這老管家犯了什麽過錯,外人也不敢追究,最終不了了之。

  隻是這一次,關鍵階段鬧出這樣的風波,齊子健一來不敢掉以輕心,再者,多事之秋齊家怕是難以將自己摘個幹淨。

  齊恒其實也清楚,齊子健刻意留他,並不是討論什麽周正義的問題。

  應該有其他事情,急於商量。

  考慮事態很嚴重,齊子健需要有人幫忙分析,故此,留下了自己這個最信賴,最可靠的兒子。

  “父親有心事?”齊恒看出自家父親情緒不好,有點悶悶不樂的樣子,故此詢問。

  齊子健點點頭,“確實。”

  “關於沈卓?”齊恒眼睛一亮,大概猜測到,肯定事關沈卓,隻不過他還是有點疑惑,隨之反問一句,“沈卓真的還在鄧州嗎?”

  “我前兩天想了想,如今這個局勢,想殺沈卓的人太多太多了……”

  “現如今,這位北天王,竟然在自己身體抱恙狀態不穩的前提之下,主動暴露自己的行蹤,這和找死有什麽區別?”

  “我不相信沈卓是這麽自負的人,他這種智勇雙全的存在,肯定有自己的安排和後手。”

  “所以?”齊子健很好奇齊恒的判斷。

  齊恒道,“會不會故意釋放煙霧彈?沈卓確實來過鄧州,但已經離開了。”

  “現在,之所以所有人都在討論,目的是吸引那些針對他的大勢力,將所有焦點聚集到鄧州,而本人,早已金蟬脫殼?”

  這樣的推斷,也並非沒有道理。

  明知道外界,存在大批量的勢力,意圖聯手絞殺自己。

  按照正常人的邏輯,盡量隱瞞行蹤,保持低調,才是最準確也最合適的選擇。

  齊恒認為,沈卓在玩金蟬脫殼,本尊應該沒到,或者途徑鄧州之後,便秘密離開了。

  現在鄧州大局勢風起雲湧,人人惶恐不安,哪怕齊家都受到了影響和波動。

  這些方方麵麵的變故,不正是達到了沈卓的目的?

  “你覺得,他在鄧州的可能性有幾成?”齊子健詢問自家這位兒子。

  齊恒暫時沒有給出答複。

  畢竟,推斷終歸是推斷,假如沈卓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要引蛇出洞然後殺幹淨,也未嚐不是一種可能性?

  隻不過,從沈卓第一天抵達鄧州,造成難以想象的轟動之後,鄧州表麵上,討論沈卓的人越來越少。

  這場風,刮的突如其來,也消失的莫名其妙。

  如今細細思索,就像是一場夢,夢醒後,一切照常,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影響。

  其實,無論是齊子健還是齊恒,現階段,大家最該關注的是沈卓的動向。

  並非他齊家的這場風波。

  縱容齊家這場風波,甚囂塵上,掩蓋了很多問題。

  但,作為地方上的一宗大家族,齊子健何嚐不知道,自己最該關注的是什麽?

  “我倒是希望他不在鄧州。”齊子健歎氣,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哪怕自家兒子,給出了自己的判斷,而且大概率,會是一種可能性。

  然而,外部局勢可管不了那麽多。

  既然明麵上的消息表示,沈卓就在鄧州,哪怕沈卓來了一場金蟬脫殼,駐紮本土的齊家,多多少少也需要表態。

  沒錯!

  齊家現在是想做縮頭烏龜都做不了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齊恒追問齊子健。

  齊子健緩慢開口道,“今早,我收到一封信,考慮到這次來的隊伍,人多勢眾,加上人生地不熟,我齊家在鄧州紮根這麽多年,也算知根知底,所以……”

  “希望齊家盡好地主之誼,好好款待招呼這批人!!!”

  “大家一路風塵仆仆,趕來鄧州不容易,我齊家應該盡好這一份職責!!!”

  齊子健說完這句話,意有所指的看了齊恒兩眼,依舊憂心忡忡的模樣。

  這些話的意思,已經表達的足夠清晰了。

  齊恒現在想要弄清楚的是,究竟是哪邊的人?明確授意齊家,盡好地主之誼?

  “若是沈卓這邊的,何至於到現在發函?”齊子健反問齊恒一句,這似乎,挺有道理的?!

  齊恒冷不丁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拖著齊家,一起下水?

  齊家目前的對策,是保守為主,最好兩邊都不沾染,任由他們打生打死去,等這場浩劫結束,他齊家依舊是本土的唯一的王。

  現在,上麵已經明確有大人物,吩咐齊家好好招待,言外之意已經不需要過多的去闡述了。

  齊家如果當做什麽事情沒發生,那必然會得罪人。

  如果大張旗鼓的招待,豈不是變相的站隊了?

