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是我國的四大發明之一，我們耳熟能詳，也知道是由硝石硫磺木炭三種材料按照一定比例做出來的。要想提升其威力，辦法比較多，一是調整配方比例，使其更優化。二是對材料進行提純，硝石硫磺木炭的雜質減少。三是研磨，使用更加細小的粉末，可以更加充分的燃燒，從而增大威力。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使材料混合更加均勻。這一點，意識到的人不多，絞盡腦汁想要改進的人更少。

  陶梓辛就是這極少數人中的一個，他為此付出了艱苦卓絕的努力，但是收效甚微。

  原因就在於，幹法想要混合均勻已經不可能了，已經到了極限。要想更進一步，得使用濕法，也就是用水作為載體，把硝石硫磺和木炭混合均勻。

  陶梓辛是個極為聰明的人，程堂一提醒，他如同醍醐灌頂似的，立即就想通了。這個困擾他多年的難題終於解決了，別提他有多高興，就是這表達興奮的方式太那個了點，差點把程堂給砸趴下了。

  程堂正要數落他一通，陶梓辛又想到了什麽，眼睛放光，道：“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辦法，以後類似的東西都可以用這辦法。”

  濕法，是現代工業生產的主要方式之一，應用範圍極廣。但是，不同的東西需要不同的溶液，光一個水是不可能完成所有任務的，你還需要努力。

  但是，陶梓辛能想到這點，已經難能可貴了，程堂心裏很是震驚，誰說古人缺少智慧？這不是舉一反三，觸類旁通了嗎？

  “哈哈。”陶梓辛的心情非常好，笑眯眯的，問道：“賢弟，你找我有何要事？你盡管說，隻要我做得到，不，我做不到也要做到。”

  他和前任的交情本就不錯，再有程堂幫他解決了難題，他自認為幫程堂做事，那是應該的，哪怕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你總算是回魂了，想到我了，程堂挺無語的，道：“陶大哥，我還真有事要請你幫忙，需要你安排人手幫我做點東西。”

  “行，沒問題。”陶梓辛爽快的答應了，都不問是什麽事。

  程堂從袖中袖出一疊紙張，展開來，上麵畫著不少圖形。

  陶梓辛接過一瞧，眼睛猛的瞪圓了，很是震驚：“這是用的甚法子？這圖紙畫得好漂亮，賢弟，你能不能教我？”

  這是程堂用現代機械製圖法畫出來的潛艇零部件圖，當然了得，陶梓辛雖然見多識廣，卻是從來沒有見過，要不震憾也不行。

  康海伸長脖子一瞧，也是滿臉震驚，雖然他不是做這一行的，但他眼光不錯，一眼就認出這圖紙非凡了得，點讚道：“程兄，你真是夠厲害的。這法子要是推廣開來，對大明有莫大的好處。”

  機械製圖，是幾百年科技發展的結晶，當然厲害了，要是在明朝推廣開來，明朝會大為受益，好處難以言說。

  推廣機械製造，規範製圖，必須要做的，不過這是以後的事了。程堂道：“這事以後再說，眼下最緊要的就是有請陶兄幫我把這些做出來。”

  陶梓辛睜大眼睛，把圖紙一陣細看，道：“賢弟，你這是要做那艘能在水裏用的船了？”

  在水裏用的船？這說法太拗口了，程堂糾正道：“那叫潛艇。”

  康海心想這說法很形象，很生動，讚聲好。

  潛艇？陶梓辛是個技術宅，對叫什麽名字沒興趣，你高興就好，道：“隨你吧，潛艇就潛艇。你放心，這些東西我會給你做好的，不會有問題。”

  程堂對他的表態很滿意，道：“那就有勞陶兄了。不過，我要得比較急。”

  和弘治打賭，時間是一個月，可不能拖。

  陶梓辛想了想，道：“既然賢弟要得急，我就抽調些人手，為賢弟做。賢弟，我這裏正好有些造福船的船材，就給你用了吧。”

  福船，千古有名，鄭和七下西洋的旗艦就是福船。

  是明朝戰艦中的王牌，相當於現在的航母，其材料要求很高，用來造潛艇再合適不過了，程堂大是滿意，叮囑道：“如此甚好。不過，還請陶兄多用點心，可不能漏水。”

  潛艇要潛入水裏，這需要良好的密封性，不然的話，潛到水裏漏水了，會整出大事，說不定就被淹死了。

  陶梓辛是做技術的，對潛艇的密封性有著不錯的理解，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此次出來，事情辦妥，程堂準備離開，陶梓辛卻是拉住他道：“賢弟，你今日幫了我的大忙，我得感謝你。走，醉仙樓，我們好好喝幾杯。”

  醉仙樓，是京師最好的酒樓，陶梓辛要去這裏請程堂吃飯，這是準備大出血了，這都是因為程堂給他的提醒解決了困擾他多年的難題。而且，濕法會打開另外一扇窗，應用前景很廣闊。

  如此宰大戶的機會，程堂自然有興趣，道：“那就叨擾陶兄了。”

  陶梓辛要程堂等他一陣，他先去衝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衣衫，不然沒法見人。換上幹淨衣衫，陶梓辛整個人就變了樣，頗為俊俏，隻是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火藥味兒，有點刺鼻。他整天和火藥打交道，估計火藥味兒都浸入到他的骨子裏了。

  三人同乘一車，趕去醉仙居。

  醉仙居，位於皇城南的大時雍坊，那裏是京師最為繁華的地區，店鋪如林，人流如梭，比起現代國際大都市一點也不遜色。

  程堂看在眼裏，在心裏感慨，明朝如此繁華，實力不弱，卻是被蒙古殘部拖垮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耗費在對付蒙古殘部上，放棄了鄭和艦隊，放棄了航海，進而走上閉關鎖國的道路，真是讓人無語。

  一定要改變這一狀況。

  康海看著熱鬧非凡的場麵，心緒飛起來了，道：“大明最繁華的城市非京師莫屬，另外就要數南京蘇州杭州廣州漢口了。”

  京師繁華甲天下，誰叫這是大明王朝的中心呢？南京，是明朝的舊都，雖然因為成祖遷都的原因，繁華已不如往昔，仍是不容小視。蘇州杭州自古就繁華，自然不在話下。廣州，是明朝對海外的貿易港口，交通海外，繁華也在情理中。漢口，是現在的武漢，長江上最有名的貿易之都，控製著西南華南華中華北華東的貿易，繁華非同小可。

  康海話鋒一轉，感慨無已：“如此繁華之景，如此之多的百姓，卻是奈何不得蒙古殘部，徒令人歎息。”

  北方的蒙古殘部，是明人的心腹大患，康海這個書生是耿耿於懷。

  程堂看了康海一眼，你心懷家國天下，很不錯。

  正感慨著，醉仙居到了。

  隻見醉仙居好多官員進進出出，陶梓辛看在眼裏，眼睛放光，大是歡喜，擦一把口水，道：“戶部宴客，有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