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

  劉建國心虛道：“我都戒煙十年了，怎麽會再抽？”

  “你看我這未成年的小身板，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你最好別抽煙，至少在你當爹之前不要抽。”

  雲浩警告道。

  “知道了，知道了，要不你跟孫曉說，讓她監督我。”

  “我會和你娘他們說的，讓他們盯著你。”

  “耙耳朵！”雲秀澤鄙視道。

  “你這女娃兒不懂別亂說哈，我這是尊重知道嗎？”

  “呸，慫貨！”

  “好了好了，別鬥嘴了。”

  雲濤揮揮小手，把雲秀澤拉到身邊的小凳子上坐下，說道：“老大，不是說煙草這東西是用來出口的嗎？怎麽成了貢品了？”

  “什麽貢品？”

  劉建國和雲秀澤一臉問號。

  “咳咳，這不是為了賣給那些個使者嘛，誰知道太上皇和一幫老頭試過之後就上癮了。”

  雲浩有些不好意思道。

  煙草的事情是他失算了，在李淵舉辦的宴會上吹噓的太過頭，引起了李淵等一幫老頭的好奇心，他們試著抽了幾袋煙，結果……結果他就被罵了一頓。

  這麽好的東西你不留給自己人，反而要賣給外邦人，真是該打！

  盡管雲浩百般解釋吸煙的危害，但卻無法阻擋李淵和一幫老頭對吐雲吐霧的喜愛。

  李淵直接下旨，把煙草作為皇室貢品。

  雲浩前世熬夜畫圖的時候沒少抽煙，知道煙草的危害，這一世並不想在受到荼毒。

  他尋回煙草的目的就是想要把煙草業早日納入監管，把煙民限製在一個小圈子裏，減輕煙草的危害，可他絕不會想到弄巧成拙，先把自家老爹和舅舅拉下了水，眼看“老煙民”劉建國也要淪陷，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哈哈！老大，你這可真是好心辦壞事啊！”

  雲秀澤沒心沒肺的笑了，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會帶來這麽樣的影響。

  “小妹，你看的太片麵了。”

  雲濤顯然有不同的看法。

  雲秀澤咩眼看著雲濤道：“雲老二，吸煙有害健康，任你這麽說都不可能繞過這個事實，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麽把老大的錯失給圓回來。”

  “那可不一定哦。”

  雲濤搓著小手道：“凡是都要分兩麵，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老大雖然出師不利，可是卻把煙草變成了高檔奢侈品，這意味著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煙草的價格都會非常高，平頭百姓可沒有錢來消費，這就把傳播範圍固定在了有錢人的圈子裏。”

  “隻要我們控製好源頭和出貨量，不讓價格下沉到後世那種水平就可以長期控製煙草的傳播範圍，賺那些有錢人的錢總比賺百姓的錢好吧？而且我們也可以在包裝上印上‘吸煙有害健康’這六個大字，盡到提醒的義務。”

  “要是他們不顧勸阻，我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做這個生意，就算我們不做這個生意，其他人早晚也會做，與其等煙草泛濫成災，不如由我們出麵，至少可以通過運作減少未來可能出現的危害。”

  他這話咋一聽很有道理，實際上卻是後世商人們玩兒爛了的一個道德梗，看似可行，事實上卻是一條走不通的路。

  無他，要求太高而已——你能指望商人在巨大的利益誘惑下保持所謂的良心嗎？

  革命導師說的很明白，良心是由人的知識和全部生活方式來決定的。

  商人的生活方式是什麽？

  攫取利潤！

  利益當前，有幾個人能忍得住，即便是他們這些穿越者也有可能忍不住其中堪稱無盡的財富。

  這門生意的底層邏輯就是良知與欲望的拉鋸，沒有什麽高尚與卑鄙的劃分，最終起決定作用的依舊是些不可說的東西。

  雲浩糾結的就是這些，善財難舍對商人適用，對他也適用。

  雲濤所說的可以作為參考。

  這個世界既然存在這種東西，便不可能一直藏下去，誰都無法確定提早千年出現是否會造成不可預知的事情。

  如同五人組的到來，科學的出現也提前了千年，這已經不是蝴蝶煽動翅膀那麽簡單了。

  他們掀起的巨大風暴吹響哪裏；

  曆史會走向何方；

  未來的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

  一切都隻能靠想象。

  五人組在閑聊時會不自覺的猜想本時空發展千年以後的樣子。

  雲海認為千年後的世界會像他看過的那些地攤文學所描述的那樣，人類移民外太空，世界大同，實現革命導師的理想。

  他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也沒有經曆過信息大爆炸的時代洗禮，想法算是中規中矩，缺乏想象力和創造力，與龍鳳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雲濤和雲秀澤堅持認為科學技術和社會形態經過千年的發展和演變，已經變得不可預測。

  他們堅持認為科技大爆炸一定會出現，人類會突破光速的限製，量子技術可能被淘汰，人類也會突破“人”的限製，上升到另一個更高級的生命形式，長生客氣。

  他們隻是對技術感興趣，對社會形態卻很少提及。

  雲浩和劉建國知道他們不想說的是什麽，隻是沒有必要替他們說出來而已。

  劉建國可沒有龍鳳胎那種矜持，他對未來的認知是血與火推動者社會的進步，知道有一天大家一起按下按鈕，然後一切歸零，傷痕累累的地球母親開始孕育下一批的生命。

  他曾說：“我希望新的生命永遠不要有智慧，智慧是罪惡之源，有了智慧，他們的時代也就啟動了倒計時。”

  雲海對未來的看法很美好。

  雲濤和雲秀澤對未來是在希冀中帶著隱憂。

  劉建國是完全的悲觀，不抱任何僥幸。

  雲浩從未評價過他們對未來觀點，也未曾發表過對未來的暢想。

  因為他不想看的太遠——那樣太累。

  他在這個時代做了很多前世是根本不會做的事情，表現的憂國憂民，可他骨子裏還是那個沒有什麽野心的工科狗，隻是在隨波逐流而已。

  唯一支持他行動的是一種未名的焦慮感。

  焦慮是自己的動力。

  每每想到此處他總是搖頭不語。

  他不明白這種焦慮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該如何排解。

  也許該好好的休息一下，放空腦袋，看看有沒有效果吧！

  說幹就幹。

  雲浩留下龍鳳胎和劉建國繼續談論如何限製煙草的傳播，自己回到書房的小床上蒙頭睡去。

  不過他這一覺睡的時間有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