  這封信,今早送抵齊家府上,匆匆看過兩眼的齊子健,就明白了事關重大,且自身難逃幹係!!!

  “這……”饒是這些年,跟在自家父親身後,也算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齊恒,也不知道,如何抉擇了。

  要麽得罪人。

  要麽站到沈卓的對立麵,與大家齊心協力,一起對付沈卓?

  這,怎麽抉擇?

  若是這次精誠合作,沒有弄死沈卓,事後這位北天王翻起舊賬來,以齊家的體量,灰飛煙滅不過分分鍾的事情。

  “都有資格堂而皇之,通過一封信,就來吩咐我齊家怎麽做事,想必……”齊恒娓娓道來,語氣變得緊張,“想必來頭不小吧?”

  “是哦。”齊子健點頭,然後語不驚人死不休道,“上麵蓋了‘沈’家的印章!!!”

  “陸地蛟龍!!!”

  齊恒倒吸一口涼氣,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帝京排在第一順位的絕世強者,陸地蛟龍沈雕寺。

  果不其然。

  這條暫時抽不開身走出國都帝京的陸蛟龍,即便人沒南下,但他要沿途各大家族,大勢力配合行動……

  哪個嘴上敢有怨言?

  何況,能為陸地蛟龍沈雕寺做事,於很多人而言,這是三生三世方才積攢來的福氣,求之不得!!!

  “父親覺得如何是好?”齊恒詢問。

  齊子健擺擺手,他現在還沒下決斷,隻是……

  給齊家的時間並不多,最不濟到後天,甚至都不用那麽久,齊家,必然有‘貴客’登門拜訪,尋求齊家妥善安置他們的起居!!!

  真是多事之秋!

  齊子健長聲歎氣,早在齊家尚且沒有發跡的時候,一整個家族,都鉚足了勁,齊心協力,渴望成為有名有姓有影響力的家族!!!

  多年過去。

  齊家目的達到了,也成為鄧州當之無愧的王,似乎,超期完成了曾經的目標,並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然而,看似風光,實則背後齊家在很多事情方麵,依舊身不由己。

  因為,你一日不成為最大的那個,在地方上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巨頭級的存在,往往一道通知函下來,你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這個世道。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米蝦。

  無外乎如此!!!

  齊子健倒是挺想抽身事外,冷眼旁觀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浩劫,於某一天正式落下帷幕。

  可惜,打算是挺好的,計劃方麵卻各種被外力影響,然後與最開始的初衷,背道而馳逐漸相去甚遠。

  “沈雕寺我們可得罪不起。”齊恒平複下自己的心情,微微感慨著。

  齊子健回了一句,“沈卓咱們同樣招惹不起!!!”

  齊恒頓時沒話說了,兩頭都是神仙,一個都惹不起。

  兩父子接下來的聊天內容,可有可無,而一整個齊家,也順勢陷入一種極其詭異的氛圍當中。

  仿佛,有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無形大網,照在頭頂的半空,以致於,大家連呼吸和日常生活,都顯得那麽困難。

  齊子健判斷的沒錯。

  現在這場驚天浩劫,不單單是兩個人之間的私下恩怨,往大了說,屬於兩個巨頭集團的博弈。

  而且性質非常嚴重,稱之為‘關乎國本’都不為過。

  凡是舉國之內,稍微有名有姓的家族,大勢力,均在明處或者暗處,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壓力……

  要麽得罪以沈雕寺為首的世族集團。

  要麽鉚足了勁,合眾人之力,動一動沈卓。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齊家麵臨兩難的選擇,於其他家族而言,何嚐不是難以抽身事外?必須做出一選擇出來?!

  這次風波牽連的利害太大,覆蓋麵太廣,哪怕是軍部,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照理說,沈卓是軍部抬出來的頭號人物,屬於當之無愧的主心骨,天下兵馬,應該以他為統。

  然而……

  大部分都在靜觀其變,等局勢更明朗一些似乎壓根就不知情,這場已經席卷到全國各地的風波!!!

  其實。

  今天這場浩劫,之所以來的如此毫無征兆,來的如此迅猛異常,關鍵性因素還是北天王沈卓。

  說的更嚴謹點,出現這等變故的導火索,是他的個人身體。

  若是沈卓還處於巔峰狀態,並且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誰敢動這種歪心思?這可是稍微弄不好,就要惹來滿門滅族的!!!

