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瑟，告訴我你們的計劃。”

  從醫院回來之後，又過了兩天。

  喬治聯係上了甘瑟。

  用手掌中的那個離子鯊紋身那裏麵蘊含的精純純粹的意誌能量在喬治睡覺的時候瘋狂湧動，然後化作了一個小小的、站立在喬治手掌中的小人兒。

  這麽看，還有點醜萌。

  喬治扶額。

  他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熱牛奶，又給安迪煎了個早餐蛋和培根，鮮榨橙汁必不可少。

  那天在醫院裏。

  蓋加德納聯係上了黛娜。

  他們將在隻有一次機會。

  他們必須集結所有能戰鬥的人。

  時間……三周之後。

  這會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所以人都有幸參與其中。

  也許也包括喬治。

  他“咕嚕咕嚕”地喝牛奶。

  眼睛盯著負手而立的甘瑟。

  這個光頭小藍人那邊好像出了點問題，突然之間就靜止不動，偶爾還會有莫名其妙的閃爍感。

  “劈啪——”

  電流聲音響起。

  然後瞬間消失。

  甘瑟動起來，他敲了敲麵前其實並不存在的屏幕：

  “聽得到嗎？喬治？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剛才不小心撞進了中子星的引力場，信號突然斷了。”

  “你說，我能聽到。”

  “是的，我準備好了，我們都準備好了。”

  甘瑟昂首看向喬治。

  他的臉上一片死寂。

  有赴死的決心。

  坐在廚房裏靠窗的桌子旁邊，喬治捧著熱牛奶，甘瑟的虛影就站在雕花桌麵上。

  有陽光落在側臉。

  清晨的鳥鳴有些喧囂。

  終於，喬治說話了，他說：

  “現在，你能告訴我這一切的真相了嗎？你與莫戈為什麽甘願赴死？裏烏特的黑夜是什麽？安迪……又是什麽？”

  他真的很好奇。

  太好奇了。

  甘瑟沒有說話。

  他在醞釀，也在組織語言。

  他說：

  “卡爾艾爾……那個氪星人，他的身上附著了一個來自未知空間的黑暗存在。”

  “它曾與一個自稱屠神者的凡人一起，屠殺了一整個世界的神明，把那個世界拉入了究極黑暗之中。”

  “它的本質……和那東西極其相似。”

  甘瑟的聲音低沉、悠遠。

  他的眸子裏閃爍著七彩的光，

  “那東西……黑光。”

  “你的意思是……與存在之靈相對的黑死帝？”

  喬治喝了一口牛奶。

  他若有所思。

  至黑朽刃來自漫威宇宙的共生體之神納爾，那是邪惡的古老神明，他試圖通過征服、摧毀和破壞他所遇到的每一個生命形式來擴大整個宇宙的黑暗。為此他創造了共生體種族來達到他的目的。

  與黑死帝相似。

  在漫威的曆史中，在宇宙還處於虛空無物之時，隻有納爾沉睡於黑暗之中，突然一道強烈的光明出現並喚醒他。

  在dc，這光是創世之靈。

  而在漫威，那是天神組在創造萬物。

  納爾向他們質疑並不接受他們的創造，他從陰影中取出了劍刃殺死一個天神組。

  這劍刃，就是至黑朽刃。

  在喬治殺死了屠神者格爾之後，用不知道什麽方法，附著在他的身上，去到了主宇宙。

  然後，不知道以什麽樣的方法，來到了這個宇宙。

  並最終受到因為露易絲的死去與大都會的毀滅而感到悲痛欲絕的超人感召，來到他的身上。

  原來這就是蹂躪者找上超人的原因。

  蹂躪者厭惡一切心處黑暗的氪星人。

  “我說不出來那是什麽，但它的氣息和存在仿佛超越了那宇宙誕生之前的黑暗。”

  甘瑟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似乎看到了某些無比恐怖的事物，連身體都在顫抖，

  “我實在不敢想象，附著在卡爾艾爾身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你永遠想象不到。”

  喬治搖了搖頭。

  實際上，幸好他所麵對的隻是至黑朽刃而不是真正的共生體之神納爾。

  在漫威宇宙的絕對屠殺事件中，身為地獄守門人的布魯斯·班納說過，納爾是onebelo以某種方式管製的存在。

  oba在漫威中處於什麽地位。

  想想都不寒而栗。

  關於漫威和dc，實際上都參考了波斯神話，卡巴拉生命之樹的設定。

  生命之樹的體係中實際上並沒有萬物之下這個概念，因為對於神靈來說，人間就是宇宙的最底層。

  但是，這些世界還存在著一個與生命之樹相反的逆生命之樹，它和生命之樹的體係相反，在黑暗中不斷的向下深入，而這個逆生命之樹的最頂點就是萬物之下，他就是與神靈相反的存在，一切惡念的化身，存在於地獄中的惡魔之王。

