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葛青動作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站在沈卓跟前，個人氣勢竟然一瞬間，低迷到遜色沈卓半截。

  沈卓依舊保持先前姿勢。

  隻不過，眸光犀利，宛若青峰出鞘。

  如果沈卓記憶不錯，當年在帝京軍校讀書的時候，軍校的教授團隊裏，確實有個名叫葛青的老學究。

  不過，他沈卓的旁聽名額，屬於高級機密，故此，帝京軍校統共不超過五個實權人物知情。

  另外。

  最至關重要的問題是，帝京軍校很少發放旁聽生名額，而第一屆入校的旁聽生，便造成莫大轟動。

  猶記得，發放勳章的時候，帝京軍校九成九的學生此前全被蒙在骨子裏！

  原因無外乎，倘若不是校長在畢業典禮上公開宣布，誰他娘曉得軍校竟然有旁聽生？關鍵還拿走無畏勳章！

  雖說，後期的軍校，依舊會陸陸續續發放部分旁聽生名額，但名額太稀缺，要求更苛刻到登天，有時候一兩年都不會入選一位。

  名額少，自然就好記住名字。

  葛青作為帝京軍校前教授之一，豈會忘記，帝京軍校有且僅有的數位旁聽生，後麵幾屆全部加起來，都不夠第一屆那位打。

  畢竟，傳奇從來都是先驅者！

  沈複！

  帝京軍校某個特殊節點的時代痕跡，時代人物！

  再者，軍校一眾旁聽生，僅有這麽一個姓沈的！

  並非正統的科班生，又姓沈，葛青要是還猜不出來對方是誰，那就貽笑大方了。

  “竟然，竟然是我校曾經的傳奇人物。”葛青倒吸涼氣，神情在刹那間，由振奮不已變得感慨萬千。

  他微微躬身，竟然當著所有老家夥的麵，朝沈卓行九十度大禮。

  於連海瞧著這一幕，瞳孔異常瞪大，任他打破腦袋，也不明白這中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先前老夫若是有不敬的地方，還請見諒。”葛青抱歉道。

  夏之言坐在一邊，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目睹著眼前的這一幕，還是難免陣陣心驚肉跳。

  他還是低估了‘沈複’這個名字，在帝京軍校的影響力。

  隻不過，夏之言依稀有點疑惑，葛青是軍校的前教授，沈卓不過是曾經的一介軍校生，哪怕影響力再大……

  大到一個掌權多年的教授，給他一個學生行禮？

  “這，這……”於連海還沒吱聲，葛青擺明來者不善的眼神，已經盯上了他。

  “差點被你這個老混蛋誤導，幸好補救及時。”葛青深深吸氣，有口怒火壓在心頭，“於連海，你可真是好樣的。”

  “我，我……”於連海張口結舌，突然覺得自己挺可笑的，從*發生矛盾，到今天的第二次。

  他竟然沒關注過沈卓入職的名字，更未實地考察。

  以致於這麽大一個烏龍折騰下來，自身進退兩難不說，還連帶得罪了葛青這尊大佬，這……

  “葛老，我事先沒搞清楚，如果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請您見諒。”於連海忙不迭向葛青致歉。

  葛青冷哼，“你這一聲抱歉，是不是給錯人了？”

  於連海猛地抬頭，目光瞅見雲淡風輕的沈卓，眼神複雜，內心更是五味雜陳。

  這小子來頭，是真嚇人啊！

  難怪陳素山當初會為了這個小家夥，公開掌摑自己！

  “這次沒人代勞，你自己來？”沈卓難得搭理於連海，並半開玩笑半正經道。

  於連海，“……”

  這樣的暗示，葛青幾人興許一頭霧水，但於連海可是有親身體會，這意思，讓自己扇自己臉，給沈卓賠罪？

  反而，葛青恢複平靜之餘，依舊畢恭畢敬盯著沈卓，大概是多年前的困惑，差不多成為心結。

  這次好不容易遇著本尊，他想問清楚。

  畢竟，貴為軍校曾經的一代傳奇，後期其實有曇花一現的跡象，數年過去，沈複好像再沒出現過？

  不過，私底下一批處於帝京頂層人物，還在堅持著某個猜測……，沈複大概率就是沈卓！

  嘶嘶！

  葛青在心裏默念出這個名字，神情又是一番變化，他擺了道眼神示意夏之言，“夏校長，能否請你出去一趟？”

  “我們有些話不便外露，麻煩夏校長避避嫌，然後，讓附近清淨下。”

  夏之言納悶，不過也沒深究什麽，點點頭，老家夥自顧自走了出去，並順手打上了門。

  關門刹那。

  葛青神色越來越激動，兩手十指，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

  “老夫確實冒犯你了，但身份顯赫歸身份顯赫，並非一碼事，我可以道歉，掌嘴別指望。”

  “老夫也是有氣節的人，有能耐你殺了老夫！”

  曆經一段時間心理博弈的於連海，覺得自己頂多冒犯，道歉便是，對方若是繼續糾纏，就顯得不體麵了。

  這番話說完，於連海方才看清葛青逐漸異常的言行舉止。

  “葛某活這麽大歲數，其實沒什麽遺憾了，但唯一不甘心的，還是你，究竟是不是你……”葛青字字鏗鏘。

  於連海頭皮發麻，心驚肉跳。

  你，究竟是不是你？

  聽起來有點繞口，但於連海不傻，認真咀嚼兩遍就猜透了其中的門道。

  “很重要？”沈卓啞然失笑，摸摸鼻子。

  葛青戰戰兢兢閉上雙眼，若非顧及顏麵，差一步就老淚縱橫，多年心結，終於在這天等到了答案。

  這趟，不虛此行！

  “原帝京軍校人文係教授葛青，跪見王爺！”葛青二話不說，雙膝落地。

  於連海，“……”

  眾人，“……”

  轟！

  刹那之間。

  於連海感覺腦側響起一道霹靂大雷，驚的他汗如雨下，嘴巴張開程度，更能塞下一顆雞蛋。

  王爺？

  舉國之內，唯一能稱王，敢稱王，並得到官方認可的，貌似僅有一位吧？

  “沈，沈卓？”

  於連海哆哆嗦嗦倒退數步，那雙瞪大的瞳孔，逐漸變得黯淡無光。

  怎麽會這樣？

  這家夥，竟然是北天王沈卓，當朝第一權臣沈卓！

  而他於連海，不止一次公開針對這家夥，再聯想到剛放狠話，口頭道歉可以，主動掌嘴沒得談，有種殺了自己！

  “文人的所謂氣節，在我眼裏不值一提，本王還真敢殺你。”

  於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