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開什麽玩笑？酒喝多了？”

  沈卓這句話，讓莫聰愣神半晌，等徹底反應過來，並開始打量前者的表情，他竟發現沈卓依舊喜怒不顯於色，異常淡定。

  莫聰撇撇嘴，無話可說。

  這都什麽時代了？

  居然還敢玩些人身威脅的小把戲？

  暫且不說他現在的地位，光是海量的粉絲，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將眼前的這位沈董事淹死，敢動自己？

  簡直癡人說夢！

  “你挺喜歡開玩笑的？”莫聰舉起高腳杯，故作客氣的與沈卓碰杯。

  沈卓沒有拒絕，輕描淡寫品了一口紅酒，認真道，“我這人，不屑於開玩笑！”

  還是那般淡定，平和，似乎張嘴閉嘴打打殺殺，在沈卓眼裏就是家常便飯，哪怕擺到台麵上聊起，也沒有半點顧忌。

  莫聰忽然感覺身體有點寒冷，他張張嘴，想要繼續說著些什麽，最終不了了之！

  “懶得與你廢話。”莫聰皺皺眉頭，話不投機半句多，於是果斷轉身離開。

  沈卓的嘴角泛起一縷，意味深長的微笑，他凝視著莫聰漸行漸遠的背影，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蘇知鳶中途在尋找位置，畢竟這種場合，坐在前排還是後排，是根據地位排序的。

  沈卓貴為海鳥，也就是海棠集團的大老板，手握百億資產，這等地位自當坐在最靠前的位置。

  加之，前不久海鳥集團內部突然重組的大事件，以及名下頭牌藝人素容的特殊情況，關注度本就頗高。

  “這邊。”蘇知鳶找到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便去通知沈卓。

  此時。

  距離今夜的晚會開場，不足十分鍾，原來嘈雜紛紛的議論也逐步弱化下來。

  有道是冤家路窄，也不清楚是主辦方故意安排，還是彼此地位都夠了分量，一套黑色西裝的莫聰，就坐在沈卓左手邊。

  “沈老板，咱們又遇著了？緣分不淺呐。”莫聰傾斜著身子，再次與沈卓打招呼道。

  兩者中間，還夾著一位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聽得莫聰開腔，順勢抬高視線，匆匆瞥了沈卓一眼。

  “海鳥集團的大董事，怎麽樣，算得上年少有為吧？”莫聰和中年男人有說有笑道。

  滿頭花白的中年男人，坐在原處，勉強抬起右手，與沈卓交流道，“沈總晚上好，我是韓莊，現環球集團的總監。”

  這番打招呼的動作，本就不情不願，甚至表明了不歡迎的立場。

  沈卓自然置之不理，雙手捋順褲腳，示意蘇知鳶也坐下。

  韓莊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暗中似乎在嘀咕著真當自己是個人物，沒大沒小不講禮貌的小年輕。

  沈卓一笑置之，不過這個名字，讓他略顯熟悉？

  下意識看向蘇知鳶，後者立馬心知肚明，然後貼近沈卓耳畔小聲解釋，沈卓方才恍然大悟。

  莫聰那些發表在社交平台，令人咂舌，且帶有明顯羞辱傾向的言論，不乏高層附和，其中就屬本集團的總監韓莊，最為惹眼。

  “沈總莫不是財大氣粗慣了，沒受過什麽挫折，故此什麽人都敢不放在眼裏？”韓莊沒忍住，於是環抱雙臂，詢問沈卓。

  沈卓拿起手機，自顧自翻動著，並說了句題外話，“聽聞杭城的夜景向來不錯，等會請你小聚。“

  韓莊疑惑不解，沉默良久，反嗆道，“韓某日理萬機忙得很，隻怕是沒有機會與沈總小聚。”

  “再者，韓某向來討厭和不怎麽熟悉的人打交道。”

  餘光微瞥，湊巧看見沈卓的手機界麵，內容很好辨別，正是自己和莫聰，發表在個人社交平台的汙言穢語。

  韓莊呶呶嘴，“沈總也喜歡看論壇？”

  “素容是我未婚妻。”沈卓收好手機，兩手交叉疊放至膝蓋，目光則抬起，落向裝飾輝煌大氣的主舞台。

  不等韓莊開口，沈卓繼續道，“姑姑自幼教育我，做人不求你樣樣完美，但起碼要保持最根本的善良，以及敬畏。”

  “我的未婚妻，與閣下無冤無仇，你何至於罵她死的早，蓋因罪孽深重？”

  韓莊，“……”

  “你是了解她的過往，還是此前就認識她？故此，以一個知情者的身份在公眾平台大放厥詞？”

  韓莊，“……”

  沈卓娓娓道來，慢條斯理，並沒有盛氣淩人的口吻，也沒有惱羞成怒的姿態，全程語調柔和，像在談論一些瑣碎小事。

  然而，越是這樣的口吻，越讓韓莊倍感渾身不自在。

  “我，我哪有功夫認識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你未婚妻什麽品性，以及怎麽死的，關我什麽事？”韓莊憋出一口氣，張嘴含糊不清道。

  沈卓搖頭，並糾正道，”你罵她，這就關我的事了！“

  “莫名其妙。”韓莊點評一句，懶得和沈卓一般見識，在他眼裏，此刻的沈卓沒有半點修養，跟個怨婦似的胡攪蠻纏，不可理喻。

  曹英中途來了一趟，並將一份巴掌大的手冊，交給沈卓。

  距離開場還有五分鍾。

  貴為十大評審席的主審官之一鄭旺，開始迎著眾人密切關注的目光，與第一排位置的重要來賓們寒暄。

  臨近沈卓，鄭旺主動略過，隨之與韓莊，莫聰熟稔道，“莫少驚才豔絕，實屬娛樂圈罕見的天才，放心吧，這屆的最佳音樂人大獎，拿定了。”

  言罷，故意眼神鋒芒的掃過沈卓，”剛才某位老總，還一板一眼的和我解釋，說什麽拿獎應該參考民意，哈哈，真是天真，也不知道怎麽坐上總董事的位置。“

  噗嗤！

  包括莫聰，韓莊，以及其他重要嘉賓在內的十數人，均心有默契的笑出了聲，看待沈卓的眼神，多有諷刺意味。

  沈卓兩者夾著手冊，遞向鄭旺，語速不急不緩，“少說話，多做事，結果還沒塵埃落定之前，保持沉默是最佳選擇。”

  鄭旺訝異不解，視線盯著沈卓夾住的手冊，難道是支票？但這番舉措究竟什麽意思？公然收買自己？

  這膽子也太大了，當著這麽多重要嘉賓的麵？

  “你當我鄭旺是什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