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所不知，最近幾年，朱鳳國的茶葉減產降質非常厲害，這應該是他們今年的茶葉裏最好的一批了。”晉國公對朱鳳國的事情比較了解，出言解釋道。

  “對，兩日前晉國公在禦書房提起過朱鳳國的茶業，朕就特意讓人找了出來對比了一下。”淩雲帝今日看起來十分悠閑：“文琢，第二杯是幾年前朱鳳國的陳茶，溫家行商的時候帶回來的，你們二人嚐嚐看。”

  聽了這話，孟祁煥和李建波同時端起了第二杯冒著嫋嫋香氣的茶杯。

  入口甘醇，回味悠久，孟祁煥點了點頭：“這個好喝！”

  “你這樣牛飲，當品茶是喝酒呢？”淩雲帝見他一口就把一杯茶幹了，頓時笑了起來。

  “我本來也不懂茶。”孟祁煥麵不改色的放下茶杯。

  李建波點了點頭：“這杯茶，應該是朱鳳國近年來質量最高的一批茶葉了。”

  “沒錯，朱鳳國從十年前開始，茶葉就開始走下坡路。最開始大家可能都沒有太大的察覺，畢竟朱鳳國也算是幅員遼闊，一個地方的茶葉出了問題，不代表所有地方的茶葉都不行。但是最近五年來，不少人都在傳，朱鳳國的國業怕是要倒了。他們的茶葉訂單逐年減少，不少茶農把茶山填了改去種糧食，起初還能勉強糊口，但是也同樣一直在減產降質。”淩雲帝說著，示意如公公把兩份資料分給孟祁煥和李建波。

  孟祁煥接過隨意翻了翻就放到了一旁：“朱鳳國曆史悠久，數百年來沒少起戰爭。就算如今他們國內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想要隔著一片海打下朱鳳國，也是天方夜譚。天星五河鎮沒有武裝力量，不可能讓東翰的將士過路。”

  聽了這話，淩雲帝正想說什麽，一旁的李建波開口打斷了：“朱鳳國這幾年來一直和周邊小國有衝突，不僅國內情況堪憂，和各國的關係也十分緊張。他們有幾個國力堪比烈嵐國的屬國，怕是有聯軍的意向。”

  “那又有什麽，我們和朱鳳國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不可能幫他們抵禦外敵，也不可能跟他們的敵人聯合攻打朱鳳國。左右我們兩國的關係並不親近，隻不過占著強國的名號，兩三年出一次使臣拜訪，維持表麵的友誼罷了。”孟祁煥挑眉道。

  淩雲帝幾次想打斷他們倆的對話，但是他剛剛準備說話，他倆就對上話了。好幾個來回，淩雲帝都插不上嘴，自己都給氣笑了：“你們倆能不能聽朕說一句？”

  “陛下恕罪。”李建波低頭認錯。

  孟祁煥也撇了撇嘴，低著頭倒是沒說話。

  “昨天林鼎又來找朕了，把他們此行所有的目的都坦白了。”淩雲帝說著，指著麵前的茶葉道：“他們國內有個落水教，和欽天監一起算出，能救朱鳳國國運的異星在我們東翰國，並且確定就是晉國公。再加上之前推行新製的時候，晉國公曾經在改善土質方麵做出了不少貢獻，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幫助百姓把原本貧瘠的土地養成了肥沃的黑土地，所以他們想把晉國公請到朱鳳國，幫助朱鳳國調整他們的茶山土質。”

  聽了這話，孟祁煥第一個不樂意了：“憑什麽啊，我嶽父都這個年紀了，經不起舟車勞頓！而且改善土質又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萬一土質幫他們改好了，他們又要我嶽父幫著開荒農耕怎麽辦！不能答應！”

  “你先別著急啊，他們還許諾了，隻要晉國公能幫他們改善土質，一年為期，到時候他們送三千萬兩白銀，還有朱鳳國特有的精鐵礦一座。”

  “不行，我們不需要他們的精鐵礦，我們自己又不是沒有鐵礦，我們不僅有鐵礦，我們還有金礦，有了金礦在，什麽鐵器買不到！況且我們自己的冶煉技術也不落後，這生意沒法兒做！”孟祁煥嚷嚷著要拒絕，李建波倒是沒說話。

  “文琢，你別激動，聽聽朕的想法也不遲。”淩雲帝似乎沒想到孟祁煥會是這個反應，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這件事主要還是想聽聽晉國公的想法。朱鳳國這次把公主送過來，其實也是變相的求助，朱鳳國數百年的曆史，底蘊頗深，雖然我們中間隔著一片海，但是他們的航運比我們發達，我們如果能幫他們一把的話，說不定也是東翰的機會。”

  聽了這話，孟祁煥表示嗤之以鼻，倒是李建波低頭想了一會兒。

  “陛下所言有理，”李建波淡淡開口：“我們開展航運已經十餘年，但是始終沒有太大的發展。這兩年微臣翻閱過不少資料，發現航運發展不起來的最重要原因，是我們的造船技術太落後，經不起長途的航行，且缺少有經驗的船工，沿海地帶的百姓們都顧著捕魚，很少人會想著通商，官府的號召力也不夠，如果能從朱鳳國那裏要一批經驗老到的船工，得他們的造船技術的話，繼絲綢之路之後，我們或許還可以開辟海上商隊。”

  “朕就是這個意思，航運如今都是顏家在弄，他們也有不少經驗，但是一直受限於技術上的落後，再加上朱鳳國從來不把淘汰的輪渡往外賣，所以我們隻能摸索著過去。”淩雲帝拍大腿笑道：“朕其實主要不是想要朱鳳國的精鐵礦，當然這種東西我們也不覺得少對不對。”

  “皇兄這是打算把我的嶽父大人賣一個好價錢啊？”孟祁煥一旁嘲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皇兄是生意人而不是一國之君呢。”

  “怎麽能這麽說呢，這叫利益交換，朱鳳國倒了我們有什麽好處嗎？沒有！但是朱鳳國能起死回生我們有好處嗎？有！而且朱鳳國跟我們東翰國同是這片大陸上曆史最悠久的兩個國家，互幫互助沒什麽問題，總不能看著人家數百年的泱泱大國被幾個小國瓜分吞噬吧？豈知那會不會是我們東翰的明天呢？交惡容易，交好難，這雪中送炭的機會，我們還是得抓住的！”

  淩雲帝得了李建波的同意，這會兒十分興奮，和孟祁煥說起話來也沒平日端著的模樣了。

  “哦？那皇兄還是打算把他們的彌思公主接入宮中，封皇貴妃嗎？你比人家父皇的年紀都大，怎麽好意思？”孟祁煥冷不丁提起了彌思公主，淩雲帝的笑容一下就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