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哧！

  尚未化雪的鄉村街道，略顯泥濘，沈卓一腳下去，便留下深刻的痕跡。

  夏搖同樣跟著出來。

  始終站在人群後方的餘華，比一般人的心思，縝密的太多。

  “我要和你同歸於盡。”秦母最終情緒失控，雙手握著拳頭，就這麽衝向了餘華，畢竟這才是罪魁禍首。

  無奈阻礙重重。

  沒走兩步，便被人群攔住。

  “同歸於盡？你一個鄉下人，有什麽資格和我同歸於盡？配嗎？”餘華慢悠悠摘下眼鏡，語氣譏諷。

  一個弱不禁風的母親。

  孤立無援的站在眾人對麵，越是哭哭啼啼悲痛不已，越讓餘華感覺到一股暢意。

  “夏，夏老師？”

  等夏搖靠近，徹底絕望的秦母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是秦姚當初的大學老師，秦母認得。

  夏搖來不及難過，一把靠近，主動攙扶起搖搖欲墜的秦母。

  “這群*太過分了，他們，他們又來叨擾姚兒。”秦母哆哆嗦嗦開腔，一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模樣。

  餘華對夏搖的出現，無動於衷。

  她反而轉過身，目光冷漠的盯著踱步靠近的沈卓。

  “我不清楚你是誰，也不需要清楚，同樣不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但，奉勸你一句，不該插手的事情別插手。”

  “以免惹禍上身，最終吃不了兜著走！”

  餘華匆忙一瞥，等視線再次聚焦到秦母身上，她的話也說完了。

  沈卓雙手附後，與餘華並肩而立。

  “你家江風，害了別人女兒一輩子幸福？如今死了，還不肯放過她？陰魂不散？”沈卓撇撇嘴，看似心平氣和。

  嘩啦啦。

  無需餘華親自指示，周邊幾十號下屬，連忙將沈卓團團圍住，並且個個麵露狠意，蠢蠢欲動。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餘華憤怒不已。

  沈卓淺笑，“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句話，頓時讓餘華眉眼跳動，她原不想搭理沈卓，可這個年輕人，無論心態，還是言行舉止，都值得留意。

  何況。

  兩方人，先後抵達秦姚家。

  她來這裏，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那，沈卓目的為何？總不至於無意路過湊巧看見？這種荒誕可笑的理由，連餘華自己都不會相信！

  “按照我的理解，做錯事就該付出代價，你兒子中途沒任何損失不說，還反將一軍，將人家女兒的名聲，毀得一幹二淨。”

  “現在，還指望對方女兒，站出來幫助你兒子洗白清譽？”

  沈卓揉揉鼻子，半開玩笑半正經道，“怎麽著，鬼話說多了，真當自己兒子是朵聖潔如玉的白蓮花？”

  餘華，“……”

  這究竟什麽人？

  敢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竟然還含沙射影，帶著滿滿的諷刺意思？

  唰！

  餘華猛地轉頭，明明比沈卓矮半個頭，氣勢倒毫不遜色，“江家做事，什麽時候輪到阿貓阿狗來指三道四？”

  沈卓下意識捏捏手指頭，“我其實不喜歡，外人戴著墨鏡與我說話。”

  啪！

  一道勁風從臉頰兩側，橫掠而過，伴隨著清脆的掌摑聲，黝黑色的蛤蟆鏡，突然飛向了一邊。

  餘華本能性捂住臉。

  下一刻。

  現場死寂無聲。

  “這……”

  “你，你竟然敢打我？”

  沉默數秒，後知後覺的餘華，在感受到強烈的痛意之後，終於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眉眼，泛起濃濃殺氣，這太大逆不道了。

  竟然在一群鄉下人麵前，扇她耳光？還有，出手速度為什麽這麽快？宛若雷電一瞬，稍縱即逝！

  啪！

  又是一道巴掌突如其來，已經預感到危機的餘華，明明出手護著臉，但還是被硬生生扇中第二巴掌。

  “你，你這個狗|玩意，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餘華蹬蹬蹬倒退幾大步，望著集體木然的下屬們，心裏無比憋屈。

  而，回到沈卓身後的曹英，正炫耀般，旁若無人的甩著手掌，“臉皮真厚，扇起來生疼。”

  餘華，“……”

  “混賬東西，我是江家人，你這麽打我不怕招惹來是非？”餘華深深吸氣，她在杭城生活這麽多年，誰敢這麽動她？

  “你如果還不會調整自己的語氣以及用詞，我可以繼續教你。”沈卓夾著鼻煙筒，目不轉睛看至前方，輕輕嗅著。

  啪！

  曹英扭扭脖子，迅速貼近餘華之後，當著所有人的麵，高高舉手，然後一巴掌猛烈扇了下去。

  眾人，“……”

  陳陽，“……”

  秦母，“……”

  餘華的嘴角，已經泛起血跡，而帶給眾人的心靈震撼，遠不是餘華嘴角出血這麽簡單。

  這可是杭城本土第一名門江氏的族人，更是江萬林老爺子的兒媳婦之一，什麽來路的存在，敢對她出手？

  別說大家心驚肉跳，一頭霧水，餘華都懵了！

  短短幾句話，她連著吃了三次掌摑！

  “你，你這個狗……”餘華齜牙咧嘴，暴跳如雷。

  話音過半，沈卓語氣柔和著提醒，“注意用詞。”

  言外之意，你再出口成髒，動輒狗|玩意，小*不絕於嘴，那就繼續打，打到你乖乖聽話，不敢說髒話為止！

  “你，你……”這位雍容華貴，保養極好的婦人，終於畏畏縮縮起來，常言道好漢不吃眼前虧。

  餘華沒那麽傻，自然不會再無腦的激怒對方。

  但，她很不解，沈卓這個來路不明的家夥，為什麽要對自己大打出手？

  “你究竟什麽目的？”餘華沉默許久，還是硬著頭皮問道。

  沈卓，“主持正義。”

  餘華萬萬想不到，沈卓會提及這四個字，主持正義？好一個主持正義？

  “你兒子生前既然沒得到任何處罰，那就等著死後人人憎惡，惡名遠揚。”沈卓輕飄飄一句話，讓餘華敢怒不敢言。

  “我兒子他是清白的。”

  餘華依舊咬死這樣的事實，並義正言辭的補充道，“而且，風兒的死出於意外，遲早江家會還他一份公道。”

  “同樣會讓杭城那些汙蔑，詆毀，非議他的人，心生愧疚！”

  沈卓笑，“你兒子我殺的！”

  餘華，“……”

  眾人，“……”

  餘華一口老氣沒順上來，險些當場昏厥，她萬萬想不到，沈卓會說出這樣的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