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蘭陵王問她。

  “不認識！”昭月公主搖了搖頭。

  雖然她身在稷下數十年，但長安發生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她不知道。隻是眼前這個男子真的就是個謎，她所了解的任何情報都描繪出了一個古怪。

  突然出現，突然就和李信，狄仁傑等人成為了朋友。而這些在所有人眼中神一樣的存在，卻能在很短的時間和他成為朋友。

  這種不可思議，超越她的想象。

  “一個多月前的長安夜，會不會是他……”

  “不可能！”沒等蘭陵王說完，武昭月一口否定了，“他的身上一點靈氣的波動都沒有，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蘭陵王沒有說什麽，而是繼續看著那邊。要說那個人是普通人他絕對不會相信，李信和狄仁傑他都接觸過，這兩個人的性子都很奇怪，特別是李信。

  一個凡人能如此淡然的和兩大修行者說笑，這誰信？

  半個時辰後，捉鬼大賽開始了。隨著女帝將虛空之門開啟，上萬人組成的隊伍紛紛進入其中，包括王昭君，李白等人都紛紛進去了。

  露娜看在眼裏，對李青蓮說了一句，“昭君不是會輕易喜歡上一個人的，她這次的目的肯定是為了找回失去的記憶。”

  “這算是為她開脫嗎？”

  “我……”露娜無力反駁。

  雖然嘴上多次說了王昭君的不是，可了解了前因後果的她還是有些不甘。一方是自己的好閨蜜，一方又是自己第一個真正認可的異性朋友。這兩個人明明是天生一對，可卻莫名其妙沒有走在一起。

  “所謂的天命其實不過是事在人為，上天所定的規則沒有實際性約束，它最大的能力是讓我們自身主動放棄反抗。”李青蓮對她說道。

  露娜不以為然，如果真是李青蓮所說那樣，沒有聖女預言的自己早在十幾年就餓死在街頭，又怎麽會有如今這般強大的力量和地位。

  但她又不得不相信！王昭君曾經親口說過喜歡上他，但是卻又是她自己斬斷了這份感情，並將這一切忘記，最終成就了傳說中的‘鳳求凰’。

  在所有人看來，‘鳳求凰’是上天注定的伴侶。但在露娜的心裏，這倒像是一樁生意，上天給人的高利貸。

  拋棄真正的愛情，去追求那所謂的天賜之戀！

  “你希望她找回記憶嗎？”會去的路上露娜問了一句。

  他沉默了許久，似乎是在真心話思考這個問題，隨後他說道：“記憶是屬於她的，無再怎麽也無法強求什麽。但是在我看來，既然已經是自己主動拋棄了十年的記憶，又何必要去追回來。十年前她要殺我，我不知道過了十年後恢複記憶，她是否還要殺我！”

  “可人是會變得！”露娜激動的解釋道：“十年前是一個人，十年後又是另一個人。她能主動去找回自己的記憶，那就說明她已經成長了，勇於去接受那段記憶。如果她真的回心轉意，誠心接受這段感情，你還會接受她嗎？”

  “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她，既然如此為什麽還在她麵前裝作冰冷的模樣，跟她過去不是更好嗎？”李青蓮看著她笑了起來。

  他笑的很純粹，而不是有意回避這個問題。

  她沒有得到回答，但卻已經知道答案。

  “所以……是不可能的嗎？”望著夕陽下他直步向前的身影，露娜沮喪的低下頭。

  “其實！”

  就在這時，李青蓮轉過身來對她說道：“十年前我對她的感情並不是你和她所想的那種‘愛慕’，當時的我麵對無沙海中奄奄一息的她產生了惻隱之心，在那十天的日子裏，我第一次對一個人毫無保留敞開了心扉。或許那是我一個人太久了，第一次有了兩個人心有靈犀的感覺。現在想想，這十年來我對她的感情不是仇恨，而是對她所作所為的迷惑，我想要一個解釋。”

  “那現在你明白了嗎？”露娜脫口而出問了一句。

  “大概明白了！”李青蓮點了點頭，“當時我們身處在生命的低穀，所以才能毫無保留的對對方敞開心扉。但當我們重

  回各自的身份，這種心有靈犀便會瞬間瓦解，變得一分不值。現在不是有句話說得好，‘有難同當，有福不同享嗎？’麵臨生死我們會無所畏懼，但有了選擇我們便會膽怯懦弱。其實仔細想想，十天相處過來的感情又怎麽能比得上她從小到大所擁有和付出的努力。之所以敗給選擇，最大的原因其實就是感情不深罷了。”

  “感情……不深！”露娜嘴裏念叨著這四個字，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

  不是不深，隻是她不懂的珍惜罷了！

  回到竹林已經是天黑，露娜回來時李青蓮正在逗小猴子玩。

  她自覺的拿起掃帚將屋子前前後後打掃幹淨，然後來到李青蓮這邊。

  “決定了？”

  “決定了！”

  看著露娜那堅定的眼神，李青蓮說了一聲，“保重！”

  露娜點了點頭，手心出現了一塊藍色的晶體碎片，隻見她對著晶體念了幾句咒語，晶體散發出了強烈的光芒投射在院中央，形成了一道門。

  這是露娜來之前族長交給她的，是北境開啟虛空之門的鑰匙碎片。虛空之界開啟時間是早上到晚上，再過不久後就要關閉了。

  露娜走向了虛空之門，半身已經跨入，而這時李青蓮突然喚了她一聲。

  “拿上這個！”他將一樣東西扔給了她。

  露娜伸手接過那東西，正好門也關上了。

  院子裏安靜下來！

  李青蓮常舒了口氣，看了一眼桌上玩耍的小猴子，“這下她走了，沒人陪你玩了。”

  竹屋外的大樹上，原本空蕩蕩的樹幹間出現了一個身影。目送李青蓮回屋，他跳下樹轉身準備離去，還沒有幾步突然停了下來，盯著前方。

  黑暗中一道亮光飛了過來，他閃身一躲，身後的大樹被切斷，倒在地上。

  “李信！”

  “果然是你，蘭陵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