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燈紅酒綠小花帶
作者:韓雪霏      更新:2020-06-02 14:21      字數:2171
  就在我和袁圓辯論得正激烈的時候,我那剛剛成稿的故事主人公從外麵進來,依然是白襯衫藍西褲,一副清爽的酷帥模樣,也一如既往的冰冷,與這個嘈雜的酒巴顯得格格不入。

  我和袁圓兩個女醉鬼同時半眯著醉眼傻愣愣地石化在那裏。

  隻見他徑直走向酒巴一個僻靜的角落,而那裏坐著一個女子,一身白裙,頭上緊緊包裹絲巾,遮住了大半張臉,有如鬼魅一般。

  我相信自己的眼神絕對沒有錯,她就是精神病院大門口等車的那個怪女人。不過,並不象我第一次看到的那樣是個大嬸,而是一位年輕的姑娘。

  “他,就是你說的有情有義的帥哥?”

  袁圓終於把她的醉眼瞪成了兩隻大燈泡足夠照亮昏暗的酒吧,不知道她的重點是揶揄我說的“有情有義”還是震驚於他的酷帥。

  而我關心的是那個大熱天包裹著絲巾的怪女人。

  那女人與與華遠山的交談似乎並不愉快,有一些激動的樣子,仰起頭將一杯啤酒一飲而盡,又拿起一瓶,華遠山出手將瓶子摁住了。

  “給我。”

  我聽到那女人惡狠狠的聲音,而華遠山的聲音更狠,說:“回去!”

  那女人站了起來,兩手比劃著什麽,將啤酒杯砸碎在桌子上,站起身來,最後裹了裹她那原本就包得很緊的絲巾,怒氣衝衝地離開。

  華遠山經過我身旁的時候,皺了皺眉。

  我看到他的手被碎玻璃劃破了,一抹血跡正在手背上流淌。

  “華總,你的手受傷了。”

  華遠山這才意識到自己受傷,抬起他的手來看了看,並沒有理會,而是環視了一下燈紅酒綠的酒吧,又衝著有些微醺的我皺了皺眉頭,冷聲道:“回家去。”

  而這時的袁圓已經醉意朦朧,上來就拉起華遠山的手,叫著:“帥哥你流血啦,快快快,冷然,快點拿東西包一下。”

  華遠山被袁圓拽著左顧右盼地到處去找東西包紮,最後她瞄準了我紮頭發的小布花帶,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下一扯就套在了華遠山的手上。

  隻見華山的臉又皺成了萬重山,將袁圓一甩,走出了酒吧。

  袁圓被甩開,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兀自犯迷糊,說:“冷然,他、他怎麽啦?”

  “什麽怎麽啦?我的小布花帶,花了我好幾十大毛的,你賠給我。”

  “嗯?小花布?”

  袁圓恍然大悟的樣子,嘴裏嚷嚷著:“哎,帥哥,還我小花……”我跟著袁圓身後奔出去時,華遠山早就無影無蹤了。

  酒吧外的清風一吹,袁圓稍稍醒了醒神,撓著腦袋,一臉愧疚地對愧疚地對我說:“對不起啊冷然,明天我去向他討回來。”

  “明天還討得回來嗎?一個小布花帶而已,他一個大總裁怎麽放在眼裏,早不知被人家丟在哪個垃圾堆裏了。”

  袁圓咧開了嘴,笑得很欠揍。

  我和袁圓兩個醉鬼在大街上遊蕩,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想起那首童謠,乘著酒興與袁圓大玩特玩。

  “山山水水誰是木頭人,嘻嘻哈哈誰是啞巴。”

  可是為什麽我總能聽到另一種來自於地獄一般的聲音?好像又被那精神病院的童聲魔怔了。

  “兩位妹妹,和我們一起嗨皮嗨皮去。”一群醉鬼迎麵而來,張開手臂攔在了我和袁圓的麵前。

  我和袁圓正不知所措,一個聲音冷冷地響起:“讓開。”

  是華遠山,他站在那夥人的身後,街燈迷朦之中我看到他的臉陰沉得可怖。

  “華大哥。”那些人一見到他似見到鬼似的,紛紛向他行禮而後一哄而散。

  袁圓在我的耳邊悄聲說道:“原來他還是大佬哦,太刺激了。”

  華遠山瞪視了我們一眼,沉聲說道:“直接回家,立即、馬上。玩木頭人,到精神病院玩去!”

  一向大大咧咧的袁圓此刻大氣都不敢出,拉扯著我,簡直可以說是抱頭鼠竄地上了一輛出租車,乖乖地滾回家去。

  “冷然,為什麽玩木頭人要去精神病院?這遊戲我們從小玩到大,沒聽說過要去精神病院的啊?”

  “因為,”我笑著,嚇唬袁圓:“那裏的人玩輸了要開膛破肚的哦。”

  第二天許翹約我出去,將一個裝著一朵藍色小花飾的盒子遞到我的麵前,我驚詫得說不出話來。

  “你那個已經沾了血不能用了,華總讓我去買一個還給你。我看你原來那個是藍色的,就為你挑了這個,希望你滿意。”

  雖然不是華總親自挑選的,但能夠做到這樣我已經相當滿意了。

  許翹看我揣著那朵小花又驚又喜的樣子,笑著說:“華總說,謝謝你。不過,他還有一句話讓我轉告你和你的朋友,小姑娘家家的,酒吧那種燈紅酒綠的地方,就不要再去了。”

  我點了點頭:“謝謝許翹姐,也代我謝謝華總關心。”

  “少來,華總沒空關心你們這些小記者。”

  許翹的話令我很是尷尬,但也激發起我的好奇心,問:“華總為什麽不喜歡記者?”

  一般商界人士都喜歡記者為他們多發幾篇專稿,對提高公司形象上是有很大幫助的。可是印象中華遠山曆來不願意成為報刊雜誌上的主角,除非市裏一些無法推辭的應酬之外,他基本上沒有什麽可供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沒有想到許翹的眼神突然變得黯淡,臉上浮現一股憂傷,隻是她盡力在很短的時間內將那股情緒壓製了下去,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說:“不喜歡的東西不需要理由,看著別扭就是了。”

  這回輪到我的心情黯淡了,華總一看到我就別扭?如果僅僅是為人低調也犯不著對記者這一行業深惡痛絕的吧?

  許翹苦笑著:“還真有你的,讓你去精神病院你還真去?被話劇病人忽悠了也沒能把你嚇走,還繼續找華總,冷然是你是二的呢還是傻的呢?”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許翹這個選擇題,我不二也不傻,我隻想為自己供職的小報好好地做一次華遠山的專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