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即5月28日早6點。據探子回報，“美人魚”號開始準備，預計8點啟航。

  “很好！”約瑟夫說，正牽著馬韁繩上船。

  後麵跟著傑克遜，他也牽著馬，紅鬃毛的馬。好馬配好鞍，好漢配好劍。傑克遜腰間懸掛一把西洋劍。

  他們另有賭約，傑克遜以為是在船上比試劍術，其實不然。

  為了能更快的提高船速，不但變賣了大麥，還租賃了一個倉庫，把船上的貨物統統搬下。

  女人們還在酒店內，一早上男人們全出去了，隻剩下大副和幾個水手。

  按原定計劃，女人們有一天的準備時間。明天上午，“金珊瑚”號啟航之時，還有一艘小型客船出海南下，到英屬的“聖赫勒拿島”。

  到時候，“聖瑪麗亞”號將在聖赫勒拿島與女人們匯合。

  戰爭是不需要女人參予的，是男人的事。

  還有，按照和麥克船長的協議，到聖赫島後。“聖瑪麗亞”號將回返地中海。約瑟夫和他的士兵們將和艾瑟絲女神一起，重新投入他們的旅程。

  所以，打“美人魚”號的目的，是想劫掠一艘屬於自己的船隻。

  恰巧本傑明女士趕到酒店，她來的早，想繼續他的專訪。約瑟夫不在。

  一個水手告訴她，今天船出海獵鯨魚。她居然信了。獵鯨的題材不容錯過。再者，約瑟夫身上有太多的故事，亟待發掘。

  《大眾雜誌》新開一個版麵連載是沒問題的。

  本傑明早想好了，敏感的話題，奴隸集市、埃及古墓、獵鯨等等冒險的經曆，讀者看了就要熱血沸騰…不說了，上船看看吧。

  本傑明的出現，讓人意外，約瑟夫執有歡迎的態度。

  “今天的的天氣真好，約瑟夫長官”，本傑明伸出手去，約瑟夫吻了一下手背。

  “是啊！隻是有點悶熱！”約瑟夫說，“本傑明女士會給我們帶來好運的！”

  “我想也是！”本傑明笑著說。

  海風吹拂，她遮陽帽上的翎羽飄浮不定。

  約瑟夫在一個口袋裏抓出一把大麥，有生芽的麥子。拋在甲板上，立刻吸引成群的海鷗來搶食。

  一隻鷗鳥甚至停留在約瑟夫的肩膀上，咕咕咕地叫著。約瑟夫含在口裏一顆麥子在舌頭上，鷗鳥啄了一下。象是在接吻。

  這畫麵詳和而寧靜。本傑明莫名的心跳加速。

  女作家不會想到，難得的寧靜和諧，在一個時辰後將被一場殺戮而打破。

  據約瑟夫所知，除了“美人魚”號，還有一艘“金鋼鸚鵡”號，應該是在新新特拉島。

  這個小島位於群島的最西邊，中間隔了一個菲利普島。

  按戰爭的常理，一般是集中優勢兵力打敗對手。

  二艘，也許是三艘也不一定。將兵合一處，攔截南行的“金珊瑚”號。

  荷蘭人的“特洛伊”號，遲遲沒有動靜。看來，之前的計劃成功了一半。

  采訪進行中，有人搬來了桌椅給本傑明，方便他記錄。

  上次說到“衣冠塚”，就這個約瑟夫解釋了半天。本傑明聽明白了，墳墓中如果沒有遺體，是可以找墓主人的生前之物替代的。並非中國人僅有的先例。

  船長、戈林等人就在附近。一個時辰後，船長把望遠鏡遞給約瑟夫，約瑟夫接過，看見了“美人魚”號的影子。

  “是有鯨魚嗎？”本傑明驚奇地問。

  約瑟夫笑而不答，本傑明好奇地接過望遠鏡，對目標方向望去。隻是一艘船，有點失望。

  “追上去！”約瑟夫下命令道，馬上有水手向底艙傳訊。底艙的水手們開始劃槳助力。

  “約瑟夫長官追那艘船做什麽？”本傑明又問。

  約瑟夫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本傑明的好奇永不停止：“聽說約瑟夫長官要和部下比試劍法！不知道在哪裏？什麽時間啊？方便透露嗎？”

  “在那艘船上！”約瑟夫一指“美人魚”號。由一個小黑點逐漸變大。

  “什麽？在別人的船上？”本傑明沒有聽錯，再想問，覺得多餘了。等等再說吧。

  “美人魚”號的水手，到底也發現了後麵有一艘快船。因為是固定航線，船來船往的，不確定是否有人跟蹤。

  況且，在這片海域，還從來沒有人敢動他們的腦筋。全副武裝的船員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上到船長下到水手，沒有人多想。

  “媽的！他們想超船？”船長裏爾啐了一口說，命令水手說，“給我聽著，全麵提速，別讓他們超越！”

  如果超越了，對裏爾來說，是一種汙辱。

  “報告長官，他們的船在提速！”有水手報告說。

  有約瑟夫在麥克船長徹底失去作用了。

  “他們的航速多少？”約瑟夫問舵手。

  舵手目測後，按經驗回答：“大概11節！”

