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2章 死性不改,殺了便是!
作者:一枝軒      更新:2021-04-21 16:27      字數:2257
  人生二十幾年。

  養尊處優,風風光光。

  昔日裏,誰見著自己,不是卑躬屈膝,點頭哈腰,極盡阿諛諂媚之色的豪門大少,什麽時候,這麽悲慘過?

  手筋,腳筋俱斷。

  即便今天有幸活下來,從此,他堂堂大家族之後,也注定要淪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一介!

  “啊,好痛。”

  薑朝趴在地上,雙手猶如離開了水的魚,胡亂劃動。

  稍遠處,跪地悲聲不已的薑海,明知這個時候,再不緊急治療,自家孫兒必將流血過多而亡。

  可,薑海始終沒有動作。

  因為沈卓還在。

  他就這麽居高臨下,杵於薑海近前,周身散發的駭人殺意,讓一整個現場,鴉雀無聲,死寂如水!

  若是先前,薑海尚且存著質疑沈卓身份的念頭。

  此刻,他還有什麽好質疑的?

  這麽恐怖的身手,翻遍千萬常住人口的杭城市,也絕對找不到第二位,都不用親自動手,興趣來了,彈指殺人也不過爾爾!

  “心痛了?”

  良久,沈卓淡淡詢問薑海。

  薑海一手抹去掛於兩側臉頰的老淚,然後用盡畢生力氣,訴說道,“朝兒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夠了吧?”

  血,已經染紅大片地麵。

  再耽擱一秒,薑朝距離死亡,就越接近一步。

  薑海不敢大意,更不忍,就這麽眼睜睜目睹著,自己唯一寵溺的孫兒,最終失血過多而亡!

  “我問你心痛沒?”沈卓舊話重提。

  薑海顫抖著嘴唇,猛然抬頭,一字一句鏗鏘道,“他是我的親生孫兒,如今淪落到這幅悲慘田地,我想,但凡是個人,遇到血肉至親落難至此,也會心痛吧?”

  “畢竟,人心肉做,它是熱乎的!”

  薑海義正言辭錘著自己的胸膛,這番話,說得何等悲憤,何等理所當然,仿佛暗戳戳指責沈卓冷血無情,不懂親情為何物!

  沈卓點頭,表示認可薑海的理論,不過,他還是略有疑惑,故而反問,“你的孫子是心頭肉,我家素容,算不算?”

  薑海怔了怔,一時半會摸不透沈卓的心思。

  但,有一點足以確定,自家心頭肉薑朝,毫無理由欺負別人家心頭肉納蘭素容的時候,那叫一個熟門熟路。

  甚至連她都過世了,還不肯放過,一而再再而三稱呼其為賤女,嘴上更是罵著死有餘辜,毫無悔改之意。

  當初惡事做絕的時候,不對外人有過哪怕半點憐憫和心疼,現在大難臨頭反而恬不知恥的,心疼起自家孩子?!

  都是人。

  都是父母,爺爺奶奶乃至一眾長輩眼裏的心頭肉。

  憑什麽,你就能肆無忌憚的欺負別人,等另一個人開始欺負你的時候,家裏長輩立馬跳出來拿心頭肉說事?

  “納蘭素容與我畢竟非親非故,她什麽遭遇,恕老夫無法感同身受。”

  薑海倒也會說話,避而不談自家孫兒,對納蘭素容曾經的迫害,人身攻擊,輕飄飄一句實難感同身受,就當解釋。

  沈卓眯起眼,“正巧,本王也無法感同身受。”

  “你……”這句話,頓時讓薑海瞪大眼睛無言以對,明明滿腔埋怨,然而話到嘴邊,他不知從何說起。

  是啊。

  沈卓與薑朝非親非故,憑什麽要感同身受,去考慮考慮薑朝此時此刻遭受的痛苦,放在長輩眼裏,該心如刀絞到什麽地步?

  就像納蘭素容當初,薑朝與之非親非故,所以欺負起來,也從未想過,她的父母該有多難過!

  一報還一報。

  大家彼此彼此!

  “這也能混為一談?”

  薑海表示不服,一個是養尊處優的豪門大少,一個是落難鳳凰不如雞,地位本就不在一條水平線,憑什麽要求相同對待?

  人分三六九等。

  高低貴賤。

  注定群體不同,待遇自然不同。

  說句不好聽的話,薑朝就算傷了一根手指頭,關心他擔憂他的人,都能排著隊看望,反之納蘭素容,即便死了,也沒人願意多看兩眼!

  沈卓自然清楚,薑海骨子裏,對生活在底層的人的蔑視,以及瞧不起,是何等的理直氣壯!

  他就喜歡宰這種自恃清高的人!

  “既然從骨子裏就瞧不起素容,並且認為迫害她欺負她無關痛癢,今時今日,為何又要因為素容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道歉?”沈卓又問。

  薑海,“……”

  這一刻。

  貴為本土名流,向來自認巧舌如簧的薑氏家主,除了無言以對,還剩下什麽?

  他難道不清楚,自己為何昧著主觀認知,就一個從骨子裏都看不起的賤女,選擇陰奉陽違,看似誠懇的道歉認錯?

  “本王來告訴你,因為啊,您老,欺軟怕硬!”

  欺軟怕硬。

  了了四字,一針見血。

  薑海無力的垂下腦袋,不得不承認事實。

  並且,這場瞧起來挺像那麽回事的道歉,哪裏是真發自內心的覺得,對不起已經過世的納蘭素容?

  他隻是畏懼沈卓,同理,這番道歉,也僅是為了應付沈卓!

  換言之,關乎過往對納蘭素容的傷害,上至薑海,下至薑朝,哪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沒覺得,自己錯了!

  死不悔改!

  死在前!

  啪!

  沈卓打了道響指,稍遠處的阿刁心領神會,等她慢悠悠拎著一份錦盒,擺放到薑海跟前,血腥味已經無法掩蓋。

  薑海頓感身體一片冰涼。

  “上一個死性不改,執迷不悟的,本王已經送她全家上路了。”沈卓轉過身去,留阿刁在現場處理後事,自己則漸行漸遠。

  薑海戰戰兢兢盯著血味衝鼻的錦盒,等終於反應過來,數米之外的薑朝,已經因為失血過多,徹底沒了動靜。

  四條觸目驚心的血線,流至四個截然不同的方向,筋脈俱斷,談何解恨?

  唯有殺。

  方能尋得一份內心寧靜!

  “朝,朝兒……”

  薑海沙啞著嗓子,無力呐喊,等錦盒揭開廬山真麵目,餘光僅看見,一顆瞪大眼睛自認死不瞑目的腦袋,就這麽與他對視。

  蘇如玉。

  蘇流雲的長孫女。

  嘶嘶!

  薑海冷不丁一口涼氣衝頂,生命力像是瞬間被剝奪大半,這,要步蘇家後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