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問情
作者:墨舞碧歌      更新:2020-06-09 10:58      字數:4336
  這人不是李兆廷,更不是霍長安,是連玉?素珍覺得自己做了場夢,這感覺就像她明明丟了一兩銀子,別人撿起交給她的時候卻是一萬兩。鴀尜丣曉

  不,應該是她丟的張手紙,撿起發現卻是張銀票?

  好吧,李兆廷不是手紙,連玉也不是票子。

  可笛子明明就在李兆廷身上,怎麽會去了連玉身上,所以將笛子給她的其實是連玉?

  她揉了揉眼睛,心跳得撥浪鼓似,再也按捺不住三兩步跑到他麵前,借著酒氣踮腳就伸手去摘他的臉譜,可她什麽還沒做,就被人擒住手腕,摔了出去柝。

  論武功,她自非他對手,隻好眼睜睜看著他轉身出門,策馬離去。

  她機械地轉身過來,走了進去,經過內院的時候,碰到追命和鐵手勾著肩背出門,看到臉上都吃了一驚,追命急了,甕聲甕氣道:“行了,我們不怪你了,我們可沒計劃自己偷偷出去喝酒,打算叫上你的。”

  鐵手直皺眉,狠狠給了他一肘子,“聽福伯說,你見霍侯去了,你們霍侯吵架了?朧”

  追命試探著問:“該不會是打架了吧?”

  鐵手直翻白眼。

  素珍笑了,“沒有,隻是我賭了一場,我以為自己輸了,哪知方才卻發現自己似乎贏了,可是,最後卻發現,我其實還是輸了。”

  追命傻了,“這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

  鐵手臉都快抽搐了,“你別再問了行不行……”

  素珍從懷中掏出錠銀子,扔給鐵手,“嘿,這酒算我的,你哥倆喝個痛快去!我困了,先回屋睡。”

  追命:“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還沒說你到底輸了還是贏了,喂……”

  鐵手捏住他嘴巴,直到素珍走遠,才教訓道:“像你這樣豬一樣的隊友最可怕。李懷素鐵定是和霍侯賭錢輸了個幹淨還用問!”

  追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

  素珍回屋,坐到桌前,半晌沒動。

  有東西啪嗒啪嗒落到手背上。

  她和連玉似乎是同一類人。連玉就像曾經的她。認定了一件事一個人,就不斷不斷,一直一直。

  不同的是,他還會戴上麵譜,以別人的身份微笑著給她忠告,讓她不要過於跟權非同交惡。萬一他輸了,她還能脫身。

  她愛李兆廷,卻是直來直往。

  他說,你不愛我,這,才是最大關係。

  沒有哪一刻比現在讓她更清楚,她認為他錯了。

  錯了?

  她怔怔想著,忽而驚愕抬頭。

  她猛地推開桌上的東西,往門外奔去。

  走出院子,她硬生生停住步子,狠狠扇了自己一記耳光。

  他們之間不僅有雙城,有馮家的案子,還有無煙。

  無煙是她來京第一個朋友,無煙的幸福就是連玉,她怎麽能去破壞她朋友的幸福!

  *

  馬車在華燈初上的集市馳騁而過,突然一隻手從簾後伸出來,拍拍連玉後背。

  原來,這馬車裏竟還有人。

  連玉“籲”的一聲,將馬車停到一處宅院背後,撩開帳子鑽了進去。

  車廂別有天地,一雙男女一臉驚訝的看著連玉,其中男人笑道:“玄武,你真是影帝。”

  連玉聳聳肩,摘下臉譜,但見他臉上疤痕遍布,已是看不出本來麵目。

  他將臉譜小心翼翼放回正中熟睡的人身旁。

  女子卻不無苦惱,“可他把主子的身份給拆穿了……”

  玄武:“媽.蛋關老子屁事,李懷素早就知道了,我能不替主子說上幾句讓她負疚負疚嗎!要怪隻能怪我天生就是個好演員,入戲太深。”

  男女:“……”

