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李自在一行人趁夜潛出了寶來城，已經聽說他們九人被西極盟通緝。

  甚至李自在還看了一眼那通緝令，唯一說到點子上的隻有八男一女，其中女子美麗出奇，當世罕見。

  那幾張畫像，就是沒鼻子沒眼了，完全看不出和他們幾人有任何相似之處。

  “我有這麽醜嗎？”李自在撇嘴。

  就憑這張通緝令，也想認出他們，那才是有鬼了。

  不過懸賞之物確實驚人，看得出來這一次西極盟是動了真火。拿他李自在的項上人頭，可以換一麵紫金色召喚鏡。

  集齊八大神龍……不，八大人頭，女子生擒，便可以額外再換一麵紫金色召喚鏡。

  一般來說，召喚鏡的品質從低到高是，普通召喚鏡，往往也被直接叫做召喚鏡，接下來便是金色召喚鏡，紫金色召喚鏡，耀金色召喚鏡。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不在案內的，比如縹緲仙島的大虛空召喚鏡，那可比耀金色召喚鏡還要稀有。

  並不是說金色召喚鏡就能召喚出金色的靈者，那天下金色靈者還不滿天飛。

  事實上，金烏屬於獨一例。

  世人給召喚鏡加一個區分度，品質越高的召喚鏡召喚出稀有靈者的可能就越大，但此類召喚鏡也越罕見，甚至耀金色的召喚鏡隻能在一些密藏遺跡裏才有出土。

  若金色召喚鏡是百裏挑一，那紫金色召喚鏡便是萬裏挑一，其珍貴程度是金色召喚鏡的一百倍，普通召喚鏡的一萬倍。

  “就這？”縹緲峰大長老不禁哂笑道，“把我畫成了如此之胖的胖子，這西極盟畫師的功力也不過如此。我曾聽聞在北大域的問天境有一位傳奇畫師，契約了鯉魚靈者，曆經了多少魚念七秒的日子，終日醒悟大道後，竟然便能做到過目不忘，在他的畫筆下，所見之人無論是濃眉大眼，還是嬌小玲瓏，皆栩栩如生，和真人差距無二。”

  李自在笑了笑，把這張通緝令撕成粉碎，風吹過，紙絮自由自在地飛向藍天白雲。

  接著，他沉思片刻後道：“西極盟的通緝令雖然就和過家家般無二，但我們有一個特征其中還是寫到了，便是一行八男一女，這會相當顯眼。”

  縹緲峰應聲頷首道：“不錯。”

  “不如現下我們兵分兩路，我帶柳眉先回家，再帶走三位青衛以應對忽變情況，而金烏，大長老，與剩下兩位青衛一道，最終我們在聖寶城匯合。”

  “大人要去聖寶城？”縹緲峰道。

  李自在點點頭，道出一半實情：“此行我的目的是去見永恒子大人。”

  “原來大人是要去見永恒子大人。”縹緲峰恍然大悟，他一直巴結李自在，其實不光是那天在縹緲大殿上被青衛鎮住了，亦也猜測李自在和永恒子之間有莫大的關係。如果能籍此機會與永恒子相識，得永恒子指點一二，那豈不是他連晉升超凡都大有所望。

  此時，一旁的金烏冷淡地瞧了李自在一眼，說道：“你確定你不和我一起？”

  李自在明白金烏的言下之意，但他有意將金烏與他排開，就是好讓兩隊之間能有個照應，也能盯著縹緲峰。

  “沒事，你放心吧，我自己沒問題的，不是我身邊還有三個青衛嗎？”李自在一笑道。

  “那好吧。”金烏點點頭。

  忽然，他把李自在叫到了暗地，避開所有人。

  “難道你不懷疑那個叫柳眉的女孩？”金烏站在一顆大石上，看向了遠方。

  “懷疑。”

  “昨夜出手那人修為恐怖如斯，而能透露我們行蹤的，隻有她！”

  “天山有九尾妖能隔絕百裏殺人，昆侖有白鶴能洞察過去之境，那這世間就不可能沒有能照出人影之術。”

  “好，饒是如此，那你不知道那柳眉是誰嗎？”

  李自在眼神一變，目光如炬般看向金烏：“誰！？”

  金烏一怔，搖搖頭。

  李自在緊緊盯著金烏：“金烏，我早該明白了，你也來自未來吧？”

  “李自在，你不要心存僥幸了，也不要再自以為是了。”金烏露出慍色，“即便你是從未來重生歸來，但我告訴你，命運遠比你想的還要複雜許多。”

  “金烏，既然你不肯告訴我實情那也罷了，可是到現在為止，你不可否認，我們之間發生的很多事已然發生改變，這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是的，那一天玄天宗主揮槍而下，如果按照既定的命運，金烏的一翼將被鮮血淋漓地斬斷，可是，李自在卻猛地撲了過去，為金烏擋住了這一槍。

  如果按照既定的命運，他們現在就不該在小寶境，而是在暗無天日，汪洋一片的無天無地之所……

  盯著金烏無言，李自在繼續層層逼近：“金烏，我們的力量遠比我們想象的更要強大，既然能一次次逢凶化吉，就該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為什麽不相信自己呢，我還是一句話，如果命運是一個圈，是一個牢籠，那這一世我就要把這個圈給打破，把這個牢籠劈的粉身碎骨。”李自在死死看著金烏。

  金烏看上去神色有點懵，似乎被李自在的話震住了，看著地上連綿的野草，沉默了一會兒道：“李自在，我們都再想想吧，聖寶城見。此地距離聖寶城還有不小的距離，我不在你身邊，萬事小心。”

  “沒你我李自在也未必不行。”李自在一笑，“我說送那柳眉回家，實際也有試探的意思，若她真有家有娘，未必就不是柳眉。”

  金烏看了李自在一眼，縱身躍下大石：“那你自己小心吧，路途中，如果有什麽意外情況，隨時用超聲蝠交流。”

  “我明白。”李自在點頭。

  如此一來，他們為了躲避西極盟的追緝，便兵分兩路，李自在一路，金烏一路，最終在小寶境的首都，聖寶城匯合。

  ——

  天山。

  大雪紛飛，無數階梯一直往雪山上蔓延，似乎窮無終點。

  而在那無盡的上方，似若仙宮叩響，傳出一道飄然如仙般的聲音。

  “碧落，此日開始後你便下山去吧。”

  三響扣頭聲以後。

  “碧落遵命。”

  “你還記得住嗎，若你此生想要活著，天山要活著，必須殺的那幾人嗎？”飄飄若仙的聲音道。

  接著是冷冽如泉的聲音：“徒兒明白，並已刻在腦海裏，李自在，金烏，南宮巧……”

  “好了，碧落，你不必再說下去了，為師知曉你明白了，那你的第一站準備到哪兒？”

  “西大域，聖寶城。”

  “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