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石神功？

  李自在微微詫異，這不是師尊座下十大青衛修習的術法嗎？

  “修習者需無情無欲方能習之，化石神功，功成九轉，肌膚化石，萬物不傷，大聖之下以守取勝，無可匹敵。”

  李自在撫摸著石壁上的文字，此跡年代久遠，絕非屬於當世。

  留下這化石神功之人定為古老時代的強者，上一世他還以為化石神功是師尊獨創，再交給了青衛修行。

  “難道師尊也來過這裏嗎？”

  畢竟李自在知道，化石神功在當世隻有與師尊寸步不離的青衛才會。

  李自在四顧洞穴，看見往裏走還有一條漆黑的隧道。

  他已經迫不及待走進了隧道裏，火炬隨著李自在移動，火光照射在泥壤，他能看清地上密密麻麻的腳印。

  光看大小，像是粗壯男人留下的，但不止是一個人的腳印。

  李自在繼續往裏走，前麵終於看到光亮的出口。

  不出他所料，這隧道中果然藏有一個大空間。

  李自在剛想踏過去，從光亮處忽然衝出幾隻嘶叫的蝙蝠，他連忙側身避開。

  頓時，一股腥臭味飄來。

  李自在皺眉，捂住鼻子，確認前方無奇門遁甲之術後，腳尖輕點地麵，騰身飛去。

  刹那間，整個世界變亮，隻不過，這股亮陰冷地可怕。

  李自在踏足隧道的邊緣，微微往下看時，臉色巨變。

  那是一個巨大的下沉廣場，然而十道森冷而陡峭的鎖鏈從‘天地玄黃宇宙星辰界封’十個陣角裏拔地而出，每一條都超過二十米長，像盤旋飛舞在半空中的巨大骨架。

  其表麵泛著骨灰色的銀光，猶如蛇白色的鱗片般不停閃爍，死一般的光彩映亮整個地下廣場。

  “十絕封鎖的修煉場？”李自在強忍住惡寒，深吸一口氣。

  十絕封鎖流傳於一萬年前中州聖地，但到如今失傳已久，上一次在縹緲仙島見到此陣法，就連見多識廣的金烏都是大駭。

  李自在沒想到今日居然能重見它的修煉場地。此地恐怕與縹緲仙島被滅門案有莫大幹係也說不定。

  恐怕，他歪打正著，卻與一直想替前島主查清的真相越來越近。

  一處古壁上再度映著那位古老強者的刻字。

  “吾為化石大聖，一生以來，奈氣運有限，僅喚出綠色之靈，雖資質寡陋，但終日鑽研術法，陣勢之道，創下化石神功與十絕封鎖之陣，孤零至此，無子無徒，後世若有緣者能來到此地，可繼承吾之衣缽。”

  看到此處，李自在心跳卻越來越快，他怕揭開恐怖麵紗的那一刻，看見的卻是他不想見到的。

  “這不可能。”李自在蒼白地搖搖頭，卻難以掩飾眼中的擔憂。

  他閉著眼睛，一遍遍在大腦裏過前世今生的記憶，化石神功在這天下除了師尊的青衛外還有誰會。

  但他最終無力地睜開眼睛……當世能施展化石神功的隻有青衛。

  如果師尊和青衛的化石神功是在此地所得，那一定也能得到十絕封鎖之陣。

  十大青衛，十位半步超凡強者，十個無情無欲的死士，是的，李自在結合在此境所見，猛然意識到在當今世上最適合布此陣者正是十大青衛！

  李自在再度搖頭，踏出縹緲七步，縱身落在下沉廣場中央。

  很快，他的身影便穿過十個陣角，每一條巨鏈旁都有一道下凹的腳印，是修習十絕封鎖後留下來的印記。

  李自在記下了每個腳印的尺寸，再仔細回想幾個青衛鞋子的尺寸，竟然發現是無比相似。

  他臉色瞬間慘白，勉強地笑了笑。

  “說不定這化石神功在外界還有殘卷呢，師尊是在那裏所得？而且就算師尊來過此地，得到了十絕封鎖，但也不能排除十絕封鎖在久遠的時代裏有過流傳，而被魔道勢力截獲……”

  李自在不由自主想了很多種可能，隻為了打消心裏的顧慮。

  是的，無論如何，他也不敢相信滅縹緲仙島之人會是永恒子、與永恒子身邊寸步不離的青衛。

  他們一個是兩輩子都極力護著他的師尊，一個是在深夜也要堅持為他守洞的青衛。

  此時，李自在猛然想到溶洞外的那株樹，此樹到底是古老的化石大聖所留還是另有其人？

  他思緒入飛，一刻也不能按捺地衝了出去。

  白發柳眉正在外邊守候，看見匆匆忙忙的李自在，不禁問道：“怎麽了？”

  “剛才那株樹呢？”李自在問。

  “你進去時，它就隱身在空氣裏了。”

  “隱身？”

  柳眉點頭：“對，我剛來也不曾見過那株樹，隻有我們從結界走出的一刻，它才出現了一霎，應該要特殊的手段才能使它出現。”

  “這樣嗎。”李自在道，現在唯一能完全排除他師尊嫌疑的方式也消失了。

  柳眉看著李自在失落的神色，微微動容：“發生什麽了嗎？”

  李自在沉重地搖搖頭，望著天空上遊離的雲層，過了很久才開口說：“我很亂，等我理清楚了再告訴你好嗎？”

  柳眉看著他，不知為何心有點疼，點了點頭。

  “好吧。”李自在張大嘴巴，呼吸了一口空氣，“按照原定的計劃，我們繼續往烏灘江走，到聖寶城，行嗎？”

  “悉聽尊便。”柳眉道。

  “嗯。”李自在疲憊地歎了歎氣，埋著頭走向前。

  “我總是問自己我是誰？我為誰而活，為什麽而活，如果活著就像一把兵器，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而傷害別人，那活著還幸福嗎。”白發柳眉看著李自在，語調清澈地道。

  李自在頓了頓，凝視著前邊。

  “可現在我發現活著的意義，是可以保護曾經保護過我的人，帶著他走出血泊，也有機會可以為他人守在洞口前一次……我想，無論如何，我們喪失了多少，大概還是會有一些值得高興之處吧。”

  “謝謝你，柳眉。”李自在微笑，知道柳眉見他有點頹唐，想要鼓勵他。

  他道：“你放心吧，無論發生什麽，我李自在是不會被打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