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喜歡的人！”

  夏搖呢喃自語，幾乎與夏之言，同一時間想起，少年時代，那個跟在沈卓後麵的文靜少女。

  她有著不輸夏搖的姣好麵容。

  明眸似月。

  習慣性紮著雙馬尾。

  每當沈卓在籃球場，迎著夕陽滑落，肆意濺散汗水的時候，她總捧著一瓶礦泉水，靜靜守在外側。

  那些年的時光，很溫柔。

  等在球場外的她，比時光更溫柔。

  哪怕夏搖，這麽多年過去，也對那個美麗姑娘，記憶猶新，聽他親口喊過她的名字，素容！

  這次沈卓重返故鄉。

  孑然一身。

  始終不見那個當年，默默跟在後麵的姑娘，於這一點，令夏搖也略感疑惑。

  而，沈卓也從未提及。

  究竟是勞燕分飛，二人終歸有緣無分和平結束情侶關係，還是中途出了其他問題，這些暫且不提。

  但，那個姑娘，畢竟是他喜歡的人。

  “哦？老夫反倒想了解了解。”陳素山挑起眉頭，興趣大增，照理說這種權傾天下的人物，還真不需要一往情深。

  凡是動動嘴皮子，什麽樣的絕色美人，不是投懷送抱？

  夏之言感慨，“陳年過往咯，沈老師以前啊，就在這片地界長大，而那個姑娘，至今不知具體來曆。”

  “可論及長相，略勝我家夏搖一籌。”

  這倒不是謙遜，即便夏搖，也覺得自己相比那位素容姑娘，屬實遜色半分。

  陳素山挑眉，青梅竹馬？

  “那現在呐？”陳素山好奇，在沒接觸沈卓之前，外界對這位北天王的評價，向來毀譽參半。

  不過幾次交道打下來。

  憑陳素山的推斷，這位年輕權官，並非什麽心狠手辣，喜怒無常的大惡人，相反謙和文雅，知書達理。

  這類人，不至於始亂終棄吧？

  既然如此，陳素山很好奇，沈卓曾經的意中人，如今去了哪兒？

  夏搖，夏之言互相對視。

  畢竟私生活，問得過於深入，顯得沒禮貌。

  陳素山也想到這點，訕訕一笑，沒再追問。

  長約大半個小時的課程，總算結束，待沈卓拍完肩頭的粉屑，早已恭候的陳素山，依舊捧著手中的濃茶。

  “先生，您喝茶。”陳素山畢恭畢敬上前。

  沈卓瞥了他一眼。

  後知後覺的陳素山，頓時驚得滿頭大汗，不敢耽擱絲毫的他連忙求助夏之言，“夏校長，能否給老夫重續一杯熱的？”

  “好，好的。”夏之言點頭，吩咐助手換茶。

  這一幕，換做尋常人，並沒有什麽出奇之處。

  但，如果將獻茶的人，替成杭城本土第一權貴陳素山，這背後暗示的深意，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何況，陳素山第一杯沒送出去，端在手裏硬是等到冷透。

  也沒敢交由其他人代勞，這……

  由來自恃身份，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於連海，倘若冷靜半個小時，還沒看出事態的嚴重性，就顯得迂腐不化了。

  一道微不可聞的呼吸，沉沉提起。

  逐漸臉色青紫的於連海，努力讓自己平複心情，而這個時候的沈卓，已經踱著步伐，靠近過來。

  於連海無可奈何，垂落腦袋。

  他身後的一眾老學閥，均同時灰心喪氣，不敢聲張。

  於優還跪在地上。

  興許是心裏不服，興許是想挽回顏麵，又或者覺得跪在一個同輩跟前有失尊嚴，沉默兩秒，還是按耐不住，故作冷笑道，“哼，仗勢欺人罷了，有什麽了不起的！”

  這句話，頓時捅了馬蜂窩。

  原地跳腳的陳素山，上去就給了於優兩大耳刮子，“你不想死，就閉上自己這張臭嘴。”

  於優憤憤不平，雙目血紅。

  這個時候的他，反倒覺得自己是備受虐待的受害人了？

  似乎，徹底忘記最喜歡仗勢欺人的，是他於優自己？

  最先挑起矛盾，並一路囂張跋扈的也是他於優！

  “你這孫子，認為沈某仗勢欺人，你覺得呢？”沈卓緩慢擦拭五指，等接過陳素山重新遞上來的新茶，這才笑眯眯詢問於連海。

  於連海沉默不語。

  今天這場風波，歸根結底是他們這批老學究，集體仗勢欺人，豈止區區一個於優？

  若非，沈卓身份扛得住，換做另外一個新入職的教師，指不定就被於連海幾人聯手轟走了。

  “這件事，老夫大錯特錯，還請見諒。”

  於連海深深瞥了眼，站在沈卓身邊，畢恭畢敬的陳素山，內心再不服氣，也要明白，大丈夫能屈能伸，該慫的時候還得慫。

  畢竟，古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山不轉水轉，老夫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與你這位後生打交道。”

  於連海緊隨其後的這句話，就有點公開下戰書的意思了。

  沈卓淺笑，輕輕合攏茶蓋，便這麽目光平靜的盯著於連海，不足三秒，倍感毛孔悚然的於連海，恨不得轉身即走。

  他突然有點後悔，說後麵這句話！

  人世沉浮這麽多年，於連海第一次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眼裏，看到殺氣！

  “孫子留下。”沈卓表態。

  於連海本想嗬斥句白日做夢，可話到嘴邊，他竟然沉默了，沉默了……

  這番態度，讓跪在地上還一副老子才不怕你沈卓姿態的於優，頓時慌了神，“爺爺，你別不說話啊。”

  “你孫子指責沈某仗勢欺人，那沈某，便欺人一次。”沈卓踱步走至於優跟前，自上而下，淡淡審視。

  於優滿頭冷汗逸散，“你，你要幹什麽？”

  “還不滾？等沈先生改變主意了，你們一個跑不掉。”陳素山大手一揮，很不留情麵的讓於連海哪來的滾哪兒去。

  “過幾天蓋棺下葬，沈某就不親自送靈了。”

  於連海轉身刹那。

  沈卓慢條斯理的話，宛若死神在耳畔哀嚎，大半輩子說一不二，言出如法隨的於連海，終於品嚐到什麽叫有心無力……

  有這句話，他這孫子，今天必死無疑！

  於優同樣清楚這個道理，“我就罵你幾句，你他媽便要殺我？”

  “是啊。”沈卓俯過身子，在於優身邊輕輕耳語道，“無奈這個世界沒有神明，否則，本王挺想試試，屠神是什麽滋味！”

  神都敢屠，又何況一介凡人！

  於優，“……”

  本，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