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曹英強行按住徐寅的腦袋，刹那發力，後者當即迎麵磕出，第一道響頭，服服帖帖，毫無抵抗之力。

  徐寅就感覺自己的額頭，在承受巨大衝擊之後，逐漸溢出殷紅血跡。

  “再磕。”

  轟！

  曹英語氣冷漠，行為霸道，隨著第二道沉重的悶哼，地板上，已經印出紅色血跡。

  此時此刻。

  無論夏搖，還是葉浩然，又或者徐寅帶來的這批幫手，均有一個算一個，呆滯原地，不敢吱聲。

  誰也沒想到，曹英下手這麽果斷。

  基本按著徐寅磕頭謝罪。

  不管徐寅如何叫囂，如何告饒，連續九道大頭，一個不少。

  徐寅的臉，徹底血肉模糊，什麽英俊偉岸，什麽意氣風發，什麽社會精英，這一刻的徐寅，充其量狼狽如狗。

  “嘶嘶。”

  夏搖默默轉頭，將視線從單膝跪地的曹英麵前，落向沈卓。

  這個一別多年，時值風華正茂階段的老朋友，正雲淡風輕的端起咖啡，一遍又一遍攪動著，從頭到尾，未看徐寅一眼。

  是的。

  他沒有那種目中無人，高高在上，乃至仗勢欺人的姿態。

  卻，能用一種恰到好處的內斂行為，將自身與徐寅，拉開非常明顯的差距。

  所有看客在瞧見這一幕之後，心裏，僅有一個念頭，沈卓具備絕對的資格，將徐寅視為螻蟻，不聞不問。

  有的人，自出現開始，便展露出強大的氣場，令人望而生畏，譬如曹英。

  有的人，則收放自如，看似溫文爾雅，一旦展現鋒芒，幾乎誰都擋不住，自然也不敢擋，譬如沈卓！

  “這家夥，究竟什麽身份啊？好強大的氣場。”

  “姓徐的今天，徹底遭了劫。”

  喧囂。

  議論，又或者質疑。

  均在這一刻，顯得微不足道。

  哪怕夏搖，明明對過去的沈卓知根知底，了如指掌，可今時今日，近在眼前的沈卓，竟讓她產生了股生疏感。

  “你，究竟要羞辱我到什麽時候？”

  終於能夠喘一口氣的徐寅，逮住機會，厲聲咆哮，隻是匆匆一眼，看過近在咫尺的沈卓。

  徐寅突然感到遍體生寒。

  這時候的沈卓，渾身充斥著駭人的氣勢，短短幾十秒，前後竟判若兩人，徐寅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他，和之前的他，是一個人。

  同樣不自在的還有夏搖。

  “你先回去。”沈卓提醒夏搖。

  向來主觀意識強烈，喜好我行我素，不受約束的夏搖，竟像個聽話的孩子，臻首點動，“好，好的。”

  曹英褪去那雙白色手套，如同一尊門神，站至沈卓近前，畢恭畢敬。

  徐寅跪在地上，嘶嘶喊著痛。

  餘下一眾幫手，神情既麻木，又惶恐不安的愣在原地，一不敢進，二不敢退，隻能原地等待。

  “我，我隻是不服你搶走夏搖，你這麽虐待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沉默良久，徐寅硬著頭皮質問道。

  先前的囂張跋扈，自以為是，全在這一秒，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卓笑而不語。

  於他而言，這種跳梁小醜，越是搭理越能蹦躂，於是揮了揮手，曹英立即派人將徐寅揪離現場。

  本以為矛盾，將會持續擴大，一腳踢到鐵板的徐寅，也終要付出慘烈代價。

  豈料，就這麽毫無征兆的戛然而止。

  “有點事談談，咱換個地方？”曹英這趟風塵仆仆，趕至杭城市，自然不是為了這場解圍，誤打誤撞罷了。

  沈卓抬起頭，輕描淡寫打量曹英一眼，沉默不語。

  “抱歉，是屬下唐突了，但不得不談。”

  一看就不是什麽俗能之輩的曹英，竟然猛地耷拉腦袋，以一種敬畏到骨子裏的姿態，大氣不敢出。

  曹英先前出盡風頭。

  此刻，又畏懼到這等程度。

  這麽極端的態度反差，讓一眾尚未離開現場的看客，頓感心驚肉跳，這年輕人，究竟什麽身份？

  稍遠處的葉浩然，也心裏直打鼓。

  他本以為如今的沈卓，已經足夠風光顯赫了，當下這一幕呈現出來，葉浩然的腦海，僅浮出四個字，位高權重！

  隻怕，他眼裏的沈少卿，並非表麵那麽容易，被人猜透身份。

  “賬單結下。”許久，沈卓終於給出指示。

  “明白。”如蒙大赦的曹英，不露痕跡的捏捏掌心噙滿的虛汗，這才邁著沉重的步伐，逃難似的，跑去結賬。

  沈卓無奈搖頭。

  這位當年跟自己出生入死無數次的嫡係心腹，如今突然從帝京駐地，趕赴杭城，親自麵見他沈卓。

  隻怕，是得到了帝京那幾位長老的暗示？

  果真自己與納蘭素容的婚姻大事，要遭遇前所未有的阻力，而曹英的到來，充其量算作開始。

  “呼。”

  沈卓長出一口氣，站起身捋順衣物，準備離開。

  曹英已經恭候在外。

  而，正在吧台擦洗杯子的葉浩然，今時今日根本不敢與沈卓交流，即便當年是同伴同學，可身份差距擺在這兒，葉浩然不敢，也不願高攀。

  隨著沈卓越靠越近。

  葉浩然的腦袋，越垂越低，恨不能找個地方鑽進去。

  “畢竟是老同學，不打個招呼？”

  沈卓溫柔的嗓音，突然從耳畔響起，猝不及防的葉浩然，猛地抬頭，竟發現沈卓主動伸手，等待回應。

  “啊？”

  葉浩然僵起腦袋，心中滋味難免，有點猝不及防，有點自責，也有點慚愧，實屬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少卿，好久不見了。”葉浩然在眾多同事，錯愕不已的注視下，伸出手與沈卓激動寒暄道。

  這一刻，葉浩然竟然倍感驕傲。

  “少卿是我高中同學，現在你們也看到了，如今的他，終於出人頭地咯，我敢打包票，他絕對是我們這批同學裏，混得最好的！”

  沈卓抿嘴淺笑，拍拍葉浩然的肩膀，認真道，“有空我們再聚，先走一步。”

  “好勒。”

  葉浩然點頭，一股喜意，躍然心尖。

  這一刻的葉浩然，其實並未清楚意識到，他眼裏的高中同學沈少卿，現如今，豈止出人頭地，四個字能夠一筆概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