  站在沈雕寺等世族集團的立場,沈卓一旦身體不行,殺之而後快自然是上上策。

  而,站在軍部的立場,當然是想保住沈卓,畢竟這些年,軍部抬頭,完全是因為沈卓在!!!

  若是沈卓沒了,軍部將會回歸到以前的狀態,不至於被打壓到分崩離析的地步,但跑不了處處低人一等!!!

  可……

  如果出盡全力,保住了沈卓,但注定無力回天的疾病,徹底帶走了沈卓,那這場努力,就全都打水漂了。

  屆時,非但沈卓沒了,還徹底得罪死了世族集團。

  不同的立場,有不同的考慮,也有著不同的顧慮,這句話,無論放在哪兒放在什麽時間點,都在理!!!

  前兩天的糾紛,讓漢山飯館這個小地方,成為了焦點,也讓董漢山,在鄰居們心目中的印象變得不一樣了。

  往日裏與自己聊天打屁的鄰居,這個節點,都盡量躲著自己,生怕一不小心,惹來什麽沒必要的麻煩。

  畢竟,董漢山這下子非但徹底得罪了陳老四,也將地產大鱷左宗漢招惹了,短時間他沒什麽影響,可一旦沈卓離開了,不再給他撐腰,注定要被事後清算!!!

  遲早要大禍臨頭!!!

  於董漢山而言,這種有意的拉開距離,他是看在眼裏,嘴上則沒什麽好說的,歸根結底自己的確麻煩纏身。

  反而是張武等幾個有數的,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一直不離不棄,似乎沒什麽太大的感觸。

  這場風波,生意多多少少受了點影響,加之這兩天,鄧州的局勢越來越撲朔迷離,一整個城市,都沒有以前那麽熱鬧了。

  董漢山想著,要不休整兩天,然後暫停營業一段時間。

  而且,自家老丈人夏尊這陣兒,行跡也有點怪怪的。

  因為年紀大了,他很少親自出門采藥,畢竟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要是出了茬子,又是一堆麻煩。

  但這幾天,老爺子天天起早摸黑,連酒都少喝了,於這一點倒是讓董漢山大呼意外,這老爺子,竟然還有此等克製力?

  董漢山本想問問老爺子,究竟在搞些什麽鬼,最後決定,還是算了。

  這老家夥一整天神神叨叨,神神秘秘的,董漢山也沒什麽心思去搭理,姑且隨之任之,身體健健康康就好。

  本意上。

  董漢山還是想再問問,這沈卓的傷勢,是真的沒有了一丁點的挽回餘地?

  他總感覺,老爺子那天晚上的話,並沒有說透,隻是考慮到有什麽顧忌,故此沒坦白清楚。

  “老董,這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麽生意,要不你回去吧?”張武瞧著飯館也沒什麽事情要做,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讓董漢山回去。

  董漢山的傷畢竟沒好利索。

  董漢山擦了擦額頭,想著這會兒回去也沒什麽事情要做,剛要說話拒絕,門口停了一輛車。

  “誰來了?”張武警惕,並抬頭瞧了眼。

  印入眼簾的是一位打扮奢華的老者,七八十歲的年紀,一雙眼睛像是有光,犀利的掃視飯館一圈。

  張武原本以為,是什麽食客來用餐,邁出一步,愣了愣。

  這打扮一看就不是什麽凡夫俗子,犯得著來這裏用餐?

  下意識轉頭。

  果不其然,董漢山的臉色,已經開始微微變化著。

  “哼。”老者登門而入,很不給臉色的冷哼了一聲,“小家夥身體倒是挺壯碩,沒幾天,就能活蹦亂跳了?”

  言罷。

  正是周正義的齊家老管事,就近找了張暫時沒人入坐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董漢山。

  董漢山杵在原地,紋絲不動。

  “客人用餐,你們不知道招待?”周正義擺明了來者不善,脾氣雖然收斂,但這神態,令人非常不舒適。

  張武忙不迭點頭,“這就來,這就來。”

  “慢著。”豈料,周正義衝著董漢山點了點腦袋,指名道姓道,“我要他伺候!!!”

  用的是伺候,而不是招待。

  並且,語氣就像使喚自己下人一般,非常倨傲,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勢。

  董漢山可沒忘記,這周正義當日眼高於頂,各種瞧不起自己的姿態,而自己一身傷,也是周正義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會兒,莫名其妙的找上了門,大概率是來找茬,而且這位的能耐,可遠在左宗漢之上,同樣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同時,在齊家身兼那麽重要的職位,說他是個善茬,沒幾個會相信,何況這種一旦掌了權的外姓人,往往比本族的高層,更為囂張跋扈!!!