  車廂裏一燈如豆,旁邊一隻空碗,碗中空餘一抹黑色濃稠,車中藥香浮浮,味甘而冽。一名玄袍男子雙目緊閉躺在正中,呼息淺淺,劍眉玉麵,臉色微微有些青黯,正是連玉。

  三人突然緘默半晌,女子方才蹙眉道:“主子醒來,我們該怎麽交代?主子不想讓李懷素知道他的身份,否則,不會借霍侯之名,再說了主子對李懷素也早不似從前,我們是不是做錯了,方才我們問他怎麽走,他並沒說要去提刑府。”

  青龍和玄武相視不語。

  良久,青龍道:“可那天發現李懷素走了他立刻吩咐我們趕赴各站備下快馬,岷州的事一完他便馬不停蹄先大部隊趕了上來,這個臉譜還是白虎你在他衣服裏翻出來的。李懷素憑什麽如此恣意快活,想怎樣就怎樣,咱們魏妃娘.娘可比她強多了,顧姑娘、妙小姐也比她好。她不該負疚嗎?”

  白虎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樣做她就會負疚?你方才沒聽她說,她早知主子身份,隻是裝作不知,後來拿到了主子應允翻案的承諾就變了臉。”

  玄武道:“可她至少不怎麽虛偽,若她要了主子的承諾,還對主子獻.媚,豈非更糟?主子能給她可是遠不止翻案,還有天下許多姑.娘都夢寐以求的東西,阿蘿姑.娘已死,主子空曠了這許多年,不想再失去。”

  青龍和白虎聞言一怔,一時盡皆黯然。

  隻聽玄武又皺眉道:“是了,主子撿到的那個笛子,似乎原本就是她的。還有,如今既然她已然知道獲悉主子的身份,主子醒來後,我們還是得匯報此事。”

  青龍一臉大事不妙的樣子,喃喃道:“不報是不行了,可如此我們……”

  白虎也是花容失色,兩人齊齊看向玄武,玄武想了想,出言道:“與其三人一起遭殃,不如一人受罪。”

  青龍白虎眼圈一熱,“好兄弟!”

  玄武點頭:“好,我們就說是朱雀出的主意。既然朱雀也沒反對,那咱們就這樣定了。”

  青龍白虎黑臉半晌,果斷同意。

  “朱雀怎麽了?”

  連玉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撫住額角。

  三人一驚,白虎連忙將連玉扶起來,讓他靠在她身上。連玉慵懶的半閉上目,似乎在思量著什麽。

  青龍幹笑一聲,“主子,現下我們該去哪裏,回宮還是……”

  白虎:“稟主子,原來李懷素早知你假借霍侯的身份去接近她!”

  連玉聽青龍說著,正.欲開口,忽而側頭盯著白虎,“你說什麽?”青龍玄武正交換著個眼色,連玉微微笑了,眼色漸冷,“有什麽是朕該知道卻不知道的嗎?”

  *

  兩天後,冷血等人從岷州歸來。

  福伯一報,素珍走到前廳迎接,無情冷血小周一個比一個臉色臭。

  “我請客……”

  她話口未完,三人已分別回屋。

  素珍再吃三道閉門羹。

  素珍歎了口氣,追命鐵手哈哈大笑,素珍眼中劃過詭光,附嘴到福伯耳邊低語幾句。

  福伯也沒聽怎麽聽明白,依言去敲小周的屋門。所幸小周為人凶.殘,卻還殘存著那麽點敬老心,雖百般不情願還是開了門。

  不一會,小周興衝衝的奔出來,追命二人看直了眼。這李懷素,還真神了。

  小周揪住素珍領子就道:“你有案子要辦?”

  素珍點頭,“是,所以我需要你到嚴韃那裏幫我請個假,我要出趟遠門,全力查訪一個案子。”

  小周兩眼放光“行,趕緊辦,我們提刑府要吐氣揚眉才行,現在百姓都隻知有顧大人,不知有你了。可是,這案子夠不夠嚴重,死的人夠不夠多?”

