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2年9月26日，晴。

  這一年乃清嘉慶七年，也是美國西點軍校建校的年份。

  “普羅米修斯”號乘風破浪，目的地是爪哇海上的一個島嶼，那裏有馬打藍王國的武裝據點。

  後麵跟來一串尾巴。不出所料，荷蘭海軍出動了，三十艘艦船跟了他們一夜加一天。

  約瑟夫知道荷蘭人想幹什麽，就象小說中，把人騙至山郊野外，殺人劫財一樣。

  荷蘭人十分的想把他幹掉，怪嚇人的，問題是他也這麽想。在魔毯奇跡沒發掘之前，他不敢去想。

  在早上，約瑟夫讓馬格麗特小姐擬定了一份通知：

  從即日起，擢升米切爾女士為法蘭西軍隊軍官，少尉軍銜。具體職責待定。請米切爾女士看見公告起，前往馬格麗特小姐處領取製服。

  全船的人都為米切爾少尉祝賀。尤其是黑人士兵們，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這邊，有傳令兵通知軍官開會。米切爾穿上女士軍官製服，皮帶和皮靴鋥亮，小火槍腰間一插，顯得英姿颯爽。

  女性入伍，在法蘭西軍隊，一般都是文職人員。沒有現成的服裝參考，裁縫古德隻是把男性製服的尺碼，稍加改動。

  第一次以正式的身份，參加會軍事議，米切爾比誰都緊張。

  會議上，約瑟夫決定對荷蘭艦隊來一次空中打擊。你不動手，荷蘭軍艦也要動手，不如先下手為強。

  “我看行！”有人笑道。其它人隨聲附和。

  “大家都同意了，這麽辦？”約瑟夫衝米切爾一點頭，“那麽！這個任務交給米切爾少尉負責吧！”

  又全體通過。整個會議不超過五分鍾。

  在走廊和甲板上，米切爾轉悠了幾圈，不知所措。

  腦子混噩噩的，鎮定了半晌，她才想到事情要一步一步來。第一件事先找到魔鬼史蒂芬。然後找幫手，領彈藥。

  她又突發妙想，領了三桶桐油。

  決定好了，開始行動。

  史蒂芬好說，八個小人族戰士到位。她沒直接的下屬，和小湯姆、史蒂芬搬運成箱的手雷到甲板上，累個氣喘如牛。

  米切爾站在甲板上，關注魔毯起飛。魔毯是要升到一定距離，即一人高，才能承載重物。

  不得以，米切爾找來原先的一幫姐妹幫忙，向上舉彈藥箱，上麵的小湯姆和史蒂芬接住。

  等起飛了，米切爾叮囑了幾遍，才稍有些放心。

  拿起屬於自己的望遠鏡，米切爾密切注視魔毯的動向。

  就象事先演習過的一樣，魔毯飛臨一艘荷蘭軍艦上空，傾泄了一箱手雷，和一桶燃著的桐油桶。

  艦上的火槍火炮對射程之外的魔毯無計可施。艦長領頭向天空射擊。

  手雷對軍艦外表麵的打擊不算大，但是桐油散開，即成一片火海。荷蘭艦長命令士兵滅火，可天空馬下又傾泄下手雷，當場炸死炸傷多人。

  半小時後，這艘軍艦上的大火不可抑止，冒出滾滾黑煙，又引爆了彈藥艦，發生大爆炸。

  其它軍艦一看不妙，馬上轉舵逃逸。

  魔毯沒有罷手，又飛臨另一艘軍艦上空，如法炮製。

  三桶桐油，連續擊沉三艘軍艦。

  約瑟夫、戈林、米勒三人，不知何時站在米切爾身後。三個人鼓掌，以資鼓勵。

  “這次空襲很成功！”約瑟夫滿意的說。

  “約瑟夫上校！”米切爾急忙敬一個軍禮，又麵向其它二人敬禮。

  三人紛紛回禮。

  “米切爾少尉比我想象中的能幹！”戈林發自內心的說。

  “這個空戰方法很好！值得推廣！”約瑟夫肯定的道。

  米切爾得到誇獎，激動的道：“米切爾盡量做到讓長官滿意！”

  “很好！”約瑟夫微笑如斯，“我預計，在未來人們將會發明一種東西，一種機械能象魔毯一樣飛行，如紡織機的機器，叫它飛行機也好…”

  “飛行機！飛機…唔…”戈林跟著點點頭。

  說著，三個人轉身邊走邊聊，約瑟夫說：“我總覺得還虧欠米切爾點什麽？一枚勳章？！”

  米勒中尉受到啟發，說：“我們離法蘭西本土太遠，上報編製和索取獎章太麻煩了，莫不如鑄一些專屬於我們的，金質、銀質的獎章…”

