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0】
作者:春刀寒      更新:2020-06-09 10:43      字數:3307
  場景的建築仿唐式,被節目組用燈光特效搞得陰森恐怖。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大片草坪, 地麵雜草叢生, 被隱藏在草叢中的燈光打得綠幽幽的, 隨風而動, 乍一看像無數鬼爪。冷空氣中時不時飄來各種滲人的慘叫哭喊, 倒真叫幾人生出幾□□處幽冥的感覺。

  就這麽耽擱了一會兒, 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鍾,兩個時辰是四個小時, 也就是說距離輪回門開還有三小時四十分鍾。

  盛喬趕緊說:“我們先四處看看, 找一下回複生命值的辦法,應該會有隱藏任務。輪回門隻開六次, 每開一次我們必須走一個人。”

  趙虞走完自己的劇情,大手一揮:“本王言盡於此,爾等好自為之。”

  然後領著牛頭馬麵和隨身小鬼轉身走了。

  幾個人也開始往前去,沒走多遠便看見前方橫著一條兩米多寬的河流,河邊立著石碑, 刻著“忘川”二字。

  河邊架了好幾口油鍋, 鬼差模樣的人站在鍋邊,正把一個瘦骨嶙峋的小鬼扔進鍋裏。也不知道節目組從哪找來的群演,要多逼真有多逼真。要不是鍋下麵的火是用燈光特效搞出來的,還真以為是在炸小鬼了。

  鍋裏的小鬼叫得淒慘無比, 節目組真敢搞, 眾人走近聞了聞, 鍋裏倒的都是真油。

  鬼差用手中的鐵叉去戳那小鬼, 怒罵:“你喊什麽喊?”

  小鬼掩麵痛哭:“我心疼我的衣服!上麵人剛給燒的,才穿了一次,就裹了滿身油!”

  鬼差大笑:“用立漬洗衣液,再多油漬也不怕!”

  眾人:“…………”

  老子信了你的邪,立漬是這一季的廣告讚助商之一,這植入太溜了。

  那鬼差見幾人都在這看熱鬧,轉頭怒目圓睜道:“你們可知這小鬼為何被油鍋炸?”

  盛喬試探著接話:“為何啊?”

  鬼差:“就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我兩眼!”

  盛喬:“…………”

  眾人轉頭就跑,跑到前麵被忘川攔住了去路,但河上夾著一座木橋,不用想也知道是奈何橋了。

  橋頭站著個老婆婆,麵前架著一口大鍋,正拿著湯勺在鍋裏攪,見幾人走近,麵容可親道:“諸位,喝口湯嗎?”

  便是孟婆了。

  沈雋意湊近一看,鍋裏的湯又綠又稠,散發著一股怪味,當即捂住鼻子說:“不喝!”

  孟婆冷笑兩聲:“不喝孟婆湯,不準過奈何橋。”

  眼前就這一條路,主要場景都在奈何橋那頭,孟婆從身後掏出一個碗,拿勺子舀了一碗鍋裏的湯,往中間一擋:“誰先喝?”

  方芷看了兩眼碗裏綠不拉幾又濃稠濃稠的湯,差點吐了,用台灣腔說:“好像濃痰哦。”

  眾人:“…………”

  媽的被她這麽一說更喝不下去了。

  沈雋意說:“跟她廢什麽話,我們人多,先把她綁了。”

  紀嘉佑是個有禮貌的小孩子,遲疑著說:“這麽對待一個老人家,不太好吧?”

  曾銘笑著說:“老人家,我們有事好商量。你看不喝這湯能不能放我們過去?畢竟動起手來,也是您吃虧不是?”

  話剛落,隻見孟婆冷笑兩聲,朗聲道:“都出來。”

  橋對麵的樹叢後頓時走出來四個彪形大鬼,一看就是練健身的,肌肉暴起,一拳頭砸下來能死人那種。

  四人走過來,齊刷刷往孟婆身後一站,孟婆冷笑著說:“現在誰吃虧啊?”又拿眼一掃,“剛才是誰說要把老身綁起來的?”

  沈雋意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盛喬義憤填膺地說:“兄弟!你剛才為何要出言不遜?我們做小輩的,要尊老知道嗎?”

  盛喬:“???”

  孟婆指著沈雋意:“去,把他給我綁起來,讓他先嚐嚐老身用三千年的惡鬼腦髓熬製而成的濃湯。”

  沈雋意:“嘔…………”

  然後幾人就眼睜睜看著沈雋意被四個彪形大漢按住,灌了一碗孟婆湯。

  真是慘不忍睹。

  盛喬忍住嫌棄,用一根手指戳戳癱在地上的沈雋意:“什麽味道啊?”