  追命鐵手聽得淚流滿麵。

  素珍頷首,“夠多,而且很冤。”

  無情和冷血耳聰目敏,相繼開門,疑慮又吃驚地看著素珍。

  “行,回來將具體情況告訴我,我現在就給你請假去。”

  小周叉腰笑,很快就沒了影。

  冷血忍不住問道:“你又在整什麽幺蛾子?”

  素珍:“等小周回來,我一塊說,省得多說一遍。”

  眾人大為疑慮,但素知她性.格古怪,隻好作罷,不料小周這一去竟到日落西山方才籲籲趕回,臉色發白。

  眾人一看大奇,素珍猜到幾分:“這假不能請?”

  哪知小周卻道:“不,能請,太能請了。”

  她看眾人滿腹疑問,微微苦笑道:“皇上要斬黃天霸,黃中嶽聯合一些老臣子紛紛請假告病,竟是要罷朝之姿。我去到的時候,這嚴家都是請假的人。各家家臣來了三四撥。”

  “罷朝?他不傻嗎,這樣皇上可以撤了他們的職。”追命大為憤怒,一拳砸到桌上。

  “不,這黃中嶽很有些公信力,你看這振臂一呼,回應的可不少。這職不是說撤就能撤,牽一發而動全身,這些人下麵還有多少門徒子弟,各州各省,這一撤若不能把下麵的端幹淨,萬一權非同將這些人拉攏起來,後果將不堪設想,何況,這些人身居其位多年,說明都是能幹活的,一旦撤了,一時半刻怎麽填補這些空缺。國家還要運轉,而且,這裏還有當年扶助皇上登基的老臣,這一撤,豈非讓其他臣子心寒?這千絲萬縷的關係,目前看隻能看安撫,伺機再動。”無情搖頭給他分析。

  小周看了他一眼,“不錯。瘸子你倒是個為官料。嚴相見事態嚴重,立刻便進宮麵聖了,我還說不上話呢。”

  鐵手緊張,“後來怎樣?”

  小周微微冷笑:“帶回了皇上的聖旨、太後的懿旨。皇上說,這假他批,但三天後的宮宴,哪位大人的病還沒好,就請他們的家眷代為參加吧!”

  眾人驚訝:“宮宴?”

  小周:“是對岷州案功臣論功行賞的宮宴。”

  無情“噢”一聲,目光微動,淡淡一笑,“皇上是給了足夠的台階,但他們還是將他激怒了,他宣示了皇權,這家眷過去還不得遭殃?”

  “對,”小周道:“太後也是如此意思。”

  冷血神色難看,道:“所以說懷素這假還是不能請?”

  小周眉頭皺得緊緊的,卻道:“懷素這假還是得請,宮宴本身不針對懷素,而是針對這批大臣的,可這論功行賞卻是針對顧雙城等人的,這次宮宴是龍潭虎穴,懷素去了,不但不會有賞,隻怕還會成為皇上的出氣筒。”

  追命一拍腦袋,“不錯,不錯,不是說讓家眷代為參加嗎,到時我們硬著頭皮代他參加就是,但懷素你必須立功回來救我們。”

  無情和冷血對望一眼,無情道:“就這樣吧,我們代你參加。萬一有什麽狀況,我們有武功在身,還能自救。”

  小周踱著步子,一邊思考一邊道:“這樣,無情,你先跟公主打個招呼,你好歹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太後應該不會太為難我們。”

  素珍一直低頭,視線這時終於抬起頭。

  “不,這次宮宴我不打算缺席,案子過後再辦。”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追命哎呦一聲,“懷素,好樣,夠仗義。”

  小周和無情卻直接反對,小周狠狠看著她,“天殺的我是瘋了才每次提醒你,你想被削得體.無完膚你想自討侮.辱就過去!”

  素珍哈哈一笑,拍拍她肩膀,又對追命道:“哥們,我還真不是為你們。”

  追命愣了,“啊?”

  冷血眉頭一沉,“李懷素,你能不能不那麽任.性妄為?”

  素珍沒再說話,隻是笑。

  她想再陪連玉打一場仗。如果到時真出什麽麻煩,她就隻好……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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