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欠縫
作者:
芥末吃魚 更新:2020-06-03 21:58 字數:2517
“等一下!”
李木的冷汗流到下顎。
李木咽了下唾液,他緩緩轉身,“陳老板還有什麽事嗎?”
陳庚似乎沒有看到李木的冷汗,他慢慢走進二人。
李木的腳步不住的慢慢後退。手心已經出汗。
“這是我的名片,二位有事情可以來找我。”
陳庚微微一笑,雙手遞上一張名片,上麵隻有一個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
李木顧不上禮貌不禮貌,快速接過名片,道了一聲謝,拉著王生趕緊走了。
陳庚微笑著看著二人急忙離去,並未言語。
二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陳庚笑,看著那隻鸚鵡,“你嚇唬他們幹什麽?”
鸚鵡不再是那尖銳的聲音,而是口吐人言。
“嘰嘰喳喳的,吵死了,真是不知道你為啥要把店鋪開在這麽個地方?”
陳庚笑了一下,“當然是因為這地方客人多啊!”
“爺看不是客人多,是鬼多。”
鸚鵡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
“我們服務的本來就是鬼啊。客人就是上帝,對我的上帝客氣點。”
鸚鵡冷笑,小聲嘟囔道,“鬼個上帝,是上帝你還要把人家縫起來,掛在牆上。”
陳庚眯眯眼,“你說什麽?”
鸚鵡縮縮腦袋,不吱聲了。
“以靈魂為布,穿針引線,使得已死之人以另一種方式重活於世。若有人將這衣服穿在身上,便將此人的靈魂與自己的靈魂交纏融合,此之謂,附生。”
“不好嗎?”
陳庚淡淡的打量牆上的每一件珍品。
鸚鵡訕訕的,不敢接話,這魔頭一言不發便發威起來,他現在這條小命還捏在人家手裏呢,不得不低頭認慫。
此刻隻得轉移話題,“老王頭不說今天來嗎?怎麽現在還不到?三點我們就要關門了。”
看得鸚鵡畏畏縮縮的模樣,陳庚不再糾纏這個問題。
“大概快了吧。要不是有急事,他不會著急忙慌的給我寫信的。”
鸚鵡道,“現在都是什麽年代了,還寫信,真是老掉牙了。”
陳庚看向西南方向,“快了。”
這邊陳庚加一鸚鵡等人,那邊王生一晃神已經被人拉出老遠,王生忿忿的甩開發小李木的手,“你幹啥,走這麽快幹什麽,我還沒看完呢!”
李木心有餘悸,想起剛才走前心髒蹦蹦直跳的顫栗,好像晚走一步他倆就真的走不出那家裁縫鋪了。
怒斥道,“還看?你剛才那樣子好像是著魔了似的!再看你就得死在哪兒!!”
平日裏李木的脾氣是最好的,一般不生氣,此刻卻氣得跳腳。
王生的眼神往旁邊移了兩寸。
“呸呸呸!什麽活啊死啊的!老板人那麽好,不會有事的……”
李木冷笑道,“總之,你以後少給我來這地方,邪門的很!”
王生小心翼翼的回頭瞅了一眼裁縫鋪,在黑夜中,裁縫鋪愈發顯得神秘莫測,紅色的燈忽明忽亮……
自兩位不速之客走後,裁縫鋪裏經過短暫的交流後,又恢複了往日的寂靜。
聲音感應燈一盞盞滅了。
陳庚閉著眼,抱著手臂坐在大堂內。
鸚鵡靜靜的站在櫃台上。
“來了。”
陳庚睜開眼睛。
果然,下一秒,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推門而入,來不及打招呼敘舊,第一句話便是。
“陳庚老弟,大事不好了啊!”
感應燈亮起,陳庚大步迎了上去,安撫道,“王老,慢慢說。”
這便是鸚鵡說的老王頭。
原名王成輝,是青市最好的大學,青大曆史係的教授。
二人認識也有一些年頭了,王成輝雖然年紀挺大,但是為人並不古板,熱衷於曆史方麵的學術研究。二人相交甚歡,經常在一起討論一些偏僻的學術話題。陳庚經常能給他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擴寬思路。
因此王成輝非得以平輩相交,一見麵就是陳庚老弟陳庚老弟的。
陳庚沒辦法,隻得尊稱一聲王老。
王成輝平日很少有這樣一驚一乍的時候,如此這般,想來是出了不少的事。
陳庚倒了一杯溫水,遞給王成輝。
王成輝終於冷靜下來,歎了一口氣。
“老弟你也知道,我在青大教書,有不少學生,有些時候也會領他們做一些研究,沒想到就是在這上出了事。”
“咱們青市郊區有座山你知道吧。”
陳庚點頭,那座山叫南山,並沒有什麽尋常的。
青市的很多人都會在周末休息的時候去爬山,山峰並不陡峭,這麽多年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發生。
“前些日子,有個盜墓賊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死在那山上了,可能是分贓不均或者是怎麽樣,總之之前沒人在意他死不死的。”
“離奇的是,他的屍體旁邊整整齊齊的擺放好一套明代女性的頭麵。”
“後來我們研究發現,這套頭麵裏少了一支掩鬢簪。”
少了一隻?
陳庚挑眉。
古代貴族女性首飾之物向來比較繁瑣,就算是陳庚也沒有仔細研究過。
但據他所知,明代女性的一套頭麵,起碼得有挑大梁的挑心一支,分心,滿冠,花鈿還有一些簪子耳環之類的,而這掩鬢,卻是一對。
現下留下一整套的頭麵,缺獨獨少了一支掩鬢簪……
王成輝接著說。
“這本也沒什麽,對於這種給錢就賣的盜墓賊,能留下大半的頭麵已經是出乎我們的意料了,盡管這過程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
“後來我們不死心,我又帶著我的幾個學生去了一趟南山,原本以為沒什麽希望了,但是嘿!還真讓我們找著了。”
“是我的一個學生找到的。”
“當時已經是深更半夜的,我們就把那支掩鬢簪先帶回學校了,想著第二天再送回文物局,卻沒想到,第二天,我那學生就沒來上學。連著兩天,後來我發現不對勁,就給他打電話,他媽媽告訴我,那孩子已經幾天不吃不喝,不說話也不看人,好像是鬼上身了一樣,現在正在醫院打點滴呢!”
王成輝眼露哀戚。
“我直覺與那支掩鬢簪有關。你說奇怪不奇怪,掩鬢簪被鎖在保險箱裏,但保險箱死活就是打不開。”
“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不找那支什麽掩鬢簪,這不是害了這孩子嗎?”
王成輝好像一下子老了幾歲,根本看不出來原來談笑風生的模樣。
王成輝一下子握上陳庚的手,“陳庚老弟,我知道你有些手段,要是不影響到你的話,麻煩你出手相助,不管能不能成,老哥我以後一定報答!”
陳庚拍拍王成輝的手,“王老,嚴重了。要是能幫上忙,小子一定不推辭。”
王成輝感動的熱淚盈眶。
陳庚眼底泛出冷意,不說他與王成輝相交甚好,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謀害人命,真是欠縫!
自打王成輝進屋來一句話沒說的鸚鵡,撲通一聲飛遠了。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