  沈雋意捏著脖子艱難出聲:“太苦了。”

  孟婆在一旁說:“苦就對了。人生在世,萬般皆苦,孟婆湯是為人最後一苦,苦過之後,前塵往事皆化作雲煙,無思無想,無識無常。”

  沈雋意趴在地上沙著嗓子說:“我明白,植物人就這樣。”

  孟婆:“……”

  盛喬走到鍋邊聞了聞,回頭跟幾人說:“應該是用苦瓜粉熬的,喝吧,就當清熱解毒了。”

  有四個肌肉男在這,不喝也得喝,幾人捏著鼻子灌了一碗孟婆湯,這才過河了。剛一過河,肩膀上的生命值叮一聲響,加了一點。

  盛喬:“早說會加生命值啊,那我再喝九十九碗是不是就可以啦?”

  導演組:“?????”

  孟婆冷冰冰道:“想得美!老身這湯是用三千年的惡鬼腦髓熬製而成,便是那天庭的玉帝想討一碗都不隨便給,你這小鬼口氣倒不小,還想要九十九碗。”

  沈雋意:“玉帝口味真重。”

  孟婆:“把他給老身綁起來,拿來熬湯!”

  沈雋意拔腿就跑。

  前方是一條鬼街。破舊的紅燈籠在房簷輕晃,來往的鬼雙腳之間都綁著鐵鏈,滿街都是鐵鏈挪動時嘩啦啦的聲響。

  街上的店鋪還不少,每個鋪子進出的群演都化得麵色慘白,鬼氣森森。盛喬四處看了看,沉思說:“應該可以在這條街上找到任務點。”

  剛說完,就聽見前麵有人喊:“招工了招工了!有意者速來報名!”

  幾個人趕緊跑過去,隻見一濃眉大眼的男人叉腰站在路口,見幾人圍過來,打量問:“你們是來應聘的?”

  盛喬:“對!敢問大哥你這裏招什麽?”

  大哥說:“你看我這身裝扮,像是做什麽的?”

  幾個人一看他的穿著,頭上包著一塊白色的頭巾,一身汗衫,腰間還係著一根紅腰帶,一股大西北味兒。

  沈雋意胸有成竹地說:“一看您就是扭秧歌的!這個我在行,我跳舞跳得可棒了,要不現場給你扭一個?”

  大哥:“???老子是打鐵的!看到這街上眾鬼戴的鐵鏈沒,都是老子打的!”

  沈雋意:“那你腰間係個紅綢子幹啥?”

  大哥:“本命年懂不?”

  沈雋意:“…………”

  街頭還真有一家鐵鋪,四周都冷颼颼的,隻有鐵鋪前暖烘烘的,幾個人一路過來都被凍得起了雞皮疙瘩,趕緊圍過去烤火。

  盛喬把手烤暖和了,問幾個人:“這應該是任務點,完成之後會加生命值,誰接這個任務?”

  方芷趕緊舉手:“我我我,我太冷了,我要在這烤火。”

  幾個人都沒什麽異議,於是方芷留在這,其他人繼續往前。緊接著幾人又分別在托夢店、寄信鋪、冥行兌換處找到了工作。

  最後隻有沈雋意和盛喬兩個人還沒著落。

  兩人穿過鬼街,彎彎繞繞,來到一片開闊的花田。放眼望去,遍地都是紅色的花盞,被藏在地麵的紅色燈光一照,更加恣意鮮豔。

  花開百裏,卻不見一片綠葉,盛喬想起黃泉的一個傳說。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想來這就是彼岸花了。

  花田中有一間竹屋,窗邊坐了個白衣白裙的女子,未見麵容,隻聽聲音道:“爾等是何人?為何在我花田邊徘徊不散?是想偷花不成?”

  聲音聽著怪耳熟的。

  沈雋意:“喲,這不閻王爺嗎?怎麽還身兼數職啊?”

  趙虞也不理他,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慢條斯理站起身走出來,淡聲道:“我乃彼岸花田使者,已在此看守花田千餘年,爾等若是為偷花而來,還是速速離去為妙。”

  沈雋意:“你扮了回閻王爺就會發告示了?”

  趙虞一臉懵逼,問盛喬:“他說得什麽鳥語?”

  盛喬:“閻王爺發告示,鬼話連篇。他罵你呢。”

  趙虞頓時大怒:“再多說一字,本使者便剁了你,給花當養料!”

  盛喬忍住笑,問她:“敢問使者,這裏可有什麽活兒給我們幹?澆澆花鬆鬆土什麽的?”

  趙虞哼了一聲,裝模作樣的理袖子:“澆花鬆土倒是不用,但近來黃泉不知為何跑來許多鬼鼠,在這花田裏啃食花根,爾等若願意,便將這鬼鼠捉了吧。”

  盛喬有點怕老鼠,知道多半是鼠類,趕緊推沈雋意:“這麽輕鬆的任務我就讓給你了,加油!”

  話落不等沈雋意反駁,趕緊跑了。

  花田間就留下沈雋意和趙虞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趙虞吼他:“還不速去捉鼠?看著本使者幹什麽?沒見過美人兒啊?”

  沈雋意:“使者姓王吧?賣瓜的那個王。”

  趙虞:“???”

  跑出幾米遠的盛喬回頭大喊:“他罵你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趙虞:“???”

  狗日的幾月不見,他從哪學的這麽多罵人的歇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