  “還愣著做什麽?先給老夫備一壺好茶。”周正義抿動嘴唇,聲音提高八度,直接吩咐數米之外紋絲不動的董漢山。

  這不開眼的小家夥……

  如果不是這董漢山,自己這兩天,也不至於連著被齊恒,齊子健父子兩,輪番質詢,就差指著鼻子,一陣劈頭蓋臉的罵了。

  若非自己能說會道,成功應付過去了家主齊子健,指不定要鬧出什麽幺蛾子。

  周正義在齊家掌事這麽多年,往日裏,誰不是對自己客客氣氣,畢恭畢敬?豈料,這兩天輪番被指責……

  這一切的緣由,全是拜董漢山所賜。

  事後,越想越氣的周正義,尋思著齊家這兩天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兒,故此,親自來董漢山這兒一趟。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頓時給周正義氣壞了。

  短短幾天,這小子竟然恢複的七七八八了?非但不需要拐杖攙扶,還能自由的下地走動了?

  陳老四那廢物,下手怎麽這麽軟?

  換做他周正義親自出手,可不得給這小家夥,揍的三個月下不了床?

  “我行動不便,恕難招待。”董漢山想了想,拒絕了周正義的無禮要求。

  周正義頓時樂了,一個無名無姓的小蝦米,敢公然拒絕自己?

  “就要你!!!”周正義再次強調,並語氣慢悠悠著點明道,“單獨伺候老夫。”

  張武左看右看看,這叫什麽事兒?

  他一咬牙,想著還是自己去泡壺茶,前腳還沒走動,就被周正義帶來的人盯上了,一時間,大家都僵在現場。

  “過來。”周正義衝著董漢山勾動手指頭。

  董漢山看了眼張武,自己出事不打緊,別順帶著連累了張武,畢竟這件事,和他沒什麽關係。

  “嗯?”周正義何等老辣,一眼看穿了,董漢山顧及張武的安危,掐住這條軟肋,還怕董漢山不肯就範?

  “信不信老夫卸他一條腿?”周正義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狠辣的話。

  董漢山無奈,隻能答應,“我來便是。”

  周正義計劃得逞,嘴角泛起一抹陰沉沉的笑容,董漢山先是硬著頭皮,沏了一壺茶上來,然後裝杯。

  “什麽茶?”周正義詢問。

  “大紅袍。”

  “老夫一貫不喜歡喝大紅袍,重新泡。”周正義果真來者不善,中途連等待都不願意,隨意搪塞了一個理由,揚手就將熱茶,衝了董漢山一身。

  “你……”董漢山憤怒。

  周正義挑眉,“你還想反抗?”

  “老夫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今天就是將你弄死在這兒,也沒人敢多嘴一句,哼。”周正義拿出鼻息,慢悠悠放在鼻尖嗅了嗅。

  這已經是公開威脅了。

  而且,一雙瞳孔布滿殺意,就這麽毫無顧忌,在董漢山身上一陣遊走。

  “行啦,暫時也沒什麽興趣喝茶。”周正義揮揮手,吊著嗓子眼,吩咐道,“與我說話的時候,你要記得,低我一等。”

  “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在我麵前高高在上,尤其是你!!!”

  言罷。

  他手心朝下壓了壓,言外之意,讓董漢山跪下說話。

  “你別欺人太甚!!!”

  董漢山陰沉著臉,就這麽毅然決然的盯住周正義不可一世的臉,這個老賊,一而再再而三的與自己過不去,簡直了。

  啪!

  周正義身後的一位年輕壯漢,眼瞅著董漢山出言不敬,揚手就是一巴掌扇到了董漢山的臉上。

  “現在可以跪了?”周正義桀桀冷笑,目光揚起,反問董漢山。

  董漢山咬著牙,一言不發。

  “這可不像當天的你。”周正義哪壺不開提哪壺,哪天?他印象裏的董漢山,可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會兒,咋還硬氣起來?

  “董某和你往日無仇,近日無冤,你為什麽要這麽針對我?”董漢山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

  “老夫看你不爽唄。”周正義不屑一笑。

  “湊巧,我也看你不爽。”

  一道陌生的聲音,突然鑽入周正義的耳朵。

  周正義訝異的同時也很納悶,怎麽有人,膽敢打斷自己說話?這是不想活了嗎?

  驀然轉頭。

  一位年輕的,長相極其出眾標致的風華男兒,背負著雙手,就這麽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周正義蹙眉,他從未見過這張臉,想來,以往並不認識,也沒打過交道,“你是誰?”

  “殺你的人。”沈卓露出一嘴燦爛的白牙,頗有世家公子的味道。

  周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