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閆轉眼看著莫永東一會兒，覺得這樣的莫永東，有點陌生，但是，好像這才應該是真正的他。

  那時候他天天往台裏送花，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送到家裏來，而且還是他自己簽收的。

  更沒想到，有一天他們會這樣舒服的坐在一起，聊天喝酒，像是成了很久的朋友了。

  “說說你那個女朋友好嗎？”

  戚閆抱著酒瓶問起來。

  莫永東低笑了聲，難得有點含蓄。

  “我二十歲的時候就想結婚了，想跟她，不過她拒絕了我，其實也不是有多愛，就是當時看對了眼，去年她回來後找我，然後我們好了一陣，但是最後發現三觀不合，我就提了分手，不過，後來發生這麽不好的事情。”

  莫永東看著她的小腿處，裙子底下摟著的地方，還被固定著。

  戚閆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這個很快就會好的，隻是沒想到一向風流倜儻的莫少爺竟然也愛過，還那麽年輕的時候，果然花心的男人都是受過情傷的。”

  莫永東聽到受過情傷四個字，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掩飾自己的窘迫。

  “那時候在學校裏，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校花，公認的那種，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愛學習，不過我覺得那樣的女孩，特別有性格。”

  莫永東回憶起當年來，總覺得那時候的他啊，怎麽那麽天真？

  戚閆也想到自己的二十歲，嗯，有點像是不加辣的關東煮。

  晚飯前莫永東離開，阿姨站在戚閆身邊看著他的車子走遠問了句，“戚小姐，你怎麽不讓莫先生留下來吃晚飯呢，我看他想留下來的。”

  “是嗎？”

  戚閆訝異的看了阿姨一眼，然後嘀咕著，“那下次再請他好了！”

  阿姨看戚閆分明是不想留他，還裝著沒看出來，便跟著她後頭繼續說：“我看莫先生這個人是可以的，是咱們C城多少女孩子想要嫁的老公啊，關鍵是他隻喜歡你一個啊。”

  戚閆心想，她前幾天才差點因為他的喜歡而掛掉，無奈的搖了搖頭，“阿姨，我們晚上別喝骨頭湯了，不然我這奶還多。”

  阿姨看著她眨了眨眼，有點懵，這話題說轉就轉呀。

  戚閆卻是衝她笑了笑，然後就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心想她應該問趙陽要輪椅的，明明那個輪椅也是花了錢的，還有就是，或者買根拐也可以？

  阿姨很快就追上她撫著她，怎麽能讓她一個人走，骨折的話最起碼也要靜養一段時間才是。

  “我扶你上樓去，別再下來了，我煮了飯給你送上去。”

  阿姨低聲叮囑著她。

  “嗯！”

  戚閆答應著，一隻手扶著阿姨，一隻手扶著樓梯扶手往上麵走。

  這陣子一直做什麽都是傅厲抱著她，所以還真沒覺得走路會這麽吃力，今天下午一離開他……

  哼！沒想到他竟然還那麽有用。

  不過仔細一想，這男人，再有用她也不敢用了，那會兒差點被戚寶珠掐死了。

  其實看到戚寶珠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她想問問，她父親可還好？

  可是最後的最後，那話也沒來得及問出來。

  他們早就算是斷了關係，開始戚成明可能真的以為她不知道是死是活了，可是這陣子她也算是有了些名氣，又因為傅厲，她不覺的戚成明對她一無所知，所以……

  深夜裏，寶寶睡了，關楠跟她躺在一張床上，問她，“你有沒有覺得戚家原本可以不破產的，畢竟傅厲是戚家未來的女婿啊，所以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傅厲從一開始就沒想娶戚寶珠？”

  “或者吧！不過別人怎麽想的，我們怎麽能知道呢？又不是他們肚子裏的蛔蟲！”

  戚閆望著屋頂已經暗了的燈回她。

  “你總這樣，你就設想一下嘛，又沒別人在，你跟我說說，傅厲照顧你這麽久，你就一點都不感動？”

  關楠討厭的用手肘捅了她一下去，輕輕地，然後又問她。

  “我的確不敢動，每天都被他嚇的快成傻子了！”

  戚閆回應著，想著在醫院這段時間，除了曖昧讓人覺得尷尬之外，就是害怕了，有的時候她是真的被他震懾的一動不敢動的躺在床上，他是那種你一反駁他就治你的類型，至少對她是。

  “無聊！沒想到你還這麽會講冷笑話，不過閆閆，按理說，這應該就是想要照顧你一生一世的表現吧？他在你受傷後就立即跑過來啊，不是同城，甚至還是南方北方那麽遙遠的距離，而且當時是他的訂婚典禮啊，訂婚典禮是多重要的環節，你知道的吧？”

  關楠翻身趴在床上，看著平躺著的戚閆問道。

  “嗯！他說他是躲避豐榮的爛攤子才來的，並不是為我。”

  那件事，戚閆問過了的。

  關楠聽後嘴角一抽，心想，厲少會需要躲什麽爛攤子？

  不過他為嘛不對戚閆說實話呢？

  男人的心，好難猜。

  “對了，他有沒有跟你說上午想要跟我聊什麽？”