  在dc，這頂點是巨凶獸，上帝的對立麵。

  而在漫威，這頂點就是oba，oaa的對立麵。

  它們的身份就像是波斯神話中的黑暗之神安哥拉·曼紐，是一切黑暗的本源，罪惡的化身，逆生命之樹的頂點，處於萬物之下，這是因為相對生命之樹而言，逆生命之樹是在黑暗中倒著生長的，而催生出這一切的就是生靈在世間所造就的罪惡。

  黑死帝再強大，終究是在上帝的規則之內，他永遠無法比擬傳說中比他、比巴巴托斯、比一切黑暗都要宏偉的巨凶獸。

  但至黑朽刃不同。

  它是納爾的造物。

  而納爾，隸屬於oba。

  某種意義上，如今被至黑朽刃附身的超人，實際上遠比甘瑟和他的同伴所提防的至黑之夜要危險得多。

  “滴答——”

  掛鍾開始準點報時了。

  現在是起七點。

  安迪一般是八點起床。

  “所以，這和我剛才的問題有什麽關係嗎？”

  喬治伸了個懶腰。

  他覺得就這種生活也蠻不錯。

  甘瑟麵色嚴肅，他微微躬身，說：

  “我與莫戈必須赴死，這是我們贏得這場遊戲勝利的唯一機會，也是萬物蒼生的唯一一線生機。”

  “願聞其詳。”

  “那黑暗想吞了莫戈。”

  甘瑟說。

  這明明是一句如此驚悚的話，說出來卻帶著咬牙切齒的痛恨，他的牙間似乎迸射著熔岩般的高溫，聲音裏帶上金屬的氣息，

  “那附著在超人身上的黑暗，在吞食這宇宙間的一切神秘與神靈。”

  “吞食一切……”

  “它控製了哈爾喬丹，自以為能夠把我們吸引來地球並最終達成目的，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們的計劃。”

  甘瑟沒有被喬治打斷，他的目光裏有舍生取義時的瘋狂，

  “我們甘願被吞食！我們有完全的準備！這是一份美味絕倫的劇毒佳肴！”

  “等等！你說它要吞食一切神靈……？”

  喬治瞪大了眼睛。

  他意識到不對。

  該死的，這個世界的戴安娜，危險。

  還有，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再看到或者聽到阿瑞斯的消息了。

  “宙斯已經意識到了事態的嚴峻，他選擇如過去那樣退縮並隱藏起來……喬治奧斯特曼，這將是我們自己的戰爭。”

  甘瑟目光炯炯。

  他要得到喬治的承諾。

  承諾不會放棄這宇宙。

  喬治癱坐下來。

  他知道就算現在立刻趕去瞭望塔也沒用了，如果克拉克和他身上至黑朽刃真想做些什麽，怕是早已經得手了。

  他點了點頭。

  說：

  “我不會離開。”

  “而裏烏特的黑夜……”

  “那是什麽？”

  “在宇宙誕生之初，有三個存在立下賭約，他們一個說這宇宙要被黑暗侵蝕、一個說這宇宙終要被氪星人掌控，而最後一個說，他要讓一切回到正軌——而如果前兩者贏了，他們就要毀掉這宇宙，讓它徹底化作虛無；後者贏了，就為我們獲取生機。”

  “這最後一人……”

  “對，他就是你，喬治奧斯特曼，那黑暗從你身上逃離，逸散到這宇宙中，另外兩個存在把黑死帝的力量剝離出來注入它的體內，把黑死帝的殘軀封印在後來的裏烏特。”

  甘瑟微微頷首。

  這就是真相。

  難怪。

  難怪閃電俠是關鍵。

  喬治瞪大了眼睛，他大口地喘息：

  “那些喪屍……”

  “黑燈的力量，喬治，還記得嗎？黑燈的力量……那來自外界的黑暗曾去到那裏，並倚靠黑死帝殘餘的力量打通了平行宇宙的大門，連接了它曾經的家園，它稱呼那裏為……阿斯加德。”

  “阿斯加德……？”

  喬治越發震驚。

  他好像……有點不知所措。

  這是一個圓。

  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他記得，阿斯加德有一個神明，掌控死亡，也無比強大。

  她是海拉。

  接近天父的神明。

  最後，他問：

  “那麽……安迪呢？”

  “有時候，答案就在身邊。”

  甘瑟微微一笑。

  他擺了擺手。

  虛影消失。

  在消失之前，他的聲音最後傳出：

  “喬治奧斯特曼，請記住，黑暗不是超人，超人也不是黑暗，當我們擊敗邪惡，請你拯救……克拉克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