  看見米勒停頓，約瑟夫讓他再說下去，做個解釋。

  米勒又說：“鑄成金質、銀質的獎章，等同於貨幣的價值，這樣，被授予者得到榮譽的同時，還能得到實惠。”

  話說完，約瑟夫和戈林大加讚揚。

  等有機會，派人辦理此事。回艙後，起草一份通知，由馬格麗特小姐和米切爾少尉主抓此事，成立專門的委員會。

  從徽章的設計到品種，再到具體的委托鑄造，全由委員會負責。

  按原計劃，約瑟夫團隊在爪哇島遣散眾人，但形勢不允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臨窮未晚了，把一部分遣散費用以勳章的形勢發放，算做紀念，乃約瑟夫的本意。

  空中有海歐飛翔，女人們領孩子在甲板上，喂食海歐。詳和的景象讓人著迷。

  約瑟夫看了好半天，戈林二人何時走的都不知道。

  按端親王信件中標明的方位，他們臨傍晚之前，到了一片群島外圍。

  外島鏈有不少小型的礁島，當中不少暗礁。

  聯絡暗號是三聲火炮。火炮放過之後，一條小船從裏麵劃了出來，小船上兩個人。兩個人用望遠鏡觀察一下，確定是接頭的船隻。

  一人拿出一杆黃色的小旗子，劃船領路。

  就這樣，戰列艦隨小船七扭八轉的進入群島鏈內。

  靠近巴克列島時，天色已晚。

  這是一片成型的小海灣，用望遠鏡能看到兩邊。

  島的麵積超過十平方公裏。岸上有幾座大小不一的碉堡，再縱深向裏，有馬打藍人的一個村莊。

  馬打藍人主事軍官很熱情，為上岸的人準備了休息地和美食。

  第二天清晨，在大碉堡內，約瑟夫等人驗收好了軍火，才把剩下的酬金交付。

  倉庫內還有庫存的幾箱手雷，約瑟夫一並收購了。他們很需要這玩意兒。

  錢貨兩清後，軍火運送上船。

  臨上船時，約瑟夫有一點想不明白，對主事軍官說：

  “…據我說知，你們是殖民地國家，你們也擁有進軍火的渠道，可為什麽你們不反抗奴役你們的荷蘭人呢？”

  “約瑟夫上校！您知道的，最開始，荷蘭人乃至葡萄牙人，以貿易之名做生意，賺取了巨大財富，然後，再利用先進的技術，組建了強大的海軍，最後，用武力征服把落後的地方變成殖民地…”

  他指了指海灣內的艦船，有個幾十艘。從外觀上來看，設施明顯落後於同時代。

  “這就是我們的海軍…而我們的陸軍也是一樣，沒有戰鬥力，人民也很貧窮，所以我們先以貿易為主，象早先的荷蘭人一樣，慢慢壯大自身的實力…我希望馬打藍王國盡快的實現獨立和統一…”

  主事軍官很有思想，他的話表述的非常清楚。

  他所說的統一，約瑟夫理解，即打敗其它爪哇島的國家，完成全島統一的夢想，包括打敗馬都拉人。

  總之，情況比較複雜。自身國家的獨立，和兼並其它國家應該算兩碼事兒了。

  爪哇島中國人當時稱其為“葛羅巴”，有悠久的曆史。在島中部還有濕婆神象和大量的廟宇，及西部沿海城市日惹的浮屠塔均很有名氣。

  鄭和下西洋時，曾到過這裏。

  爪哇島曆經300年的殖民屈辱史，到1950年才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獨立和多民族的統一。

  約瑟夫握住他的手：“我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祝福你們！”

  雙方緊緊握住雙手。

  在回巴達維亞的路上，約瑟夫感慨良久。

  他想起來，在巴達維亞，問過旅館的老板，在荷蘭人當政期間，巴達維亞及周邊的一些情況。

  你猜老板怎麽說的？

  大意是說，無論誰來了，誰當權了，老百姓都要交稅，都被剝削，都被奴役，種的糧食都歸人一半，區別不大。

  任何一個時期，都有冤情、欺男霸女的事情發生。你說誰好誰壞？都一個樣兒。

  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約瑟夫不禁感到迷惘。他甚至覺得，無論誰當政，隻要政策是好的，就值得擁戴。

  就象中國的“康乾盛世”一樣，老百姓都富裕了，四海升平。還鬧“反清複明”幹嘛？

  明朝的吏治和稅收，更黑著呢。

  想到這裏，他對“天地會”的劉振生，打心底輕視。

  在約瑟夫屢遭暗殺的那些天，劉振生連個麵兒都不敢露。枉了和他稱兄道弟一回。

  兩天之後，“普羅米修斯”號靠近巴達維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