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做的不錯。”沈菀點點腦袋，表示認可。

  正如沈卓而言，餘蓮是他看著長大，有些東西，確實沒必要隱瞞！

  餘蓮沉默一會兒，沈卓夾著一塊肉遞了過來，“多吃點，瘦的跟竹竿一樣。”

  “我減肥。”餘蓮解釋。

  沈卓笑而不語，等吃完飯，放姑姑和餘蓮自由活動，自己則去廚房洗涮碗筷。

  餘蓮要過來幫忙，但是被拒絕。

  沈菀捧著茶杯，坐在門口，此時月明星稀，光景不錯。

  南方的好處就是，即便入冬，氣溫也沒那麽刺骨，並且維持時間不長，估摸著沒幾天寒冷日子了。

  “小蓮，你家老餘最近身體可好？”沈菀詢問。

  餘蓮把玩著自己的麻花辮，點頭表示還行。

  然後自顧自嘀咕道，“阿姨，是不是到了我和哥哥的年紀，都該成家立業？要麽相親，要麽親戚朋友介紹？”

  “是這麽回事。”沈菀感慨，二十四五正是精神麵貌，以及個人狀態最好的階段，談婚論嫁，不足為奇。

  女孩子還要稍稍早一點。

  “聽著你話裏有話？咋了，老餘也催促你相親了？”沈菀追問。

  餘蓮搖頭，“那倒沒有，隻不過那個女人回來了。”

  沈菀麵色頓時變得警惕起來，她自然明白，餘蓮提及的那個女人，正是她的生母，“你別和她接觸，有什麽麻煩，找你哥哥幫忙。”

  “我知道的。”餘蓮點頭，長出一口氣，“就是感慨，不知不覺小時候的我們，都開始談婚論嫁啦。”

  沈菀淺笑，隻是想起沈卓的婚事，眉頭免不了促成一條線。

  紅顏知己這孩子肯定不少，何況，真成為沈卓的另一半，那可就是舉國獨一位，名副其實的正王妃！

  可他……

  “素容要是還在世，多好。”沈菀心裏默念，眸光隨之逐步暗淡！

  晚間時分。

  餘蓮留宿這邊，沈卓則選擇返回自己的住處，月下無風雪，難得獨自開車的沈卓，在這個城市兜兜轉轉的許久。

  翌日。

  同樣的黃昏，沈卓穿著一套整潔的西裝，準時來到杭高。

  杭高還沒放假，學生們自然也要參加晚會。

  天色還沒黑透，校區門口以及空蕩蕩的廣場，已經點綴滿五彩閃光燈，常見的鬆柏，樺樹，也包上了數層。

  沈卓站在門口好一會兒，隱隱約約聽到歌聲傳來。

  ‘開始的開始，我們隻是孩子，最後的最後，渴望變成天使

  ……

  表示從一樓到四樓的距離，原來隻有三年

  當某天，我們穿上西裝偽裝長大，膠片揮霍習慣的笑臉

  畢業和成年的字眼，格外扣人心弦’

  還有不足六個月，這座高中的一群人，即將告別校園，與青春大大方方揮手，嚷嚷著人生有夢，各自精彩！

  難得每年一度，理應愉悅的日子。

  一整個高中，似乎因為這首歌，徹底沉寂了下去，沒有撕心裂肺，沒有低聲啜泣，很平靜，平靜到令人心疼。

  但，終歸都要長大，然後理解告別的意義！

  “咦？沈少卿？”堪堪雙手插袋，準備離開的沈卓，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喊他。

  轉過頭。

  某身高約一米六八，身材略臃腫，且夾著一隻手提包的年輕男子，眸光好奇又震驚的與之對視。

  “還真是你，沈少卿？”年輕男子嘴角微揚，猛地拍手。

  沈卓差不多認出這位誰了，正是昨晚沈菀提及的老錢家孩子，錢康。

  校區大院的老成員了，小時候就胖嘟嘟，長大之後，似乎更加圓潤？一時半會，沈卓還沒認出來！

  “好久不見。”沈卓點頭打招呼。

  本名錢康的年輕男子，朝著沈卓一陣打量，“你小子離開杭城，快七八年了吧？今個這是？對對對，晚會，參加晚會。”

  “沈阿姨畢竟是杭高的高級教師，你作為家屬之一，理應參加。”

  沈卓沒有太多的情緒表現，一切平平淡淡。

  聽聞，這位姓錢的，最近幾年越混越好，畢業就下海做生意，規模越做越大，至少百萬身家。

  與沈卓年紀一樣。

  暫未婚娶。

  包飯堂的胖大嬸金梅，這兩天對錢康格外熱情，一來二去，兩家似乎有了那麽點結成親家的意思。

  說到錢康這個人，在孩童階段，屬於那種調皮搗蛋的淘氣王，不過長輩們都說，越調皮腦子越靈活，長大有出息。

  古人誠不欺我！

  “那個，那個。”

  錢康似乎誤解了沈卓，於是故意抬高左手，順勢摸了摸自己價值幾千塊的腰帶，滿腹殷勤道，“反正順路，一起。”

  沈卓慢慢悠悠跟上。

  錢康倒也不著急，歪著腦袋詢問沈卓的狀況，“你最近在做什麽？當兵這麽多年，有沒有轉正或者？”

  不等沈卓答複，錢康靈光一閃自顧自道，“不好意思，忘記你當初是高中入伍，並非上大學後再去的。”

  “文憑好像不夠在部隊混個像樣的差事，算我多嘴，算我多嘴，沒針對你的意思，別介意。”

  沈卓啞然，果真與沈菀講述的差不多，當年的小胖子現在春風得意，口氣大的很，見誰都要低看一眼。

  瞧見沈卓沉默不語，錢康還以為自己如今富綽的姿態，打擊到了沈卓的自尊心。

  於是，慢一步等沈卓跟上，隨之笑眯眯，大大咧咧道，“咱畢竟小時候關係不錯，生活或者工作方麵有什麽難處，盡管和我提。”

  “我，錢康，向來是個大方的人，你放心就是，懂嗎？”

  沈卓抽了根煙解乏，今天難得帶煙。

  “哥。”正在這時，背著單肩包的餘蓮，也趕到了校區，幾步追上沈卓，二話不說挽起對方的臂彎，“你今天穿的真帥。”

  錢康愣了愣，一番打量西裝筆挺，模樣俊俏，身材也極其出眾的沈卓，心裏想著外形條件再好有什麽用？

  還不是窮鬼的命！

  “既然大家都順路，那就一起。”錢康揚起鼓鼓囊囊的手提包，走在前頭。

  沈卓與餘蓮私下對視兩眼，無奈而笑。

  餘蓮還比了個口型，問是不是沈菀昨晚提及的那個老錢家孩子。

  沈卓聳聳肩，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