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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別說你沒有。”宋依依打斷戰雲天的話，眼底透著疲憊跟自嘲。她的胸口有股衝動，衝動的想要質問為什麽要聯合宋甜兒算計她，但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他會說嗎？

  在方家的事情曝光之後，他會主動跟自己坦白嗎？

  宋依依，直到現在你還在給他機會，對嗎？

  是的。

  宋依依聽到自己回答。

  “抱歉，我之前不想告訴你是因為……你很在意那場大火。更何況你的弟弟還……如果讓你知道我跟方家的關係，我擔心你會因此而疏遠甚至離開我。”

  戰雲天想伸手去觸碰宋依依，又擔心她像之前一樣避開。

  探出的手在虛空中停頓了片刻，然後虛虛的握著，收了回去。

  “所以你之前對我說的關於我的身世模棱兩可的話，也是不想讓我太早知道？”

  “是。”

  既然都說開了，那就沒什麽好隱瞞的。

  戰雲天回答的特別坦然。

  “嗬。”

  宋依依扯著唇角，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又能說什麽呢？

  “如果不是你要報複方家，是不是這件事還不會暴露？你是不是還不打算告訴我那場大火的事情？就看著我在意，看著我不斷地找人查找真相？看著我陷入夢魘中痛苦自責嗎？”

  宋依依的聲聲質問像是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戰雲天的心上。

  是的，他有很多機會說出來，但是都沒有。

  一來是他的計劃不容破壞，戰雲天不保證說出來之後會有什麽後果。二來是他不敢賭，擔心宋依依會因此而離開，所以寧願隱瞞著。

  即便他知道這些真相終有一天會揭開。

  “戰雲天，你明知道十年前那場大火究竟發生了什麽，明知道我在探尋真相卻不告訴我，真的隻是因為擔心我離開你嗎？”

  宋依依眸光銳利的盯著他，仿佛看透了他曾經的想法。

  戰雲天久久無法回答。

  “夠了，沒必要。現在說什麽都沒必要了，不是嗎？我隻問你，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我當時救了的人，是你嗎？”

  “是我。”

  這樣的話就說得通他為什麽幫了一把宋甜兒，從而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在自己麵前。

  當然，這隻是表麵的，更深處的原因……其實宋依依也想到了。

  她不傻。

  結合戰雲天的性格跟當時的情況，很容易推斷出他為什麽要采用那樣的方式出現，而不是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自己麵前接近自己認識自己。

  戰雲天的手段自己還不清楚麽。

  宋依依自嘲的想著，覺得自己對他還真夠了解的。

  可此刻，她卻不想要這些了解。

  她看著戰雲天的眼睛，若有所指的說：“方家這件事已經這樣了，說再說也於事無補。我現在心裏很亂，因為我的弟弟受牽連死在那場大火裏。他還那麽小，甚至……戰雲天，我不喜歡被欺騙。雨然的事，方家的事……我知道你都有自己的理由，雖然我不想理解但也不得不去理解。但是不代表我能夠容忍這種事繼續存在，你明白嗎？”

  如果明白的話就告訴我當初維多利亞號的事情，坦白給我聽。

  宋依依在心裏說。

  可惜戰雲天聽不到她心裏在想什麽，也暫時沒有聯想到那件事。

  因為他從未覺得自己做的那件事會有暴露的可能，也如此篤定宋依依不會知曉。

  所以戰雲天沒有回答。

  在宋依依緊緊盯著他，心裏還抱有期待，還在為他開脫的時候，他自己浪費了這次機會。

  最終，心底充斥著的隻有失望。

  “我累了。”

  宋依依說完，靠著椅背閉上眼，一言不發。

  她的手裏還捧著熱牛奶，隻是熱度已經不能再湧入心髒，隻浮於表麵。就好像一層薄紗，隻要有一陣清風吹過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著她拒絕交談的模樣，戰雲天欲言又止。

  總覺得，宋依依還有什麽沒有說出來。

  單單是方家這件事的話，她的情緒會這麽激烈嗎？

  宋依依了解他，他也同樣了解宋依依。

  但最終戰雲天還是沒有問出口，也什麽都沒有說。他以為，給宋依依一段時間冷靜，對他們都好。卻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又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翠園。

  宋依依一言不發的上樓，她沒有回客房，因為沒有意義。

  不想再跟戰雲天像吵架的情侶那樣，做吵架情侶才會做的事情。

  真的，沒有意義。

  既然已經不想把他當愛人了，那麽會怎麽相處都無所謂了。

  戰雲天看著宋依依上樓，心髒忽然劇烈的跳動著，下意識的跟上去，亦步亦趨的走進臥室。看著她掀開被子躺進去，神情淡漠，他的心也被狠狠揪緊。

  走近床邊，戰雲天坐在宋依依身邊。

  “當初我隻有十六歲。方家跟戰家一直都是互相交好的，我的父母跟方家那邊相處一直不錯。誰也沒想到方家那時候正遭遇一場危機，更沒想法到方家會自私自利的利用陷害我們。我的父母在那場大火中喪生，我親眼看著他們掙紮在火場。”

  戰雲天敘述的語氣很平靜，就好似那段過往對他不再有影響。

  然而緊握的手、泛白的指尖卻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我的父母並不知道赴的是一場死亡之約，並不知道自己喝下的是有藥的茶水。所有重要的證件都被方家帶走，他們處理了現場。我當時受了傷，方家以為我被困，必死無疑，所以丟下我離開了。我也以為自己會死。”

  戰雲天說著，看向宋依依。

  “但是我遇到了你。”

  他說。

  “當時我已經被濃煙嗆的神誌不清，拚命的咳嗽，感覺自己要窒息。就在這時你出現了，發現了我，並且靠近了我。你當時才隻有十二歲，很瘦小，卻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拖著我離開了火場。你把我帶到安全的地方，說要去找自己的弟弟。我想阻止你，但我動不了。在你離開後，我恢複了一些力氣，準備去找你。但是我聽到方家人的聲音，為了避開他們，我隻能逃了。”

  那之後的時光是艱難的，受了傷的，十六歲的少年，偷偷聯係了父母在世時最信賴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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