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裏叔叔跟你說什麽？”

  安迪舉起牌子右手還在比劃，她看到巴裏艾倫急匆匆地離開了這裏。

  喬治拍了拍她的腦袋。

  他也看到，巴裏在離開之前從這裏掏走了好幾串烤好的雞翅。

  他說：

  “巴裏要回到超人身邊，克拉克不希望他和我們待在一起，因為我們會威脅到這個人間之神的統治地位。”

  “我可以把克拉克叔叔變回原來的樣子。”

  安迪咬了咬手指。

  她暫停了和小蕾娜之間的遊戲，抬眼看著喬治，眼睛彎彎，好像有一灣銀河在裏麵閃爍。

  喬治突然愣住了。

  他想起，安迪有言出法隨的能力，這等同於上帝那改變現實的偉力……也許，也許真的可以呢？

  讓一切恢複原樣。

  讓這件事就這麽終結。

  正好，他也很想回以前那個世界了——他不喜歡這個世界的神奇女俠戴安娜，雖然沒怎麽接觸過，但從其他人口中得到的消息來看，她很像一個老茶師傅。

  撓了撓後腦勺。

  看著蹲下不遠處的羅伯和安德魯大叔，還有坐在遠處木椅上的伊芙琳和黛娜。

  他猶豫了。

  搗蛋鬼和達克賽德都說過，他必須得遵守遊戲規則，遊戲規則是什麽？

  讓安迪改變現實這算不算開了掛？

  “喬治，我能問一件事嗎？”

  哈莉來到他們身邊，自從小醜人格徹底從她身邊小時之後，她好像開始變得越來越正常。

  現在簡直看不出那個瘋丫頭的樣子了。

  喬治低頭對安迪說：

  “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聊，現在去和蕾娜玩吧——”

  然後，他抬起頭看著哈莉：

  “你說。”

  “我的小布丁……他還好嗎？”

  “傑克內皮爾？”

  深深地吸了口氣，喬治就知道哈莉肯定要問這事兒，說不定還得問到那個叫露西的小女孩的事情。

  說起來，安迪很喜歡露西。

  哈莉點了點頭，她滿眼憧憬：

  “他是否……還與過去一樣，英俊瀟灑、不拘一格？”

  “帥是挺帥，不過與過去有些不同。”

  喬治拿起一根穿了烤好的雞翅的鐵簽子，他聳了聳肩，看似無所謂地問道，

  “說起來，哈莉，你還記得那件事情發生那天的細節嗎？比如……你和小醜是怎麽綁架了露易絲的?”

  “我肯定記得啊，那天……”

  說到這裏，哈莉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舌頭，她用右手按壓自己的太陽穴，

  “那天……那天……那天發生了什麽……？”

  “就這樣吧。”

  喬治拍了拍她的肩膀。

  果然，很多人的記憶都被篡改了，或者說，他們的邏輯思維被人修改了。

  那個人，可能就是他自己。

  那天在哥譚市，布魯斯、傑克和命運博士都在，在會議結束之後，命運博士曾經找到喬治。

  他說，他曾為喬治修改命運。

  所以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頭疼。

  這次燒烤宴會之後，過不了多久，就不會那麽平靜了。

  如果記得不錯，黛娜分娩的時候，就是甘瑟率領綠燈軍團來到地球的日子。

  那一天……

  諸神隕落。

  喬治突然抬頭。

  他察覺到，在空中，什麽東西在看著他們，用一種邪惡惡毒的目光在看著他們。

  那是什麽？

  他目光掃視四周。

  沒人發現異常。

  除了安迪。

  女孩舉起了一個牌子，她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那個牌子：

  “他來了。”

  隻有這麽一句話。

  他來了。

  什麽東西……過來了。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音樂與歡笑似乎逐漸變遠、逐漸消失在喬治耳中。

  他回首四望。

  周圍的人影好像都變成了某種形狀扭曲的怪物，它們不再是他們，身形詭異扭曲，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眩暈感。

  隻有安迪還是那個安迪。

  “警告，警告，警告。”

  “宿主已完全進入異次元空間！”

  “危險不可預測！”

  “請立刻離開！”

  “請立刻離開！”

  係統麵板自動彈出，閃爍著危險的紅色光芒，警鈴大作，太陽光變成了詭異而刺目的深紅。

  那些房屋好像被高溫熔化的冰屋，呈現出流動的坍塌形狀，街道化作黃沙、天空下著如同檸檬糖果的不知名物質。

  “該死的，這是什麽鬼東西——”

  喬治鼻翼微扇，他實在是很討厭這樣看不見摸不著的危險，就像他一像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堅信唯心主義是不存在一樣。

  要是某一個，唯心領域的幽靈出現在他麵前，喬治覺得自己大概率會被嚇暈過去。

  那些奇怪的生物沒有靠近他們。

  安迪走過來牽住了喬治的手。

  一股冰涼的氣息就湧入他的體內。

  讓喬治詫異的是，安迪居然完全不緊張也不畏懼，相反，她僅僅是握住喬治的手掌。

  “我以前住的地方，比這裏還要恐怖……沒日沒夜都有孩童的啼哭在耳畔回響。”

  安直接說出來。

  她好像不再擔心自己的話語無意中傷害到誰。

  喬治緊緊跟在安迪身後。

  他說：

  “這裏是什麽地方？誰盯上我們了？”

  安迪小小的身體好像非常堅硬。

  她屹立在喬治身前。

  伸出左手，就有赤白的光升騰起來，融化掉那些猩紅的陽光，安迪好像在淨化這裏。

  她的裙子被地麵濺起的藍色粘稠液體粘上，甩都甩不開，喬治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站到安迪的身前。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好像就那麽突然之間，詭異與恐怖就降臨了，黑暗來到他的身邊。

  就像白晝突然化作黑夜。

  黑夜……

  喬治有了一些猜測。

  他抱起安迪。

  閉上眸子。

  憑空揮出一拳。

  沒有什麽變化。

  但下一秒。

  巨大劇烈的環狀衝擊波轟然四濺，以拳頭為中心向四周飛濺，所有猩紅的氣體與那些嚴嚴實實落下的檸檬軟糖都被這猛烈的衝擊波震散化作齏粉。

  這小小的空間。

  在震蕩。

  “你是誰？！”

  喬治大聲咆哮。

  在他不加控製的情況下，他的聲音甚至可以將一整座國際大都市掀翻摧毀。

  喬治抱著安迪，防止發生什麽意外。

  他環視周圍湧上來的黑暗。

  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雖然不知道敵人在哪裏，也不知道敵人是誰。

  “他來了。”

  安迪盯著一處黑暗。

  她再次重複這句話，好像麵無表情，也好像……有一絲深埋的欣喜。