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人心難贏
作者:六毛四      更新:2020-06-02 16:33      字數:3413
  佛為人也人為佛

  羅刹難在問人心

  沈夫人帶著我繞過一個屏風之後,來到裏間屋。

  隻見這裏並不算大,隻有一個釋迦摩尼佛十二歲時的等身佛像、一張供桌、一些常規的貢品和三個蒲團。

  “最後這一把難道是跟佛祖賭?”我看著沈夫人笑道。

  “常言說的好,賭天賭地賭自己。”沈夫人嫣然笑道:“你既然已經與天和地都賭過了,這一次當是賭自己了。佛語有雲,佛是過去的人,人是未來的佛,佛即是人,人即是佛。你跟佛賭賭這最後一局,自然也就是在跟自己賭這最後一局。”

  “可是,怎麽個賭法?”我看著沈夫人淡淡的說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沈夫人看著我故作神秘的說道。

  “一會兒我就知道了?”我看著沈夫人問道。

  “沒錯!”沈夫人微笑著回答了一句,然後轉過身就要往外走。

  “你要走?”我看著沈夫人問道。

  “自然是要走的,難道你還要我留下來陪你不成?”沈夫人嫣然一笑接著說道:“如果待會兒你能活著走這屋子裏走出來,那個時候說不定我真的會留下來好好的陪你待會兒。可是現在……我是萬萬不能陪你的!隻因這一局沒有人能幫得了你。”

  她說到這兒的時候,人已經走的很遠了,我隻能隱隱約約聽見她後麵的話。

  她那溫柔而嫵媚的聲音,就像是被風吹散了一樣,消失在無盡的邊緣。

  檀香,隨著風緩緩的香爐中飄來,讓覺得無比的安逸與寧靜。

  佛堂中的燈不知何時以緩緩的暗了下去。

  一股難以形容的睡意此時突然湧上的我心頭,我雖然已經盡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沒過多一會兒便已經沉沉的睡去。

  而此時的蟻穴中,那原本略微有些嘈雜的人聲也開始一點點的淡漠。很多人在收到了一張白色的卡片之後,便默然的離去了。

  漸漸的這裏好似酒吧大堂的地方,就隻剩下了張成勇和石雪晴。

  有酒的地方,通常都會有煙。

  如果那個地方的酒是世界上最好的紅酒,那麽,哪裏的煙通常也都會是世界上最好的煙。

  張成勇一口將杯中的拉菲喝光之後,有朝那長的好似範冰冰的服務生要一根古巴出產的,純手工製作的特立尼達雪茄。

  “這幫家夥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收到了那張卡片就都哭喪著臉?”張成勇抽了一口雪茄之後,一邊被嗆的不住咳嗽,一邊大聲的說道。

  “那是幽靈卡!”石雪晴淡淡的說道。

  “幽靈卡?什麽意思?”張成勇問道。

  “意思很簡單,就是誰收到了那張卡片,就說明誰已經去見了閻王,做了幽靈。”石雪晴冷冷的說道。

  “這麽說,到目前為止咱們沒收到那幽靈卡,就是說劉天一那小子還活著嘍?”張成勇大聲的問道。

  “是的!隻不過……”石雪晴說到這兒不禁皺起了眉頭。

  “隻不過什麽?”張成勇好奇的問道。

  “隻不過,我曾聽人說過,這羅刹賭局並不是那麽好贏的。就算是你贏得所有的對手,最後一關很多人還是贏不了的!”石雪晴冷冷的說道。

  “最後一關?這最後一關賭的是什麽?”張成勇看著石雪晴問道。

  “這最後一關,賭的是人心!”石雪晴說著看了看張成勇,“你知道嗎?自從有了這羅刹賭局以來,這裏賭的雖然大,但是,真正從這裏拿走全部財富與最後紅貨的人,二十幾年來隻有一個人。”

  “什麽二十幾年來隻有一個人曾經贏過這賭局?”張成勇大聲的問道:“難道人心真的那麽難猜嗎?”

  “最難猜的其實不是別人的心,而是自己的心!”石雪晴看著那幽暗的走廊緩緩的說道。

  陽光,透過木製的窗戶懶洋洋的灑近屋子裏。

  風,溫和而輕柔的撩動著窗簾。

  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發現此時自己竟然是在一間禪房裏,屋子裏麵擺著一尊釋迦摩尼佛的等身像,一座不大的供桌,上麵擺著三兩樣新鮮的水果和幾隻已經將將燃盡的檀香,而我的身上穿著的竟然一套古時候沙彌的僧袍。

  “這是哪兒?我怎麽在這兒?”我看到眼前的一切時心中一驚,暗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晚清時期漁夫打扮的中年男人大大咧咧的就闖了進來,他一邊走一邊大聲的嚷嚷:“哎,我說戒空和尚在嗎?戒空,你在嗎?”

