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聊完了正事兒，就開始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瞎聊。

  關慶雲心裏擔心，自己親自聽了幾次牆角，確定裏麵沒有什麽別的動靜，這才放心。

  日漸中午，來吃火鍋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李月寒出了包廂倚在欄杆上往下看，見到果然如溫天磊說的那樣門庭若市，便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看到生意好，你眼睛裏的銅臭味都快漫出來了。”一旁跟著往下看的溫天磊萬般嫌棄的說道。

  “你說錯了，錢是香的，可一點兒不臭。”李月寒笑眯眯的看向溫天磊：“我上回跟你說的等位的時候加點兒小蜜餞留客的法子怎麽樣？別家有研究出火鍋嗎？”

  “倒還真有幾家酒樓也推出了火鍋，而且用料便宜，一個湯鍋底料隻需要100個銅板，有不少人在酒魚樓排不上位子，就去他們那邊吃去了。隻不過他們的湯底便宜，味道也不怎麽樣，去的人多是吃個新鮮。”

  說道這裏，溫天磊倒是十分得意的搖起了扇子：“咱們的湯底可是用料十足，雖然成本低，但是勝在用心，而且一根筒骨可以熬好幾鍋高湯，後廚的人又都是簽了賣身契的，想走也走不了，這秘方是一點兒也不會往外傳的，你盡管放心就是了。”

  聽了這話，李月寒點了點頭：“我倒是不怕湯底的配料泄露，高手盡在民間，雖然我們的火鍋配方複雜，但是大家也不傻，一點一點的去嚐試，總會在這條路上摸索出自己的味道，到那個時候，酒魚樓還能不能留住客人，完全就是看服務了。”

  “服務？”這可是溫天磊從來沒聽過的新鮮詞匯。

  “就是小二們對待客人的態度。”李月寒解釋道：“小二一定要有眼力見兒，哪一桌客人杯子裏的水空了，火鍋湯燒得下去了一半了，哪裏喊了，都得第一時間有反應，添茶加水，微笑服務，隻有這樣才能讓那些花錢來吃飯的客人們覺得舒坦。再加上我們的味道好，食材新鮮，客人們自然會更喜歡酒魚樓了。”

  聽了李月寒這番言論，溫天磊來了興趣：“像酒魚樓這種規格的酒樓，跑堂小二一般就三個，你說的那種等級的服務，可隻有包廂才有，一個小二管兩個包廂，這都有點應接不暇，要真做到你說的那樣，得多少人？”

  “以酒魚樓為例，大堂一共有五十桌，但是卻隻有三個跑堂小二，這是絕對不夠的。”李月寒說著，素手淩空一畫，不由得愣住了。

  “不是，你剛剛手指冒光了？”溫天磊也愣住了，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剛剛李月寒居然憑空拉出了一條細細的白線？

  “我也納悶呢，我還以為我眼睛花了……”李月寒訥訥道。

  “李月寒，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修仙法呢？”溫天磊一把扳過了李月寒的肩膀：“快教教我，你剛剛那一招叫什麽，仙人指路嗎？快教我快教我！”

  李月寒被溫天磊晃得腦仁直發暈，當即撇開了溫天磊的手，道：“我都說了我也納悶兒了，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要不是你也看見了的話，我都以為我眼睛花了。”

  見李月寒神色不似作假，溫天磊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抱歉啊，我一下子有點兒興奮。”

  “沒事兒……換我我也不敢相信。”李月寒說著，心裏卻有了答案。

  碧玉章這些日子幾乎跟她形影不離，她想過把碧玉章交給孟祁煥，但是孟祁煥卻說放在她身上更安全，所以李月寒又揣著碧玉章回來了。

  而且她也察覺到自身微妙的變化。

  最初和碧玉章建立聯係的時候，她每次進入碧玉章的空間都會看到21世紀的場景，而且也不像孟祁煥那樣可以選擇肉身進入還是意識進入。

  但是這段時間，她幾乎隻要心念一動，就能看到碧玉章內的景象，而且是想看哪裏看哪裏。

  這事兒她問過孟祁煥，孟祁煥直言他是不可能心念一動就能看到碧玉章內的景象的，想觀察碧玉章內的景象，必須得意識進入才行。

  所以李月寒想，是不是她最近和碧玉章形影不離，所以她和碧玉章之間的聯係加深了。

  本來不當回事兒的，但是她剛才比劃的時候，手指劃出來的那道細細的線，卻徹底驚住了她。

  而且方才李月寒比劃的手，手指劃線的地方正好是欄杆的上方，隨口應付了溫天磊之後，李月寒瞥了一眼欄杆。

  見到上麵有一排細細的水漬，不由得更是驚訝。

  “月寒？李月寒？”溫天磊見李月寒發呆，便喊了她好幾聲：“我估計是這兩天你趕路太辛苦了，然後我也有點眼花，所以一起看錯了，你別害怕，大不了小爺給你請個道士來給你做法！”

  說著，溫天磊拍著胸脯，一臉的財大氣粗。

  “我沒事。”李月寒說著，刻意的切斷了和碧玉章的感應，再抬手的時候，手指果然不冒光了：“我剛剛要說的是，酒魚樓可以再招兩跑堂小二，正好五個人，五十桌，一個人負責十桌，自己負責的區域不忙的時候，也多點眼色可以幫襯一下周圍的。”

  “至於掌櫃，不僅收錢，安撫等位兒的客人也是他的活兒，必要的時候騰不開身子，讓關慶雲來招呼等位的客人也是可以的。”

  聽了這話，溫天磊一下就把剛才的異樣拋諸腦後，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我覺得此計甚好，隻不過讓關慶雲來招呼等位的客人不可行，他凶名在外，平日酒魚樓生意好的時候，他都是自己躲在後廚劈柴的，櫃麵上的事情全權交給掌櫃的負責了。”

  “有這樣的東家也是掌櫃的倒黴。”李月寒笑道：“誒，你不是說生意好的時候關慶雲不出來嗎，”

  “是啊，怎麽了？”

  “你看門口那個招呼客人的是不是他？”

  聽了這話，溫天磊仔細看了過去，然後驚呼：“我去，關慶雲今天是吃錯藥了嗎，居然跑門口當迎客小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