  關楠的臉突然繃緊，問戚閆。

  “沒有！你一走他就帶我出院了！”

  戚閆心想自己當時還想問來著，結果被他一打岔就給忘了。

  “唉！你說他要是知道我在他的酒裏下藥，他會不會讓人把我給活埋了呀？”

  “……”

  “不過如果我告訴他，他不僅睡了你，你還給他留了個種，而且這一年是我一直在跟你養著團寵，他會不會手下留情？”

  “他會不會我是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我肯定不會！”

  戚閆轉眼看著她，不緊不慢，卻又毋庸置疑。

  “……”

  這次輪到關楠說不出話，隻是可憐巴巴的看著戚閆。

  戚閆卻是笑了，但是不忘提醒她，“千萬別說，否則咱們倆就都死定了。”

  “如果他要真的隻要孩子不要你的話，那的確，咱們倆夠慘的，兩個單身女人，毫無經驗的好不容易養大個孩子又被人搶了去，好慘倆女的！”

  “是的！”

  戚閆不可置否的笑了聲，心想，最好他永遠不知道。

  “那你有沒有問問他什麽時候離開啊？我總覺得這樣不安全，台裏那麽多人知道你生過寶寶，要是他們哪天私下裏聊起來傳到厲少的耳朵裏……”

  關楠想想都可怕，也知道戚閆不用等她說下去也懂她的意思。

  “唉！可是他總也不告訴我！”

  戚閆有點難受的動了動上半身，突然想起那晚他在給她按摩腿，她趴在床上問他什麽時候回豐榮，他可是理都沒理她。

  “這意思就是你問過了？”

  關楠聽後眼珠子轉了轉，問她。

  “嗯！問過好幾次，每次都是愛答不理的，要不然就是反問我為什麽非要他走之類的，唉！”

  戚閆放在腦後的手拿到眼前摁住自己的一雙眼，眼睛裏幹的厲害。

  關楠聽後卻是覺得事情沒有戚閆說的那麽簡單。

  “他竟然問你那種話，他是不是有別的意思呀？你好好想想，你們相處這幾天，他那麽盡心盡力照顧你，你就真的一點也感覺不到他對你有那種真感情嗎？”

  “我真的沒那膽量！”

  去感受他是不是真感情。

  她發怵！

  麵對感情！

  或許也隻有在關楠麵前，她才敢承認這件事。

  關楠聽後一時間沒說話，後來倆人躺在一張床上睡著了。

  這這世界上總有你以為你或許可以觸碰的東西，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刻，你卻突然縮了手，好不容易到了那個你向往的臨界點，但是你突然不敢再邁出那一步。

  傅厲對她有沒有感情，傅厲說了算。

  她對傅厲是怎樣的一種感情，也是她說了算。

  心裏的感覺都不算什麽，嘴上說出來為準的那種。

  ——

  早上跟團寵起床，給他穿好衣服後阿姨已經衝好奶粉，趁著阿姨喂奶的空擋她便去上班了，開了關楠的高級車。

  到了停車場，她自己拄著拐進了裏麵。

  “呦嗬，今天老閆沒找男人送啊？”

  “今天老閆你怎麽自己來啊？那位大佬不送你了？”

  “哎呦喂？你說你這個樣子還來上什麽班，在家好好休息多好，反正台長也不會開了你。”

  那些似是打招呼，似是玩笑的，實際上很諷刺的話，戚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進了電梯後被人用奇怪的眼神注視著也滿不在乎。

  “老閆，你怎麽出的車禍呀？有人說是莫少的什麽前女友撞了你？”

  “所以你是因為這事跟莫少分手，然後又跟那位傅總在一起了嗎？”

  “我沒跟莫永東交往過，也沒跟那位傅總在一起。”

  戚閆隻簡單的解釋，因為說多少話，這時候也是沒人信的。

  說不定從此後一直會有同事跟別人提起她的情史，對那些人來說的情史。

  可是，她真的跟什麽人戀愛過？交往過？

  從來沒有！

  這兩年看了那麽多人聚聚散散，她更明確了那樣的道理，一個人，沒麻煩。

  ——

  趙陽從外麵到了傅厲的公寓，一進門便聽著客廳裏有熟悉的聲音傳來，但是走進去一抬眼才發現是新聞。

  沙發裏沒人，趙陽往樓上看了眼，然後聽著從餐廳那邊有腳步聲傳出來。

  “厲少！”

  傅厲端著杯水從裏麵出來，看到趙陽站在沙發邊上，眼皮子抬了抬才淡淡的說了聲，“嗯！”

  “戚寶珠小姐昨晚住在AM的高級客房，她的房費，也是您給她出嗎？”

  趙陽問了聲，因為是他昨天陪著戚寶珠去辦的手續。

  “她的房費為什麽要我給她出？我的錢是天上刮來的？”

  傅厲轉眼看著他，眼裏的神情一下子冷漠下來。

  趙陽臉上肌肉一緊，心想戚大小姐住院的時候您可是一點也沒含糊，什麽都是最高配置，還有她的新車，限量版瑪莎拉蒂馬上就要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