  “美人魚”號是蓋倫帆船的樣式，到11節已經很快了。

  “我們的航速呢？”約瑟夫又問。

  “13節，長官！”舵手說，“預計30分鍾後能超越！”

  “嗯！很好，讓他們繼續保持！”約瑟夫回頭對弗蘭克說。弗蘭克又跑到底艙，傳達指示。

  “德克士先生！我們的船靠右側超越，間隔不超過二十米！你能做到嗎？”約瑟夫問舵手。

  “能做到長官！”舵手回答。

  “聖瑪麗亞”號的航行速度保持勻速，不敢再快。從理論上來講，過快的航速，對船體是有影響的。

  采訪繼續。

  “約瑟夫長官，我還聽說過有一些傳聞，在聖瑪麗亞號上關於神跡的傳聞，您怎麽看？”本傑明試探著說。

  “是的本傑明女士！是有這樣的傳聞，盡管我也不相信它是真的，畢竟它出現了…艾瑟絲女神就在我們當中…”

  “艾瑟絲女神，埃及人的神？！不可思議！”本傑明說。

  荒謬的事，不用記錄，權當聊天解悶了。每條船都有自己的故事，幽靈、水鬼什麽的，在本傑明眼中，都差不多的。

  眼見二船逐漸拉近，約瑟夫突然打斷本傑明的話：“本傑明女士！我建議你先進艙裏躲一躲！”

  “是要發生什麽事了嗎？”本傑明好奇的問。

  她不想下艙，想看看二條船哪一條最終能超越。

  弗蘭克把本傑明請到艙門口，一個滿身繃帶的家夥在門後躲著。本傑明嚇了一跳。

  弗蘭克把身後的燧發槍遞給這家夥說：“你複仇的機會馬上到了！準備吧老兄！”

  安德烈接過火槍，激動地說了句：“約瑟夫長官萬歲！”

  弗蘭克擎起拳頭：“約瑟夫長官萬歲！”

  本傑明聽他們的談話，馬上產生一種不詳的預感。說不清道不明。

  有一點能夠肯定，約瑟夫在軍中的地位，讓人膜拜，絕對可以站在神壇上。

  她沒有進艙，在艙門口向外了望。

  約瑟夫和叫傑克遜的人說了什麽。傑克遜一臉懵懵的表情。二個人都牽住了馬韁繩。

  很快，“聖瑪麗亞”成功地追上“美人魚”號，擦肩而過。水手們的背後，有一個男性黑人捆在桅杆下，不知生死。

  裏爾船長惱羞成怒：“去死吧！”他掏出火槍，向天上打了一槍，嚇唬人。

  水手們揮舞火槍大聲斥罵。

  “嗨！你們這群傻瓜，敢超過去，揍扁你們！”一個豁牙露齒的水手，衝麥克船長他們大喊。

  更意外的是，在二船相遇的一刻，在十幾秒內，突然從貨艙、貨物的帆布下等各個地方，冒出了一群法蘭西士兵。身綁繃帶的安德烈，站在隊列裏。

  “開火！”戈林下令。

  新式安吉步槍沒用上。短距離內，以前的製式火槍足夠用了。

  瞬間，爆豆似的槍聲連續不斷。火藥味和騰起的青煙很快彌漫四周。集結快，開火快，射擊準確。

  他們是世界上最強悍的陸軍士兵。

  裏爾船長第一個見了閻王，他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慘叫聲連成一片。

  這一刻，本傑明看明白了，法蘭西人本來名聲就不好，這次根本是有預謀的搶劫性大屠殺。

  通常，這種大屠殺很難有人生還，務必全殲殺人滅口。

  本傑明嚇得癱倒在地，弱弱地問弗蘭克：“你們長官會不會殺了我？”

  弗蘭克麵無表情地說：“不會！”

  “你！你確定？！”本傑明不忘加上一句。

  “我確定！”弗蘭克說。

  她還是放心不下。

  更有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約瑟夫趁兩船最近之際，翻身上馬。抽出長劍。

  “駕！”

  “黑旋風”一溜煙地穿過甲板，躍向對方甲板。傑克遜也不甘示弱，同一個動作。

  “美人魚”號上的幸存者大吃一驚。這邊正組織抵抗，舵手馬上轉舵想要逃走。

  約瑟夫準確的一劍削飛一個水手的頭顱。一個水手正往火槍裏添彈藥，約瑟夫一劍結果了他。接著去追趕舵手。

  大屠殺繼續。不到十分鍾，結束戰鬥。甲板上血流成河，橫七豎八地擺滿了屍體。

  隻剩下舵手一個趴在那裏喊饒命。不殺他是有原因的。約瑟夫打算讓他為自己效勞。

  “我殺了七個！呢傑克遜？”約瑟夫衝他喊。

  “五個！好吧，你贏了！”傑克遜下了馬。

  約瑟夫腳下，滿臉橫肉的大副還有一口氣，問：“你們究竟想幹什麽？”

  “我想贖回我的懷表！”約瑟夫低頭說。

  大副立刻想起，在加那利群島，唐納船長訛詐人懷表的事，他就在當中。同時認出來，眼前的法蘭西軍官，正是當日的小個子中國人。

  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一切都注定無法挽回。

  約瑟夫一劍插進他的胸膛，大副痙攣了幾下不動了。

  “八個！”他說。

  傑克遜搖一搖頭。比殺人他真的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