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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在男人帶著幾分期待的目光中，醫生遺憾的搖搖頭。

  “這已經是目前能夠想到的最好的方案了。如果先生您同意的話，我們會開始著手進行前期準備，在未來的一個月努力維持胎兒的成長。”

  “那就這麽做吧。”

  既然這個寶貝在那樣慘烈的車禍中都可以安然無恙的活下來，既然他發現的時候她正以最安全的姿勢全力以赴的保護著自己的寶寶，那就試一次吧。

  背負著希望跟期待，總不能太容易放棄。

  相信等到她醒過來，在得知今天自己做出的選擇時，也會讚同的吧。

  男人想著，在醫生走了之後不禁都到床邊，低頭打量著依舊在昏迷中對外界毫無知覺的人。

  “今天感覺怎麽樣？還好嗎？我的傷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跟以前比，恢複的夠快了。真讓人意外，我覺得都是你的功勞。你覺得呢？”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男人養成了跟床上昏迷不醒的宋依依說話的習慣。

  當然，隻能是他說，而床上的人無知無覺的聽。

  似乎是從這次執行任務回來開始的。

  他當時受了很重的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嚴重，所以有了蠻長的假期更被勒令必須先在這兒休養好身體，任何地方都不準去。

  或許是太無聊了，他開始到宋依依的病房來。

  最初隻是聽聽醫生說她的情況，後來變成了在病房裏待一會兒。再後來，他開始對著昏迷不醒的宋依依自言自語。

  也沒什麽話題，就是漫無目的的閑聊，想到什麽說什麽。

  就好像這樣的話，他就不是自己一個人，身邊就有了人陪伴。

  挺好的。

  “你到底要睡到什麽時候呢？你當時那麽努力的保護著自己的寶寶，現在卻又躺在這兒對寶寶不聞不問。你知道嗎？再這樣下去，你拚命保護的寶寶會因為缺乏必要的營養而一點點失去生命力。你真的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消亡嗎？”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回應，男人也並沒有失望。

  因為是早就預料到的。

  “時間不早，我該回去做檢查了。真的很煩不是嗎？明明都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卻還要每天雷打不動的去做檢查。我真的沒有任何問題，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可那些人根本不聽，以為這次的任務會給我的心靈造成難以磨滅的創傷。嗬，我是那麽脆弱的人嗎？”

  男人鬱悶的扯了扯嘴角，說完後就轉身走了。

  所以他沒看到，床上的人忽然顫動的手指。

  一下一下又一下，然後才逐漸安靜下來。

  ……

  醫生提出的方案建立在一切都可以順利發展的基礎上，然而實踐起來卻並不容易。過程中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讓人始料未及。

  “不好了，病人的身體技能忽然下降，需要想辦法把數據維持住。”

  “準備第二套方案，隨時準備著做最壞的打算。”

  房間裏，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在不停地穿梭忙碌著，時不時的互相交流，還不時轉身命令身後的護士助手遞給自己什麽東西。

  忙碌的不行。

  而房間外，透過透明的玻璃，男人麵色凝重的看著裏麵忙碌個不停的醫生們。

  緊張的氣氛意味著事情的嚴重性。

  “不會有事的，對嗎？”

  男人忍不住問。

  這時，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陰影中沒什麽存在感的人沉聲開口：“誰也無法保證，看眼前的情況……並不容樂觀。”

  聽到回答，男人的臉色立刻陰沉起來。

  “閉嘴。”

  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有時候真想把這個耿直的榆木疙瘩的腦袋給切開，在裏麵塞點察言觀色的腦漿。

  外麵又陷入寂靜中。

  男人一動不動的站在玻璃前麵，全神貫注的盯著裏麵的情況。

  他的站姿很端正，透著一股肅殺的味道。

  就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房間裏忙忙碌碌的醫生們總算是停了下來，氣氛看起來沒那麽凝重了，這讓男人鬆了口氣。

  他正準備往門口走，身後的人突然開口。

  “先生，那邊發來消息，讓您出發。”

  “說讓我休養哪兒也不去的是他們，才沒多長時間就讓我去執行任務的還是他們，以為自己是誰？那麽難伺候，不去！”

  “先生，不要任性。”

  手下微微皺眉，不讚同的說。

  “你是我的人還是他們的人？”

  “您的。”

  “那就閉嘴。”

  “可是我也是一名軍人，職責就是服從命令。”

  男人表情愈加煩躁，不耐煩的瞪了眼不會察言觀色的手下，無數次想要換人。

  “知道了，跟那邊說一聲，再給我十分鍾。”

  “好。”

  不耐煩的嘖了聲，男人大步走向門口。

  恰好他走過去的時候房門被打開，醫生從裏麵出來，摘掉口罩露出臉來。

  “怎麽樣？”

  “情況暫時穩定住了，但這樣不是長久的辦法。事實跟我們的方案有出入，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之前提出的方案要廢止了。而且……需要考慮引產。”

  引產的後果是什麽，男人自然清楚。

  他的麵色變得愈發凝重，忍不住看向裏麵躺著的脆弱的人影。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除非出現奇跡。但您也知道，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什麽奇跡。”

  他們是人，不是神，自然也會有無能為力的事情。

  “這樣，你們這些天務必要保持她的狀態良好，我大概要離開個三到五天，等我回來……”後麵的話似乎有些艱難，但男人還是堅持說了下去：“等我回來她的狀況還是沒有好轉的話，就準備引產吧。”

  總不能因為一個胎兒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死亡。

  雖然他也覺得可惜，但孩子沒了還會再有，但如果人死了，那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時間緊急，他來不及做更多的停留，匆匆交代了幾句之後就快步離開。

  又是一番檢查後，確定情況暫時穩定，醫生們才魚貫離開，隻留下依舊在昏迷中的人。

  她的臉色是那麽的蒼白，那麽的消瘦，脆弱的仿佛一陣風吹過就會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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