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麽？”

  “不知道。”

  “不知道？”

  李青蓮望著身前人形似的螢火蟲堆，眼中盡是迷惑和不解，“雖然有些迷惑，但是似乎有某個存在，在呼喚著我！”

  說著，他將手伸向了虛影的手。

  隻是一瞬間，那螢火蟲組成的虛影實體化了，展露出了一張美麗的容顏，對著他說了一句話。

  李青蓮還想要詢問什麽，隻是那虛影很快瓦解，上萬隻螢火蟲全部都燃燒著，一夕之間便化為灰燼。

  “怎麽會？”露娜著急的衝上前來想要阻止螢火蟲的自燃，隻可惜這些小蟲子的生命如此脆弱，壓根就沒有被拯救的希望。

  親眼目睹如此美麗的生命消逝，露娜一時之間被抽盡了全部力氣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親眼目睹美麗的誕生，又看見它極快的消逝，這種感覺難以用言語形容，讓人抓狂又無可奈何。

  而最痛苦的，從頭到尾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明白！

  “它對你說了什麽？”露娜問他。

  “我不知道！”李青蓮看了一眼空中的塵埃以及那光芒散盡後的黑暗，然後轉身離開了。

  長安夜所有人都知道，它在所有人的期待下到來，帶給人們的卻是無盡的恐怖。它以無盡的黑暗侵襲人類內心，卻最終輸給了那一刻星魂！

  黑暗過後，人們記得最清楚的是星門大開的那一刻。除此之外的痛苦，恐懼，災難……等等，似乎被有選擇性的遺忘。

  “長安夜是結束了，但它還未結束！”在李信兩人性情安定之後，徐文軒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在長安夜結束的五天後，西城內出現了許多怪事，某些孩子傷人，身體變異。最先知道這些的他迅速將這一消息封鎖，並在女帝和神將大人的允許下開始徹查事情真相。

  最後結果得出，這些孩子在經曆了長安夜後身體被未開花魔種寄生。按理說母體已死，

  種子應當全部毀滅，但總歸有幾個小孩子的純淨身體適合魔種苟延殘息。

  於是，在同時隱瞞了大理寺和朝廷官員的情況下，天羽衛開始了無聲的清除計劃。計劃從西城開始，曆經三天的時間將整個長安有身懷魔種種子的人聚攏起來，一共有一百多人，且大多數都是小孩子。

  “魔種蘊含強大邪惡力量，即便是母體被清理，但小孩純淨的身體還是會給它們生還的機會。一旦有這種機會，這些家夥隻會瘋狂的生長，將孩子魔種化。所以唯一辦法，就隻能是將宿主殺死，用烈火將身體以及寄生在內的魔氣徹底摧毀。”

  “所以你們就將他們全部都殺了？他們都是孩子啊！”李信怒吼道。

  徐文軒轉過頭冷冷看著他，說道：“魔種不是病，它是魔，是精神與意識的終結者。所有看輕它的生命和種族，都在歲月長河中被催毀。我們僅剩的文明，若想要生存就必須與它們徹底的分離開來，不然隻能像靈域的那些種族，一個個的全被毀的隻剩下上千人不等！”

  李信自知理虧，他明白魔種的恐怖，但他還是心有不甘道：“有這麽嚴重？明明有光明神殿，他們的聖光不是可以淨化一切汙穢嗎？”

  聽到這兩人愣住了，一副看小孩子的目光看著他，隨後狄仁傑笑出聲來，“聖光是可以淨化汙穢，但它拯救不了凡人。”

  “為什麽？光明神殿的聖光可以照亮深淵，為何不能拯救這些可憐的凡人？”李信質問道。

  “因為不配！”徐文軒冷冷道：“聖光可以淨化汙穢，但沒有價值的普通凡人不值得他們出手。所謂聖光，是在某種意義上給予重大能力者的增值，凡人不配被拯救。”

  什麽！

  一瞬間，徐文軒的話猶如冰水灌澆他的腦袋，他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正義從來不是借口，隻是有的時候我們必須做出選擇！每年都有上萬人遭受魔氣入侵，而在這其中有的是未來能夠守護大陸上千萬人的天才，而有的隻是擁有三口之家的平凡人。如果是你，你該去作何選擇？”

  徐文軒的話一句句擊中他的靈魂，一直到狄仁傑帶他離開摘星樓，他都還未清醒過來。

  “行了，別亂想了！”狄仁傑將他拍醒，並說道：“現實就是如此，弱小的我們隻能守護弱小，因此我們覺得自己守護了一切。但當我們強大了之後，不僅是縮小，未來的強大我們更要守護。抉擇這方麵從來都不可能有完美的結果，我們隻能犧牲小部分的利益從而換取更大利益。如果想多了，那你就真的輸了！”

  李信看著他似懂非懂點了點頭。他無法反駁，因為曾經的自己，就是因為這樣的選擇生存下來。

  “走吧，清楚了一點，我們也該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是，學長！”

  從深不見底的林子出來，露娜會一路跟隨他走著。一路上她試圖想要與他交流，可是都沒有成功。

  對於這個人她已經徹底的看不懂了，他的身上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平凡卻又神秘。

  “我們要去哪兒？”

  “不知道。”

  又是這句話！露娜歎息了一聲。這是她這一路聽到最多的一句話，一開始她真的很憤怒，以為對方是在敷衍自己，可是漸漸的她才明白了——他是真的不知道。

  就像無頭蒼蠅在街道小巷裏亂走，每到一個街口，他總會遲疑了一下望望四周，似乎是在尋路。

  露娜本就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但是現在她習慣了這種感覺，而且也在期待著他帶來的結果。

  “就是這裏了嗎？”

  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破舊的大門，露娜的心顫抖著，她已經在想象推開門看到的場景。滿是屍體的人院子，還是被殺戮蒙眼的渣子。

  李青蓮表情淡然，沒有她想象中那種激動，而是給人一種小心翼翼的態度。

  “應該，就是這裏了！”

  邊說著他走到門口，伸出手便要推開門。然而這時門突然自己開了，一個萌萌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