  我眼看著這個人從外麵闖進來,左手拿了一根魚竿,右手掐著一條特大號的鯉魚,從我的這個角度看,這鯉魚最少也就八九斤上下。

  我沒有說話,我隻是靜靜的看著這個漁夫,因為我實在是不知道他口中的皆空和尚是誰。

  可是,誰承想,這漁夫竟然拎著那條魚大大咧咧的朝我走過來,笑嘻嘻的衝著我說道:“我說好你個戒空,跟我裝聾作啞是不是?我那麽喊你,你就跟我裝聽不見啊?”

  “我是戒空?”我看著那個漁夫皺著眉說道。

  “廢話,你不是難道我是啊!”那個漁夫沒好氣的說道。

  “可我……”

  我的話剛剛出口,那個漁夫就大聲的將我打斷,他嚷著說道:“別說那些沒有用的了。今天咱們兩個必須賭一把!你不賭,我今天就不走了。”

  “賭一把?為什麽?”我看著那漁夫莫名其妙的問道。

  “你聽聽你那個口氣,還為什麽?”漁夫沒好氣的說道:“你難道忘了要跟我好好的賭一把的事兒了?你說如果我贏了,你就把自己輸給我,還自願給我當一年的苦力,如果你贏了,我就跟你在廟裏待上一年。”

  “可是,我們賭什麽哪?”我看著這漁夫問道。

  “我已經想好了,咱們就賭我手裏的這條魚!”漁夫說著把大手一揚,那條八九斤的大魚便被他舉刀了空中。

  “賭這條魚?怎麽賭?”我看著漁夫問道。

  “咱們就賭這魚是死是活!”漁夫自信滿滿的說道。

  “我……”我隻說了一個字,便突然間發現這漁夫的手開始在不停的用力,我當下心想:好小子,居然給老子我下套。如果我說這魚是活的,你當場就可以將它捏死,而如果我說這魚是死的,你一鬆手,這條魚便就會活蹦亂跳的落地。無論我說什麽,結局都是你贏啊!

  “你賭什麽?這魚到底是死是活,你快說啊?”眼見我不在說話,那漁夫咬著牙奸笑道。“快說啊!”

  “我賭……”

  風,透過蟻穴那破舊的廠房窗戶出進來。

  風很冷,吹的這裏麵的人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可是,有一個人卻並不在意,他就是張成勇,因為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外麵那淒寒的風。

  他此時的注意力都在石雪晴的身上,隻聽張成勇大聲的問道:“那到底應該是選擇死還是活?”

  “我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二十幾年來,隻有一個人答對了。”石雪晴冷冷的說道。“可是,他從來沒有將答案告訴給任何人。”

  “照你這麽說,除非不選,否則選什麽都得輸。”張成勇大聲的罵道。

  “也不一定!”就在張成勇話音剛落的時候,突然間一個聲音接道。

  而說話的這個人,正是我。

  我此時正靠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靜靜的看著他們兩個。

  “你……你出來了?”看見我之後,張成勇不由得大叫著跑了過來。

  “你……沒事吧?”石雪晴也快步走過來說道。

  她的聲音雖然依舊冰冷,可是在這冰冷的語氣裏,我卻感受到了絲毫的溫暖。

  “我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笑著說道。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會沒事!”張成勇說著在我的肩頭狠狠的給了一拳,差點將我打倒在地:“東西拿到了嗎?”

  “當然拿到了!”我說著從上衣口袋裏麵拿出了一本發黃的古卷,上麵用小篆寫著二十四密卷之五。

  “奶奶的!為了這本書,這也人付出了幾個億,有的人甚至連性命都搭在了裏麵,也不知道值不值得。”張成勇歎道。

  “值不值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啊!”我聳了聳肩,接著說道:“走吧!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得趕在十點之前到那舌尖胡同,別忘了,還有那麽幾個怪物在等著我們。”我說道。

  “等等!”張成勇看著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小子平時基本沒個正型,冷不丁這麽認真的看著我,搞的我一下子還賊不適應。

  “怎麽了?”我看著他問道。

  “那場賭局,最後一局……”張成勇皺眉頭把話說了一半。

  “最後一局怎麽了?”我看著他莫名其妙的問道。

  “最後一局你跟那個漁夫的賭局,你到底選擇了什麽?”張成勇看著我一本正經的問道。

  “你怎麽會知道關於那漁夫的事兒?”我驚訝的看著張成勇問道。

  “這你就別管了,我隻是想知道你選的是什麽?”張成勇好奇的問道。

  “哈!你想知道就告訴你吧!”我歎了口氣,故意拖長音的說道:“我選的是……”

  “大爺,你能不能快點說!”張成勇罵道。

  “我選的是,死!”我說完,大笑著當先走出了蟻穴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