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進入樓道，身軀便如遭雷擊，不受控製地發出一陣劇烈顫抖。係統：警告！警告！哨兵4091號已經觸犯觀察條例及單向敘事規則，立刻返回，否則消滅。

  此時小菲渾身變成了冰雕般的藍色，不斷有光的粒子從身上逸散，頻率越來越快。

  如同千把萬把小刀剮著血肉，女孩強忍著痛苦，依舊奮力沿著樓梯向上跑去，她能感到那個冒險者並沒有走遠。

  不行，一定要告訴他。小菲感覺到規則剝奪自己的存在。力量被抽空，再次她用盡全力喊道：“別上去！危險！”

  “小菲，快回來！”三個小夥子也來到樓道口，但仿佛前麵是萬丈深淵，一步不敢跨越，隻能焦急地呼喊。

  “立刻回來的話，還有辦法彌補啊！”

  他們的話，小菲也聽不見。樓道口就是場景分割線，宋仁投越過後，後麵的故事裏就沒有這幾名哨兵的位置了。

  小菲本來也沒有，所以她正在被係統排斥。但正是她的勇敢魯莽攪動了因果的線，對未來造成了影響，將宋仁投從一個不好的結局前拉了回來。

  宋仁投聽到小菲的聲音，當他循聲返回，找到坐在拐角處的少女時，小菲隻剩下淡淡的、半透明的虛影。

  “天呐，你怎麽回事？”

  “我……越界了，哨兵守則規定，不能追回已經開始的故事線，不然代價就是……消亡。”小菲無比虛弱，身軀邊緣出現不穩定的重影。

  “別上去，蜂巢已經占據了……第一記錄點，回頭，哨兵們會帶你……再找一個。”

  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你不要說話，我帶你回去。”宋仁投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連忙抱起少女，朝下方的樓道口衝去，他懷裏的人輕的像羽毛。

  很早以前的人們說，靈魂是有重量的，大概是21克。就是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

  “已經來不及了……不過，好溫暖啊……”

  宋仁投覺得懷抱裏的女孩越來越輕，就要變為無數光點消散。

  “我不會讓你死的！”

  “傻瓜……”

  宋仁投終於返回到二層，樓道口外，三個青年跪坐在地上。

  “她……消失了嗎？”山羊胡子抬起頭，宋仁投的懷抱空空蕩蕩，他眼睛忽然就紅了，“你一個冒險者，有什麽資格讓她為你消失，啊？”

  他猛地起身，想要抓住宋仁投的衣領動粗，身後的兩人急忙拉住他。

  “夠了！”分頭青年帶著哭腔說：“接受這結果吧！沒人逃得出規則！小菲沒了！”

  寸頭青年也勸到：“她已經……在這個故事線裏徹底消失了，你如果再攻擊了冒險者，隻會拉上我倆一起陪葬。”

  “你錯了，我還在啊。”

  小菲清脆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來，三青年先是大吃一驚，隨後涕淚交加，當場陷入狂喜。

  宋仁投攤開掌心，上麵是一顆粉紅色的靈魂水晶，剛才的聲音就從這裏發出。

  “這是……小菲的靈魂？可是怎麽會這樣，照理說沒有哨兵能夠逃脫規則的懲罰啊！”

  宋仁投笑了笑：“很簡單，規則交易規則，我用一次複活的機會，換取小菲這次靈魂不滅。”

  原來剛才，就在小菲快要消失的時候，可能感受到宋仁投強烈的意誌，係統給了他一次選擇的機會：

  “叮，是否消耗一次複活的機會，保存眼前女孩的靈魂？”

  宋仁投毫不猶豫選擇了是。

  雖然戰神卓斯給的一次複活機會就這樣消耗掉了，但他一點也不後悔。

  “感謝你的慷慨！但是靈魂水晶狀態下，小菲恐怕無法履行哨兵的使命了，你有什麽打算？”

  “我要帶她回創神紀元，在那裏讓她重生一次。”

  宋仁投說的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三名青年都默然不語。

  過了半天，還是最不善言辭的寸頭開口問：“一次複活的機會啊，這在遊戲裏是多麽夢寐以求的東西，冒險者用在我們哨兵身上，不覺得浪費嗎？”

  宋仁投想了想，組織著語言：“按照你們的說法，通關這個遊戲，就可以拯救這個世界，對吧。但什麽樣的世界應該得到拯救呢？”

  “努力的人可以得到回報，勇敢善良的人應該得到獎勵，這樣的世界才值得拯救。”

  三個青年沉默地看著宋仁投，對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好像在放著光芒。

  “小菲說的沒錯，你確實不一樣。”山羊胡子微微歎了口氣，“過來，地圖這裏。”

  宋仁投和其他兩人圍上去，山羊胡子拿出另一份地圖，攤開，用記號筆在上麵畫了幾個×。

  “第一記錄點已經被蜂巢占據，本來你要等我們評估新的記錄點後再繼續故事線，不過，6號蜂巢成熟，加上新的蜂巢掉在我們大樓頂上，附近的工蜂活動將趨於密集，恐怕很難找到安全等級在C以上的路線。”

  “除了這一條。”他劃了一條直線，直接穿過地圖上幾棟大廈和標記工蜂活躍的危險區。

  “這是……”分頭青年很快反應過來，“你要帶他走銀行的地下通道？”

  “沒錯。”山羊胡子笑了笑，“我要帶他直接越過第一、二記錄點，前往第三記錄點！”

  寸頭一把搶過地圖，仔細看了一遍：“有意思，雖然這路線危險程度不明，但高風險高收益，值得冒險一試。而且上麵並沒有標注出故事線的禁區，我們可以全程掩護他！”

  山羊胡子拍了拍宋仁投的肩膀：“準備好了嗎？接下來的旅程，可能會比較刺激！”

  “這樣沒關係嗎？你們會並不會危險？”宋仁投反問道。

  “說到勇氣，我們可不能被一個小女孩比下去啊！”

  創神紀元，波羅爾學院，地下迷宮。

  “那個家夥，能走到第1記錄點嗎？”一個威嚴恐怖的聲音詢問道。

  “不好說，雖然多給了一顆靈魂水晶保命，但畢竟是第一次進入世界的鏡像，要是遇到心懷惡意的哨兵，一百條命也是徒勞的。”扭曲之王畢恭畢敬地回答。

  “哼，換成誰，攤上那種事心裏都不會好受。”

  “不過，故事的魅力在於總有意料之外的情節發生，高手也經常陰溝裏翻船，菜鳥也可能獲得幸運女神的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